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軟玉拚命忍着笑,拉着李德琅回到房間,李德琅還以為要走多遠,哪知道一眨眼就回到卧房裏來了?房間裏雖然很黑,但是大致的輪廓還是能看出來的,李德琅有些驚魂未定,不免想到,難道那玉凈瓶的水正好灑在自家附近?
軟玉卻顧不得管他,她自己點燃了蠟燭,又找了一套衣裳,便躲在屏風後面捂着嘴偷笑了半天,雖然是笑,卻怕李德琅聽見,憋得很辛苦,這李德琅明明很精明,卻被她忽悠的喝了洗澡水,真是太好笑了,不過那水對他的病應該有用?嗨,既然有用,喝洗澡水當然也是精明,這麼一想,軟玉也就不再笑了,她把衣裳換了,只聽見街上隱隱約約傳來三更天的梆子響,沒想到在空間鐲子裏呆了那麼久,外面居然才過了一個時辰。
軟玉想要睡覺,見李德琅還坐在床沿上發獃,便問道:“李三哥,你在想什麼?怎麼還不睡?”
“就睡就睡。”李德琅趕忙上了床,軟玉這才看見他的褻褲有些濕了,想來是**的腿沒顧得上擦,便穿上了褲子,想到他的腿有毛病,軟玉忙說道:“我給你找一套衣裳換上。”
軟玉也不知道李德琅的衣裳放在哪兒,找了半天才找到,把衣裳遞給李德琅,她便想着去外面的軟榻上去對付一宿,跟李德琅睡在一起的話,總覺得很怪異。她剛走出去幾步,李德琅說道:“軟玉,你別走,我還有話跟你說……”
“哦,那你先換了衣裳再。”軟玉背對着床,只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不一會兒李德琅說道:“我換好了,你過來。”
軟玉剛走到床前,李德琅便笑道:“其實你完全沒有必要避諱什麼,先前你扒了我的衣裳,該看的什麼都看到了,不是嗎?”
軟玉瞬間紅了臉,這話說的,怎麼好像她是個女流氓似地?軟玉氣道:“我那是替你治病!醫者眼裏沒有男女。”
李德琅笑道:“我又沒說別的,你何必那麼敏感?再說了,你也是我的妻子,便是看了也沒什麼……”
軟玉氣得瞪了他一眼,李德琅笑道:“深更半夜的,還是把燈熄了,咱們躺下說話!你可是仙女,不會怕我?”
“哼,我怕你做什麼?”軟玉熄了燈,便在床的外側躺下了,她忽然想到,這個李德琅剛才好像對她用了激將法,自己居然上了當,心中便有些不舒服。
李德琅問道:“軟玉,你既然知道我是哪吒三太子,那你肯定也知道我是為什麼被貶下界的,是不是?你既然知道,又不肯跟我說……難道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讓你難以啟齒?”
軟玉又氣又笑,看來這李德琅真的以為自己是哪吒三太子了!或許他心中疑惑,故意來試探自己說的是不是真話?軟玉打起精神,生怕編出來的謊話露出破綻,“李三哥,你真的想知道?有些真像還是不知道的好。”
李德琅笑道:“你放心,我這人便是生死也都看透了,一般的事情還真是打擊不到,你儘管說就是,你不是說我也是仙人嗎?說不定你提了開頭,我便想起來了。”
軟玉想起李德琅看到長樂公主李麗質時候那痴迷的眼神,便笑道:“你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因為王母娘娘每年都要舉行一次蟠桃宴,有一年蟠桃宴上嫦娥給獻舞,你便對她一見傾心,因為當時你多喝了幾杯,得了一個機會,你便忘乎所以對她動手動腳,嫦娥拚命反抗,你未能得逞,卻被他人知道了報於玉帝,玉帝一怒之下,就把你貶入凡間了……”
“什麼什麼?”李德琅一聽就急了,對女人動手動腳,那可不是他李德琅所為,這簡直比打他幾個耳光還讓他受不了“我對嫦娥動手動腳?我根本就不喜歡喝酒,軟玉,肯定是你弄錯了!對,就是你記錯了,那不是我!”
