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般掙扎命不由人

萬般掙扎命不由人

王應本是次日要離開的,同周憲及阿久來辭行時,正好聽了周憲和阿久商量要去郭府之事,想了片刻道:“二郎君,你就沒有想過,你如今在別人眼中不過是一個半大的小子,並不是什麼有名望的大人物,郭夫人豈會聽你說的話?甚至很可能不會見你呢?

周憲靜默半天,這才道:“先生所說正是我所慮的,但是也得儘力一試的。我想,要不要先送上書信示警,以郭夫人的見識,應該看得比一般人長遠,知道我說的不差。想必就會見我了。”

郭榮自然也是在一旁的,他卻是不這樣認為的。

姑母十三年前過世后,姑父郭威不久就娶了張氏夫人。張氏夫人雖然賢惠,但是在內心深處,她對柴榮是忌諱很深的。在她看來,柴夫人過世,柴榮和郭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但是丈夫依舊看重柴榮,甚至收為養子,處處不忘柴氏夫人。丈夫對於柴氏夫人的看重,她也倒罷了,和一個死人有什麼爭的?但是柴榮,她再賢惠,心中也是有疙瘩的。不過這種疙瘩在郭威面前是沒有顯露分毫的,只是,柴榮自小因為郭家家貧,而操持家務,四處奔波,對於他人的惡意好感比一般人敏銳得多。所以郭榮此時才不看好,心存憂慮。

王應雖然不知道周憲為何要如此行事,看她的臉色,便道:“既然如此,不如明日我和你們一起走一趟,時候我再離開開封也不遲。”

周憲聽了,很是感激。和阿久一起謝過了王應不提。

“你不要太擔心了,說不定張夫人會聽我們的也不一定呢。”回到房間后,周憲安慰道。

郭榮想想時間,離前世郭柴滿門被屠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許是來的及。

次日一早,周憲等人草草用過早飯,就出了客棧,一路往郭府去了。

郭榮看着自己曾今熟悉萬分的家門,心中着實有些激動,那一瞬間,他沒有看到一邊周憲有些黯然的臉色。

“這封書信,請奉上給郭夫人。事關重大,還請老家人不要拖延了。”王應氣質極好,將書信奉上時,郭家的管事態度很是謙卑。

周憲看着阿久的臉色,心中有些歉然,但是此事卻是必須做的,也許這邊事情了結,真的可以去山東,曲阜畢竟是孔子故鄉,即便是亂世,也應該比其他地方太平才是。

“先生,那邊有一個茶鋪,不如我去喝杯茶等着?”周憲指着不遠處的茶鋪道。

王應點頭應下,一行人隨即進了茶鋪。郭榮一進茶鋪,就發現茶鋪門邊長桌邊的兩人目露詭異神色,甚是可疑。他心中一動,忙拉了周憲一下,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兩人也許是監視郭府之人。

周憲心中一緊,看來,漢帝等人私底下已經快要動手了。

郭榮心中雖然有些挂念早逝的妻兒,但是畢竟時隔三百年,此時於他最重要的是不能讓本不該扯進去的周憲牽扯其中了。

“一會兒,無論張夫人是否見你,你和阿久都隨着王應離開。”

周憲看着郭榮的神色,知道他是真心擔心自己,心中有着歡喜,也有酸澀。他有了這份心於自己就夠了。突然之間,周憲豁然開朗,自己動心的,始終是秘境裏那個和自己相伴多年的郭榮,而不是鄴城裏名為柴榮的青年。所以無論結果如何,對於自己什麼都不會改變的。周憲並沒有想到,若是郭柴滿門沒被屠殺,歷史會不會是另一個走向?陪在自己身邊的郭榮會不會消失?她只是想到,不管是郭榮還是柴榮,那裏都是他相隔多年的結髮之妻和孩子以及他的親人,若是他復生了,定會全力去改變他們被屠殺的命運。

周憲眼中堅定的神色,表明了她的意思,讓郭榮心中出現很久不曾有過的酸楚。

“哥哥,那幾個家奴,既然不聽話,我也不耐煩他們跟着咱們了。打發了他們回家走了,你說他們會不會回家和父母說咱們的事來?”阿久見氣氛有些不好,想到那幾個不聽話的家奴,岔開話題道。

周憲哪裏不知道阿久的心思?只是父親和母親知道了自己的行蹤也不打緊了,自己已經身在北方,父親是不能拿自己怎麼樣的,而且他也不會將自己的行蹤泄露出去的,以免為周家惹來禍事。至於周夫人,也只能暗罵幾句自己不孝而已了。

“沒事兒,咱們再開封,父母他們是沒辦法拿我們怎麼樣的。”

阿久點點頭,這一路對他而言,着實是開拓了不少眼界,自己從前的日子較之亂世之中庶民百姓,倒似是不錯了……

周憲等人喝了兩壺次茶,叫了幾個餅和兩個菜,也不見郭府有人出來,她的心也沉了下去。郭夫人,這是為什麼?看見楊邠、史弘肇、王章三家族滅,親朋故舊全部被牽扯進去,她難道一點也不為郭家擔心么?

