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野豬山遭劫

嚴福昌他們經過了一個整天在黃土崗子的休整，其實他們也就是半天的時間在黃土崗休整。他們在昨天睡覺時天都快亮了，他們早晨也沒有起來吃飯，一直的睡到了中午才起來吃飯。他們起來一看這都是中午了，就這半天的時間還能走多遠？嚴福昌看了大家也沒有那麼大的精神頭，所以他就說咱們今天咱們不走了。下午你們該洗洗涮涮的，你們就隨便吧，願意出去走走的你們就出去走走。我從昨天在黃土崗子店小二那裏得知，我們下一個地點是六段地，它距離我們這兒是六十三里地，常說的就是六十里地，咱們也就是一天的時間了。離這黃土崗子有二十多里的地方，有一個大山崗子，當地人叫它野豬山。黃土崗子的店小二說，這個山坡上有野豬，都是成群的，讓咱們走時一定要注意。聽說這裏還有鬍子，他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能遛達到這兒呢？再說了哪就是那麼點兒低呀，讓咱們給碰上呀！這個山頭離這黃土崗子可遠了，距離這黃土崗子有八十多里的路程，這是那個大山下的一個大斜坡，我們得從這個大斜坡上過去。這個大山崗子長的都是些楊柳樹、橡子樹、野山丁子樹、老鴰眼子、玻璃轟子，還有那空心柳什麼的。從這裏出去五六里地就是走進那大樹林子了，這個樹林子有車走過的路，來往的行人也多。不象是我們先過來的那個小河邊的那個大樹林子，它的那裏是沒有一點路，全是咱們自己摸索着走。

下午的驕陽似火，那個熱勁兒真是不敢到外面站上五分鐘。這妯娌兒個想出去洗洗衣服，還怕這個熱天。就在屋裏東扯西說的，講一講過來的時候所遭的那些罪，讓蚊叮蟲咬的真是死的心都有，現在一看沒有死就對了，這罪是人遭的。

你們昨天晚上都洗完了，我還有兩件沒有洗呢，我是再熱也得出去洗一洗呀，再不洗就幹不了了。王素蘭說

我也還有兩件沒有洗好，我陪同你一起去洗，咱們走吧！錢五妹說

這妯娌幾個說話中間的都出來了，誰也不在這大炕上坐着啦。她們到井邊一看，這水都給他們曬好了，這一定是嚴本德乾的。他們也知道這些人當中就數着嚴本德心細，他還能幹活，不怕臟不怕累的。

這哥幾個從黃土崗子的一個小商鋪里買了兩盒取燈，昨天的大雨把他們的取燈都澆濕了，在路上抽煙用。

咱們這兒往下走，到六段地有多少里地呀？嚴本田問那個商鋪的掌柜的

哎呀也就是六十多里的路程，不過這段的路不是那麼好走，有野豬不說還有鬍子。小商鋪的掌柜的說

那這是什麼歷害，是野豬還是鬍子？嚴本田問

那野豬歷害吧它不直接的攻擊人，你別把它們都整毛了，它是怕人的。這鬍子就不行了，他們是專門的攻擊人的，一但要是碰上呀，那就是一個點低。不過他們是要的錢，不要人的命，要是沒有錢那就不好說了，他們那伙人可兇狠呢，把人得打個半死不活的。商鋪的掌柜的說

那鬍子是天天來這裏嗎？還是隔幾天來一次？嚴本田說

不是天天的來這個崗子，有時一個月能來個兩三次，也說不定半年都不來一次，他們那裏有好幾個點呢，山南灣子那個大梁也挺厭惡的。聽那邊的人說，有個十來天了，那裏傍晚的時候有兩個人從那裏走就碰上了，有那麼三個彪形大漢，手裏拿着大棒子，直接的要錢，他們的身上沒有錢。二話不說上去就打，把一個人打的就地就昏迷過去了，另一個人也把胳膊給打斷了。商鋪的掌柜說

