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槍
教主祖孫還就魔教未來發展問題進行着深度探討之時,四位少法王已經收拾了那個膽敢看教主熱鬧的綁匪頭子,將他夾在四人當中,齊齊到下面來請教主處置,而那個剛剛幫着曲少法王勇斗黑暗勢力的黑人保鏢也跟在他們身後走了過來。
四位少法王如今還頂着綁匪的面孔,走下來時又是一身殺氣,威廉身為黨生教主欽點的孫媳婦,立刻大義凜然地迎了上去,一拳就搗向了領頭的錢少法王。一直躲在後頭的唐紹和徐儒也沒認出他們,扛着槍跑到了教主身邊,讓他小心那些敵人暴起襲擊。說著,兩人還朝向二不停打量,滿眼都是焦急之色:“曲師兄呢?剛才他不是在上嗎?該不會是出事了……”
教主顧不上解釋,一晃身先攔住了威廉的拳頭——他現在的武功可是深得教主真傳,萬一不小心傷着了錢少爺,或是讓四位少法王公報私仇地打了,教主都是要心疼的。好在教主及時干預,威廉和兩位特助都不敢妄動,老實站在原地看着綁匪頭子和保鏢們從上頭下來。
其中那個一看地位就不高,功夫也不怎麼樣的小幹部霍然揭下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嚇得兩位特助和威廉當場尖叫起來,那張糊得看不出鼻子眼睛的臉上居然還揚起一絲微笑,向著教主和老教主一抱拳:“教主,當時您上船上得太快了,屬下沒時間好好仿造面具,只好揭了他的臉皮。”
教主讚許地對他微微一笑,轉頭吩咐唐紹:“還不去把那個綁架你們的老頭子帶過來,讓你師兄們先去洗凈臉,換個衣服。”
唐特助虧了這兩天一直餓着肚子,什麼也吐不出來,忍着噁心過去領了被綁成個棕子的老頭回來,那三位少法王也各自揭下臉上人皮面具,滿面血污嚇得被他架過來的綁匪頭子差點活活暈倒。
在他暈倒之前,四位少法王已經好心地轉過臉去,以免嚇到他們新入教的兩位師弟了。唐特助和徐特助也不忍心讓師兄這麼尷尬着,閉着眼上去拉了綁匪頭子過來,跟四位師兄道了聲歉,雙雙帶人到了教主面前。
兩位教主也不知是隔代遺傳還是代代相傳的毛病,對高科技產品都有些好奇之心。哪怕只是普通的易容術,只要用的材料從人皮變成了矽膠,他們都得新鮮新鮮。因些綁匪頭子被送到他們面前時,祖孫二人雙雙把手伸向了他臉上的面具,先是各從半邊臉揉捏了一陣,之後便不客氣地尋了面具與皮膚的接合處,用力撕了下來。
那面具原本也是用膠粘得牢牢的,被兩位教主毫不留情的一撕,撕得帶着面具的老劫匪慘呼痛叫,生不如死。教主撕下面具,卻不急着看,而是鬆了手將其送到了黨生教主手中,自己拎着那人的領子送到威廉面前:“你看看,這人你認不認識,是幹什麼的?”
威廉難得有在教主面前露臉的機會,毫不猶豫地就出賣了這個與自己的父親有過不少往來,和自己也做過幾次生意的前輩;並拍着胸脯表示,這樣一個對美國政府和公民有着極大威害的黑幫份子正是他鋤強扶弱的對像,他打算等教主這邊的事一了,就立刻揚起武林盟主的大旗,飛到他的老巢剿滅這人的一應子弟手下。
教主一向就喜歡威廉這副懂事勁兒,當著手下的面就伸手摟上威廉的脖子,在他臉上淺淺親了一下。兩位特助眼睛立時不知道往哪放了,低下頭退出幾步去裝死,四位老法王卻是直直盯着教主,臉色大變,立刻就想勸他不要當著眾人的面就做出這麼傷風敗……有損教主威嚴的事來。
法王還沒開口,老教主就開口了:“你們倆打算什麼時候結婚?是行中式婚禮還是西式婚禮?你看看這感情好的,再不結婚兒子就都出來了。早點兒找個地方領證,別跟我和你爹賽的,一把年紀了也沒個結婚證,生了孩子上戶口時還得托關係辦成領養的。這事要辦不好,將來孩子弄不好也跟你不親。”
有了老教主這句話,四位法王的諫言可就出不了口了,憋得四個人臉都紅了。最後還是阮法王年紀輕身體好,好歹緩過了這口氣來,趕忙跟老教主報告:“老教主,這可不行啊。武林盟主還在外頭等着呢,咱們教的規矩,怎麼也是得給教主配了武林盟主當正室。這個外國的頂多當個情人,哪能讓教主正式跟他結婚?”
