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章 美食
這大概是兩人，第一次對案件產生分歧。
“也許你是對的，但是，如果這次你失手，你面臨的，很有可能是再一次回到那個精神病院中。”
李琳琳看了一眼肖蔚然眼神之中帶着冷漠，之前對他的好感，在這次行動之中被洗刷一空。
看着李琳琳冰冷的眼神，肖蔚然心中不由一窒，無論之前他做過什麼，李琳琳都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而這一次只不過是為了案件需求，為什麼她不能理解自己？
“我勸你在實施這件事情之前最好跟顧酌說一下。之前聽他說起他妹妹時，他臉上的表情很是寵愛的，我不想以後帶一個支離破碎的團隊。”
肖蔚然既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就可以，他在反思自己這件事情是不是做錯了。
來到警局之後，所有的隊員都到齊了。
喬硯是第一個提出質疑的人：“居然沒有發現屍體，我們應該不能立案吧，搞不好是白忙活一場。”
難得的假日應該在家顧瀲和顧酌兩個人都是鬍子拉碴的，顯然是沒怎麼收拾過，接到通知便立刻來了警局，只是這兩人如出一轍的打扮，聯想起來他們兩個的身份，真讓人懷疑他們之前的職業是不是所有人都這樣。
“立不立案先另說，咱們先把這件案子先調查一下，至少先搞清楚失蹤的那幾個人的身份，看一看最近有沒有失蹤人口的報案。
這件事情在沒有找到屍體之前，我們還得低調行事，至少要杜絕一切，未知的可能。”
李琳琳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點着桌子，此刻她有一些焦躁，她心中有一股不安的情緒在涌動。
“什麼意思？”
“很有可能不止一場案件，李復生在網上找到幾個視頻，大概是一場連環殺人事件，不管怎麼樣，大家先看看吧。”
聽李琳琳這麼說完，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就連迷迷糊糊正打着瞌睡的顧酌，也是瞬間驚醒。
很快時間將幾個視頻在大屏幕上放了出來，這些視頻是經過李復生處理的。之前這些視頻都已經被刪了，李復生費了老大的功夫，才將這些視頻恢復了原樣。
視頻在深夜之中拍攝，所拍攝的畫面，因為距離較遠的緣故，根本看不清。但其中掄和砸的動作尤為真實，那種拳拳到肉，棍棍斷骨的聲音，也異常清晰。
每個視頻短短一分半鐘，都是單方面的施暴。
拍攝背景象是在一個老舊的庫房之中，只能拍攝到一些蜘蛛網和木板，而那些木板隨處可見，根本看不出來它的形狀和大小以及紋路，幾乎是沒有任何的參考價值。
“視頻的信息就是這麼多，聲音是我經過特殊處理將當時的雜音消除之後只留下人生，確定，是人在驚恐和無助之時所發出來的，而最後那些斷骨的聲音，也確實是由錘擊所致。”
李復生面無表情的將這些信息分享給眾人，其實在他一開始聽到這些玩意兒之時，他都已經吐過一次了，現在的面無表情，只是為了穩住自己的情緒，不要讓自己再聯想那些畫面。
“之前不是說這些視頻已經被刪掉了嗎？”
李復生沖顧瀲翻了個白眼，說道:“你到底是哪個世界的老古董啊？在網絡之上任何東西都是有痕迹的，除非你是超級黑客，就算你是超級黑客，你也會留下自己的信息，更何況，在網絡時代是絕對不可能，將一樣東西刪除乾淨。”
顧瀲懵逼的看了一眼顧酌問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
“他說的是雁過留痕。”
“哦，那我懂了。”
李復生抿了一下嘴，本來休息日被拉來工作已經讓她有一肚子的氣了，更何況還是這種案件讓人直覺噁心想吐。
“這件案子雖然看起來比較簡單，但對於我們來說，要立案非常的難，所以……麻煩顧酌和顧瀲，你們兩個去收集相關信息，最近這……”
李琳琳說到這裏看了一眼李復生，按照這幾個人的個人主頁來推斷從他們沒有更新開始算起，大概有五個月左右了。
“查一下最近這5個月之中有沒有失蹤人口……”
“不知這個還是由我來吧！”
李復生抿了抿嘴，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要求工作，他覺得這件案子，似乎跟網絡有關係，而網絡這是他的強項，這是他一展身手的大好機會，更何況他想把這個兇手抓到，雖然作為一個人民公職不應該這麼過分糾結自己的休息日，可是被人打斷了，休息李復生依舊很氣。
李琳琳略微沉思點點頭：“可以是可以，但是最好不要用什麼非法手段。”
李復生白了李琳琳一眼，這點道理他還是懂的。
