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泥濘的荒草路 第六章 走遍麥子地

第四回 泥濘的荒草路 第六章 走遍麥子地

仍然還是在撿麥子,可是怎麼也突破不了二十斤的大關。別人都撿五六十斤,嚴朝陽他們怎麼去撿,貪黑起早的都是撿不到那麼多,甚至就連二十斤都撿不到,一天只是撿個十來斤。能說這三個人上麥地里去睡覺嗎?自己家沒有吃的不知道嗎?能看到麥趟子不抱着嗎?他們也換了好幾塊麥地了,好像是沒有什麼變化,都一個樣子。難道這撿麥子也有什麼竅門嗎?仔細的推敲一下,這裏邊還存在着投機的事?好像都不是那麼太大吧,麥地也都是收過有個八月的時間了,又不是剛收完的。這裏面是不是那些喜歡吹牛逼的人出來散佈的,這馬樹林就信以為真。他出來就大講特講的,當成了一項前進的指標,就好像是共產主義一樣吧!

咱們三個人一天還撿不了六十斤小麥呢,這可真像馬樹林說的那樣呀,三個人都頂不住一個人。嚴寶勝在麥地里中午吃飯時說

那也是沒有辦法了,別人不知道咱們自己總會知道吧!我們努力了,也到處的找小麥綹子。沒有呀!也不是有了咱們不去撿,咱們這一天就這麼在麥地里轉悠,這道路可是沒有少跑。晚上回到了家,這大腿就像是直棍似的。嚴朝陽說

誰不想一出去就是能撿到一塊大元寶,咱們撿麥子是咱們自己吃的,他馬樹林他奈怎麼說就讓他怎麼說去吧!嚴富國說

這天氣真是越來越冷了,咱們吃完了飯還是去找一會麥綹去吧,這天氣要是一下子給捂上大雪那就撿不到小麥了。嚴寶勝說

咱們還是和以前一樣,都不要走的那麼遠,這下午的天也短了,黑天也快差不多的時候,咱們就得往回走了。嚴寶勝又說

他們到了晚上會合時,還是那麼多的一點。這要是用斤稱來衡量的話,也就是不超過二十斤小麥去。天天都是這樣了,他們沒有一個人能超過這個數?

他們在晚上回到了家,一邊吃着飯,一邊商量着明天的撿麥子的事。他們這回吃飯也有了菜吃了,不像是大夏天那樣,什麼菜都沒有。晚上吃的是土豆子塊,還有熥的是麩子面的饅頭。這樣的飯菜對他們這些從農村來的人來說,也算是好的飯菜了。

咱們明天就得換一個地方了,不能再去大北山了,那邊沒有。這幾天咱們上那邊去都算是白跑了,上東大梁那邊看一看去。嚴寶勝說

我也是這麼想的,走道時我也想過,這北大山可不能來了。再來可就是白跑了,咱們這幾天都是十來斤小麥。嚴朝陽說

那東大梁可是比這邊遠不少呢,這一點你想過沒有,那得多跑二十多里的路程。嚴富國說

多跑點能撿到小麥也行呀,就怕是跑了道還是和這一樣就沒有意思了。嚴朝陽說

怎麼著也得去那邊看一看,不去那邊也不知道是啥樣子。只有到那邊才知道,要是有麥子咱們還可以再來,要是沒有咱們去一趟也就不再去了。嚴寶勝說

規律那是一點都沒有改變,還是天黑黑的他們就吃完了飯,扛上他們的麻袋片子,走出這靜悄悄的大街小巷。他們改變了原來的那條去北大山的路,向著東大梁前行。他們所走的方向,也是在白天的時候都看好的。要是現去摸索的話,可能是到了天亮也走不出去這個小村子。

他們來到了麥地也就是剛蒙蒙的亮,麥地那白白的霜雪還挺厚了,就是馬上去撿那麥綹子,也是特別的凍手,他們沒有手套。就這樣他們的雙手也都刮出了血,他們沒有什麼怨言,就是有一個心愿,為了明天更加美好。

現在咱們稍微的停一小會兒吧,這霜雪也太大了,抓一手精濕的把手要是膻了,都裂了一些口子,以後的撿麥子都幹不了了。嚴寶勝說

這地里有沒有小麥還是不知道,咱們這也是井裏沒有水四處淘呀!嚴朝陽說

咱們撿了這麼多天的小麥,才撿了三麻袋小麥,這離十五六麻袋小麥還差的挺遠呢。嚴富國說

撿着撿不着的也得往下撿,直到下了大雪就停了,不下雪咱們就得撿。今天晚上回到了家,你奶奶說給咱們烀麥粒子吃。她們白天和嚴雙蓮去找碾子去了,就是三隊一盤碾子,還在倉庫里鎖着。沒有碾子壓小麥,那也就只好烀小麥粒子吃了。你奶奶以前也沒有烀過小麥粒子,這回還不知道她烀的是什麼樣子呢?嚴寶勝說

