第十九章 土崩瓦解

第十九章 土崩瓦解

書接上文。

張府位於河堤邊上,豪宅大院,高牆巨門,一派富貴氣勢。張家是城中望族,很有地位。從張達的太爺爺那一輩,就開始經營賭坊,至今已有百年歷史。傳至張達手中,已是規模空前,光是賭場荷官就有上百名。若不是林星旗下的**彩橫空出世,吉祥賭坊作為韶州第一賭坊的地位無人可以撼動。

雖然是望族,但人丁卻不興旺。不知什麼原因,最近十幾年張家疾病不斷,張達的親兄弟死的死,病的病,已經沒有什麼旁支了。他本人膝下只有一名幼子,因此疼愛有加,視如珍寶。

此時已是黃昏,天色漸晚。林星一行蹲在張府後院外的一棵大榕樹下,遠遠監視着前方動靜。

華強、華勝兩兄弟一身夜行衣,矇著面,背上插一把厚背刀,趁着茫茫夜色沖了過去,身手矯健,如獵豹般縱身一躍,迅速攀爬上高牆,幾個起落沒入張府之中。

阿三關切問道:“公子,你說華氏兄弟能得手么?”

林星見了兄弟倆的身手,對兩人有信心,道:“沒問題!華氏兄弟不但有勇,而且有謀,懂得利用護院交班的時間,選擇在黃昏下手,這時候正是張府防守最薄弱的時候,兄弟倆以雷霆之勢殺將進去,最容易得手。”

鄭鐵山表示深有同感,道:“華氏兄弟確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但有勇有謀,而且極富默契,配合起來天衣無縫。以前我一直認為,潮州人就是好戰鬥勇,是典型的蠻牛,看了華氏兄弟之後,才知道那是世人的偏見。”

林星之前接觸過潮州幫,對潮州人有一定的認識,道:“不錯!潮州人是出了名的兇悍,在整個廣南東路,論打鬥,沒有人是潮州人的對手。最難得是潮州人十分團結,一人有難,眾人相幫。幸好華氏兄弟是我們的人,否則我們可要頭疼了。”

正說話間,聽得前面一陣喧嘩,府內人聲嘈雜,亂成一團。兩個黑影如大鵬般從牆頭飛下,其中一人身後背着個孩子,行動依然利索迅捷,毫無阻滯之勢。

這麼快!林星來不及多想,忙接應華氏兄弟,掩着夜色迅速撤離。

回到府中,解開背帶,就看見了張達的幼子,此刻正在熟睡中,渾然不知小命懸在他人手中。這孩子粉雕玉琢,很是可愛,莫說張達視若珍寶,就是林星看了也很喜歡。若不是要實施反攻大計,也不會綁架這孩子。

雖然綁架了孩子,但林星當然不會虐待他。這孩子放在府中不安全,又哭又啼的容易被人發現,於是林星吩咐丫環小綠把孩子抱到鄉下去玩幾天,暫避風頭,又配備了雜役和保姆,一行人連夜出城。

送走小孩子之後,林星命洪興的弟兄注意監視孫承慶和張達的一舉一動,一有消息立刻回報。

事到如今,林星總算掌握了對抗的些許主動,扳回了之前的劣勢。

當下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就聽得州府外有人擊鼓鳴冤,鼓聲隆隆,擾人清夢。

林星照例升堂,處理公務,正要習慣性地問一句“台下何人,有何冤情”,這一看不要緊,前來報案的居然是張達,他帶着幾個管家,跪在公堂之上,滿面愁雲地申述。想必昨夜張達全城大搜,一夜無眠,看起來疲倦睏乏,渾身癱軟,白頭髮似乎也冒出來幾根,比之那日在鴻運樓看到的沉穩剛毅,八風不動的從容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雖然心知肚明張達的目的,林星還是裝模作樣道:“原來是張東家,不知張東家何事鳴冤?”

張達一夜之間蒼老不少,聲音沙啞,哽咽道:“大人在上,小人張達前來報案。想請大人幫忙找回幼子。小人看護不周,幼子昨夜在府中被賊人綁架,小人搜遍全城,找了一夜依然沒有下落。小人心急如焚,懇請大人務必幫忙,幫我找回愛子,小人感激不盡。”

林星做足戲份,詳細詢問了小孩的年齡,長相,失蹤時間,當時情形等等。張達一一回答,聽到林星表示會盡全力幫他找回幼子之後,張達緊皺的眉頭才舒緩些許。

不知是林星的慷慨義助讓他感動,還是愛子失蹤讓他彷徨,張達已經全無昔日韶州第一賭坊東家的狂傲風範,面對曾經視若敵人的林星,他的語氣中只有哀求,道:“大人,小人以前冒犯了您,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別把那些事放在心上。小人也是一時糊塗,才會魯莽地與大人為敵,事後小人後悔極了。現在想想,大人是韶州的擎天之柱,小人事事都要仰仗大人,怎麼竟會得罪大人,小人真是糊塗透頂。”

他瞥了林星一眼,見林星沒什麼反應,又恭敬道:“大人若是能幫小人找回幼子,小人願意奉上白銀萬兩,聊表謝意。”

孩子是自己綁架的,還能找不回來嗎?看來這一萬兩銀子是收定了。林星心中雖喜,臉上卻不露痕迹,平聲靜氣道:“人海茫茫,要找回張東家的愛子並非易事,本官只能承諾儘力而為,至於找不找得回來,還要看天意!”