“夫人,是否要見見門外的三人?”管事的見張夫人讀完書信,忙問道。

張夫人沉吟片刻,才道:“不忙。你先使人去看看他們住在什麼地方,是不是他人派來故意蠱惑我們的。”張夫人對於信中所說的形勢不是不擔心的,但是她卻深知,郭柴一大家子,都是皇帝留在開封的人質,有了這一大家子,皇帝才會放心老爺在外帶兵。若是自己一家突然背着皇帝的耳目逃出開封城,豈不是讓皇帝以為老爺要謀反?就算老爺沒有謀反,只怕皇帝也會給老爺安上謀反的帽子呢。所以,這送信之人的用心,到底是好心提醒,還是皇帝或者國舅李業那邊派來的人,就得仔細分辨清楚了。

而且這書信的筆跡一看就是模仿柴榮的,張夫人對柴榮素有心結,因此更加不想見來人了。

周憲一心只想着避免郭柴滿門被屠殺的命運,因為沒有想得太過深遠,另外她也不知道張夫人和柴榮之間的情形。所以眼見日頭在正頭頂了,也不過郭家人出來,她心中的失望可想而知的。

“二哥,我們還要等下去嗎?”阿久有些無聊,看着沉默的周憲忍不住出聲道。

周憲看着一邊的郭榮,想了想,見之前那兩個行跡可疑之人並不在,便輕聲道:“我們去見柴榮柴將軍的夫人,或許她能聽我們所言呢?”

王應皺眉,他此時覺得周憲都有點魔怔了,郭威之名他是北人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周憲一個自小生長在南方的少女,怎麼會這麼掛心郭家之事?

“二郎君,在下心中疑慮,不知道你為何這樣掛心郭家之事?按理說,你和郭家事素無瓜葛的。”

周憲見王應和阿久都是一臉疑惑的看着自己,她抬頭朝着郭榮露出苦笑,這才答道:“其實,我也說不出原因來。不過你們放心,此事我們儘力了就是了,我不會讓你們也陷入危險之中的。”

王應雖然不滿,但是聽周憲這樣說,這得暗嘆一聲幫人幫到底了。

三人又去了郭府敲門,門邊的家奴一開始見又是上午的三人,臉色就不好,但是聽三人說見柴夫人劉氏,這才道:“我去通傳一下,你們等着。”

劉氏正在為小兒子做冬天的衣裳,聽了丫鬟的通傳,想了想便道:“你是說上午夫人沒有見這三個人?她那邊是怎麼說的?”

一邊的丫鬟搖頭道:“夫人那邊怕這三個人是他人派來心存惡意的。”

劉氏不過是個平常婦人,性子極其溫婉,一向只知道照顧好丈夫和兒子,於外間的大事上並沒有什麼見識。沉吟了片刻才道:“夫人的顧慮未嘗沒有道理。你去告訴門邊的管事,我正忙着,就不見他們了。”

周憲等人在門邊聽到這樣的結果,心中更加的失望了。

晚間,周憲神色黯然的看着郭榮道:“事情為何會如此?”

郭榮心中感情卻是複雜的,他摸了摸周憲的頭髮,嘆了口氣道:“張夫人和劉氏那裏,只怕擔心我們是皇帝或者李業派去的人。娥皇,事已至此,只能說天意如此了。明日裏。你和阿久就和王應一起離開,不能再拖了。我今天總有一種風雨欲來之感。”

周憲看着郭榮的神情,見他堅持,垂眼低聲道:“那裏畢竟是你的結髮之妻和孩子……他們,要不要明天再想想辦法?”

郭榮神色惆悵,半天才道:“我知道是你為了我,但是於現在的我而言,他們是三百年前的遺憾,若能改變,我自然是高興的。只是我卻不能讓你再去冒險了。”

周憲看着郭榮,心中柔腸百結,忍住酸澀,緊緊地抱住了他,自己是被他放在心中的。

而此時的皇帝的舅舅李業家中,李業正在聽派去監視郭家人的回報,聽說有人在郭家門前逗留一天兩求不入后,頓時心中警鈴大作。皇帝雖然處置了楊邠、史弘肇、王章三人和其三族親朋故舊,但是還有郭威在。若是他知道了皇帝將四個顧命大臣殺了三個,他會怎麼做?肯定會心有警戒的。不行,郭家人也不能放過了。

李業當晚就進了宮,不久之後,剛被任命的開封府尹劉銖就帶着兵馬將郭威家以及同郭威關係極好的宣徽使王峻家都團團圍了起來。

“娥皇快醒醒,出事了。”