什麼樣子烀熟了就是好樣子,沒有碾子壓就得這麼烀着吃。今年咱們這一冬天就是靠吃土豆和烀麥粒子了,但願咱們那戶口可得早一點落上吧。嚴朝陽說

咱們還是走吧,等着太陽出來那還得啥時候呀,咱們這不是起一個大早,趕了一個晚集嗎!嚴寶勝說

他們走在那唰白霜雪的麥茬上,偶爾看到了一些麥綹子,就用他們用來砸麥子的小棍子,把麥綹子挑起來,磕打磕打麥綹子那尾部的霜雪,抱起來繼續的前行。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們又是走到了一起了。他們一邊吃着飯,一邊談着今天來東大梁的收穫。

我今天撿的小麥比在北大山上一天撿的都多,還是這邊的小麥趟子的麥綹子多。嚴富國說

從咱們的麻袋裏的麥粒子就可以看出來,都是比每天的多,看起來咱們這回是來對了。嚴朝陽說

要是一直都這樣的話,咱們一個人都能撿到二十斤以上。現在可能都有十來斤了,這就比在北大山上一天撿的都要多。嚴寶勝說

到了晚上回家的時候,他們肩膀上撅打的麻袋都是很重的。撿了好十幾天的小麥,也就是今天算是達到了一個小高度,一個人撿了有二十來斤吧!

他們到了家,也是在想着這小麥粒子到底是烀的什麼樣子?坐在那個簡易的小炕桌前,把麥粒子一碗一碗的都盛上來時,把他們也都看呆了。

這就是烀出來的小麥粒子嗎?這也沒有變化什麼呀?還是小麥粒子那樣呀!嚴朝陽說

我這是用那牛糞火,烀了一個下午呀,這個東西真是不好爛喲!王素蘭說

咱們先吃一吃吧,看一看它的味道怎麼樣?以後就是吃這個,沒有碾子壓也是個難題。嚴寶勝說

哎呀!這小麥粒子可是不怎麼好吃,我就吃這些。一會我吃土豆塊吧,這小麥粒子都沒有土豆塊好吃。嚴富國說

今年的冬天都是這個東西,總是吃土豆塊也是不行的,那個沒有這個東西有營養。嚴朝陽說

這小麥可能是年頭不好呀、還是小麥種籽不好,沒有咱們老家的小麥長的好。咱們老家的小麥都是上的圓乎乎的,這小麥怎麼像是沒有上來的一樣。那要說是煮了一下午時間也夠用了,是不是沒有上來,這也可能是煮不開花的原因。嚴寶勝說

奶奶咱們在家的時候煮大楂子開鍋的時候都要放上點鹼嗎,明天煮小麥的時候也要放上點鹼,這個地方沒有鹼,你就放上一些面啟子,可能也是管事兒的。嚴朝陽說

那個東西我也是放了一點點,也不會使,也不敢多放,明天我再多放上一些看看吧!王素蘭說

到了晚上的時候,嚴朝陽他們把爐子燒的通紅。把那土豆子往上放一些不大不小的,都放在爐子上烤。他們隨烤隨翻着,上面還扣上一個磁盆子。不大一會一爐子的土豆子,都烤的稀面呀。他們一家子人都圍繞在爐台一圈吃土豆子,也算是一種特殊的享受吧!

這撿麥子的時間也過去快一個月了,他們爺三個一共是撿了五麻袋。平均是六天多能撿到一麻袋小麥,北大山、東大梁、西八隊他們已經是都去了。好撿的地方還是西八隊那邊好撿點,那邊就是有點太遠了。要和那兩個地方比起來,要多走十多里的路。已經是進入了冬天,這天氣那才叫黑的太快了,夜也太長了。他們早晨起的更早了,他們也沒有鐘錶,覺得差不多的時間就起來吃上一口飯,就頂着那滿天的繁星,走向那寂靜無聲的荒野中。他們走到麥茬地中,東方還是沒有露出了魚肚白。他們就按照麥趟子那麼摸索着找他們所要的麥綹子,別處也看不到,就是碼着一條麥趟子走吧!

