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越走越窄的路

第5章 越走越窄的路

東方漸漸的發出了魚肚白光,嚴福昌一覺醒來馬上就起來了。走出了窩棚,看了看四周的狼群是否還在。他看了很長的時間也沒有看到什麼,聽聽四周也沒有什麼動靜。他的兒子說,都是剛才走的,這一夜它們都是在這轉游來。你們快回到棚子裏睡一會,現在還沒有十分的亮天。他們哥兒四個又回到了窩棚里睡覺去啦,嚴福昌想這是要亮天了,這狼群才都跑了。

今天的路是很不好走,要穿過這片層層的密林和那些小玻璃轟子樹,真是不太容易。路再難也得有人走。開始我對這條路也是有點懷疑,聽了老劉說的話,我才決定走這條路的。老劉當時說,你要是走東線的話,那得多走四五十里地呢。你走這條路雖然是難走點,你們得少走四十多里地。這條路就是過去了一條小河子,就鑽進那些樹茅子、玻璃轟子,也沒有什麼事兒,費點事兒總比繞遠強吧。

現在看起來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前方的路更是難走,幾乎就是沒有路呀!這樹茅子裏這麼密密麻麻的,我們都是挑着挑子的不好走。真是沒有辦法了,回去繞到走那不是更浪費時間嗎?嚴福昌想到這,也真是不願意往下想了。嚴福昌看了看天色已經亮了起來,他把孩子們都叫起來。趁着現在外面還有火,你們烤上點乾糧咱們吃完了就走啊!

這些人都在圍繞着火堆烤乾糧,他們把這圓圓的大幹糧用樹枝子一串,拿着一頭就在火堆上烤了起來。可是這乾糧是從家裏走時帶來的,還能夠吃兩三天的。要是今天走不出去這密密麻麻的玻璃轟地段,恐怕明天要走起來就更吃力了。嚴福昌正這麼想着,老二嚴本田也來事兒啦。我們就在這大樹林子裏轉游吧,也不知道轉游到啥時候是個頭。這顯然老二是很不樂意了,說出這樣的牢騷的話。老三嚴本成在一旁說起來了,二哥你不能這麼想,我們不是也往前走嗎!不過走的長短有限呀!老三嚴本成說的這些話,隨然說是有些勸他二哥,還不如說是在一旁燒火呢。嚴本成歷來就是好說風涼話的人,他總是不怕把這些事兒給整大了。

這才走了兩天,你就說這些沒有影的話,要是走個十天八天的我還不知道你能說些啥?毛秀玉說

二嫂子你可別說我二哥啦,他也是為了尋找一條好的路線呀,這茅草棵子真是不好鑽喲。唐三丫說

我們都走到這了,咱們現在心就得往一處想了,勁兒呀就得往一處使才行,不能朝三暮四啦。王素蘭說

我還是這樣說,無論走到哪裏,路上無論有多難,我就是一條路了跟着嚴福昌叔叔一起走。王國全說

你們都別說那些沒有用的,我當時說的好,你們要是有不願意走的,可以留下來自己想辦法。嚴福昌說

現在你們想不走的也可以,我也不強行的帶着你們,你們也可以打倒回府,如果要是願意跟着我們馬上就啟程。嚴福昌說

這時人們都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都走到這了,我們還是往前走吧!他們經過了一個小小的整頓,又出發了!前方真是沒有路可走,挑着那麼重的挑子根本就走不了。總是得用一個人停下來,給挑擔子的人扒開那些樹茅子,才能把挑着擔子的人放過去,有時走到那樹密的地方,就得用兩個人扒開那些樹茅子,才能挑着擔子走過去的,他們都在輪流扒開樹茅子、挑擔子,這樣在行走的時間上就用去了很多。韓桂花拉着木輪車跟在他們的後面,嚴福昌嘴裏叼着大煙袋推着他的小車,一句話也不說,這大煙袋有時讓那小樹枝給他刮掉在地上,他還得拾起來再叼在嘴上,真是好像不叼着那個大煙袋他就推不動車一樣。

這裏根本就沒有路,也就是那些野獸走過的小道。那些野獸能鑽過去的小道,他們要是想過去那就太難了。半天的時間就要過去了,他們還沒有走出這些密密麻麻的玻璃轟子樹林子呢,才走到山的半坡吧,這上坡的路更是難走,孩子們個個都是汗流夾背。老二嚴本田的肩膀子也揉起了血泡,他挑的擔子有些重。

