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姚肅一夜白髮
天空灰濛濛亮。
一切都是灰濛濛的。
苑霜顏心口巨疼,一直疼。
她從剛走小院,只見一個守城的士兵莽莽撞撞的跑進來。看見她,直接就跪了下來。
“大統領。”守衛帶着哭腔。
苑霜顏的眼淚也跟着下來了。
她還沒來得及問發生什麼事,姚肅已經站在門口了。
苑霜顏跑了過去,看着姚肅懷裏的人。
心被扒開一樣。
雙手顫抖的摸着那個雙眼緊閉的人兒。
上一次這樣摸還是剛出生的那會,之後就被抱到宮裏的承育所養活。
姚肅跪樂下去,雙眼漆黑無神。
苑霜顏也跪了下去,緊緊抱住這兩個人。
院子裏其他人也出來了。
肖鍾啟面色消瘦,這個久經沙場的護國大統領已經是滿面淚花。
“哥哥。”肖衣羽撕心裂肺的哭喊道,她雙腿發軟,於簾幕心疼的扶住她。
她基本是爬到母親身邊,看着自己的親哥哥,再看看姚肅。
頭髮已經花白了。
.......
雲褚寧醒來感覺整個人輕鬆了一些,但是心裏還是難過。
她停了兩秒,才想起來發生的事情。
他們所有人,永遠都失去肖池羽。
這時,旻熙岳就站在不遠處的懸崖邊。
拂曉十分,天氣還是很冷。
旻熙岳只是穿了一身單衣站在那裏,雲褚寧走了兩步又停下來。
或許,該讓他一個人靜靜。
池羽和姚肅一同十一一樣,都是兄弟。
十一去了,如今池羽也去了。
她低下頭,抹去眼角蘊出的眼淚。
旻熙岳察覺到身後的動靜,回頭看見她一個人低頭站在那裏,便輕輕走了過去,擁抱着她。
“陛下,池羽的仇一定要報。”
旻熙岳握緊手指,必須報。
肖池羽犧牲的消息傳到上京時,旻熙珞正和雲東朔在說調兵的消息。
一瞬間,旻熙珞的大腦空白說不出話。
“殿下?”雲東朔試探喊了她一聲。
旻熙珞眼淚瞬間止不住,她已經顧不得什麼皇家儀態,連連用手抹着眼淚。
“老師,現在徵兵前往西部肯定來不及,有什麼辦法可以快點?”
雲東朔皺起了眉,“如果要快,就是南境姚侯爺的兵調過去,只是,一旦南境沒有重兵把守,南齊可能要乘虛而入了?”
旻熙珞閉上眼,深呼吸幾次,讓自己的情緒平穩下來。
“是不是只要穩住南齊,就可以調兵?”
雲東朔疑惑,“殿下您預備怎麼做?”
旻熙珞淡淡的笑了,只是那笑帶着凄苦,帶着無奈,更有幾分心如死灰。
“老師,我要和親。”
“殿下?”
“這事就由老師和禮部全權操辦,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儘快。”
“和親這事,即使陛下不在,殿下至少也應該和太后商量。”
可旻熙珞心意已決,“不用,不管母后願不願意,我都一定要去?”
雲東朔對他拱了拱手。
......
旻熙翎逃回去的晚上,整個人也有些恍然,他早就想過這一路過來,已經和以前的人站在對立面。
但是萬萬沒想到,第一個死在自己手上的竟然是肖池羽。
“你後悔了?”
沒想到千絕心在這個時候來了。
“你怎麼來了?”
“只是來跟你交待一聲,夏驍那個色胚子讓辦得事,我已近找人辦妥了。”
旻熙翎大吃一驚,“你真的把那個人給?”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千絕心冷艷翻一個白眼,仍舊是一臉傲慢。
旻熙翎看着她,也想明白了。
西曙不是國內,她這動了西曙皇家的人,她在這裏不好過,是來求救的。
“你放心,既然能讓你做,就一定能護你周全。”
千絕心那張千年冰塊臉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忘了恭喜你,拿下支城。”
這話是實心實意的恭喜,旻熙翎聽着卻向是一記悶錘打在自己胸口。
旻熙珞要和親的消息很快傳到了旻熙岳這裏。
“陛下,您再勸勸珞兒。”
旻熙岳趕到深深的無力感,自己還是太子的時候就一直在規劃這自己如何做一個好皇帝。
雖說天子受命於天,可終究是凡人。
“珞兒一定決定了事,就很難改變。”
雲褚寧心裏一陣疼痛,這一切怎麼會這樣。
這時,游嫵嫻走了過來。
“陛下,娘娘。”這個時候的她低眉斂目,恭敬自持。
“游莊主。”雲褚寧禮貌的稱呼。
“姚公子帶着一群人來了,就在山谷下面。”
帝后二人點點頭,準備攜手下去。
游嫵嫻趕緊叫住他們,“姚公子太過傷心了,狀態不好,二聖要有心裏準備。”
帝后二人到了山谷下面,才知道游嫵嫻說的是什麼。
姚肅的頭髮已經全白了,曾經那個翩翩公子已經完全沒了魂。
雲褚寧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於簾幕趕緊過來安慰她,現在自己是非常時期不能太悲傷。
姚肅對他們鞠了一躬,“池羽喜歡支城,在肖大統領和肖夫人的同意下,已經讓他入土為安了。”這話明明是出自他口,卻不像他說的一樣。聲音空遠。
此外,綠竹山的人也來了,都是女子,各個身穿淺綠色衣衫。
於簾幕此次整個綠竹山只留了少量的人留守,其餘的全部來了。
雖然綠竹山是避世的,但只在太平盛世時避,國家百姓有難,她們自然要挺身而出。
這些人就由游嫵嫻去安排。
同時,他們這次也帶來了一個重要消息。
西曙接連有兩個皇子被暗殺,且這兩個人都是太子的人選,老皇帝已經氣的生病了。
看樣子,外憂可以解決,目前主要是內患。
雲褚寧問母親,肖大統領怎麼樣了。
於簾幕嘆口氣,“安葬好池羽后,衣羽就回去了,而你霜姨想多留兩天,她到現在不怎麼說話,也不哭了。”
苑霜顏一人坐在山谷邊上,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懵。
於簾幕走了過去,輕輕拍了拍她:“師姐,你哭出來吧。”
苑霜顏卻抿了抿嘴唇,“他是大順的子民,為國捐軀,死的其所。”
於簾幕鼻子一酸,“池羽是大順的子民,他首先也是你的兒子。”
這句話,讓苑霜顏的心裏徹底垮了。
她捂着心口,疼的好似窒息一般。
那是她的兒子,可她從來沒有好好照顧他。
於簾幕抱着她,那哭聲,那是一個母親的哭聲,聞者肝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