那這兩個人是死了還是沒有死呀？嚴本田說話是就願意這麼刨根問底的

聽說那個斷胳膊的人，把這個昏迷的人叫醒了他們走過來了，到了這黃土崗子的郎中那裏給治的。要是他們都死了，能聽說這個事兒嗎？商鋪掌柜的說

嚴本田他們在回來的路上都是在討論着這個話題。那就是野豬山的事兒，他們到了井邊上和這些女人們一說，這幾個女人都嚇的不知道怎麼著好了，那我們明天可怎麼辦呀，是不是能繞道走啊？

快點找咱們的老爹商量一下吧！明天咱們是不是能繞道走就繞道走吧？王素蘭說

這可得當一回事兒，不能大意了，咱們這麼多人可不能合那些匪徒胡來。錢五妹說

我早就聽說過，這走在大路上，那砸杠子的多了就看你的點高低啦。嚴本成說

當地的衙門為什麼的出來抓這些鬍子呢？嚴寶勝說

孩子你什麼也不知道，你可別亂說，這些鬍子也不吃獨食，他們都是相互的依存！王素蘭說

正在說著這個事兒呢，嚴福昌也從大夥房走了出來。他們就把從商鋪那裏聽說的事兒，一五一十的都講給了他們的老爹聽。

你們聽到的這些，我剛才也是在店小二那裏聽說了。我們倆也商量了一下，這裏是沒有別的路可走的，要是不走這條路，那我們就得繞回去，過無名河走槐樹溝的那個大東山，那得繞出去三百多地呢。反正是怎麼著也是不好走，要是從這邊走是不是能碰到鬍子這話兒是誰都不敢說，要是咱們繞道回去那裏肯定是沒有鬍子土匪什麼的。但是那邊的路不好走你們都知道，那條道比這條路要多走三百里的路程。正好你們都在這兒，也都說一說咱們下一步怎麼走？嚴福昌說

這麼一說是捆着發麻，吊著發木，怎麼著也是不好受。嚴本德說

要是這樣的話我看還是從這邊走吧，哪兒就那麼點兒低的，這土匪真的就讓咱們給碰上了。嚴本田說

我看也是這樣吧，該死的兎子那是蹦不出去蘿蔔鍋去的。嚴本成說

都過來吃飯吧！店小二叫他們吃飯了

咱們吃完了飯就睡覺吧，明天咱們早點走。嚴福昌說

你們明天得幾點走呀？店小二問

我們幾點走我是也不知道那是幾點，反正是一放亮我們就走了，這要是說幾點，我真的說不準那是幾點。嚴福昌說

我得給你們準備飯呀，那也就是五點來鍾吧，你們到那時候就來伙房吃飯就行了。店小二說

第二天的東方才剛泛起白光，這嚴福昌就起來了。他到外面看了看天氣，還是不錯的，一會又是一個大熱天。進了屋把他們都叫了起來，趕緊的洗一洗臉咱們就去吃飯。人家那大師傅早就給做好了，就等我們去吃飯呢。

他們吃完了飯，嚴福昌和店小二算完了帳，他們就出發了。這一路上也是挑擔子的在前，小推車總是在後面，這嚴雙雙走起路來是一瘸一拐緊緊的跟着這小推車。她的爺爺示意讓她再坐車走吧，她是堅決的不肯坐車，她看到他們推車太費勁兒了。

天完全的亮了起來，那火紅的太陽也很快的就衝出了地平線。他們這時也走進了這片大樹林子，這大樹林子也是夠密實的，就這麼一條小路彎彎曲曲的通向遠方，這樹的密實的是風煙不透呀。這樹林子的遠處布谷鳥在咕咕地叫着，還有那些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小鳥，就在我們的頭上叫個不停。也不知道它們一大早的起來是練嗓子呀，還是在歌唱着歡迎我們。我們走的步伐也是緊隨着這小鳥的歡唱，輕鬆的的多了。很快我們也就要上這個大梁了，這時就聽到不遠處有幾隻大烏鴉在那大楊樹的尖上發出了瘮人的叫聲。嘎嘎嘎這叫聲也太瘮人啦！嚴福昌抬頭望去，這大樹尖上的幾隻大烏鴉撅着尾巴在狂叫呢！他從內心中想這可不是什麼好的兆頭。