軟玉憋着笑心道,我沒讓你掉豬圈裏變成豬八戒已經網開一面了,你居然還不知足!“哼,我就知道是個人都受不了這真話,我怎麼會弄錯?當時嫦娥還跑到王母娘娘跟前來哭訴,我就在旁邊聽得真真的,再不會弄錯,肯定是上仙怕你再喝酒誤事,所以讓這一世,便不讓你喜飲酒,更不讓你喜歡女人……”
李德琅辯解道:“這也不對,誰說我不喜歡女人?我可從來沒喜歡過男人……”
軟玉嘻嘻笑道:“對,我知道你喜歡女人,而且只喜歡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就是嫦娥,可惜嫦娥對你來說,永遠可望而不可即!這就是上仙對你這一世的懲罰,他故意讓那個女子的面貌長得像嫦娥,她身份尊貴,也讓你看得見摸不着,你自己應該清楚那個女人是誰?沒關係,我可以再提醒你一句,那個女人就是長樂公主李麗質,她就是上天派來考驗你的女人,你什麼時候見到她不動心了,你才能有一個美滿的家,若是你對她還存在執念,那你一輩子也只能……哼哼……”
軟玉這話在李德琅聽來,不啻是一聲驚雷,他頓時就呆住了!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這真像真是讓他難以接受,原來他心目中的那個念念不忘的女神,居然是他上一世的恥辱,是他上一世的傷疤,李德琅一下子覺得胸口發悶,有些喘不上來氣……
軟玉半天沒聽見李德琅的動靜,知道他受了嚴重的刺激,哼,傻小子,這一下子你應該忘了長樂公主?若是你還對她念念不忘,那可真是傻到家了!軟玉自以為做了好事,她把今天的事情想了一遍,覺得沒有什麼遺漏之處,倒是把“哪吒三太子”給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自己頗為自豪,可惜這樣精彩的故事居然無人欣賞,真是太可惜了。
軟玉沉沉睡去,倒是身旁那個被她刺激的體無完膚的李德琅,卻瞪着眼睛一直到天亮,他對軟玉講的故事真的信了,由不得他不信,想當初他十二三歲的時候第一次見到長樂公主,就驚為天人,心裏盼望着能做長樂公主的駙馬,這不是沒有可能,很多王公大臣的兒子都有機會做駙馬,他身為衛國公的兒子,家裏的兩個兄長都沒有娶公主,所以他的機會更大一些,可是長樂公主是皇上最喜愛的女兒,她要嫁人,當然要嫁一個最出色的,正巧那時候朝廷要對外用兵,李德琅思來想去,便要求隨父從軍,他想要獲得戰功,他想出人頭地,他想做長樂公主的駙馬!
願望很美好,現實總是很殘酷,李德琅不但沒有獲得戰功,還在冰天雪地里凍傷了腿,等到三年之後他回到京城,得到的便是長樂公主嫁入長孫家的消息,李德琅頓時便心灰意冷了,從此他把這段感情深深的埋在心底,除了秦懷玉和父母親人之外,再沒有人知道這段往事,他相信這些人誰也不會出去胡說,軟玉更不會知曉,今天她卻一下子說中了他的心事兒……
軟玉一覺睡得香甜,她翻了一個身,手正搭在李德琅的身上,熱乎乎的還肉肉的,軟玉閉着眼睛便捏了捏,感覺有些不對,她忙睜開了眼睛,發現此時天已經亮了,而李德琅顯然早就醒了,正盯着她看,她的手捏的正是李德琅的臉,軟玉羞紅了臉,手像是被烙鐵燙了似地,趕緊縮了回來“對不住對不住,我睡覺不老實,今晚我自己睡。”
李德琅笑道:“不要緊,等過些日子,咱們搬到郊外的莊子上去住,你再自己睡好了,這府里人多口雜的,萬一傳出去點什麼就不好了。”
聽李德琅這麼說,軟玉自然沒有意見,若是真的有什麼不好的傳言傳出去,那最大的受害者就是她自己了,軟玉當然不允許這種事發生,便點點頭,她看見李德琅眼窩發黑,遂笑道:“昨晚沒睡好嗎?是不是事實的真相很難讓人接受?”
“哼!”李德琅嘴硬,淡淡說道:“你精靈古怪,我看這事兒多半是你危言聳聽,我才不信。”
軟玉不知道他的話是真是假,她張了張嘴,最終說道:“愛信不信。”軟玉覺得,反正他已經發誓不把自己的事兒說出去,那麼他信了更好,不信也無所謂。
今日也沒有什麼事兒,是以丫鬟們也沒有叫門,軟玉想起琥珀拜託她的事兒,便笑嘻嘻的問道:“李三哥,我昨天聽琥珀說起,你打算把她給秦懷玉,是不是真的?”
李德琅一皺眉“我是說過這話,不過那小子家裏美人成群,我倒是擔心不是她的好去處,琥珀怎麼跟你說起這個?”
軟玉笑倒也不敢直言相告,遂笑道:“誰知道,也許是怕我吃醋,隨意把她打發了?”
“吃醋?呵呵,你會吃醋嗎?”
軟玉笑道:“當然了,你若真是我的丈夫,我便像梁國公夫人那樣,一個侍妾也不准你有,不過你不是,我自然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