一會歇着時,把嚴本田挑的東西拿到我的小車上點,讓他輕一點。嚴福昌說

孩子們從早晨出來到現在還沒有歇腳,已經是到了中午時分了。我們才走了不到二十里路,這樣的算下來,到了天黑可能還是走不出去這密密麻麻的玻璃轟子樹林子。上山的路更是不好走了,那玻璃轟樹和茅草棵子還是那樣的濃密。一個帶隊的人也就是掌舵的想到這些,嚴福昌在自己在隊伍的後方倒吸了一口冷氣。

到了中午了,大家都歇一歇吧。找一個地方架上一堆火,咱們打一個尖再走吧!嚴福昌說

前面的你們聽到了沒有,咱們開始吃中午飯了。找點柴禾點火烤乾糧吧!唐三丫說

你們在這裏點火烤乾糧,我和你二嫂子去找水,王素蘭說

不用去找呀,剛才我們過來時,我看到左後方有一個小水坑那裏就有水。嚴本成說

不行呀!那水能喝嗎?你們要是喝壞了肚子怎麼鬧?你們拿着鐵銑去,在那個水坑一兩步遠的地方挖一個小坑,等它滲出水來,我們再喝才行呢!嚴福昌說

這姜還是老的辣呀,你們都聽到了沒有?學着點吧,還是咱們經驗少喲!嚴本成說

走吧!我拿着大鐵銑去挖井,你們在這烤乾糧,別忘了給我也烤一份。嚴本田說

就是你什麼都能忘,就是這吃你可忘不了。沒有事兒喲,餓不着你,這還有我二嫂子在呢。王國全的媳婦錢五妹說

快去挖井吧,你再說一會我們就別喝水了,還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挖出來呢?這都是山半坡啦。嚴本成說

嚴本田扛上大鐵銑,還把王國全叫上,他是怕自己挖不出來,總之他是長了一個心眼兒。他們倆順路返回,走了很長的時間,真是都到了山坡的底下了才找到那個小水坑。他們倆在那個小水坑邊也就是兩三步遠的地方,開始挖井,他們挖了一個很大的坑,有一鐵銑把那麼深才見到水。

別再往下挖了哥哥,夠用了。王國全說

咱們再挖一銑深吧,讓它多出點清涼的水不是更好嗎!嚴本田說

走吧我們回去吃飯,我們到家了估計他們可能都吃完飯啦。王國全說

他們果然真的是這樣,這大步小量的走到了他們的挑子面前,他們真是這樣都已經吃完了。都在那坐着等水喝呢,他們回來,大家都在問,你們找到了水沒有?王國全說明了他們挖井的方向,讓他們去灌水。這時王素蘭和毛秀玉還有錢五妹拿上幾個琉琉瓶子,沿着她們上山的路線返到山角下去灌水。

聽說昨天晚上來狼啦,我怎麼一點也沒有聽到呢?王素蘭說

我也是沒有聽到,就是亮天了我才聽說的。毛秀玉說

我更是一宿也沒有醒,你說也是怪事,在家裏我是最有精神的,有一點覺兒就夠睡的,現在可好怎麼一睡就不醒了。錢五妹說

說話中間她們就到了這水井旁了,看到他們哥倆還真是不惜力氣,挖出這麼大的一堆土。她們看到井下的水,讚嘆不已!這個井裏面已經是滲出了半井筒子水啦,那水是瓦清瓦清的。

哎呀!這水可是真清涼呀,咱們先喝個夠再灌回去給他們喝,這水還挺好喝呢!王素蘭說

是的!這水真是好喝嘢,還有點甜味呢。毛秀玉說

你聽二嫂子說的還有甜味呢,這分明就是二哥來挖的井呀,它肯定是甜呀!錢五妹說

你竟在胡想,你這個人喲怎麼還邪心八道呢?說著她的手也快,親昵的推了錢五妹一個個子。毛秀玉說

哎喲你們倆就在那耍嘴皮子吧,你們忘了下午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吧,快點兒灌水回去。王素蘭說

他們倆吃着剛烤出來的乾糧,看了看別人,他們都已經是半躺半卧的都在那睡著了。看起來昨天晚上是真的沒有睡好,加上這路也是不好走,又累又乏能不睏嗎?他們兩個吃着吃着也就睡著了。

這妯娌三個人去山下灌水真是不知道是啥時候回來的,把他們都叫醒了,喝上她們灌回來的井水,他們都坐起來喝這又甜又涼的井水,還得抽上一袋煙。嚴福昌說把老二嚴本田挑的擔子裏的東西拿出點來,看着老二的肩膀子都揉搓成那個樣子,這個當老爹的也是心疼。老二還是不讓往外拿東西,他說就這麼著吧,我老爹的車推的東西也是夠多的,還是這樣吧!