你叫住前面的人慢一點等一會兒，咱們都一起過這個大梁崗子。嚴福昌和韓桂花說

前邊的人走慢點，咱們到一起抽一鍋子煙兒再走。韓桂花喊着說

咱們到一起也抽一袋煙，歇一會喘一喘咱們再走。嚴福昌說

哎呀！不好了！前面拐彎那裏出來三個人，都拿大木棒子呢！嚴本成說

咱們一定要冷靜，你們把手中的扁擔拿好，你們都看我的眼色行事兒，不行咱們就和他們干啦。嚴福昌說

他們也都在點頭示意了，這三個人已經來到了他們面前了。

這是幹什麼的，這麼多人，這是幾家子人呀？三個鬍子中個子最高的那個人在兇狠狠地說

嚴雙雙看到來的人，這樣的氣勢洶洶的對待他的爺爺，她就不由自主的哇哇的哭了起來。這時王素蘭把嚴雙雙攏到懷裏，嘴裏還不停的安慰着她。

一邊撫摸着嚴雙雙的小腦袋瓜子，一邊安慰着她不要怕不要怕，我們都不怕他，咱們的人多，你看到了沒有？王素蘭安慰着小雙雙說

嚴福昌也看出了他們的來意，就直接的說了。老弟呀，我們這是初次見面，看看你們有什麼事兒呀，嚴福昌說

哎呀！你還挺客氣的，還初次見面？我想問問你，你還想走幾趟？三個人中那個最瘦的人說

有什麼事兒，你別在這兒給我裝蒜，咱們就脫了褲子放屁照直嘣吧，要打此處過你們就留下買路錢。三個人中那個最胖的人兇狠狠地說

老弟呀，你的意思我也懂了，你看我們這拖家帶口的，窮的過不上流兒的，我們這是逃荒的，哪裏還有什麼過路錢呀！你們三個合計合計，抬一抬你們那高貴的雙手，你們也仁慈一回放我們這一馬，我們這些人會永世永生的不忘你們三個人的大恩大德。嚴福昌說

唉！老東西你還想耍賴呀，看看我們的這個東西可不吃你這油腔滑舌的那一套。(他舉起手中拿的大木棒子）這樣吧也看到你們這孩大老小的份上，數一數你們這有多少人，一個人五個大銅子兒，少一個也別想走出這野豬山。那個大個子的人在兇狠狠的說

你看我們這些人，哪個人是有錢的樣呀，我們都是逃荒的你就打死我們也拿不出來那麼多的大銅子兒呀！那你們不看僧面也得看一下佛面吧！你們不看大人的面子，也得看看這孩子的面吧。我們要是說沒有錢是不可能的，因為我們是搬家的，怎麼著也得有個盤纏錢吧！你們要是看到我們這個孩子面上也不能都留下吧！你們三個人也合計合計再少要點怎麼樣？嚴福昌說

老頭子你以為我們是做買賣呢，還來個討價還價呀？就是那麼多！少一個也不行，你別以為你們的人多，不然咱們就比試比試吧！那個大個子的人這樣兇狠狠的說

他們當中的那個瘦子拉了這個大個子一把，他們三個人走到了一起，也不知道這個小瘦子給他們都說些什麼，那個大個子總是在搖頭。

你不知道我們是幹什麼的，我們的口號你都忘記了，我們的口號是“不憐不慈”，這個你也忘記了。大個子說

我沒有忘記這些的，我們以前所遇到的都是二三個人，就是都整空了也得不到這麼多的大銅子兒呀！今天也是咱們做的好夢，遇見這麼大的一塊大肥肉，咱們也得差不多點吧！小瘦子說