總的來講還是能分清麥秸稈和麥綹子的形狀,就是看到小麥綹子抓一把整一手都是濕的,那也得都抱着。真是沒有多大的一小會兒,太陽就升起來了。這時候他們都已經撿到了五六斤小麥了,在這面的還是能撿到一些小麥的。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們每一個人都撿到十來斤小麥了。這樣就趕上在北大山那邊撿一天的了,在東大梁也不如這邊的麥綹子厚。

現在已經都進入了十月了,咱們再撿幾天小麥,你就得回去了,把你媽媽他們娘三個接來了。這天那是越來越冷了,她們在那邊連個家也沒有了,也是不容易的。嚴寶勝向著嚴朝陽說

我也是這麼想的,在晚就太冷了,來回走也是遭罪了。嚴朝陽說

還是起來去撿一小會兒咱們就得往回走了,這天太短了,走晚了就得黑燈瞎火的才能到家。嚴寶勝說

今天的收穫真是不小,他們走到一起的時候,從麻袋裏的小麥就能看出來。他們的擔子都是沉甸甸的,哪個人都得有二十多斤。

我從這塊吃完飯,往那邊一走就碰到麥趟子了。那才叫又厚又長,我就砸了兩趟子就砸了這麼多。嚴富國說

我那邊也挺厚的,這塊地的麥綹子不少,明天咱們還是那麼早就來。嚴朝陽說

咱們歇上一會就走吧,這到了家都得兒雀黑雀黑的。還杠了這麼多的小麥呢,遠道那是沒有輕載呀!嚴寶勝說

這次的小麥撿的有點多,他們在那路上歇了三氣。也真是走不動,大腿都走的酸酸的。

咱們這次撿的小麥比哪一次都多,可能得兒三十多斤。每次我走路也沒有這麼費勁呀,這次真走不動。嚴富國說

咱們都是一樣的,你看看咱們爸爸撿的那不是更多嗎。這塊地真是有小麥綹子,明天還是那麼早就來,要是來晚了就讓別人撿了。嚴朝陽說

這些背到家明天還能起來嗎?要是能起來再說吧!嚴富國說

咋着也得兒起來,這麼多天也沒有碰到麥綹子,這算是好不容易才算是找到了麥綹,怎麼累也得兒堅持着挺下來。嚴朝陽說

就着現在的麥子好撿,咱們再累也得兒挺着撿幾天吧。這麼多天都沒有找到這麼厚的麥趟子,咱們不撿有的是人來撿,還是挺着撿幾天吧。再撿幾天你大哥就回去接你媽去了,那時候在歇上幾天吧!咱們在有一氣就到家了,是不是還得歇上一小會呀!嚴寶勝說

他們那是緊三步,漫兩步的終於是走到了家。這個時間已經是漆黑漆黑的夜晚了,可是他們來到了院子,就看見有一輛自行車在那停着。

哎!咱們家怎麼還有一輛自行車呀,這是誰的呢,不能是老姑父的嗎?嚴朝陽這樣自言自語的說

從屋裏突然出來了一個小姑娘,她在那大聲的喊我們。

爸爸你們回來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呀?嚴富珍說

啊!嚴富珍你們是怎麼來的,我還想再過幾天去接你們呢。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嚴朝陽說

我聽到這外邊有動靜,我就出來了,我也知道是你們回來了。嚴富珍說

哎呀!老姑父和老姑你們也來了,我媽媽是怎麼來的。我們剛才還說呢,再撿幾天麥子就回去接你們去,你們是怎麼來的,有人送你們嗎?嚴朝陽這樣問他的媽媽說

沒有人送我們,我們自己來的,不知道路就問呀!孟根其其格說

看一看你媽媽還是那樣,可能耐了,人家自己還帶着兩個孩子,就獨闖東北。嚴雙蓮說

我大嫂子可是真利害,這個人一個大字都不認識,就敢這麼長途的走。還帶着兩個孩子,上車下車的真是了不起的。馬樹林說

我這個人走到哪我就是問到哪兒,鼻子下面不是有一張嘴嗎。南京到BJ,人生這話兒不生呀!那車上都有管事兒,我就是問他們。我拿不動的東西我都是找那列車員幫助給拿上去,到了倒車的時候,她們讓我下車,我就是不下車。我說我這是買的通票,你們讓我在這下車怎麼整。那個服務員耐心的給我解說,還幫助我把孩子抱下車。她要是不這麼耐心的解說,我才不下車呢!孟根其其格說

