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逃婚新娘(2)
“別鬧,快說快說~”眾人正聽的津津有味,突然停了,都好奇發生什麼了,連連催促道。
書生一笑,“她卻蹦了出來,指着犯人道,他是冤枉的,那大人很氣憤,就要治她個擾亂公堂之罪,她卻蹬蹬蹬跑到犯人身邊,質問大人,你說他是用簪子殺人的?為什麼不用殺豬刀殺人而是用一支簪子?他一個屠夫,頭上不過一條髮帶,就算他不用慣用的殺豬刀,犯得着拔下妻子頭上的簪子殺人嗎?”書生尖着嗓子學着孩童的語氣,學的惟妙惟肖,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一連串的問題問下來,這這大人被她問住了,一時沒說出話來,她卻又開口了,所以那簪子是被死者生前拔下來刺兇手的,不過沒殺死兇手才被殺了,那兇手身上應該被簪子扎中了才對,說到這她指着屠夫,他身上只有被逼供的鞭傷,沒有被簪子扎傷的傷口,所以定是冤枉的。那大人一聽,也覺得有理,當即下令重查,果然,最後在其鄰居身上發現了被簪子刺傷的傷口。”
“哦~”人群發出一聲驚呼,“怎麼回事?真是鄰居殺的?”
“那大人對其鄰居嚴加審問,見證據確鑿也便招了,原來是鄰居去他家討債,見其妻子孤身在家,便起了色心,不想那女子貞潔,掙扎之中拔下頭上簪子欲刺死他,不想一下子沒能刺死,反倒被那人搶下簪子殺了她,那人匆忙逃竄之時碰到了買菜回來的婆孫二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全殺了,丟下兇器回到家中,換了身衣服又跑到衙門報案,賊喊捉賊,恰好官兵到的時候趕上那屠夫那日收工的早,剛回到家,身上還濺有豬血,人證物證具在,逮了個正着。”
“哦~”人群發出恍然大悟的呼聲,也有人問,“你怎麼知道啊?”
那書生聽有人問,揚起頭驕傲道,“我啊,我有幸去過洛陽一次,洛陽人都知道婁小姐的事兒,我聽說的。”
“幹什麼呢?”突然,遠遠的有官兵大聲詢問。
眾人聞聲一鬨而散,回到自己的地兒,開始忙活各自的營生,沒人在意這清早小插曲兒,更沒人注意到,在眾人忙碌的身形中,一個草垛里,探出的頭。
婁姒言拔掉插在頭上的稻草,看着人來人往的大街,這都三天了,還查這麼緊,這真是親爹啊。
沒錯,婁姒言就是那個可憐見的,嫁三回死三任的可憐人。
她打小自由慣了,她爹也都依她,偏偏在嫁人這件事上死活不讓步,她卻野慣了,讓她出嫁還不如讓她出家。
當初第一門親,她都計劃好逃婚路線了,沒想到大婚前一天新郎在窯子裏飲酒做樂,活活喝死了,樂的她唱了好幾天的歌,第二門親,她包袱都打好了,就等花轎來了送上替身新娘,沒想到新郎官在迎親路上胯下馬突然受驚,落馬摔死了,第三門親她什麼準備也沒做,果然,大婚前夜,她那未曾見過面的郎君失足掉河裏淹死了。
不過她並不覺得嫁三任死三任是什麼壞事,她倒認為這是老天爺在幫她,嫁一個死一個,看以後誰還敢娶她。
結果她失算了,卞陽沈家還真就看上她了,但是她可不想再嫁一次了,她不想出嫁不代表她也不要名聲,要是天寡的名號傳出去,她這輩子也就真的別想再嫁人了,所以三天前,卞陽沈家來娶親,他怕沈家公子再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出於好意跑了。
沒想到她這一跑不僅惹毛了沈家,連帶着把自己老爹也惹怒了,兩家料到她沒那麼快跑出去,當即戒嚴了城門,沈家來接親的人直接換了衣服在城內外來回巡視,婁府府兵更是里三層外三層不斷巡視。
嚇得她一屁股躲進草垛,這一躲就是三天三夜,好在大夏天不冷,可是都三天了,身上汗塔塔的,散發著酸臭味,出門匆忙沒來得及帶銀兩,她現在餓的是前胸貼後背,兩眼冒金星。
“路漫漫其修遠兮,為了活命跑路兮。”見官兵走遠了,婁姒言酸溜溜的念了句詩,使勁糊了糊頭髮,在衣服上扯了幾個口子,趁人不注意,從草垛上跳了下來,弓着腰,走路一瘸一拐,踉踉蹌蹌的混入人群中,“咳咳,好心人,給點吧,給點吧。”
她頭髮亂鬨哄的,衣服也破爛的不成樣子,一身髒兮兮的,臉都看不出樣子了,小身板罩在寬大的破衣服里,一眼看上去活脫脫就是個乞丐。
一大清早,小商小販都推着板車進城來,一賣包子的大哥包子剛出鍋,騰騰的冒着熱氣。
婁姒言順着香氣,很快就鎖定了香源,兩眼冒光的盯着白白胖胖的大包子,咕咚咽了口口水。
賣包子大哥瞧見了她那一臉可憐樣,清早無人,抬手招呼,“來來來……”
婁姒言一喜,連忙跑過去接過熱騰騰的包子,連聲道謝,“謝謝大哥謝謝大哥。”說著,瞄準包子就是一口,剛出鍋的熱包子燙的她嘴一抽,燙的她嘶嘶哈哈兩手倒騰,惹得大哥哈哈大笑。
待婁姒言狼吞虎咽的結果了包子,日頭也上來了,她只覺得天更藍了,雲更白了,陽光更溫暖了,人也更和善了。
“見過這個女子沒有?”遠處,一列府兵腳步整齊的走了過來,對來往路人問道。
“催命鬼。”婁姒言低聲嘀咕一聲,連忙找了個犄角旮旯,蹲在那,透着精光的眸子卻透過亂蓬蓬的頭髮瞄着府兵,隨時準備跑路,直到府兵走遠,她才一瘸一拐的往城門走去。
“你出城幹什麼?”城門戒嚴,來往盤查很嚴,官兵看乞丐要出城,不禁有些起疑,走過來盤問。
婁姒言捂住腹部,徜裝腹痛的樣子,粗着嗓子聲音斷斷續續道,“大人,小人平日裏有的沒的吃一口,近日不知道吃了什麼,腹中絞痛不止,怕是吃壞了,得了什麼癆病,怕傳染給大家,這才要……”
“怎麼了?”遠處一身銀甲的男子見城門那裏有狀況,遠遠的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