周憲被郭榮叫醒后,抬眼便見窗紙外透出的衝天的火光和大隊兵馬的聲音。她匆忙的穿好衣服,邊聽郭榮說外間的情形。心不禁沉了下去。沒想到漢帝居然提前動手了。

周憲往腰間塞進一把匕首,拿着一把輕弓,匆匆去了隔壁屋子叫醒了阿久和王應。此時已經聽到了客棧大門外被敲得極響。

“定是白天在郭府外的人盯上咱們了,我們從後面走。”王應想了想道。

周憲看阿久褶褶發亮的目光,不由得失笑,聽門外的聲音,來的官兵應該不是少數,自然不能讓他貿然去和人家打鬥的。

三人方從後門出來,便聽見後面傳來官兵嚷着不能讓人逃了之類的話。

大街之上不時有小隊的官兵跑過,家家戶戶的大門都緊閉着。三人藏藏掩掩地爬進了一家的小院子的柴草下藏了起來,這才安了一口氣。

“開門!快點開門!”

周憲等人聽到敲門聲,心又提了起來。

“來了!”少年桀驁的聲音里都是不滿:“大晚上吵什麼啊?”

官兵們似乎是何少年認識,草草看了下,就離開了。

但是周憲卻聽見有腳步聲走近草垛,耳邊響起了郭榮的聲音:“是趙匡義。”她頓時一愣,沒想到自己幾人胡亂逃跑,居然這麼巧藏進了趙家裏。

趙匡義看着草垛,眸色沉了沉,一腳踹了上去,草垛四散倒下,周憲等人披着一頭爛草露出頭來。

“哼,你們是什麼人?讓小爺想想,要不要將你們扭送到開封府去?”趙匡義此時近十四歲,正是少年的變聲期,聲音嘶啞難聽。

周憲拍掉身上的稻草,拉住想要動手的阿久,對着趙匡義道:“趙三郎若真是這樣做,還真是讓人失望呢,我之前時常聽趙匡胤趙師傅說,他的三弟是個不錯的少年,今日一見當真是失望了。”

王應和阿久這才知道,面前這個少年乃是趙匡胤的弟弟,趙匡義了。

趙匡義先是一愣,隨即冷笑道:“爾等賊人,還敢攀扯阿兄?”話才說完,就動起手來。

阿久想不到趙匡胤的弟弟居然是這樣蠻不講理,隨即和趙匡義打了起來。不一會兒,兩個少年就你來我往十幾招了。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這兩人的招數之間頗有些相同之處。趙匡義心中隱隱明白,那個秀氣的少年說的只怕是真的了。

“三郎,還不住手?”卻是趙家的娘子出來,她手中拿着一根麵杖,瞪着趙匡義道。

趙匡義一向是很害怕這個姐姐的,忙住了手,辯解道:“阿姐,我看他們偷偷藏在咱們家中,以為他們是賊人呢……”

“好了,看這個小郎君的身手,就知道是你二哥教的,啰嗦什麼?還不快將人請進屋裏來?”趙二娘快快說道,看了看周憲三人,雖然有些狼狽,但是神色不見慌亂,氣度更不像是普通人,忙笑道:“三位見諒了,我們家三郎自小就被父母給寵壞了。”

周憲聽郭榮說想辦法先躲一夜后,便笑道:“趙二娘子不用這樣的,是我們唐突了。今日裏遇到麻煩這才躲了進來,想不到居然是趙師傅家中,不知道趙師傅可在家?我弟弟也算是趙師傅的弟子了。”

趙二娘子性格爽朗,一向和二哥趙匡胤最是交好,便道:“如此也算不得外人了,快進來了。不瞞三位,二哥前些時日去了鄴城,此時不在開封城中呢。”

周憲和郭榮同時嘆息,想不到趙匡胤即便將書信送到了,於此間事情也半點改變也沒有。

其後三人便被趙二娘子做主留下了,她笑道:“你們不要擔心,我父親並不在家中,母親因為照顧幾個月大的小弟,分不開身,家中事務一向是我做主的。今晚你們就留在我家,沒事的。我父親好歹在禁軍中有點臉面,外頭那些人不會再來搜查的。”

周憲三人謝過了趙二娘子,這才留了下來。而趙匡義心中雖然不滿,去而不敢反駁姐姐的話,只得狠狠瞪了周憲等人幾眼。

趙家並非大富大貴之家,僅有的一間客房也簡陋至極。不過一張床板而已。趙二娘抱來了鋪蓋說了幾句話就出去了。王應自覺是長輩,便讓周憲姐弟休息。周憲哪裏睡得着?只得讓阿久先休息了。

“二娘子,你可否和我說真話?你到底是如何得知開封的情形的?”王應心中還暗自猜想,是否是南唐在北地的密探和周家是熟悉之人呢?

