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說魔教家史

痛說魔教家史

這孩子還能真失憶了?大夫說什麼也不信,認定了教主是不想學習,假裝失憶,慢慢引導着問了幾個問題。什麼你叫什麼呀,多大了呀,住在哪個村,哪個大隊,在哪個學校上學,幾年級了……這前兩項教主倒還剛聽左使說了,一口咬定自己叫軒轅狗剩,今年十六,別的卻再也編不出來了。

他就連左右使的名字他都不知道,更別提……教主張口就問:“大隊是什麼?我身上繡的這個‘第十六中學’到底是什麼地方?”反正他現在失憶了,不趁此時問又待何時?多知道知道自己一身所在,將來也好再尋路回魔教。

不管大夫信不信教主失憶了,左使他們可是信得真真地,逼着大夫又開了幾張檢查單子,把腦電圖、B超和核磁共振全都做了個遍。到了做核磁共振時,右使帶的現錢不夠了,只好跑到醫院門口的農商行又取了兩千,總算是一天之內把檢查都做了遍。

只是核磁的結果得轉天才能拿,不管大夫怎麼保證教主的腦子一點毛病沒有,連輕微腦震蕩的癥狀都看不出來,左右使也是一概不信,硬逼着大夫給他們開住院單。那位老大夫也是久經考驗,膽氣非凡,說死說活,認定了教主沒病,就是不讓他們住院。

吵到最後,右使臉子一板,腰桿一挺,拉起教主就往外走:“不就不讓咱住院嘛,甭理他,咱上門口招待所住一晚上,明天過來看核磁結果。我都打聽過了,這醫院有個副院長專治腦科,這個大夫看不好,咱找他們院長看!”

他們一眾人怒氣沖沖地往外走,後面大夫慢悠悠地跟了一句話:“牆上貼的那個趙副院長就是我,你明天再找我看也是一樣,這孩子腦子一點毛病也沒有。”

右使身子一僵,兩眼怒火往外沖,轉過身去就要和大夫打架。教主伸手一撈他衣服,沉聲勸道:“二爺爺,不可對大夫無禮。既然大夫說沒傷着,咱們就先回家去,反正只是一時失憶,或許過幾天就想起來了。”

他雖然教主沒當幾天,可當少教主時就在教中主事,權威極重,沉下臉來一說話,左右使都不由自主地受他威勢所懾,收斂起一身脾氣,默然走出了醫院。

左右使一路上商商量量,打算帶教主去北京、上海、廣州之類的大城市看看,教主卻按下不許,只說:“不過是一時頭腦不清,想不起過往之事來了,何必去什麼醫院。有二位左右使在,就算我忘了什麼,你們替我說一遍,自然就能再記住。只要我一身武功還在,別的忘了又有什麼大不了。”

教眾自然拗不過教主,在教主嚴令之下,眾人又倒車回他們住的村子去了。右使卻還多了個心眼,把存摺給了個老兄弟,讓他在省城住一宿,明天取了片子好上北京找個大醫院替教主看看。

回到教中之後,左使急赤白臉地跑去翻教主的課本和試卷,右使先給教主洗了個蘋果,讓他坐在沙發上吃着,自己慢慢問他都忘了哪些東西。教主咬了一小口蘋果,就又開始感慨這個魔教也實在太破落,連個脆甜可口的蘋果都吃不上。想當初他們魔教中吃的水果都是西域來的葡萄蜜瓜之類,蘋果也是汁多脆爽,滿口留香,哪曾過過這樣窮困潦倒的生活。

算了,這麼窮的地方,講究什麼呢。教主也不捨得拂右使的好意,有一口沒一口地咬着蘋果,先問出了最要緊的問題:“我教是叫什麼名字來着,又傳承了多少年?怎麼就落到如今這般地步?還有,第十六中學究竟怎樣,勞右使先解說一回。”

想起他們魔教從人材濟濟,到現在的門可羅雀,右使也是一陣心酸,將本教興衰始末給教主從頭講了一遍。

“說起本教的源頭,還是在**以上的大唐,當年我魔教本是西南邊陲一個小教。第一代教主軒轅無生創立了魔教,並在教中設下了左右使、四大護教法王、五行旗主、六大長老等職位。當時我教人材不興,聲威不盛,平日只在苗疆活動。幸有十代教主軒轅惜晟天賦異稟,人才武功震懾天下。在惜晟教主領導之下,我教才由一個苗疆小教,一舉成了江湖第一大教……”

聽到這裏,教主不由得一驚——第十代教主、軒轅惜晟,那不就是他本人?眼下這一窮二白,和不會武功的普通人混居一處的小教派,竟是他們魔教**以後的模樣?他辛辛苦苦創下的家業,到底是給誰敗成這樣的?教主出了一陣神,卻又被右使口中的“武林盟主”四個字拉了回來,繼續聽他講解。

“可憐惜晟教主與當時那任武林盟主情深緣淺,遭到上天所妒,無奈在泰山殉情而亡。後來惜晟教主之弟光晟教主即位,為了紀念兄長的不幸遭遇,便立下教規,令我教代代教主都必須嫁與武林盟主。”