那咱們明天再聊吧,你們這撿麥子的還沒有吃飯。今天可撿了不少,聽你老姑父說,有三四十斤。我們也回去了,家裏還有孩子,是鄰居家小孩子給看着呢!嚴雙蓮說

把嚴雙蓮和馬樹林她們兩個人送走,他們在飯桌了一面吃着小麥粒子,還有大頓土豆塊。他們還說著這近半年的一些情景,聽着也是讓人挺傷感的。

這飯你們吃的怎麼樣?我們從來了就是一直吃這樣的東西,打石頭那會兒,吃的是全麩子饅頭。現在又是吃小麥粒子和大土豆塊。嚴寶勝這樣說

咱們的戶口落到什麼程度了,這竟吃小麥粒子可不行,明天我出去找一找碾子壓一壓。孟根其其格這樣說

咱們的戶口聽我大叔說,他找的那個人去了省里開會去了,啥時候回來也不知道。現在的戶口還是在馬樹友大叔的兜子裏隔着呢!嚴朝陽說

咱們先撿上幾天麥子再說吧,等着下了雪,也撿不了小麥了,還是我去那裏看一看吧。嚴寶勝說

媽你在老家待着有三個多月,你是在誰家住的?嚴朝陽問

可別說我在誰家了,大多少數的時間都是在小三隊住的。在後營子住了一段時間,那裏有很多的不方便,小孩子們到一起也打仗。生活的方式早就不同,別說現在到了一起了,我只好搬到小三隊去了。到了三隊這邊也好,就是一個光棍遼戶老頭子。他是我以前經常說的那個后老,也就是那個“花先生”——朱樹德。我出去辦事都是你的大妹妹給我看孩子,那時你的三妹妹才五六個月。我去公社裏去起戶口,又去公社的糧站賣糧食辦理糧食關係。這些事都跑完了,我就開始做棉衣服。那時間才緊呢,一點閑時間也沒有。你還記得咱們那個小隊今年種了很多的山友,到了秋天我去領咱們的那份山友去了,那原來的隊長和會計都變臉了,說咱們的戶口已經起走了。一斤一兩也不給,我就說了我們人口的不給到是可以,我們的工分還有那麼多呢,你們分山友時說的是人五勞五呀!為什麼不給我們的那勞五的呢,我去找隊長理論。那個隊長一點好聽的也不說,原來在一起時喜喜哈哈的。現在都是江北的鬍子—點面了也是不開了,我當場就在那把他們都罵了。後來有一個社員看着我罵的也太利害了,他拽着我就往場院外面跑。這個社員一邊跑一邊說,大嫂子你可別罵了,我都聽到隊長說了,給你的工分的數量了,你這還罵啥呀!你在這板凳上坐一會,你就去領山友去吧!我跟你說吧,原來咱們姐們怎麼樣,這怎麼說變就變成這個樣子啦!這才叫人在情也在,人走情也無了。咱們隊上的人可不是咱們在那的時候了,見到誰都是那麼熱情。這人一走,真是像唱那個阿慶嫂一樣,那不但是茶涼了,什麼都是涼的。

到了公社起戶口那是更難,那個管戶口的秘書非得和我要准遷證。我也知道沒有那個東西,我就和他說,這個戶口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咋還這麼說呢,人已經都走了一個多月了。那人走了還能回來嗎,所以,我就說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呢。那個秘書聽了我說的這一番話,他想了想拉開了抽屜。問我走了幾個人,啥時候走的。他都記好了,又拿出來一個大本子,就給我起出來了。這起戶口要是說沒有費勁兒,那可真是一點勁兒也沒有費。那要是說沒有費勁兒,也是不現實,我在那和他也是磨嘰了小半天。哎呀!不說了,干一天的活,都累了快睡覺吧!孟根其其格說

第二天起來的還是挺早的,他們還是想上東大樑上再撿點好麥子。還是他們三個人起來的很早,幾個孩子還在睡覺呢。

你這是剛來到這裏,先不要去找碾子壓麥子,你還是先熟悉幾天吧!嚴寶勝這樣叮囑着孟根其其格說

我知道的,我等到明天也跟着你們上山上去撿麥子去,我不比你們少撿呀!孟根其其格說

我們去東大梁撿麥子去了,你們可以回去再睡一會,這離亮天還得一會兒了。嚴寶勝說

他們這三個人還是和以前一樣的,進了麥子地就開始扇子面的散開了,各人去找各人的。還是原來那樣,到了中午到一起吃飯。

在小麥子地里轉悠,這時間過的也快。他們又都走到了一起吃飯了,看到撿的小麥也是和昨天上午撿的小麥都是差不多的,也算是撿了不少。

這塊地還是不錯的,咱們要是早知道這塊地有糧食,何必到處亂跑呢?嚴朝陽說

那時候這邊也是不讓撿,要是那時候來這邊,早就讓人家看麥地的人給攆回去了。嚴寶勝說

這要是都像是這樣撿幾天還算是可以,要是就像是前幾天似的,撿着都沒有勁兒了。嚴朝陽說

家裏這邊孟根其其格她們也吃完了飯,她吃的是麥粒子,也是沒有烀開花的麥粒子。上山去撿麥子的是給他們烙的白面和麩子兩參的餅,他們在幹活,餅的比例是三比二,白面佔三成。