林星肯儘力而為,張達已經謝天謝地了。林星當著他的面發號施令,派出捕快外出搜尋,張達感恩戴德,再三拜謝之後這才離去。

張達走後,林星仔細回想了他剛才的表情和動作,仍不能判斷他是真心悔改,還是來打探虛實,便問阿三道:“阿三,你怎麼看?”

阿三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分析道:“看得出來幼子失蹤對張達打擊很大,他的想法也產生了動搖,雖然不知道他是否懷疑孫承慶,但起碼削弱了他的鬥志,短期內難有作為。大人這一招,可以說成功破解了四大賭坊的戰略聯盟。”

林星覺得言之有理,道:“不錯!經過此事,孫承慶想要張達出錢出力,怕是沒這麼容易了!阿三,派人密切監視張達的一舉一動,我要隨時掌握他的動向。”

“是!”

張達出了州府,沒走多遠,便看見孫承慶糾結黨羽沖了出來,劈頭就問:“張達,你這是什麼意思?”

張達失子心痛,無精打采道:“什麼什麼意思?”

孫承慶見他一副不知所云的樣子,冷笑道:“林星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們是戰略聯盟,說好一起對付林星,你現在臨陣變卦,投敵叛變,這算什麼意思?哼!想不到堂堂韶州第一賭坊的大東家,居然是個反覆無常的失信小人!”

張達本來心情就極差,被他這麼一嘲諷,火冒三丈道:“孫承慶,你說話最好小心點!老子什麼時候成了失信小人了?我告訴你,現在我兒子失蹤了,我找遍整個韶州都找不到。眼下對我來說,找兒子就是最重要的事情,我管你什麼林星林月,誰能幫我找到兒子,誰就是老子的親爹!老子給他跪下都成!”

孫承慶聽完這毫無志氣的話,陰陽怪氣地取笑道:“那你兒子要是在我手上,我豈不是成了你親爹?哈哈!”

這番話是調侃之言,卻像針一樣重重地扎在張達心中,憋屈了整晚的情緒像是找到了宣洩口一樣爆發出來,他忽然整個人變得瘋狂,衝上去揪住孫承慶的衣領,惡狠狠道:“孫承慶,你個狗娘養的,老子就知道是你乾的,你還我兒子!”

孫承慶被嚇了一跳,忙用力地推開張達,喝道:“你瘋了!綁架你兒子的是林星,不是我!”

“我沒瘋!瘋的是你!”張達睚眥必報道,“若不是你,誰還有這個本事,誰還有這個膽量綁架我兒子?林星被我們攻得沒有還手之力,而且我府中守衛森嚴,他怎敢虎口拔牙?反倒是你,對我府中地形了如指掌,而且你嫌我不幫你對付林星,就利用我兒子來威脅我,想逼我就範!狗娘養的,孫承慶,你好狠毒的招!”

孫承慶見他雙目通紅,知他失去理智,辯解是多餘的,於是嗤然道:“你兒子失蹤關我鳥事,別屈得就屈,我還沒和你算叛變這筆賬,你倒來找我晦氣。若不是看在你兒子失蹤的份上,我饒不了你!哼!我們走!”

張達還想衝上去抓着他,終究是被管家架住,口中兀自憤憤不平道:“孫承慶,你給我站住!”

他的眼中折射出悲痛的神色,下定決心要和孫承慶決裂。

目睹這一幕的探子迅速回報林星,林星聞言大喜,這一招反間計果然收到奇效。

與此同時,富貴賭坊的當家伍淑敏的日子也不好過。

夕陽西下,富貴賭坊的夜場即將開始,這是富貴賭坊生意最火爆的時段,辛苦了一天的賭徒們三五成群地走進賭坊,等待他們的是美女和烈酒,是豪賭和放縱,是**和享受。

每天的傍晚時分,富貴賭坊的姑娘們都要沐浴更衣,梳妝打扮,將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紅唇欲滴,好吸引大賭徒的垂青,讓他們一擲千金,共赴良鄉。

伍淑敏也不例外,身為當家的她,更像是雞頭一樣,一舉一動都要引領眾姝,穿衣打扮,風流體態,媚眼如花,這些勾引男人的伎倆,她無一不精。

這一天黃昏,她像往常一樣寬衣解帶,想窩入浴桶之中,痛痛快快地洗個熱水澡,正要鑽入水中,忽然看到浴桶中漂浮着一隻碩大的老鼠,老鼠還是活的,滿嘴油光在水中掙扎翻轉。

這可怕的不速之客嚇得伍淑敏花容失色,她尖叫一聲,嚇得跳了起來,剛一落地,感覺有點不對,腳下似乎踩着一個軟綿綿毛茸茸的物體,下意識一看,啊!居然是只更大的老鼠,這老鼠毫不怕生,囂張地舔着伍淑敏的腳底,又癢又麻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

伍淑敏嚇得魂飛魄散,大叫着沖了出去!幾乎同一時間,所有姑娘的閨房都傳來刺耳的尖叫聲,然後就看見幾十個只穿着胸衣、肚兜和褻褲的少女衣衫不整的跑了出來,渾身春光乍泄。

樓下的賭徒們看見這香艷的一幕,個個口水直流,一副狼友模樣。

伍淑敏叉着腰,破口大罵道:“是哪個殺千刀的敢來捉弄老娘?有種的給老娘出來!”

賭徒們看見她酥胸外露,雪膚白皙,又是一臉淫冶。

站在對面酒樓仰視賭坊的林星,看見這妙趣橫生的一幕,忍不住哈哈大笑。

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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