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奴隸商人
柏爾加斯城，赤杉公爵領主城。
東西長五十公里，南北寬四十二公里。
橫跨瑪瑙河中游兩岸，佔地極廣，極為繁華，生活着將近兩百萬人口。
柏爾加斯城，法雷王國境內的一顆璀璨明珠。
位於東邊的主城門入口，一陣不安的喧嘩聲響起。
驛道上。
一名頭髮雪白，精神矍鑠的老管家駕着一輛黑色橡木馬車駛向城門口。
身後跟着一隻體型龐大的地行龍。
平民們戰戰兢兢的退到一旁，讓出一條通路，目送地行龍從他們身前經過。
地行龍每一次落腳，地面都為之震動。
前方的幾支小商隊也將馬車驅趕到一旁，對着地行龍和前方那架馬車竊竊私語。
“又是哪的貴族老爺來了？”
“這地行龍只有紅土高原上有吧，運送到這裏，再加上訓練，怕是要花上好大一筆錢吧。”
“這貴族老爺出行不帶隨從的么？就一個管家？”
“沒準侍女都在馬車裏呢，哪能讓你看到！再說這麼大一隻地行龍，誰不長眼會去冒犯？”
沒等馬車靠近主城，幾個衛兵就恭敬的走了過來。
交付了一大筆保證金，確保地行龍不會入城傷人後，馬車才得以入城。
駛上城市主幹道，街道兩旁繁華無比，能看到各種奇裝異服的人。
驛道上行駛着不少馬車，和黑鱗地行龍一樣高大健壯的異獸也能看到好幾頭。
馬車一路行駛向西邊城區，那裏專營奴隸販賣。
法雷王國連年征戰，消耗的最多的不是錢財，而是人口。
在奴隸市場裏，只要付得起價錢，便能買到來自世界各地各個種族的奴隸。
馬車在市場入口停下，一個帶着金絲眼鏡，身穿華美服飾的胖商人便主動靠了過來。
“這位貴客，我叫多朗，是一名奴隸商人，不知道您有什麼需要？”
胖商人多朗對着阿克倫說道，一直用餘光打量着老管家身後的馬車。
馬車門緩緩打開，一名身穿黑色禮服，黑髮黑眸的年輕人探出頭。
略微打量了一眼，多朗連忙低下頭，整個身子都微微顫抖起來。
黑髮黑眸，魔裔的象徵。
他有些後悔主動靠過來了。
“我需要奴隸，大量的奴隸。”年輕人緩緩說道，語氣平緩，感覺不出絲毫情緒。
“我們這裏有矮人、獸人、狼人、熊人……”頓了一下，多朗微微直起身子，語氣中多出一絲驕傲。
“當然，還有最受歡迎的精靈。”
精靈，以俊美聞名世界的優美生靈。
貴族們最喜愛的奴隸種類，能否蓄養一名精靈奴隸，也是貴族身份實力的象徵。
因為這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身為長生種的精靈一族，他們的報複比許多人想像中來的更加猛烈持久。
歷史上因為精靈奴隸引發的慘案屢見不鮮。
“我需要一群山越人，大量的山越人。”羅德緩緩說道。
胖商人愣了一下，汗水從額角滴落。
果然是魔裔。
山越人，生活在山嶽之中，過着刀耕火種生活的原始人類。
原始、野蠻、不服管教。
多是被當做苦力，用來開礦和墾田，與牲畜無疑。
對於魔裔來說，他們還有一個用途。
活祭。
坐實心中對身前這個年輕人身份的猜測，多朗臉上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他不想和魔裔打交道，但是他對那些金燦燦的小可愛喜愛之意更甚。
沒人能拒絕金幣。
那些山越人的死活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這位大人，您跟我來。”多朗恢復一個奴隸主該有的氣度，為羅德引路。
魔裔，深淵原生種族。
在兩萬年前的神龍大戰中在創世界紮根，據說和那些深淵惡魔們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每次魔裔出現，都象徵著戰爭。
而戰爭對多朗這樣的奴隸商人來說，等同於大筆財富。
講價之後，一個健壯的山越人奴隸售價一枚金幣。
花費五千金幣，羅德在多朗這裏購買了整整五千名山越人奴隸。
辦完手續，拿到奴契之後，羅德坐上馬車，又去武器商行購買了大量軍隊的輪換武器。
一共花了三千金幣。
吩咐人將奴隸和武器運往城外后。
羅德前往政務大廳。
繳納了一萬金幣，去往城外驗查完羅德擁有的五千名奴隸后。
在政務官奇怪的眼神下，羅德獲得了一張開拓令。
“羅德閣下，我知道年輕人都有雄心壯志，但依靠這些山越人想打下一片領地，無疑是異想天開。”
“那些異族可比你想像的要危險。”
“即使您身為一名魔……此舉也和自殺無疑。”
臨走時，政務官忍不住說道。
“我很快就會開拓一片領土，相信明年這個時候，閣下便能見到我上繳的賦稅。”
羅德站在地行龍身邊緩緩說道。
政務官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他聽出年輕人話語中的自信，可笑自己竟然去操心一個魔裔。
“那在下就靜候佳音。”
目送政務官離去，羅德取出開拓令，看着上面自己的署名。
“羅德·迪爾海德。”
入鄉隨俗，羅德在自己名字后加了一個後綴。
把開拓令交給阿克倫。
羅德走到一群山越人奴隸身前。
一共五千人，都是健壯男性。
大部分人眼中一片灰暗麻木，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只有一小部分眼中能看到畏懼、嫉妒、仇恨等等複雜情緒。
拍了拍身邊的地行龍，讓它俯下身子，羅德站在它的背上，居高臨下的望着一群奴隸。
在兵營建成前，他需要這些奴隸替他賣力。
招呼過來一個會山越語的老奴隸，羅德讓他傳譯自己說的話。
老奴隸名叫阿干，這筆奴隸買賣的附贈品。
“我需要你們為我而戰。”
“你們都是一無所有，命如草芥的奴隸。”
“馬上我就會將你們送上戰場，你們這些廢物可能一個都活不下來。”
“但我願意給你們一個機會，一個做人的機會。”
“殺敵五人，我將解除你的奴隸身份，讓你成為一名自由人。”
“殺敵十人，我會幫你們贖出你們在奴隸市場內的家人。”
“殺敵三十人，我會給你們兩個選擇。”
“一是拿上一筆錢，然後自由的離開這裏。”
“二是成為我軍隊中正式的一員，接受我的庇護。”
老奴隸斷斷續續的翻譯着羅德的話語。
伴隨着老人逐漸高亢的嘶啞嗓音，一群山越人神色各異的圍了過來。
他們眼中湧出了不一樣的光彩。
一名高大的山越人揚起手臂，大聲呼喊了一句。
看得出，他是這群人的首領。
“他說什麼？”羅德問道。
“他在問是不是真的能贖回他的家人，包括老人女人和孩子。”
羅德拍了拍腳下的地行龍，讓它直立起身。
地行龍呼出一口白氣，露出獠牙，小山一般的身軀讓一眾山越人不安後退。
“這是我的承諾。”
“我叫羅德·迪爾海德。”
“你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