你找到你老姑家了嗎?你要是能找到她們家,咱們倆下午你就領着我去一趟。孟根其其格問小三(就是嚴富友,她的三兒子)說

那咱們就走吧,我能找到她們的家,可離這邊挺遠的。嚴富友向著他媽媽說

那咱們現在就走吧,這大冬天的黑天也快。孟根其其格說

媽媽你看到了沒有,這地方的房子都是那種兩層的蓋。上邊那層是檔雨的,中間還有一層呢,那才是保暖的呢。那層都是有挺厚的一層干馬糞,這樣冬天才能保暖呢。嚴富友說

大嫂子來了,你們快上屋坐下。我也是想一會去你們那邊看一看去,我大哥他們又去撿麥子去了。嚴雙蓮說

他們起的可是早,黑古隆咚的他們就出去了。他們說天天都是這樣,那前幾天還是撿不着呢。孟根其其格說

他們走的那麼早到地里能看見小麥子嗎?他們走的也是太早了!嚴雙蓮說

聽他們說這一來一回有時都是走一百多里地,到了晚上回到家那腿都是直的。後來他們累了就不那麼走了,走個三十多里地就不往前走了,他們說前幾天都是十幾斤,根本就撿不到成趟子的小麥子。自從這幾天他們挪了地,一天才撿到二十多斤。孟根其其格說

是呀!我大哥他們三個人,在頭二十多天,都沒有找到好的地方,一天也就是撿個十來斤。這也就是換了地一個人才能撿到二十多斤,這塊地也是比那些地都遠,那來回得多走二十多里的路呢。馬樹林說

他們走的還遠,吃的東西還不解餓。他們回來時,在路上要歇三四氣才能到家呢。聽你大哥說,他們打石頭就窩了不少工。雙蓮你怎麼不出去找一個會幹活的人幫助他們一下子,或者是教一教他們,也不至於就那麼六十多方石頭,打了兩個來月吧。你自己想一想吧?在農村時我對你怎麼樣,你大哥哥他們來了你看他們的熱鬧。你去看一看他們吃的是什麼,吃的是麥粒子,可是拉的也都是麥粒子。你為什麼不幫助去找一個碾子壓一壓呢,我們來到這你是處處看我們的熱鬧。雙蓮你這樣做對嗎?孟根其其格這是像機關槍一樣全都說出去了,就要走了。

大嫂子你聽我說兩句你在走行嗎?我給你講一講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就給你說兩句怎麼樣?嚴雙蓮這樣哀求着孟根其其格說

你自己想想吧,我不聽了,我回家了。孟根其其格說

這時的嚴雙蓮已經是氣的咣當的一下子就倒在了炕上,馬樹林上炕上把嚴雙蓮扶起來.......

孟根其其格和她的三兒子嚴富友,走出了馬家的大門,消失在那伸手不見五指七高八低的大街上.......

媽媽你們回來了,我還想吃完飯去找你們去呢。嚴朝陽說

你不去正好,咱們媽在老姑家都和老姑幹起來了,她們嚷嚷了一頓我們就回來了。把老姑都氣倒在炕上了,老姑父在那起來叫呢,我們這時就走出了他們的家了。嚴富友說

你看你呀!剛來了兩天就和人家幹起來了,我們來了三個來月也沒有幹起來,讓她們多說兩句又怎麼樣。這三個來月,他們可是沒有少說了我們。我們也是都忍了,耐怎麼說就讓他們說去吧。嚴朝陽向著他的媽媽說

我可不聽他們的那一套,他們想怎麼說就讓他們怎麼說呀?她在咱們家的時候,我可是沒有這樣的對她。咱們吃啥我就給她吃啥,可是你們到了她這塊,她給你們吃的是啥呀?我來到這一看到這些我那氣就不打一處來,就想到上她的家好好的罵她一頓。孟根其其格說

你說你這也是來到這吃點麥粒子把你撐的,你跟她干那個仗有用嗎,自己知道就行了,一但咱們的戶口落上,咱們也就不在這農場了。嚴寶勝這樣說著孟根其其格

我不說她不知道,咱們這是在讓着她。看一看咱們來到她這兒,第二天就給你們吃上苣賣菜的乾糧了。她在咱們家我是怎麼對待她的,我不說她也太看咱們這是蔫頭餄餎不起碗了。孟根其其格說

