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銀針再現
夜未央,對於傷過心的人,像是二道傷疤。
龔千寒昏睡着,在朦朧的夢中,他會夢見什麼?或許是洛陽的雪,或許是燈火闌珊……
“遇見了又怎樣?你知道我是誰?知道他是誰,她又是誰嗎?”
王長風拿着煙槍,一會兒指向自己,一會兒指向馬戣,一會兒又指向慕凌瀟,瘋瘋癲癲的說道。
“我知道!”那小二朗聲回答。
他的聲音傳到了客棧的每個角落。
氣氛陷在了昏暗的燭光中,恍惚不定。
“你是敵是友。”王長風問。
“既不是敵,也不是友。”那小二答。
“那就把門給我打開。”王長風沉住氣,重重地道。
“不成。”那小二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陰沉着臉。
“即非敵非友,你不要我們性命,也不圖錢財,那把我們留在這客棧里,對你有什麼好處?”
王長風手中攥緊一枚銅錢,如若那小二稍有動作,那枚銅錢就會飛出他的手中。
那小二道:“我就要你們聽我講一個故事?”
馬戣早就看不下去小二的口氣,如今早已忍無可忍,他厲聲斥道:“你的什麼故事,竟能比人命還重要?”
“因為我這就是一個有關人命的故事……”
那小二擠兌着眉毛,笑得好似吃了蜜,怎麼難看就怎麼笑。
對於油嘴滑舌的小二,馬戣徹底憤怒,他性格耿直,是直來直去的性子!
他沒有顧慮的一腳下去,踹在那小二身旁的桌子上,這一腳用足了力,那桌子當即飛到牆上,摔成了碎件,茶碗也碎了一地,牆上濺滿了茶水,滿地狼藉。
小二大喝一聲:“大膽!”,只見他雙手一揮,朝着馬戣肩頭就是一掌,馬戣來不及躲閃,中了那一掌,而後重重的摔在地上。
倒地后的馬戣一陣酸痛,但很快又一骨碌爬了起來,提起刀,朝那小二揮去,他刀鋒迅疾,招招凌厲,本能的刀法,是一個人的最高的水平。
馬戣對於小二的偷襲氣憤不已。
可小二卻像是早已料到,提早一步,躍到了馬戣身後,當著馬戣後背,狠狠的朝着馬奎脊樑打出一掌,他掌中運着氣,這一掌的力道非凡。
馬戣中掌后,來不及叫出聲,就已倒在地上,嘴角掛着血,痛得扭曲着身體。
而王長風的銅錢幾乎在那小二一掌打出的同時飛了過去,出乎意料的是,銅錢打在小二身上,那小二卻安然無恙,甚至像是連一點疼痛都感覺不到。
銅錢卻碎掉了……
王長風不再鎮定,他吃驚的看着那小二,手中卻又滑出四枚銅錢,順手夾在五根手指頭中間,下一刻,四枚銅錢鏢一起飛出。
那小二看見了飛過來的鏢,但他沒有去躲閃,四枚銅錢鏢全部打中。
可除了小二衣衫上的幾個磨痕外,什麼事也沒有。
只是那四枚銅錢都碎成了片。
王長風心中越來越恐懼。
就算是練過硬功夫的金鐘罩鐵布衫,也吃不住他的一枚銅錢鏢,嗯,這小二的內力深的可怕。
“你的身份絕對不是一個店小二,你到底是誰?”王長風問。
“我是誰不重要。”那小二轉過身,走向那牆根,收拾起那張摔碎的桌子。
“你是誰都不重要,那什麼更重要?”王長風實在猜不出這小二的身份。
“聽我講故事最重要,聽我講完故事,你想知道的事你自然就會知道。”
那小二像是很在意那碎了的桌子,一邊講話一邊仍埋頭收拾那些碎件。
“那好,我聽你的故事就是!”王長風想了很久,無奈的道,他別無選擇。
一聽王長風說要聽他講故事,小二當即放下了手頭上的活,走了過來。
他重新找了一張桌子,點燈燃燭,取杯倒茶,又拿來了兩碟點心和小菜。
一切就緒,他朝王長風們招了招手,說到:“都過來坐吧!坐下來,再聽我講。”
沒有人動。
“可他這個樣子……”王長風指着馬戣,欲言又止。
那小二會意,說道:“他本來就受了傷,胸中悶着一股淤血,如今只要我一掌打出,沒什麼事了!”
小二說罷,像是有些自豪,嘴中噙着一口茶水,卻還能看出他嘴角那股笑。
王長風想到,馬戣今早挨了那許風三百來拳,就算是個鐵人也不一定能夠落個好,只打出淤血而沒有傷及內臟,已經算是萬幸了。
慕凌瀟走過去,小心的扶起馬戣,給他服了止痛的葯,馬戣這才勉強的站了起來,卻還是搖擺着步子,慕凌瀟只得扶着他,坐到了桌子上。
“我踹壞你一張桌子,你就想要了我的命?”馬戣說話時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他在椅子上坐穩后的第一句話就問那小二。
“你胸中有淤血,我一掌下去,那是救你的命哇,若是你的血再不能放出來,等血淤成塊,恐怕你請來神醫,也救不活你的命。”
那小二說著,順手給馬戣倒了一杯茶。
“胡扯,我胸中是有淤血,可那也只能算是普通的內傷,運氣療養一陣也就好了,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你看我不慣,直說就是!任你武功再強,也不能偷襲啊……”
馬戣捂着胸口數落着那小二。
“我看你不慣,這也算是個緣由!你踹我的一張桌子,我打你一掌,也算是兩清了,至於你說我救你的命是胡扯,我想……你總該聽我把話說完再下定論吧。”
那小二說著話,順手掂出一根銀針,但見那針比髮絲還細,形同於無,長約半指,在燭光下明愰着光點,似乎只要輕輕一扯,便能扯成兩段。
“看仔細了。”小二將針往靠近燭光的地方拿了拿,對馬戣道:“有人想殺你,而且恨你入骨吶!漢子,你到底干過什麼缺德的事,那人竟要用這種暗器來殺你。”
小二說完,皺了皺眉頭,緊盯着馬戣看。
“這是一根針?”
王長風從未見過這麼細的針,在他的意識中,像如此細的針不應該被稱作暗器。
“不錯,這是一根特製的銀針。”小二回答。
“這針是從哪兒來的?”馬戣問。
小二道:“自然是方才我從你胸口中一掌打出來的……”
馬戣面露難色,有些不可思議的說:“我中了針,怎會連一點感覺都沒有,我只是覺得胸中有少許的血塊淤阻,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癥狀能夠說明我中了暗器……”
那小二順手一劃,將那根針刺進自己的手筋處,只見那針只入了皮肉半截不到,不等他往繼續推針,那針便自己刺進了皮肉。
針完全沒入皮肉后,那方才刺針的地方卻連一點傷口都沒有留下。
小二道:“看到了?這針細若髮絲,進入人的皮肉后,連針眼都不留,更沒有什麼痛感,進入肌膚之後,就隨着人全身的筋骨血液到處流轉。”
說著,那小二朝自己的肩頭運氣揚手,一掌下去,那銀針便從肩頭震了出來,他雙手一夾,又把針拿到了幾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