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七百四十二章 拔刀相助
馬車中坐着的人見狀,各自納罕的對視了一眼。
陶潛稚還以為這少年人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心中還猶豫着是否要叫隱藏在馬車之後不遠處跟着的那些侍衛出手相助。
然而還未及他開口,他便是聽到那少年人出口呵斥那些馬匪:“你們究竟是將從吾等部落到去的那些東西藏在了哪裏?”
原來是私仇,年輕人聞言挑了挑眉,沒再出聲,繼續呆在馬車之中靜觀其變。
也慶幸這少年人還有跟在他身後的那些大漢功夫頗好,那些馬匪雖然是氣勢洶洶有備而來,但還是被這少年帶人輕輕鬆鬆便打退了。
這馬匪最後還是將這少年人口中,藏匿着他們所說之物的地點交代了出來,少年才沒有窮追猛打,放了這群馬匪離開。
待到這官道上不再有什麼人了,少年人沉沉的吐了口氣,回頭看向了停在路中間悄無聲息的馬車。
馬車車夫是臨時雇的,所以在這伙馬匪剛一出現時,便已經跑了,只留下這一個馬車孤零零的。
少年人眯了眯眼,他身後的一個大漢見狀,便要上前,那少年人卻是率先抬手將人攔下了。
翻身從馬背上下來,這少年緩步上前來到了這馬車車門前不遠處站定。
“不好意思,不知剛剛是否有驚嚇到諸位。”
話音落下,這馬車中並沒有立刻傳出聲音,等了一會兒,那馬車車簾才被人緩緩掀開,一張眉目英挺的臉龐便露了出來。
兩個年紀相差不大的少年人互相對望,蘇閡率先開了口,他做出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那、那些人走了嗎?”
“是。”馬車車外,剛剛帶領一群手下打跑馬匪的少年人點了點頭,目光落到從這車門縫隙間看到的那一柄短短的劍鞘之上,心中微微一動。
“那我們可以走了嗎?”蘇閡並不打算和這身份莫測的少年人多說什麼,見對方這般客氣,心中鬆了口氣的同時也出聲問着。
誰知這少年人卻是微微一笑,神態輕鬆的說道:“這條路上馬匪甚多,因此酒駕客棧也是極少。我看您這也沒帶什麼護衛鏢師,要不就由我互送你們出了這官道吧。”
無事獻殷勤,蘇閡聽到他這樣說后心中立刻提起了提防心思,面上則也是故作輕鬆的說道。
“依我看還是算了吧,這條路我們走到這裏也只遇到了一波馬匪,接下來應該不到一個鐘頭便可到達最近的城鎮。”
面前那少年人卻像是沒有看出他拒絕的意思一樣,笑了笑頗為耐心的說道。
“話不能這麼說,你們來時的路畢竟離大燕更近一些,那些馬匪並不敢在那一段路放肆,只不過接下來的路程嘛……”
蘇閡聞言,微微皺了皺眉,正想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身後隱藏在黑暗處的人忽然動了動,低沉清朗的嗓音在背後響起。
“既然這位小公子這樣說,那便讓這小公子和我們一路吧。”陶潛稚神色淡淡:“只是不知這位小公子是否和我們一路。”
馬車之外的那少年聞言淡淡一笑:“是同路的,請閣下放心。”
蘇閡皺眉回頭看向陶潛稚,青年沒多說什麼,只點了點頭,少年人見狀,便也不再推辭,只又和這車外之人客氣了幾句,便一同向著下一個城鎮的方向去了。
馬車車夫既然跑了,蘇閡便自告奮勇出了車廂做起了車夫。
顧神醫和陶潛稚對視了一眼,壓低聲音問道:“那少年人身份不明,我們和他這一路同行,會不會引來什麼麻煩?”
