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擁擠的出租屋
這是一個單間的出租房，房間裏只有一個卧室和一間廁所，本來是一個人的單間，現在卻是一對夫妻住着，擁擠的房間裏雜亂的堆着各種小桌子、行李箱、鍋碗瓢盆的，電磁爐之類的生活用品和衣服，電器什麼的都堆在了一起。
不說有沒有什麼安全隱患的，就這生活的地方就很糟糕。
房間裏就剩下床鋪和廁所之間的一條過道了，洗乾淨的衣服就晾在了窗戶上。
出租房中，一個中年的女人正哭哭啼啼的打着電話。
“媽媽，媽媽您啥時候回來啊，月兒想您了！”電話的那頭，正是王悅月，而電話的這頭就是媽媽張鳳英。
電話這頭的張鳳英，聽着女兒叫媽媽的聲音，眼淚已經忍不住的流出來了，一隻手緊緊的捂着自己的嘴，生怕自己的哭泣聲，會嚇到了孩子。
離家一千多公里的路，只能在電話里化成了思念和說不盡的話。
而一旁坐在床沿邊的丈夫王光明正有一搭沒一搭的抽着煙，吞雲吐霧的，臉上的表情卻很無奈，聽着老婆的哭聲，還有電話那頭女兒的叫喊，這心裏頭是說不出的鬧心。
手中的煙頭已經燒到了末端，突然就燙到了手，嚇得王光明急忙扔掉，又好像氣不過，狠狠的踩了幾腳才算出氣，又似乎是在發泄自己的無奈。
“搬家，我們搬家！”王光明突然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大聲的喊出口。
一旁的張鳳英被王光明這突然的聲音好像嚇到了。
“光明，你說啥？”張鳳英問道。
“我說咱們搬家，換一個一廳二室的，再將月兒接過來，咱們一家不分開了。”王光明大聲的斬釘截鐵的說道。
“可是這...光是換個房子住就得花不少錢，要是再將月兒接過來，那咱們這一年賺的錢不都白存了嗎？”張鳳英沒有王光明那樣有決心，她最先考慮的是今年賺的錢能不能存下來，好帶回家。
“再說月兒已經讀一年級了，這過來讀哪個學校啊？這大城市裏，咱們外來打工的子女可不好找學校。”張鳳英又說出了一個更為棘手的問題，教育。
孩子的教育，放在老家那到了年齡，就能直接入讀老家的小學，但是若到了這裏，外來務工的人員子女，可就不像本地人那麼簡單了。
“這，我我...趕明兒我去單位上打聽打聽，雖然困難，但是我單位上還是有幾個和我們一樣是外來務工的同事，她們就是將孩子帶在身邊的，聽說都是入學了，而且還是公立學校。”王光明還是想努力的爭取一下，至少先打聽打聽。
再說現在都快到年底了，就算真想將女兒帶過來，最早也要下個學期了，離下個學期報名的時間還早呢。王光明可是知道，下學期的報名時間在9月份，留給自己的時間可是不少，可以讓自己好好打聽問問。
“嗯嗯，好，真的行，咱就把女兒帶在身邊。”張鳳英噙着眼淚聽着王光明的話，也覺得有些期待，雖然女兒如果真的來了，日子苦了點，錢少存了點，但是至少能天天陪着女兒長大。
原本有些失神的眼睛，突然像是迸發出了光明，就像王光明的名字一樣，老一輩就希望下一輩人有個光明的日子。
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樣的，都希望給自己的孩子相對好一點的生活。
第二天晚上加班完，剛要下班。
王光明就鼠頭鼠腦的跟上了前面的余山，就好像做壞事一樣，這余山是王光明同車間的同事，也是從外地來的，不過老家不在一個地方，但人家就把兒子帶身邊了，就在公立的學校讀書。
“余山你等等。”眼見着余山就要騎上摩托車回家了，王光明心裏一急就趕忙的叫了一聲。
“嗯？”余山聽見有人在喊自己，扭頭看了一眼。
“是光明啊，找我有事嗎？”余山估計這王光明找自己可能是有事，平時自己和王光明雖然能說上幾句話，但也不熟，僅限於同事那種。