威廉聽到自己的地位再度被人質疑,立馬攀上了老教主這棵大樹:“爺爺,我可比武林盟主強多了,你是不知道他們倆……徐特助,你快來跟我爺爺說說他們倆背地裏做的那些事。”
徐特助才懶得跟着趟他那淌混水,倒是教主認真覺得不能讓威廉再被這麼看輕下去,直接挽住他的手,對黨生教主說:“爺爺說得不錯,我的婚事也該由爺爺主持。日子由爺爺來定,倒不必回去大操大辦,就在美國辦了,將來有了孩子,我和威廉自然帶他回總壇教養。”
黨生教主對於曾孫子的興趣遠遠大於一臉褶子的老綁匪,欣然答應替孫兒操辦婚事,留下四位法王跟着少法王們掃蕩船上留下的匪徒,帶着教主就往甲板上走去。外頭甲板上方已飛來了一輛直升機,上頭座着三位穿着運動服的老人,正是左右使和文長老。他們見教主祖孫出來,從半空就直跳下來,身輕如燕,一點都不似五十到八十年齡層的人,看得威廉嘆為觀止,兩位特助欣羨不已。
他們飛過來的同時,空中還有許多輛陌生的直升機飛了過來。威廉遠遠看見,就向著那些飛機拚命招手,滿臉興奮地對教主說:“這些是我家裏的人,來得雖然晚了點,但還是很合適的。等我這個超級英雄解決了匪首之後,也總需要一些平凡的士兵來收拾善後的。”
教主深以為是,也點了點頭,望向自己的手下。他這個教主要是連普通士兵都負責收拾了,那魔教還養着二魔使四法王五旗主六長老和成百上千的弟子幹什麼呢?他正想帶着威廉一起上飛機瀟洒離去,把剩下的場面交給手下收拾了,就聽見空中一道銳利風聲響起,直奔向他而來。
教主神色一凜,一把扒拉開了威廉,自己也一仰頭躲開了那道襲擊,身後一聲爆響,船艙外便多了一個彈孔。這子彈竟不是從船上而來,而是自半空射來的!頭上一片直升機中,竟然暗藏殺機,正對着他這個魔教教主而發。究竟是何人想要他的命,難道是威廉手下出了叛徒?他立刻動問威廉:“那些人都是你的手下,還是有什麼人混進來了?”
“不可能……不會的,我明明是叫喬納森……”威廉調整了下面具上的鏡片設置,改成瞭望遠鏡模式,仔細地辨認着半空的直升機及直升機上坐着的人。看着看着,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該不會是那個該死的FBI……早知道不告訴他……”
這句話他說的聲音極小,說的時候還用了英語。可以教主的耳力,哪還能聽不見?立刻把臉子一甩,瞪了威廉一眼:“哪個FBI?你還去招惹那個出賣本座的叛徒了?”威廉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但看着教主黑成一片烏雲的臉,不敢再瞞下去,就把當時找不到兩位特助,正好遇見了托尼攔路找茬,就想藉著FBI的資料庫幫忙找人一事說了。
“我知道你不喜歡他,一直派人盯着他呢,就想哪天找到他的把柄給你出口氣。這回告訴他唐特助他們被綁架,不也是為了借用他的力量嗎?誰知道用他辦點正事辦不成,他還能帶人來狙殺你呢。你放心,我這就飛上去把他找出來,趁着沒人看見把他扔海里餵魚去。”
算了,這不也是為了討他的喜歡才一時糊塗嗎?
一遇到威廉,教主的心就偏到拉薩去了,叫左右使先讓魔教的飛機撤到遠處,先不急着攻擊那些陌生的飛機,給威廉個機會,讓他上去看看是誰在做手腳。正商量着這事,又一顆子彈直奔着教主而來,精精準准地打向教主額頭。這一擊過後,威廉也怒了,拔地而起就向著子彈來處沖了過去。
他剛到空中打轉,遠處海平線處就搖搖晃晃地飛來了一個似乎背着嬰兒車飛行的人,那人雖然飛得難看,速度卻着實不慢,眨眼之間就到了教主面前。他背着嬰兒座式的飛行器,滿面正義之色地衝到教主面前,指着重新戴好面具的老教主,痛心疾首地質問教主:“教主,你怎麼能、怎麼能被這種人影響了品味,穿起這種東西來了?”
教主看了看上半身的黑色緊身衣,覺得自己品味非凡;又看了眼黨生爺爺身上的白衣,也覺得走在了時尚前沿;再看了一眼托尼身上的防彈衣和飛行器,雙眉一皺,臉上明明白白地寫着“睜不開眼”四個大字。
茫茫大海,落水無痕,教主就要抓了托尼扔到海里一泄當年受人背叛之恨。但在真抓到托尼毫無防備的手臂時,腦中忽然一警,沉聲問道:“你帶了多少人來?”
托尼臉上露出了絲期待又小心的神色,答了一聲:“就我一個人。我就是過來看看,隨便看看,我沒有想對你那兩個特助……”有這一句,教主心中朦朧猜到的答案瞬間清晰,立時想到了狙殺他的人並非是這個FBI,而是威廉手下當中出了問題。
他暗叫一聲:“不好!”疾飛而起,到半空去救援威廉,以免他遭人暗害。托尼目光一直痴痴落在他身上,見他起飛,也想跟着上去,卻被老教主攔了下來。“你是我孫子的什麼人?怎麼打扮成這樣,這也太傻了。那個威廉難道不知道給你換身能看的衣裳?”
老教主剛要對威廉這個未來的主父是否賢惠大度產生懷疑,身邊的左右使和文長老就湊了上來,難得地替威廉辯白了冤情:“這小子是FBI的卧底,當初差點帶人抓了教主的。老教主,這人不能留啊!”
難得這麼個好機會,在海上悄沒聲息地弄死他,再栽到綁架兩位特助的這幫劫匪身上,來個死無對證,多好啊!三位幹部心中都生出了相同的主意,看向托尼的眼神殺意盎然,就如看個死人一般。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