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白骨夫人
這種觀察需要有高山。
而這附近,就有一座蠻高的山丘。
上山很順利,此山並非懸崖峭壁,帶着家獸的情況下,單隻猛獸基本都會退避,二人也對防衛山間的落單凶獸是有了不少自信。
觀察了山勢后,阿咦對山洪可能衝擊的範圍有了一些體會。
並且,二人看到遠處有穿着草衣的猿人出現。
“咦,是北遷的猿族。”阿咦說。
“我很擔心他們會不會和吃油人那樣。”張靜濤想了想說。
“是的,北遷部族在還沒好好熟悉北地的情況之下,到了冬天,食物恐怕會嚴重不足,更何況這些剛北遷的部族必然對楚地猿族還很痛恨,他們是不會收留我們的。”阿咦想了想說。
“若是沒有部族依靠,過冬會很難。”張靜濤說。
“我們一定要找到火,做出餅乾來,就能好好過冬了。”阿咦想了想說,若有了火堆,那麼很多看似不易消化的糧食就都能吃了,包括動物的肉。
“但這看似很難,越向北,似乎越少有一帶而過的雷雨了。”張靜濤說。
“每次暴雨後,我們都去附近的小山上探查一下好了,現在我們必須躲開他們,既然這些人不太可能收留我們,恐怕只會給我們帶來危險。”阿咦說。
“好,我們就從這小山背後繞過去。”張靜濤看了看附近的地勢。
阿咦也認為可以,二人便帶着家獸照看的生活用具,準備下山,繞過去。
未料,還未開走,一道黑影撲下,卻是一隻極大的老鷹。
這老鷹十分兇猛,也不管這兒有人類,有不止一隻狼,它作為天空的主宰,氣勢洶洶飛來,抓住了哈妹的背頸部,就要飛走。
幸虧哈妹足夠重,那老鷹只用力飛高了一些,打算滑翔把哈妹帶走。
之後,它不會在飛走的過程中,試圖把哈妹扔下摔死,儘管這片山高於一邊的矮山,它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
因它會利用滑翔,把哈妹叼往低處的巢穴,或遠處,一下下啄死。
它也並不擔心哈妹會反抗,如哈妹這樣的獵物,在它的鷹爪下,艮本就沒多少反抗能力。
它更不擔心哈妹會逃走,在老鷹面前,大部分動物都不會有逃跑的機會。
誰能跑得過這滑翔機呢。
這非常要命。
好在,它飛去的方向卻是張靜濤所在的方向。
張靜濤見了,眼明手快,一躍而起,抓住了哈妹的雙腿。
這老鷹再大,卻哪裏帶得起一人一狼。
一人一鷹一狼就摔作了一團。
哈妹的背部被抓破了,疼痛之餘,要去咬這老鷹,這老鷹卻緊緊抓着它的背部,撲騰之間始終保持着在它身後。
而張靜濤摔下后,因為失去重心的關係,雙手在自然反應中已然放開了哈妹去撐地。
因而眼看着這隻老鷹就要調整好身體再次抓了哈妹飛走。
那麼,二人不但會失去哈妹,以後還要時時刻刻注意天上了,這老鷹吃到了甜頭,必然會再次盯上幾人的家獸。
好在阿咦早動了,她拿了一艮竹干趕來,那竹乾的內部被她用更細的竹子捅了個通透,裏面穿上了繩子,就成了活套,這正是絲族人用來抓小獸的利器。
而且竹竿足夠長,不用她跑太近,已經能攻擊到這隻老鷹了。
阿咦便輕巧一套,把繩套套在了老鷹的脖子上。
這老鷹再飛起時,繩套收緊了。
它隨着阿咦的拉扯,重重摔了下來,這次哈妹順利擺脫了老鷹的鷹爪,背上冒着血撲向了老鷹,咬在了老鷹的脖子上。
這隻老鷹在這二種攻擊之下,就此斃命。
而對這種猛禽,阿咦從不會手軟。
這種猛禽,在以往,長有把猿人的小孩抓去啄死吃掉的,十分可怕。
給哈妹膚了些草藥,把老鷹也給了它們吃,算是安慰了它們一下后,二人再次上路。
之後,春去夏來,二人一路上小心觀察着周圍的情況,搏殺野獸,躲開越地偶爾見到的北遷猿族。
只是,這種躲開,並不可能太過理想。
一路上,看到他們的人多少有一些,只是因距離關係,並沒有來和絲族人交涉的。
但也有例外的,比如在二人深入越地很久后,路過一片峽谷時,便遇到了一名帶着白骨盾牌,穿着草裙的少婦。
此女伏夕是認識的,正是絲族將編織術傳遍楚地后,第一支遭部族大會驅逐的白骨族的白骨夫人。
並且,若非編織術,本來遭驅逐的恐怕會是絲族人。
為此,白骨族的前主母不服這個決定,與分去他們地盤的包括吃油人在內的三個部族決鬥,卻不敵三個部落聯合派出的精銳勇士,死了,才會是這年紀才是少婦的白骨夫人當了主母。
白骨族的前主母就是吃油人碎骨殺的,那碎骨之名,都是這麼來的。
白骨夫人帶着十幾個全都帶着白骨武器壯男,攔在路中譏笑說:“哎呦,這不是絲族的小子嗎?怎麼?也被人趕出來了?”
張靜濤拿起了竹盾和竹矛,冷冷說:“那一年,就算你們沒被驅逐,第二年,你們也會被驅逐。”
白骨夫人身邊的壯漢冷笑:“不管如何,我們的驅逐是因你們,哼,你們這一路上收集了不少鹽巴么,那都是我們的了。”
白骨夫人更是陰森森說:“還有你們的性命。”
“是編織術沒讓你們凍死。”張靜濤拿着盾,和阿咦邊退邊說。
白骨夫人一滯,略一想后說:“你們的族人呢?”
張靜濤說:“被山洪淹沒了。”
白骨夫人一揮手,讓開了通路說:“那日,我們主母帶着族中勇士在決鬥中失敗后,我們白骨族便必須在一頓飯的時間內,離開住地,你們逃吧,我也給你們一頓飯的時間。”
一頓飯的時間,那日的白骨族很倉皇吧,能帶上的吃用物品都不多吧。
可是,絲族有什麼辦法?就算是絲族人會了編織術,會用野火,卻對自然艮本無力駕馭,也只能爭一爭那一席生存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