“喬硯你在家待命。”
畢竟喬硯是法醫，他的本職工作還是解剖屍體，於是李琳琳這麼安排着。
“顧酌和顧瀲，你們有個重要工作。”
李琳琳說完這一句話，看了一眼肖蔚然，接著說道：“需要你們保護一個人——李佳恩。”
聽到這個名字顧酌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
李琳琳將其他人都帶出了會議室，只留肖蔚然和顧酌。
雖然李琳琳明明有更好的辦法把這件事情告訴顧酌，不過，早晚都得告訴他，與其藏着掖着讓顧酌自己，最後發現還不如一開始就將實情告訴他，兩個男人之間的事情也許拳頭就能解決一切。
倒不是說李琳琳真的想看，肖蔚然和顧酌兩人打起來，按照道理來說，輸的肯定是肖蔚然啊。
只是，這已經是一個無解的局面，總得有一方主動來解決這件事情。
“你將菲菲牽扯進來了？”
肖蔚然點了點頭，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如同一尊佛也一樣。
顧酌氣勢洶洶的衝到了肖蔚然面前，揪起他的衣領子，問道:“你怎麼能將她牽扯進來！？”
“客套話我也不多說，只是，為了避免下一樁案子的出現，所以我決定假冒李佳恩，引誘兇手上場。”
顧酌冷笑一聲，問道：“你憑什麼認為你能夠騙到那兇手？”
肖蔚然指指自己的腦子說道：“我對我有絕對的自信。”
這話真的讓顧酌有些生氣，他不分由說的給了肖蔚然一拳，肖蔚然歪頭，他那一拳並沒有打在他的臉上，而是重重地落在了牆壁之上。
他妹妹雖然不是從小生活在童話里的公主，但也是他們家的掌上明珠，從來吃穿不愁的，居然現在被這個傢伙利用當成了誘餌，讓她陷入到了危險之中。
“我不允許你這麼做……”
“你妹妹已經同意了，我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肖蔚然冷漠的話語，讓顧酌的怒氣瞬間飆升到了極點，他是經過嚴格訓練射擊手，無論在什麼樣的情況他都可以保持理智，但這並不包括有人將他的家人牽涉到了危險之中。
失去理智的顧酌，沒再留手，結結實實的給了肖蔚然幾拳。
肖蔚然並沒有還手，一副就算你打死我，我也是這個決定的，倔強模樣讓顧酌有些不知所措。
這幾拳下去肖蔚然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顧得知道自己的力氣有多大，也知道肖蔚然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是該涇陽肖蔚然，還是該唾棄肖蔚然。
“我靠，你他媽能不能說句話，不用我妹妹當誘餌會死啊？”
顧酌頹然的放開了肖蔚然的衣領子，粗暴的將會使裏面的板凳，踹飛出去。
“好了，你脾氣也發夠了。我只是借用了她在這個平台的賬號，所有涉及到你妹妹的信息全部都換成了我的信息，你不用擔心你的妹妹會受到危害，最重要的是你和顧瀲會輪流守在你妹妹身邊，我已經將危害降到最小了。”
肖蔚然知道在一開始向李佳恩借賬號的這個事情決定的有些草率和倉促，所以他在儘力的挽回損失，按照他的分析，這位兇手絕不是什麼頂級黑客，只要不是能力和李復生媲美的黑客是絕不會發現李佳恩
“不要有下次，下次如果你再牽扯到我的家人，我才不管你是不是我隊長。”
顧酌又狠狠的從桌子上砸了一拳，丟下這句狠話，甩開房門便離開了。
李琳琳站在門口，看着這裏面的一切，肖蔚然沖她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獨自一人開始收拾會議室，剛剛盛怒之下的顧酌將這裏弄的亂七八糟，如果現在不收拾，只怕別人都會明白他們小組出現了內訌。
這樣可是不能帶好一個團隊的。
李琳琳走進房門之後，看着肖蔚然問道：“他給你的那一圈你明明可以躲開，為什麼？”
李琳琳一點沒有打算幫忙的意思，靠在門框上，看着肖蔚然問道，雖說剛剛肖蔚然一力承擔下了顧酌的責問，並沒有出言狡辯，這肖蔚然在李琳琳心中的地位稍稍有一點點的回升，可這並不能決定什麼。
“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嗎？有人不是希望我和他們搞好關係嗎？既然如此，藉著這個契機，至少我得證明我值得他們相信。”
肖蔚然一邊抹着嘴角滲出來的血絲，一邊對李琳琳說道：“你不正是希望我被他揍嗎？既然如此，那便如你所願。”
李琳琳搖了搖頭說道：“你可別冤枉我，這種事情宜早不宜晚，我是在幫你。”
肖蔚然看了李琳琳一眼，並沒有把她的小心思說出來，說白了，李琳琳還是在審視自己。若是自己不能完美的將這件事情解決，想必她也不會再信任自己了。