明天我也跟着你們上山去撿麥子去,就着這幾天還沒有下上雪,咱們多撿點不就是是點嗎!孟根其其格說

那麼遠你許是能走動呀?那可不是一步兩步的路,一個來回至少說也是得個七八十里的路。嚴寶勝說

沒有事呀,你們能走我也能走,還是去撿點吧。孟根其其格說

你要是去撿小麥,還沒有給你找那些東西呢。又是棍子還有麻袋,還得找麻袋片子。嚴朝陽說

不用找那麼多的東西,我們倆使一個麻袋就行。給她找一個小木棍子,一條麻袋就行了。咱們還是收拾收拾睡覺吧,明天還有七八十里路要走呢!嚴寶勝說

由於孟根其其格要跟着他們上山上去撿小麥子,她們都是起來的很早。孟根其其格老早的就起來做好了飯,把他們都叫起來吃飯。吃完了飯他們都拿好了自己的撿麥子的那一套傢伙,都在這漫漫的黑夜中走在那東大梁的田間小道上。可是孟根其其格跟着他們幾乎是一路小跑,他們就是這樣的快走,已經都是習慣了。如果不是走的這麼快,還能撿到那麼多的麥子嗎?今天到了麥地比原來還是晚了不少呢,已經是大亮大亮的天了。他們還和原來一樣的,扇子面似的前行,孟根其其格就是跟着嚴寶勝一齊走,她也不會撿,還得嚴寶勝教一教她。再說了她也沒有那麼大的勁兒,又是頭一天來她只能幹一些輔助的小活。但是,孟根其其格進了麥地去撿麥綹子,要比他們三個人都強,她一個人抱到一起的綹子就夠嚴寶勝在那坐着砸的了。這一個上午嚴寶勝就是坐在那砸麥子了,到了中午吃飯時,這四個人都到一起了。他們都是驚訝的發現,還是咱們的爸媽撿的多呀!

我看還是爸媽撿的多呀!咱們媽媽頭一天來到這學的也是這麼快,我們這兩個老手也沒有落下你們。嚴朝陽說

哎呀!他們撿的小麥有三十來斤,下午快少撿點吧,你們撿多了這麼遠的路可是背不動呀!嚴富國這樣風趣的說

那可是唄,咱媽媽撿的快,你沒有看到嗎,咱爸爸就在那坐着砸麥子啦。嚴朝陽說

咱們也就是十來斤,他們都快撿夠了。要是再多了回家就背不動了,這麼遠的道可不是鬧着玩。嚴富國還是這麼說

咱們下午也就是撿點就行了,這麼遠的路,那可真是背不動的。嚴寶勝說

還是走吧,咱們去撿一會去,這時候的天也是黑的太快了。嚴朝陽說

他們也都知道,今天可是沒有少撿。尤其今天就多了一個孟根其其格,她雖然是走路有些慢,可是撿麥子那是一把好手。她把一些少一點的麥綹子也都撿了起來,就是那些十來個麥穗的小綹子都會貓着腰撿起來。這要是放在男孩子的身上,他們是不會去貓下腰去撿起來的。

到了晚上回家,都是重載所歸。今天嚴寶勝和孟根其其格兩個人撿了有六十多斤,一個人負重三十來斤。這兩個孩子也是沒有少撿,哪個人都是二十五六斤自多不少。這一路上有三十多里路,她們是走走歇歇。真是不知道歇了多少歇,才到了家。他們到了家,把小麥往地上一放,就躺在炕上都睡著了。他們不想吃飯了,這也真是把他們都累靠民。

快起來吃一口飯再睡吧,今天的小麥烀的還挺爛乎的。快點都起來吃一口吧,這樣一會也是得餓醒的,我回來也沒有睡覺,我還幫助你奶奶去燉土豆子塊去了。孟根其其格說

快點都起來吃飯吧,今天的小麥烀的可是稀爛稀爛的。我是中午吃完了飯就烀上了,這也是烀了一個大下午了。還有你們愛吃的大土豆塊,你們回來時你媽幫助我做的。王素蘭說

真是不想吃飯了,這也太累了。可能也撿不了幾天了,這都快進了十二月了,今年怎麼還沒有下大雪呢,就下那麼兩場小雪,要是落了大雪就撿不了了!嚴朝陽說

咱們快點吃上一口就去睡覺吧,這也真是太累了,還是特別的睏。嚴富國說

吃吧,咱們吃完了就睡覺去,明天還得去撿呀!咱們已經撿了十八麻袋小麥了,也能夠差不多吃上一個大冬天了。嚴寶勝說

一個月就得四麻袋的小麥吃,這麼多天我已經得出點兒吃糧食的結果。一天都得二十多斤小麥吃,那麼一個月就是三麻袋多的小麥。咱們這是十八麻袋小麥,就是說再撿兩麻袋小麥哪不是呀。那也就是半年的糧食,要是早一點落上戶口還是好一點。王素蘭說