我們都喝完水了,咱們還得走啊!下午的路和上午是沒有什麼二樣,還是那三個字“不好走”。下午要是再走二十多里地就走出這密密麻麻的玻璃轟樹趟子啦,就這段路不好走,我們再咬咬牙,挺一挺就過去了。走出這個玻璃轟子爛草地就好了,這可能是我們最難啃的一塊骨頭,無論怎麼難啃的骨頭,我們也要堅決的把它啃下來。咱們還是和上午一樣,就那麼倒倒流流的走吧,對這個事兒我也是想來,在這個爛草地真是沒有什麼捷徑的方式可走。還是按着的土辦法走,兩個人扒拉樹茅子,兩個人挑擔子,你們累了就相互的換班。嚴福昌這樣的鼓勵着他們。

下午的天空還是和上午一個樣,那是湛藍湛藍的,一個上午整個天空那是一片雲彩也沒有。這天好人的心情也好,就連我們頭頂上的小鳥也在歡快的歌唱,好像是在為我們送行一樣。那樹林子裏水溝旁的各種野花有火紅色的、靠白粉的、淺黃色的、黑紫色的喇叭花也在這烈日下競相的綻放。那個略有點偏西的斜陽照在人的身上,那真是火辣辣的,不用挑擔子就是一身的汗,何況他們還挑着那麼重的擔子。

這也太熱了,咱們找一個樹蔭下涼快涼快吧!嚴雙雙說

你什麼都不幹還太熱了,你也扒拉這大樹杈來,你准就不說熱了。嚴寶勝說

你可真是不知道大人的心情喲,今天下午要是走不出去這爛草地,我們就得還在這打野呀!王素蘭說

可別再打野了,我聽你們說,都快要把我給嚇死了,那麼多的大狼群都圍繞着我們。嚴雙雙說

我們邊走邊說吧,時間可不能再耽擱了,大家努力一把,我們爭取爬過山去,那邊就是一馬平川了。嚴福昌說

這走路歷經的艱難我們常人根本是想不上去的,他們就是走出個十來步遠,還得回來挑那兩副擔子。走了多少次也沒有計算過,就是這麼往複的行動,一步的距離要用兩步去丈量。他們都把勁兒憋足了,就是一個勁兒的往前走了,在這濃密的樹林裏,不努力就看不到前面的光亮!

下午又過去了一半的時間了,人也是到了累到勁兒的時候啦,我們也歇一會抽一袋煙喘一喘再走吧!嚴福昌說

咱們歇一會吧,我早就累的拿不動腿了,就是強打着精神往前走。唐三丫說

這又到了天夕的時候了,咱們今天能走出去嗎?嚴本田說

走出去走不出去,我是得抽一袋煙再說,走不出去大不了再搭一次窩棚唄!嚴本成說

今天我看是有點懸,這深草茅棵的一點也不好走,要是以後這路還是這樣,那到天黑時沒個兒走出去。嚴本德說

咱們還是走吧,別說了!再說一會那就得就地搭窩棚了!嚴福昌說

大家齊心協力的又走向這無路的樹林子裏,還是那樣的難度真是一點也沒有減少。女人們都是用胳膊來回的換着挎着她們拿的大籃子,也是不那麼輕鬆。

現在距離太陽落下山也就是還是三杆子多高,我們也得快點走,才能走出這爛草地了。下面的樹木不是那麼密,我們可以挑着擔子串着樹空走了,不用扒拉樹枝子往前走啦。這挑擔子的就是看着哪裏的樹空大,就奔向哪裏去,一點也沒有想到他們是不是偏離了方向。他們是圍繞着樹林子轉游上了,真是就想着走那些樹空大的空間了。