教主再也忍耐不住,手上一用力,攥得那蘋果粉粉碎:“胡鬧!魔教教主下嫁武林盟主?那我魔教教統如何傳續,我魔教面子擺在哪裏!”關鍵是,他哪裏是殉情而死的,他是不幸趕上了天災而已。光晟這孩子,腦子裏是怎麼想的,他嫁了武林盟主,軒轅家不就絕了后了嗎?這個軒轅狗剩也不知是收養的孩子還是弟子冒姓……

右使被他拍得全身一哆嗦,再看教主面沉如水的模樣,說話時不由多了幾分小心:“光晟教主也是我教一代英傑,殺伐決斷,即位之初就發明了生子藥劑,令魔教教統得以代代相傳。此外,魔教教主下嫁武林盟主的規矩,也是自光晟教主手中傳下來的。當初江湖白道們還不想把武林盟主送到咱們魔教和親,是光晟教主親自出手搶親,連砍了五任武林盟主,才終於嫁着了稱心之人。自此以後,魔教教主下嫁武林盟主不只在咱們教內,也在整個江湖上成了成例了,凡到了咱們教主要成家的年紀,他們就自動選出貌美身材好,習武天份高的,好替咱們魔教承續宗祧。”

聽到軒轅家有后,教主才稍稍氣平了些,只覺得光晟不愧是他弟弟,頭腦清明,本事上佳。不過唯有一點訂得不大合理——生孩子就該讓武林盟主生,憑什麼讓他們魔教教主來生?

右使察言觀色,看教主態度又放鬆了些,這才定下心來,把歷代魔教教主都誇得天花亂墜,個個武功高強,能懷會生,帶着魔教教主威震江湖,直到了教主他父親軒轅獨聖這一代。

想起這段傷心往事,右使那張平時緊緊板着的老臉也皺了起來,眉頭髮緊,眼角一陣陣淚光閃動,要不是因為獨聖教主當年反社會,他們魔教現在少說也是弟子上千,教產過億,何至於委屈得教主在這種窮山溝里過日子,上學也只能上個市重點,連省重點的贊助費都湊不出來呢?

教主又催問了幾句,右使才揩抹眼淚,把最後這兩代教主不遵祖訓,嫁入公門,以致教務荒廢,魔教教眾嚴重流失的事講給了教主聽。當然,右使為尊者諱,當年獨聖教主造反失敗,蹲了七年監獄,連累得教里一窮二白、祖產花了個精光的事,他還是咽回了自己肚子裏。

不過,光是嫁入公門這句話,也就足夠教主氣不打一處來了。自古官匪不兩立,他們當魔教教主的,居然嫁到自己最唾棄的官家裏,還將教產敗個精光——看右使說話那欲言又止的模樣,說不定教產都不是花光,而是被那兩任不賢不孝的教主獻給朝庭的!難怪教眾星流雲散,難怪他堂堂一教之主長在民間。魔教到此,不整頓實在是不行了!

教主氣得臉色發白,兩眼冒出道道寒光,整了整身上寬大的運動衣,站起身來吩咐右使:“召四法王、五旗主、六長老一同進來開會,本座今日要親自整頓魔教!”

右使領命而去,正好左使捧着英語書進來,拿到教主面前問他還記不記得這學期學過的單詞。手剛往前一伸,就被教主一個眼風掃得渾身發冷:“我魔教振興,靠的是上下一心努力,不是這些沒用的鬼畫符。”

教主轉身出了屋門,左使卻是雙手一陣顫抖,險些連教參教拿不住了。壞了,看教主這意思,是要走上老教主的路了。他們這十幾年費儘力氣把小教主教得講文明、懂禮貌,這才失了個憶就打回本相了。

唉,魔教教主畢竟是魔教教主,就算天天關在屋裏念書,心裏想的也是獨霸江湖。左使把書放到茶几上,慢慢走到院裏,心酸地看着來來往往的老教眾和教主猶嫌稚嫩的身影。他們魔教可經不起再折騰一次了,不管教主心裏有什麼打算,他跟右使都得勸得他回心轉意,哪怕是把獨聖教主進過局子的事兒說出來也在所不惜!

不一時教主就坐到了堂屋上首,下面沙發上、椅子上、馬紮上,或坐或蹲了十餘名教眾,左右使都安坐在教主身邊的椅子上,聽他垂訓。

教主前世訓話時,那是二百多平米的大廳都能擠滿了人,還都得是在他面前有點頭臉的,普通教眾都不能算。眼下這間小屋不到二十平米,人坐得亂七八糟、毫無規矩,看一眼都叫教主糟心。

不過如今不比千年前,魔教先教主不賢,導致本教破落至此,剩下這些忠心耿耿的老兄弟,他須以撫慰為主,不能一味指責。教主硬按下心中怒火,露出一個溫雅笑容,詢問下方教眾:“誰是法王,誰是旗主,哪些是長老?都先報上名來,若這些位置還有空着的也都告訴本座,本座也好酌情提升。”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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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教主現代出嫁奮鬥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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