再撿上幾天也是撿不了了,這外面也是太冷了。不撿小麥的時候,我就去小西營子,看一看戶口的事兒,一個大冬天,沒有事就來回的跑着入戶口吧!嚴寶勝說

不行就咱們倆去一起去那裏,兩個人說話總是也比一個人趕趟呀!孟根其其格說

收拾下去咱們就睡覺吧,我是頭一天走這麼遠的路,渾身上下哪都是疼的,明天早晨起來做飯時我再刷碗。孟根其其格說

嚴寶勝他們又撿了三天小麥,這老天爺就紛紛揚揚的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這大雪把這農場的所有麥地都覆蓋的嚴嚴實實,大雪有二十多厘米厚,這也是徹底地撿不了小麥了。他們真是沒有撿到二十麻袋小麥,才十九麻袋半。後來這三天他們就撿不了那麼多了,天氣也冷了都伸不出手來了。

這也不撿麥子了,我明天早晨吃完了飯,就找車去小西營子看一看這個馬樹友大哥給落的戶口怎麼樣了。要是沒有頭緒我從他那裏就得拿出來,那也就得自己跑了。嚴寶勝說

人家現在都是實行送點禮物什麼的,要不然咱們也是送點禮吧!嚴朝陽說

現在是八字還沒有一撇呢,送什麼呀,咱們還沒有這方面的經驗。等着我去小西營子回來再說吧,不知道這戶口送上去沒有?嚴寶勝說

這天的下午嚴雙蓮來了,今天也正好是星期天。馬樹林在家裏看孩子,嚴雙蓮從上一次孟根其其格和她生氣還沒有來過。

我知道下這麼大的雪,就是不能撿麥子了。今天也是正好是星期天,馬樹林在家看着孩子我就過來了。嚴雙蓮說

你這還是算有良心的人,這大雪泡天的還知道來看一看我們呢。孟根其其格這樣連瘋帶刺的說

哎喲!我能忘記你們嗎,我在哪裏長大的我不知道嗎,咱們倆說過去吵過去就拉倒了。嚴雙蓮說

這天馬上就要冷起來了,你們現在燒的是什麼,不行到了這大冷的冬天也得買兩噸煤燒,這可不能凍着呀!嚴雙蓮又說

這幾天就是你這三個侄子去後邊的小河邊割那些毛草燒火呢,把屋子也燒的挺熱的。嚴寶勝說

這麼大的一個農場就沒有一盤碾子,你還得幫助我找一找碾子。你到那後邊看一看就知道了,他們吃這小麥粒子都不消化,全是囫圇吃下去又囫圇拉出來了。孟根其其格向著嚴雙蓮說

我回去讓馬樹林給你問一問,就得等下個星期天,我和你咱們兩個人出去找吧。嚴雙蓮說

那也行這要是不找一下碾子,可不行了。這麼多的小麥都是囫圇吃囫圇拉可不行。孟根其其格說

嚴雙蓮回到了家,就直接找到了馬樹林、

你明天上班在休息的時間,要見到人就打聽哪裏有大石碾子。你也再問一問第三小隊的那盤碾房的鑰匙是誰拿着呢?嚴雙蓮向著馬樹林說

我不是說了嗎,前幾天這個事我都問好了,第三小隊的碾房的鑰匙是在三隊的保管員那裏,他們前些日子是壓炸藥來,這盤碾子使也是有困難。那炸藥是不好清理的,用什麼去清理呀?第四小隊的那盤碾子,壞了也沒有人收拾。那大碾框子都搬家了,沒有人整,你們去了也是看看,沒有木匠整不了,那個碾房也沒有上鎖。我打聽多少人也都是這麼說的,這個事兒我早就問好了。馬樹林說

那要是這樣的話,我還是趕到星期天的時候,你在家裏看一下孩子,我就和大嫂子去一趟,看一看哪個碾子能用。他們這些日子也都是像大嫂子說的那樣,他們都是囫圇吃囫圇拉。嚴雙蓮說

我上班還是再問一遍,那也是只能等到星期天了。你們首先就是三小隊那盤碾子,找到他們的保管員問一問,是不是讓咱們隨便的用,那要是不讓隨便用,那可就得去找三隊的隊長了。三隊的隊長要是不讓用,那他保管員是不敢給你們碾房的鑰匙。馬樹林說

