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正魔大決戰 第五十七章:蟲母
噬金蟲母!
這是噬金蟲的母體,如果控制了噬金蟲母是不是就能控制噬金蟲群了,這一群噬金蟲恐怕不下一千萬,如果能夠控制一個而控制一群豈不是更容易一下,也能控制的更多一些?
崔后卿有了想法便立馬去做。
於是他分出一縷神念開始接近噬金蟲母。
就像崔后卿所預料的,噬金蟲母已經成長出了一點神志,崔后卿的一縷神念就要附身的時候收到了強烈的排斥。
但噬金蟲的那一點神識對於崔后卿的神念就像補品一般,崔后卿的神念一口就將噬金蟲母的神識吞了下去,只見噬金蟲母原來靈動的雙眼變得獃滯起來。
崔后卿開始試着對着噬金蟲母發號施令,沒成想崔后卿剛讓噬金蟲母停滯,所有蟲群便停在空中了。
崔后卿又試着讓噬金蟲母落到地上吞吃泥土,果不其然所有的噬金蟲不約而同的同時吃泥土。
崔后卿又試了其他的狀態都是一樣,噬金蟲群跟隨噬金蟲母的行動一起行動。
噬金蟲母飛在噬金蟲的最中間的位置,約有拳頭大小,全身呈紅色,被所有的噬金蟲包圍着拱衛着,簡直如皇后一般。
崔后卿心想噬金蟲母是如何控制這麼多噬金蟲的呢?崔后卿開始分出神念研究起噬金蟲群來。
原來每個噬金蟲的神識都被噬金蟲母的神識控制着,跟御蟲術如出一轍。
崔后卿心想這是誰研究出的功法,真是獨闢蹊徑,只憑着強大的神念便能夠控制住這麼多的噬金蟲,那麼所向披靡無往而不利。
崔后卿心想這荒原毫無生機,只有噬金蟲一種動物生存,那麼它們是如何躲避殭屍的侵襲的呢?崔后卿心中思量如果有機會,他一定讓噬金蟲群飛進殭屍大軍中看看。
收伏噬金蟲之後,崔后卿讓所有的噬金蟲飛進金剛所鑄的圓瓶子中,然後將圓瓶子放到背後的背包中,然後看看陽光已經不早了,先準備出發。崔后卿回頭看看這座索羅圖門城,整個城城都在灰濛濛的霧氣中黯然失色。
夜已深,這一晚明月當空,雲層頗厚,不見有幾顆星星,但月華清輝,灑向人間,也把他處身的這個街道,照的頗為明亮。
崔后卿站在閣樓之上,向南眺望,眉頭微微皺着。學舌鳥小靈依然還趴在他的肩膀上,嘴裏刁着一個不知哪裏捉來的蟲子,正津津有味地吃着。
這一路下來,在最初兩日,他還有找到汪文清留下的痕迹,但到了今天,汪文清卻已經完全失去了消息。
屋子連綿,一座連着一座,小靈看着已然興奮起來,口中喳喳叫着,伸頭向下指點。崔后卿微笑道:“好啦,我們這就下去。”
眼前的這座索羅圖門,看去彷彿已經成了一座空空如也的空鎮,周圍的房屋大部分還保留完好,只好少數幾處看出被損毀的地方,但整個城鎮的人們卻完全都消失不見了。死一般的冷寂,籠罩在這個小鎮之上。
崔后卿哼了一聲,心裏多少明白了幾分,不用說,這裏變做這個樣子,多半是殭屍浩劫的緣故。鎮上的人們要麼是早一步向北方逃去,如果逃得慢了,多半也難以避免成為殭屍口中食物的命運。好好的一座小鎮,變做了這等模樣。而想過去,此刻的東勝神洲之上,又不知還有多少城鎮是這個樣子,只是那裏的災禍是人為所造成的。
遠處有風吹來,在街道上吹起些許風沙,在這般暖和的日子裏,吹在這小鎮上的風卻似乎也是冷的。小靈似乎還是有點不安,靠近了崔后卿,同時向四周看着,崔后卿俯身下來,將小靈抱起,低低說了一句:“沒事的。”
小靈眼睛眨了眨,似乎和崔后卿在一起,也安靜了下來。崔后卿深深呼吸,抬腳緩緩向前走去,小靈爬到他的肩膀上,不再吵鬧,靜靜地向四周張望着。
小鎮上除了風聲,一點聲音都沒有,崔后卿信步走去,街道走完了一半,只見各家各戶有的門窗緊閉,有的卻房門洞開,不知道是不是被獸妖闖了進去。只不過一路上並沒有看到人的屍首,看來這裏的百姓還是事先得到了消息,所以多半都向北方逃走了。
便在這時,忽地一陣冷風吹過,街道左邊一扇搖搖欲墜的房門“砰”的一聲掉了下來,砸在地上,發出了響亮的聲音,在空寂的街道上迴響着。崔后卿和小靈同時都轉頭看去,只見房門背後,一隻手臂無力地落在木板上,一動不動,同時空氣中隱隱有股血腥味道。
崔后卿向那個方向默默看了一會,然後轉過頭繼續向前走去,小靈趴在崔后卿肩頭,卻不時回頭向那隻手臂張望着。
以前崔后卿看過索羅圖門的地圖,所以對這裏的情況也算略知一二。他緩緩走着,沉默了許久,然後開口道:“前面我記得有家酒館,我們去那裏吧,也許還能給你找點吃的。”
小靈喳喳叫了兩聲。
腳步踏在街道上的聲音,此刻聽來似乎特別的響,冷風從背後一陣又一陣的吹來,很快的,順着街道,他們來到了那件酒館前方。酒館的招牌已經從門欖上掉了下來,翻蓋在門口,蒙上了一層灰塵。崔后卿看了這個不知道名字的木匾一眼,踏了上去,在上面留下了一個腳印。
忽然,小靈發出低低的叫聲,盯着這個酒館裏面,崔后卿的身子也突然停了下來。片刻之後,從酒館之中傳出了一聲低沉的怒吼。
怎麼會這樣?該抓的人沒抓到,卻把無關緊要的人抓來了!
