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番外二 蘇蕪(四)

22.第22章 番外二 蘇蕪(四)

第22章番外二蘇蕪(四)

我去看了阿衍的孩子,那時候她還昏睡着,臉色蒼白,連昏睡着也是蹙着眉頭。

秉程哥哥坐在她的床前守了她兩夜了,胡茬冒出了許多,就那樣緊緊的握着她的手,朝也不上,就連睡着也是趴在她的床前。

我替他披上了衣服,內心無比酸楚。

那搖籃里的娃娃這樣的可愛,我將我宮裏所有的好東西都搬來了,滿滿的堆在這屋裏,我知道,這些東西原本就該是她的。

後來的很多天,我繼續裝作開心的樣子,對着他撒嬌,滿院子跑着追蝴蝶,笑的爽朗肆意。我知道我們在各取所需,他要一個阿衍的替代品,我要他在我身邊,哪怕不是為了我。其實我曾問過她,為什麼不和皇上重修舊好,她只是笑着將那盤栗子糕推到我面前“阿蕪,你嘗嘗這個,很甜。”

那日他還為我擺了生日宴,京中很多名門望族都來為我慶生,可我並不開心,他在我身旁推杯換盞,臉上在笑內心在哭。

後來有一人在他耳邊私語,他便放下酒杯,亦如雜耍那日一樣,將我丟於這熱鬧非凡的宴廳,腳步匆匆頭也不回,那晚我在他臉上看見了恐懼,一種害怕失去的恐懼。

宴上的人都在竊竊私語,畢竟皇上在皇後生日宴上不發一言匆匆離席,任誰不會非議,我已經習慣了,繼續吃着桌上精緻的菜肴,絲毫不理會琳琅的不滿。

我知道,終是她出事了,國事都尚且不能讓他如此慌亂。

直到那天,阿衍悄無聲息的將孩子送走了。他喝得酩酊大醉,來到我的寢宮,肩膀上還留着血。

我驚慌失措的扶着他,扯下自己的一片衣裙替他簡單包紮,正要差人去喊太醫的時候,他一把拉住了我,抱我在懷裏哭的那樣傷心,他說“阿衍,阿衍我錯了,你能不能原諒我。我可以不要這一切,我帶着你去找我們的女兒好不好?這得來的皇位也並沒有我想像中那樣開心,阿衍,我們走吧,回盈江小院好不好,阿衍……”

他把頭埋在我的懷裏哭泣,任我怎樣喊他都停不下來。我撐着他的肩膀把他推開,蹲下來握着他的手和他說“皇上,您看看啊,是我,阿蕪。您受傷了。”

他迷離的眼神逐漸聚焦,看着我“你不是,你不是阿衍,你終究不是她。”說完他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出了門,我看着月色下他的背影,是那麼孤寂。

我喊着琳琅,見她去請太醫,我關上門,便靠着門哭起來,我又何嘗不孤寂呢?

日子過了好久,入了冬又來了春。我們還像從前那樣默契,扮演着各自的角色,各取所取,互相欺騙又互相自我欺騙。

直到這日,宮裏的喪鐘響了,宮人們傳,晨曦宮的娘娘去了。我突然很傷心,為了阿衍。

那以後,我許久沒有見過秉程哥哥,琳琅說,他如今終日守在晨曦宮,下了朝便直奔那裏去,誰人勸說都不聽。那天午後我去看了他,我遠遠的站在宮門口,看着他坐在廊上吹着簫,神情憔悴曲調憂傷,他彷彿老了很多,鬢角都有隱約的白髮了。

院裏的梔子花開的那樣好,宮牆上明暗交疊的光影,將這一切襯托的這麼美好,彷彿下一秒就會有一個明媚的女子從屋裏走出,一同坐在那長廊上,聽他吹曲。

琳琅過來扶了扶我的手,遞給我一隻手帕,我才發覺不知何時,我已淚流滿面。“走吧。”我接過帕子,擦了臉卻還是有不停的淚水流出。

我轉身離開了,彷彿是一場告別,對阿衍告別,對那個虛假的自己告別,也對他,告別。

你看那宮牆上斑駁的光影啊,破碎琉璃,甚美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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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為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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