“啊，那個是有個事想向你諮詢一下！”王光明摸摸頭有點尷尬，因為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你急着回家不？要不兄弟請你喝一杯怎麼樣？”王光明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找人問事，雖然比不上幫忙，但是不熟的情況還真不好開口。
“行啊！正好你嫂子今天不在家，也沒人做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老婆不在家還是好這口的原因，余山就答應了王光明。
“那你這車？”王光明看着余山身邊的摩托車，這年頭酒駕可查得嚴實，。
酒後不開車，可是硬道理。聽說請人喝酒要是對方出事了，可是要連帶責任的，王光明就一個打工的，可不敢冒這險。
“嗨，沒事，你坐我車，我們到我家樓下那個燒烤攤來幾瓶啤的，你怎麼樣？行不行？”余山開口，讓王光明跟他去他家樓下的燒烤攤。
“這…行吧，走！”王光明有些犯難，其實自己也騎車，一會喝完酒肯定也不能騎車了，是要搭車回家了。
光是一會喝酒的錢，現在還要搭上搭車的車錢，這日子可不好過。
但腦海里想了想在老家的女兒，咬咬牙還就去了。
坐上余山的車，兩人沒多大會就來到了余山家樓下的燒烤攤。
“你在這等我下，我去去就來”余山說完就扔下王光明一個人順着樓房中間那個樓梯上樓去了。
余山家這裏其實也是租的，只不過他們過得比王光明家要好些，這都是余山老婆的功勞。
余山老婆是個公司里的小主管，工資收入還不錯，兩人帶着一個孩子生活還算小康。
“哦”王光明看着余山急急忙忙的往家裏跑，自個找了個位置坐下。
“老闆來點什麼”燒烤攤的老闆見有人坐下就過來問。
“不好意思啊，老闆我等下人，一會人來了就點。”王光明怕人家不讓坐，連忙解釋。
“沒事兒，那你一會喊我。”燒烤攤老闆說完就急着過去繼續燒烤了，另一邊還有客人等着烤串呢！
十來分鐘，王光明都快等出病來了，那余山才過來。
“哎，臨時鬧肚子，這會剛上完廁所爽了，不行，現在餓得慌，一會可要多吃幾串。”余山一邊摸着自己肚子，一邊笑着說道。
“老闆點菜！”王光明見余山來了，就趕緊喊來燒烤攤的老闆。
“哎，來了”燒烤攤的老闆放下手中的燒烤就來了。
“您要些什麼？”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給我來五六串。”王光明還沒開口，余山就使勁的點了一大堆。
“余山我想問一下關於...”王光明剛想開口，余山就不耐煩了。
“哎，光明啊，這不肚子餓着嘛，一會喝酒再說，來來來，你也點一些你喜歡吃的。”
“你看着點吧，我隨便”王光明無奈，只能先等着。
......
“哐當”一聲，是門開了。
“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啊，怎麼還喝這麼多，事情問得怎麼樣了？。”張鳳英看着自己喝得醉醺醺的老公，嘴裏不停的念叨着，心裏最着急的還是女兒入學那事兒。
“別提了，余山那王八蛋，什麼都不知道，他女兒入學的事，全是她老婆辦的，他壓根就不懂，還坑了老子一頓燒烤，真是個混蛋。”王光明嘴裏冒着酒氣，大聲的罵著余山不是人。
“哎，這可怎麼辦才好。”張鳳英苦着臉念叨着。
“趕…趕明兒咱們就…就去找房子搬家”王光明趁着酒氣吞吞吐的說出來。
說完，澡也沒洗，就一頭栽在了床上，打起了呼嚕，一聲比一聲大。
張鳳英看着自己的老公，心裏已經亂成一鍋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