嚴寶勝在一個晴朗的早晨,搭乘一台去小西營子拉煤的拖拉機,上午的十點多鐘就到了煤礦,他下了車就直接的去了煤礦的工人宿舍。找到了馬樹友大哥,問清楚了這個戶口的來龍去脈。

你就是不來這裏,我這個星期天也回去,我得把這些事給你說明白。那是什麼事兒呢?也就是我找的那個公安局管戶籍的葛錢貴去了省城開會去了,說是得一個來月才回來呢。以前我們在街里碰過面,我和他說了這個事兒。他也答應我了,他讓我有時間就把戶口給他送去。可是我就在他去省城剛走了兩天我去的,到那一問他才走了兩天。我那幾天有點事兒,就沒有去。他回來可能得一個多月呢,要不然兄弟你就先把戶口拿回去找一找其他的人看一看怎麼樣。我怕是放到我這兒,沒有時間把葛錢貴等回來呀!這個東西早落上一天是一天,它好供應咱們的糧食吃呀!馬樹友這樣抱歉的說

那我就先把戶口拿回去吧,找一找人看一看,要是沒有落上,等到那個管戶口的葛錢貴回來不是還能辦嗎?大哥你不是沒有和葛錢貴說不用他嗎?嚴寶勝說

我都沒有見到人,我是什麼也沒有跟他說。咱們先拿回去,要是找不到人,落不上還給我,我去找葛錢貴還是好使的。馬樹友說

那大哥我把戶口拿回去先試一試,你不是說來嗎,咱們早落上一天就早一天吃上供應糧食呀!那我一會就去礦上找拉煤的車回去了,回去我得和妹夫一同商量一下。嚴寶勝說

這馬上就到了開飯的時間了,你得吃完飯再回去。馬樹友說

大哥我就不吃飯了,早晨吃飯也晚,一點都不餓呢,我去煤礦了。嚴寶勝說

那你要是不在這吃飯,那就去煤礦吧,那裏的拉煤車可多了。馬樹友說

嚴寶勝來到了煤場子,看到了有很多的拉煤車都在裝煤。他不知道這些車都是哪裏的,他就到處打聽。可算是找到一個拖拉機,這個車還沒有裝上煤,還在那後邊排隊呢。嚴寶勝幫助這個車裝好了煤,坐在那煤塊上回到了家。

咱們在家裏想的這個事真是這樣,老馬大哥沒有時間把戶口遞交上去。他認識的那個人去了省城開會去了,要是等那個叫葛錢貴的人回來,還得等一個來月呢。他說讓我先把戶口拿回來,自己先去找一找人,早落上一天戶口就早有糧食吃了。嚴寶勝說

從這一點就能看出來了,還是自己的耙子上柴火,還是自己出馬吧!孟根其其格說

我明天就準備去小西營子派出所,頭一趟先去蹚一蹚道,看一看這話音落到哪兒。嚴寶勝說

這個事兒落到哪兒也是得自己去跑了,指着誰也是不行的,還是自己的耙子上柴火。孟根其其格說

晚上讓嚴朝陽去他老姑家一趟,問一問他們還有沒有別的辦法。嚴寶勝說

可是嚴朝陽到了他的老姑父馬樹林家,說明了把戶口拿回來的事情,也介紹了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這戶口沒有遞交上去的原因。把馬樹友大叔和嚴寶勝說的那些話,他又學說了一遍。

你們也不知道是咋想的,我在小西營子那是兩眼墨黑,一個認識人都沒有。你們也是如此,我看你們還不如我呢。拿回來怎麼整呢,落了一圈沒有頭,你們再送到我大哥那裏,讓他又是怎麼想呢?馬樹林這樣生氣的說

現在你就不能說這些了,拿回來咱們就想拿回來的招吧!想一想找一找人,哪個人還能在小西營子的派出所說上話呢。嚴雙蓮說

我那時候都說了,要是在咱們的農場派出所,我還有兩個點頭的哥們。你說那小西營子,咱們也沒有和一個人打過交道的,那不是兩眼墨黑那是啥?馬樹林說

我看就得兒這樣了,就得兒先讓我大哥自己跑上兩趟小西營派出所。他先了解一下那裏的情況,不行就多跑幾趟唄。嚴雙蓮說

現在只能是這樣了,這個辦法也是可行的。大哥先接觸問一問,回來咱們再想辦法,那裏的管事的人說到哪,好好的在考慮下一步的對策。馬樹林說

我們兩個人剛才說話的時候你也都聽到了,我們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要是在140農場還能有兩個仨親倆厚的,那邊是一個也沒有。還是剛才的那些話,你回去就說,先讓你爸爸跑一趟回來咱們再研究怎麼走下一步的棋。嚴雙蓮向著嚴朝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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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濘的荒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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