快點把前面的人喊住吧,可能是走錯了路了。如果這樣下去可能是天黑之前走不出去這樹林子,可能還得搭一次窩棚。嚴福昌急切的說

前面的挑擔子的終於是都喊住了,他的老爹走到他們的面前說,我們這樣走是快了。可是這方向是偏離了太多了,這樣在這山半腰迂迴那得啥時候上去呀?這太陽還有一杆子高了,不能走啦。我們還是就地取材搭建窩棚,不能耽誤時間了,女人們還是去找點乾草好鋪在地上睡覺。

那要是來了狼可怎麼辦呀,我可是最怕大灰狼啦。嚴雙雙說

你怕狼你就自己走吧,我們還得在這住上一宿喲。嚴寶勝說

你們倆可別歇着,一歇着你們就吵,你們快歇一會吧!你們吵的我的心都煩了。王素蘭說

讓她們倆吵吧,可算是歇着了,我們去找乾草。毛秀玉說

男的還是重複着昨天晚上的活,有的砍樹杈子,有的人在擰樹皮繩。今天他們做起來這個事兒,好像就是輕車熟路了。因為他們昨天晚上都干過的,這幹起來就快多了。很快他們就把一個四方四角的小窩棚給搭建好了,往上面鋪一些樹條子,密實一點。再往上面鋪上一些青草,以防要是下雨時好遮風避雨。他們還找了幾根迎手的木棒子,好準備打狼用的。這一切的準備工作也都做的是面面具細。那些女人們也都找到了乾草,她們一抱一抱的抱了回來,這時候已經是黑天了。他們有的人說要去找水,有的在那窩棚前點火準備烤乾糧。那女人們說,找水就到那個山窩下面去吧,我們到那山根兒底下都陷腳,那裏一定是有水的,拿一把鐵銑挖一個坑一會再去灌水。

你知道你就領着我們倆去,還是我們倆去挖井。嚴本田說

我還領着你們呢,就順着我手指的方向走唄。毛秀玉說

咱們倆走吧,就是那個山窩下面去找水唄。王國全說

對呀!那你們走着走着就陷腳了,有水你們還看不出來嗎?毛秀玉說

走啊!我們去挖井,王國全和嚴本田去找水去了。這裏為什麼有水,可能是因為前幾天這裏下了一場雨有關係。

時間過的真是好快,就感覺到有不大一會兒,這天已經是徹底的黑透了,滿天的星斗。我們還是那麼的安排,我前夜看着,你們哥兒幾個都去睡覺,有動靜我就叫你們。嚴福昌說

但願我們今天晚上過一個好的夜晚,不再有狼群來這裏。錢五妹說

你這是沒有睡覺就做上夢了,是不是你在說夢話呀!毛秀玉說

人嗎!都是往好處想嗎,這不都是人知常情。錢五妹說

快點睡覺吧,你們還是不累。王素蘭說

只有那韓桂花還在外面往火堆上面填柴禾,嚴福昌怎麼攆她去睡覺,她總是在說還不睏呢,一會要是有覺就去睡了。

夜深了,遠處又有狼在嚎叫啦,你聽到了沒有?嚴福昌說

我早就聽到了,我的耳朵比你的耳朵尖呀,這事兒你還不知道嗎?韓桂花說

我要是睡覺去,狼群要是真的來了你能招架過來嗎?韓桂花接著說

沒有事兒喲,都在這根前呢,又不是有多遠,怕什麼呀!嚴福昌說

這狼群的嚎叫聲,還有踩踏的樹杈子凄里咔嚓的響聲,不可能是狼踩的,可能還有別的動物,都傳到嚴福昌和韓桂花的耳朵里。

沒有事還離我們遠着呢,咱們再加點樹杈子,還是把這火燒的旺一點。嚴福昌說

我還是等一會去睡覺吧,現在這狼群嚎叫的這麼歡,我去睡了也是睡不着的。韓桂花說

嚴福昌手裏拖着一根大木棒子,圍繞着這窩棚轉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動靜。他走進了窩棚,看到孩子們一個個的睡的正香,他又悄悄地走了出來。

他對韓桂花說,你也去睡吧。還是和昨天一樣,就是狼群再多我也是不怕了。嚴福昌說

我可是去睡覺了,你看到有情況別忘了喊他們呀!韓桂花說

有昨天的那個事兒,嚴福昌也知道了,這狼群也是沒有什麼可怕的。我在這把火燒的旺一些,我也不去惹乎它,它也沒有多大的尿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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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濘的荒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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