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忽悠
“隨着砂糖橘種植面積逐漸高漲，其價格一落千丈。
剛上市砂糖橘價格可知，基本上地頭收購價僅僅在2～2.5元/斤，品質比較好一些的砂糖橘也能賣2.6元/斤左右。
但是眼看着砂糖橘一天天成熟，而收購商卻遲遲不見前來收購，也是普通熱鍋上的螞蟻，焦急的不行......”
沒等幾分鐘，拉麵到了，陳石邊吃邊看信息。
吃完后，陳石再次來到學校的利民水果店，挑選一斤砂糖桔，五塊一斤。
當著老闆面，剝開一個吃了，有些埋怨地說：“老闆，你這砂糖桔不怎滴，沒味道，比我們村種的，差遠咯。”
中年老闆正在算賬，笑道：“同學，你真挑剔，當然也有更好的，進價死貴死貴，一般學生消費不起。”
說完，然後認真打量眼前這個學生，聽他口音就是本地人，好奇問道，“喲，聽你口音，本地人呀。”
“哦，我P縣的。”來這之前，陳石做夠了功課。“咦，你們那不是盛產柑橘和柑桔嗎，我這本地的水果應該也是的。”
“嗯，我家沒種，我叔我伯家，都種，就我叔那，砂糖桔包有地十幾畝吧，品相比你這好多了。”
中年老闆突然來了精神，放下賬本：“哦，小兄弟，那應該有果商收吧，能不能批發一些過來？”
陳石嘴角右撇：“你這銷售能有多少，一天頂多幾十斤吧。”
“實話說，砂糖桔的話，有一百多斤吧，在附近的幾個學校，我還有三個水果店，一兩天銷量幾百斤沒問題。”
中年老闆倒是吹高了些，但也差不多。
吹銷量高，別人都知道他做水果賺錢，說不好會弄來競爭者。
他從果農上收過，量少拿不到價，運輸費可不少，還費事，一般都是從批發市場進貨，差不了多少價。
不過，如果有果農親自拉過來，當然最好了，東西新鮮，價格還會低一些，不過不好找貨源，一般果農不幹這個。
如果一斤少兩三毛錢，一天就多掙上百塊錢，細水長流，這賺可不少。
“你這進貨多少？別忽悠我學生呀，到水果市場一打聽就知道了。”陳石問道。
雖這樣說，估計老闆也不會說實話，但至少相差不大，先探下大概市場。
中年老闆回道：“呃，就你買的這種品相的砂糖桔，進貨二塊九，整箱買，不能挑，爛的不少，看似利潤大，但挑除爛果，如果短期內賣不完，還可能虧的。”
陳石一問才知道，如果只論差價的話，就有二塊多一斤，利潤的確非常大。
但砂糖桔真是太容易爛，損耗大，客戶只挑好的，幾天內賣不完，剩下的基本沒人買了。
想想也是，要是那麼好賺，都搶着開水果店了。
“你想多少錢進？”
“品相不比我的差，不高於三塊，包運輸。要是高於這個價，也懶得折騰了，這是我名片。”
陳石接過名片，看了下然後收到口袋，說：“行，我幫你問問吧，要是有人打電話問起，你可以誇大幾倍銷量說，我也好幫你砍價。”
“誒，好的，聰明！”中年老闆伸出一個大拇指。
然後趕緊挑了一些水果，有蘋果、香蕉、葡萄，估計有四五斤，裝滿一袋，遞給陳石，“小兄弟，就幫幫忙，這些你拿回去嘗嘗。”
陳石撓頭，感覺有些意外：“老闆，這不好吧。”
“什麼好不好的，應該的。”
“那我就不好意思了。”陳石淡定地接過這袋水果，想不到還有另外收穫，再提起自己買的砂糖桔，慢悠悠離開水果店。
回到宿舍，把水果放在桌子上，靠在椅子上想剛才的事情，看來，不是沒有賺錢的路子，而是我們沒有嘗試去做。
倒賣水果不能算入商鋪利潤，必須擺地攤，作弊也不行。
但可以倒賣一部分，自己零售一部分，嘗試一下開掛效果呀。
要是運作好的話，的確有利可圖。
想到這，打開電腦，起草一份水果採購意向協議書，然後到學校複印店打印了三十份。
再次來到利民水果店，水果店老闆看到陳石，一臉笑臉：“同學，怎麼樣？”
“問了，我叔不信我，說我吹牛，還問我從哪裏找來的關係，我這，弄了份購買意向書。”
說完，從背包里，拿出一份協議書遞給老闆。
中年老闆，認真打量眼前的學生，看這有準備呀。
然後才仔細看起來，上面註明了供貨時間，數量，付款方式，還有頁尾的採購方簽名，問起最關鍵的問題：“不需要定金吧？”
定金？
我問了你會給嘛，剛才你精明的眼神，還以為我是騙子呢。