青年默默嘆了口氣:“這人剛剛態度那般堅持,想來也是在我們身上察覺到了不對,既然如此同行一路又何妨,況且……”
說到這兒,他的話音微微一頓,目光投向那被風吹着鼓動不止的車簾之上。
況且,他在剛剛那些馬匪和這少年人打鬥時,察覺到那些馬匪對這少年的態度頗不一般,聽起來靜下心隱隱有些忌憚的模樣。
思及此,青年雙眸微微一眯。
只是不知,這少年人是否是這突厥的什麼名門顯貴,倘若不是那王城中人便好,不過看對方和對方身後跟着的那幾個冷麵漢子,也不想是從他突厥王城**來的人。
顧神醫看到他這運籌帷幄的樣子,心中稍安,便沒有多問些什麼。而接下來這一路,那說是要和他們同行,護送他們到達下一個城鎮的少年人,但也沒有向他們學什麼麻煩。
兩伙人就這樣相安無事的到了下一個城鎮。
這鎮子看起來頗小,也許是因為距離大燕比較近的原因,風土人情亦是與大燕頗為相似。
馬車在城中一家小小的茶樓前停下,蘇閡跳下馬車,剛準備掀開車簾,讓待在車中的兩人下來,確實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抬起頭警惕的看向同樣在不遠處停下的幾人。
那突厥少年似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眉頭微微一挑:“我們也只是過路,想在這裏休息一下。”
既然對方這樣說了,自己在說些什麼便顯得多餘,蘇閡雖然不願和這幾人同行,但一時間卻也想不到什麼借口將這些人打發了,便只好暫時將這事忍下,轉過頭對着馬車中人說道。
“大哥,奔波了一整天,下來歇一歇吧。”
話音落下,那馬車的轎簾便是微微一動,一張有些過分蒼白的手探了出來,隨後便是那青年極為溫儒雅緻的面龐。
站在不遠處的突厥少年看着這人,不知為何覺得這人有些過分眼熟,凝眉思量了好一會兒,確實沒能認出這人究竟是誰。
青年和顧神醫下了馬車,和蘇閡簡單說了幾句話,便轉過身向著少年的方向走來。
“這一路多謝小公子的護衛,接下來小公子竟然也是要到這茶樓中暫歇,那便由我做東,來招待小公子和幾個壯士吧。”
突厥少年聞言,眯眼微微一笑,居然沒有開口拒絕,而是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蘇閡有些不忿的撇了撇嘴,正要轉身向著那酒樓中走去,卻是被身後的顧神醫拉了一把。
顧神醫向著馬車的方向一努嘴,又悄然靠到少年人身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少年人聞言眉頭微微一挑,倒也沒有多話,點了點頭,便將自己的長劍從那馬車中拿出,握着這劍,和眾人一同進了酒樓。
他並不知這突厥少年一開始便看到了她身上佩劍,一直擔心着突厥少年見他有見,所以對他們的身份起疑,他便在駕駛着馬車的時候將那長劍放入了馬車之中。
如今看顧神醫的態度,想來是陶大人已經有了謀算。
這突厥邊境小鎮裏的酒樓人倒是不少。,剛一推開門熙熙攘攘的人聲便迎面涌了出來。
陶潛稚三人並着那突厥少年,還有幾個大漢一同進屋,屋中不知為何竟氣氛詭異的沉默了片刻。
直到他們幾人都紛紛落座,這屋中才又斷斷續續的響起了說話聲。
蘇閡緊張兮兮的握緊了手中的長劍,一邊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周圍,一邊聽着青年和那店小二間的談話。
“來兩壺茶即可,不知這位小公子想要什麼茶?”
這突厥少年聞言倒也不客氣,略一沉吟后問道:“吾等可否不要茶,要酒?”
這突厥邊境的小小酒樓中,酒倒是不貴,甚至因為這突厥中的茶葉都需要依靠那些客商從大燕運來,這裏的酒水竟還比那茶水要便宜上兩份。
之前那幾個冷麵大漢聽了少年這麼說,一是帶了幾分隱隱期待的看了過來,陶潛稚見狀倒也不含糊,直接便向那店小二要了幾壺好酒。
待到一切都吩咐妥當之後,青年才笑着轉頭看向坐在他對面的那突厥少年。
“這一路上一直沒得了機會問問小公子,不知小公子是哪裏人?”
“我只是這周邊縣陣的人。”少年人輕輕開口,說的是那帶了些突厥口音的大燕話。
陶潛稚倒是並不奇怪對方會這大燕語,畢竟在這突厥邊境,有不少人都是突厥和那大燕人的後代,自然為了生活方面也有不少人會了這兩國的語言。
青年聽到他這樣說,笑了笑,開口狀似不經意的說道:“像小公子你這等意氣風發的少年,我從大燕來這一路上,倒是沒有見到太多。”
因着突厥人不善耕種,所以每每到了冬季,這邊的人便大多都是面黃肌瘦勉強度日,而這少年人也許是因為出身更為顯貴的原因,整個人的風貌看起來都和這邊境的百姓不太一樣。
“只是平時勤加鍛煉罷了。”少年人也不知道聽沒聽出面前青年話音里的潛台詞,見狀也只是隨口敷衍了一句,隨後話音一轉,倒是問起了面前這青年。
“在這個季節,從大雁來突厥的人,大多是一些商客,像這位公子這樣,只帶了兩個僕從便出門的,才是真正少數。”
少年人手指把玩着桌案上的茶盞,意有所指的說道。
青年早就料到他會對自己的身份起疑,聽了對方這話,也並未顯出半分驚慌,只繼續不疾不徐的說著。
“我是想要去那突厥王城中尋一位朋友,他便是那來往大燕突厥做着些小生意的,可是不知為何從幾個月前他便再沒有傳過消息給家裏。”
“他的家裏人因為太過擔心,但是卻又沒有辦法,於是只好拜託我來這突厥尋找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