是殭屍么?這是崔后卿的第一個反應,只是這個怒吼聲音,聽起來卻似乎有幾分熟悉。
“混賬……”
小靈忽地發出一聲尖鳴,向酒館裏鑽了進去,崔后卿吃了一驚,不知道小靈為何突然激動起來,但如今小靈與他朝夕相處,親密之極,可以說是他唯一的夥伴,不管如何他也不能讓小靈獨自一人去面對酒館中的神秘事物。眼看小靈轉眼就要沒入酒館,崔后卿臉色一變,身影晃動,已經追了進去。
下一刻,他出現在了酒館之中,當他看清楚了酒館之中的事物之後,卻不禁為之一怔。
酒館之中四下凌亂,鍋碗瓢盆丟的到處都是,碎片成堆,原先的桌椅也雜亂擺放着,少數還完好的,桌面椅上也看得出有厚厚的塵土。但就是在這樣一間破敗的酒館中,在酒館中間的一張還算完好的桌子上,擺放了一壺酒和幾個酒杯,旁邊坐着的卻是一個身着白色道服的少年,而在他和崔后卿之間的空地上,一張紙條躺在地上,已經被撕得粉碎。而眼前的白衣殭屍,竟是昔日在崔家莊的村外,與崔后卿相遇的邙山派弟子白生。
白師兄?
崔后卿怔在門前,獃獃地看着裏面的那個人,心裏回想起六年前那個夜晚,不由得喊了出來。
崔后卿?
白生顯然沒有預料在這裏能夠看見昔日的故人,他們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在他心裏,他已經將他當做至親的同道師弟。
故人相見分外眼紅,於是白生伸手將身邊的凳子一拉,微笑道:“好久不見,過來坐吧!”
崔后卿點了點頭,也微微笑了一下。
那少年一拍身旁椅子,道:“其實我們兩個也算是頗有緣分了吧,天大地大,居然在這裏還能見面。兄台何不過來坐坐,我們喝上一杯,也好聊上幾句。”
崔后卿向正站在桌上找食的小靈看了一眼,只見小靈此刻的注意力似乎都已經放在了剩飯身上,當下淡淡道:“也好。”說罷,慢步走了過去,卻沒有在白生身邊,而是另外拿了一張椅子,在桌子的另一面坐了下來。
白生英俊的臉上有一絲淡淡笑意,伸手拿過一個乾淨杯子,放到崔后卿面前,然後為他加滿了酒,微笑道:“師弟來此空無一人的荒僻小鎮之上,不知道所為何事?”
崔后卿不答,望着這個少年,沉聲道:“那麼你又是為了什麼?”
少年微微一笑,道:“我是路過此地,看到此處居然還能找到幾杯殘酒,便在此休息片刻,自斟自飲了。”
崔后卿轉頭向小靈看了一眼,道:“如果我說我也是帶着這隻死鳥,來這裏找酒喝的,你信不信?”
那少年一怔,向小靈看了一眼,忽然大笑出來,撫掌道:“信,為何不信!來來來,你我對飲一杯,人生本就寂寞,難得還有一個有緣之人,在天涯海角荒僻角落,一起找酒喝。”
說罷,他一舉酒杯向崔后卿,然後一飲而盡。崔后卿深深看了他一眼,口中慢慢重複了那一句:“人生本就寂寞,嘿嘿,人生本就寂寞……”
他忽然也笑了出來,那笑容中滿是滄桑神色,舉起酒杯,一口飲下。一股火辣一樣的酒味,從喉間直下到腹中,這荒僻小鎮上的酒,竟然頗為厲害。
那少年笑道:“如何?”
崔后卿一抬眼,伸手將酒壺拿過,替二人加上了酒,道:“好酒!”
那少年笑意更濃,一拍桌子,大笑道:“好,果然是好酒。”笑聲中,這少年神情漸漸激昂,忽然大聲吟道:“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
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吟到後來,他的聲音漸漸轉為蒼涼,臉上竟也有幾分落寞神色。吟罷,他低頭無言,崔后卿默默望着他,將自己面前酒杯中的酒,一口喝下。
“好詩,人生本就無意相逢,難得的緣分!”此時二人的豪情壯志被點燃,相互回憶着過去的點點滴滴。
入夜,寒風漸起,寂寥的小鎮上響起了“嗚嗚”的聲音,如遠方有人悄悄哭泣。
夜色深沉,黑暗如潮,將大地淹沒。小靈靠在崔后卿肩膀上睡著了,崔后卿此刻也醉意朦朧,懶洋洋地靠在桌旁。酒館中,一片黑暗,崔后卿和白生坐在黑暗之中,誰都沒有起身去找蠟燭照亮的意思。
也許在黑暗中,他們彷彿才更加覺得舒服一些罷。
一整天下來,他們就這麼面對面坐着,偶爾說上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偶爾喝上幾杯酒,更多的時候卻似又彼此勾起了心思,默然沉思,回想着一生往昔。
在這樣一個清冷的夜晚,天涯海角荒僻地方,兩個陌生的人卻似乎已經相識一生的樣子,淡然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