那你說怎麼辦才好呀？我們今天得夠本才行呀！那個大胖子說

我看咱們一個人要他三個就夠了，以前咱們出來你們還不知道嗎？哪弄到這麼多的大銅子兒呀！小瘦子和他們說

那就按照你說的這個數字，你去和他們說吧。大個子這樣和小瘦子說

嚴福昌他們也走到一起開始合計這個事兒，他們的一家子人開始也有分歧了。

我們這麼多人怕他三個嗎？就是和他們干到底，一個子兒也不給他們。嚴本田這樣說

我們這老少三輩，他們把咱們這些人打趴下一個，咱們怎麼走啊！

不等他們把我們打趴下，我們就把他們都打趴下了。嚴本田這樣說

唉老頭子你們還在嘰咕什麼呢？我們也知道你們是搬家逃荒的，咱們就費話少說，這樣你們一個人給三個怎麼樣？那個小瘦的人說

這時那個大個子走到小瘦子面前，咱們可不能給他們再往下降了！大個子說

嚴福昌他們也在商量了一會，雖然他們是有分歧但是他們也認同給他們三十個大銅子兒。

你們就按照我們這個兄弟說的辦吧，我們是一句話說出去了，就這麼辦吧！那個大個子的人說

兄弟你們也是不容易，我們這逃荒的是更不容易。你們再抬一抬胳膊把這兩個小孩子給放一馬，我就是要飯吃那幾個大人的也給你，你們也再合計合計行嗎？嚴福昌說

你特么的，有點啰嗦了是吧？你也別較着你們人多給我在這摸嘴皮子，不行咱們就看傢伙。他拿着手中的大木棍子，朝着嚴福昌的腦袋瓜子那指了指，別再啰嗦了，行就拿銀子走人，不行就看傢伙！那個大個子兇狠地說

唉！我不是沒有說不給你們嗎？你們也再合計合計，把這兩個小孩子給放了，我們永遠的不忘你們的大恩大德。嚴福昌說

就是和他們干吧，不要和他們再商量了。嚴本田在小聲的和嚴福昌說

你說的我也知道了，我們還有兩個小孩子，一但要是打趴下一個咱們怎麼走呀？嚴福昌小聲的和他們說

這三個人又走到一起嘀咕了一陣，這樣吧，就按照你這個老頭子說的辦吧，你們拿出來三十個大銅子兒，你們就早點趕路，咱們一言為定，你可不能再磨嘰啦，我們這也是最後一次的忍耐了。那個瘦子說

嚴福昌和他們幾個也都合計完了，這時就是嚴本田還是不同意出錢，他是願意和這三個傢伙一拚高低。這爺兒三個是不同意出手一拚高低的，一但要是打了起來，打壞了咱們的一個，咱們這一家子都走不了，要是一棍子失手打死呢，那就更不好辦了，我們就吃官司了。他們的最後決定還是花錢免災吧！嚴本田也不說什麼了，他一個人也是打不起來的。

你們得說話算數，一言為定。咱們都是君子人，不是有一句話說的好嗎。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們還得保證我到了下一個站點，你們也不能再打劫我們。

別在那瞎啰嗦啦，你們就放心吧，我們不能再打劫你們，這一帶也沒有劫你們的人。那個大個子說

你們等一下，我們也合計合計。他們爺幾個又開了一個小會兒，也同意這樣做了，為了免災！

這老嚴頭把前天晚上贏的那幾個大銅子兒，點了點送給了這三個劫匪。這三個劫匪拿到了銅子兒，你們可以走了，這一帶我們不劫你們，你們就放心吧，沒有人劫你們的！這是那個好一點心的那個瘦子說的

三個劫匪拿到了銅子兒，頭都沒有回就走了！

嚴福昌他們也都挑起了擔子，推上了小車直奔那野豬山的大坡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