周憲卻看着臉色一直不好的郭榮,在王應看來卻像是沉思了。

好半天,周憲才道:“先生到底要我如何說?此間情景確實是有人曾告知於我的,但是到底是誰,我不能說出來的。”就算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的。

周憲起身,站在郭榮身邊,看着遠處郭府方向的大火,再看郭榮的臉色,心中着實蒼涼。

“如今漢國朝廷恐怕是對郭公家動手了,也將我們當做了嫌犯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避過此禍。”王應也起身,看向郭家,憂心道。

“哼!你們果真是和郭家有舊之人?二姐乃是婦道人家,不知道輕重收留了你們,我也不說什麼了。明日天一亮,你們就給我離開。免得連累咱們家背上一個窩藏侵犯的罪名。”門嘭地一聲被推開了,趙匡義站在門邊冷聲道。

周憲自秘境中隨着郭榮看了趙宋三百年,對於趙光義此人委實沒有半分的好感,野心勃勃也就算了,殺兄奪位,還誣賴同母弟弟乃是侍妾所出,逼死兒子……一樁樁看來,這人比之李弘翼還要令人厭惡,有他在,趙家如何呆得?

“趙三郎放心,天一亮我們即刻就走。”周憲冷冷道。

趙匡義已經知道周憲是女子,打量了她一番冷笑道:“你是郭公的女兒?俗話說得好,落難的鳳凰不如雞,你少在小爺我面前擺譜兒。記得明早就給我離開,否則,就等着被官兵抓去。”

床上的阿久也被驚醒了,卻是周憲和王應拉住。

“不過一豎子,不值得動怒。只是要離開,你們需要好生再裝扮一番。”郭榮冷眼看着趙匡義離開,對着周憲道。

周憲點頭,將這番意思和王應及阿久說了。

天亮不久之後,趙家出來一老父親和小夫妻兩人。

周憲看着身着女裝別彆扭扭的阿久,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娘子身子不好,讓相公我扶着你走。”

阿久癟癟嘴角:“阿姐——”

周憲故作親熱,湊近阿久的耳邊道:“乖,就今日一回。聽話啊!”

阿久皺眉,只得苦着臉扮小娘子了。

而門邊的趙匡義卻是看着一夜之間眉目突然清秀許多的周憲,露出了深思的目光來。直到三人離開,他才沉着臉關上了大門。

“哎,快點啊,快去看啊,又要殺人了!聽說是大官兒謀反了,連累了家眷都要被斬首呢,也不知道這些個大官是怎麼想的……”

周憲三人走在街上倒是無人發覺異樣,正往城門方向去,卻不時聽見街上百姓如此說著。周憲看郭榮一早未曾說過話,心中也是難受,想了想便道:“父親,娘子,我們也去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廣場之上,郭柴兩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全部被綁縛在廣場之上,加之王峻的家眷,一時間女子和孩子的哭聲響徹整個刑場。

周憲看着那些個哭泣的孩童,再看向郭榮臉上痛苦的神情,不由得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那個最小的孩兒,乃是我的幼子,不過周歲光景……”

周憲心中一顫,有些後悔來刑場了。她想了想,對着王應和阿久道:“這人太多了,一會不好出城,我們還是先離開……”話沒有說完,卻聽見右邊刑場有許多官兵往一街巷裏跑去。

周憲心一橫,拉着阿久出了人群,往那巷子方向而去。也許是天意,也許真是運氣好,他們見了一個衣衫破爛的女子在躲藏。

“是阿爹的董姨娘。”郭榮皺眉看去,便認出了婦人的身份。

周憲想了想,對阿久耳語了幾句,讓他拉着董姨娘往鬧市區裏的客棧跑去,她則和王應一起將官兵指向他處去了。

“站住,你們兩個居然糊弄我等?哼,一定是郭家或王家餘孽,給我拿下!”

周憲兩人正欲去和阿久等會合,誰知先前的官兵去而復返。周憲看官兵越走越近,心中一橫,正欲摸下腰間的匕首,危機時刻,趙匡義不知道從何處冒了出來,公鴨嗓子似地聲音響起:“這不是陳叔父么?父親前幾日還念叨你怎麼不去我家喝酒呢。”

那官軍確實是認得趙匡義的,只因趙弘殷的人緣極好,識得許多中下層兵卒,他也算是趙弘殷的朋友了。

“三郎,我正在緝拿疑犯。等閑下來了,定去你家吃酒……”話還沒有說完,就見王應拉着周憲狂奔逃開了。

“哎呀,可不能讓他們給跑了,快點給我追!”陳姓小軍官也不和趙匡義細說,領着七八個兵卒就追了過去。

而趙匡義,則在人都走了后,才喃喃自語道:“如此,也算是小爺幫了你一次了。”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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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相隨(大周后新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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