想到這，陳石淡淡回道：“下午放假，我需要回家一趟，問清楚價格，還有存貨，確認下水果品相，現在要你定金幹嗎。我是怕水果拉來了，你不要而已。”
“只要品相好，價格合適，沒問題，誰不想找個長期合作的果農，多賺些錢。”
這下，水果店老闆倒沒猶豫，反正不要定金，於是在協議書上籤下自己的名字和店名，還有意向重量2噸。
2噸是陳石讓他寫的，實際意向採購也就500斤。
陳石拿到意向合作協議書，也沒指望這水果老闆守誠信。
畢竟大家第一次合作，水果店老闆沒有給他定金，最終還是看貨質量和價格。
水果好，價格還便宜些，哪怕有固定供貨商，也會從他買進一些。
陳石離開便民水果店，也不午休，離開學校，先到批發市場了解下行情。
在手機網上搜索了下，知道離學校幾公里處，就有一個大型水果批發市場。
半小時后，陳石搭公交車來到水果批發市場，在有賣砂糖桔的店家，問價格，問產地，然後品嘗，轉了一圈，基本了解情況了。
批發價最低二塊七，質量好的三塊二，價格比較透明，若是熟客，或者量大，還會降些價。
想了解砂糖桔收購價，問果商是不會跟陌生人說的。
就算說了，多半是假的，就他剛才問到的產地，半真半假，絕對不會說具體地點。
陳石在商店買了包玉溪香煙，撕開包裝，嫻熟地抽出一根，叼在嘴裏點燃。
水果批發市場外面的停車場，停有不少運輸水果的貨車，陳石專門尋找車上還有砂糖桔殘留的貨車。
很快，陳石找到一個目標。
看到一名中年貨車司機正坐在司機室閑着，陳石醞釀了下喉嚨，走向前，微笑問道：“大哥，你這福田貨箱有三米長吧，拉貨啥價？”
中年司機正在玩手機，聽到有人問拉貨，勁就來了，抬起頭，看到一年輕人遞上煙。
於是，臉上含笑，接過煙的同時，也回道：“嗯，三米長，拉水果嗎？貨在哪裏？拉到哪？散貨還是裝箱的？有多重？”
裝箱的就方便些，要是散貨，就影響效率了。
陳石一聽，一連幾個問題，果然是常拉貨的司機，回道：“是水果，拉到P縣吳鎮吧，估計一噸多箱貨。”
中年人思索了下，里程有五十公里了。
他這貨車載重兩噸沒問題，正常路況，拉一噸貨的話，百里油耗十到十二升，再算上車損，若不走高速，這裏成本需要五十塊錢。
這裏找車的都是水果商，經常請車拉貨，知道行情，而且這裏很多貨車，就報價比往常多報了幾十塊，回道：“280，不走高速，幫卸貨，小兄弟，好久拉嘛？”
“老哥，有點不地道哦，看我年輕呀，我爸正忙呢，要不要叫我爸來談，我家經常拉貨。”
陳石前世請這種貨車搬家過，大概知道價格，感覺價格差不多。
中年司機聽到這，不好意思訕笑：“小兄弟，我拉到P縣，很難找到貨拉回來的，還不是空車回來，來回油費再加上人工成本，都快二百了，就賺幾十塊辛苦費。”
陳石搖頭：“那還是不一樣，空車少耗油，P縣走這裏的貨太多了，很容易找到貨車。”
“250吧。”
“二百五太難聽了，200吧，你這貨車噸位，拉貨也就四塊錢一公里。”
“200太低了，不拉，最低230。”
陳石也不想扯皮了，能探到大概價格就差不多了，回道：“行，價格沒問題，先留個名片吧，拉再電話給你。”
“哎，好吧！”中年人聞言，有些失望，不過還是遞上名片。
“咦，對了，你剛才的砂糖桔從哪進貨呀？”
“也是P縣的。”
“哦，剛才你拉的砂糖桔，老闆多少錢收的？”
“聽那果農說是二塊五。”
“有點高了呀。”
“嗯，差不多這個價吧，好點的二塊七，差的也就二塊。
不像以前，種少了，收價都能賣五六塊，今年算好了，前年，收購價能賣一塊五都算好了。
你也知道，水果價格跟地域差異性很大，就臨省的，收價就有四塊多，但運輸費是個大頭呀，拉遠了，損耗也大。”
接下來，陳石打聽到不少地道消息，他這問對人了。
司機消息靈通，幫上貨時，多半也能從果農那打聽到果商收購價。
要是從老闆那問收購價，多半不會說，說了也假。
司機跟他沒有競爭關係，說了還不定還多一單生意。
陳石問完這個司機，再問另外幾個司機，送煙，問拉貨價，或者先聊其它的，先套套交情，降低警惕性，然後才是最終目的。
問了幾個司機，大概知道收購價行情了，也知道哪裏的砂糖桔最好。
這下子，陳石能大概算出做這行的利潤有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