不知從何時起，肖蔚然發現自己有些害怕，看到李琳琳失望的臉。不過這件事情他自然是歸究到喬彧對李琳琳的愛戀。
“走吧。”
得知肖蔚然並沒有，真的將李佳恩拉入局中，並且事先已經讓李復生將所有的信息都替換了，李琳琳心中的不安才慢慢的被抵消掉了，若真是為了查案而不擇手段，那可真是可怕。
“去哪裏？”
“晚飯時間到了，你可別忘了，我們可是答應了李佳恩講她的段子衝上VIP9呢？”
李琳琳翻了個白眼從肖蔚然說道：“那可是你答應的，我可從來沒答應過。”
“一個人去這種店實在是沒意思，不如你就來陪陪我吧。”
肖蔚然聳聳肩，拉着李琳琳往門外走。
“想要請我吃飯你就好好說，別拿這種事情做幌子。”
“是的，很榮幸能夠邀請到你和我共進這半個月之後的早中晚餐，嗯，說漏了還有消夜。”
李琳琳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這麼吃下去會胖不少吧？
“你可別說你會擔心你胖，看你現在這身材，就算再連續吃個半年，也不會胖到哪裏去，若要用這種理由拒絕我，不如想個更加可靠一點。”
肖蔚然看了一下李琳琳那沒有半兩肉的身材，要不是李琳琳長着一雙柔美的臉。要是把胸一裹，從側面看，就跟一個男的沒多大區別。
李琳琳聽了這話起初心裏是有些不舒服的，這怎麼著？不想吃還不行了？
但隨即想起自己每天早上從鏡子中看到的面無血色的那張臉，是時候應該按時吃飯了。
身為通靈師本就壽命短暫，這要是再不好好吃飯，可真是命不久矣了。
這些李琳琳明明是知道的，可是因為沒有人陪自己吃飯，也懶得吃了，與其利用那麼多的時間，花費在往返的路上，還不如隨便買點快餐吃了得了。
畢竟他們身為人民公職，時間寶貴，有那個閑時間還不如去多抓兩個犯人。
“可這樣不是很浪費時間嗎？”
肖蔚然看了看天空，月上枝頭，散發出淡淡的柔光，霓虹燈光點亮了這個城市的夜晚，少了白天冷漠的喧囂，夜晚的城市帶着一股神秘和熱情。
“偶爾出來吃吃飯也是不錯的，若每天只想着案子，生活該多麼無趣啊。”
“可這是你身為人民公職的職責。”
“有人曾經說過，無法把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分開的人是一個失敗的人。”
“我猜那個人最後一定一事無成。”
倆人說著說著便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兩人笑得若無其事引來旁觀者的側目，有些時候，就像這樣，肆意的笑，瘋狂的活，也挺有趣的。
“今天咱們任務可重了，按照我對這個APP的了解，一天最高可獲得200積分，從v7升的v9，菲菲的號還差7000分左右。”
“也就是說現在咱們，每天完成200積分的活動量……還得35天呢。”
李琳琳凝眉沉思了一下，他對這個APP一點都沒有研究。
“理論上說這麼做沒錯，但是……除了評論打卡可以得到積分之外，另外還可以做官方發佈的任務。按照我的調查，官方一般是一周發佈2~3次的任務，隨機抽取50名，參與觀眾，隨機贈送100-500積分。”
李琳琳狐疑的看了一眼，肖蔚然說道：“你該不會是打這個主意吧？這麼做可是犯法的，要是被人知道了，李復生，可就有危險了。”
“你在想什麼？為什麼我們不能依靠着我們自己的幸運值max呢？”
李琳琳沖他翻了個白眼說道：“運氣這種沒譜的東西你也敢相信？”
肖蔚然沒有說什麼，只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對李琳琳擺了擺手。
李琳琳默默的為李復生默哀了一下，這案子完全就是在考驗李復生的能力。
李琳琳這一愣神突然聽到咔嚓一聲，再回過頭，看肖蔚然正拿着相機沖自己拍着，李琳琳皺眉問道：“幹什麼呢？”
“拍照打卡呀。”
“你拍照打卡，為什麼衝著我呢？”
李琳琳此刻明顯有些慍怒，這傢伙真是一點都不懂得尊重人的私隱。
“案子需要。”
肖蔚然頭也沒抬，依舊百度的手機，對李琳琳慢慢的解釋道：“前幾名受害的大v，都有一些共同的特點，他們喜歡自拍，自拍的風格，我也稍微看了一下，大概明白了，是那種略帶傷感的憂鬱風格，你的氣質和他們很像，是個不錯的誘餌，要是再換身衣服，化個濃烈的妝，就更加完美了。”
肖蔚然顯然是沉靜在自己的幻覺之中，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多麼無禮的話。
“……”
李琳琳強壓住自己內心想揍肖蔚然的衝動，若是眼神能殺死人，只怕現在肖蔚然已經體無完膚了。
所謂食物只有吃下去的那一刻，才能完成他的糾結使命，這世界上有什麼東西是不能作為食物的呢？除了那些有毒的有害的，大概就只剩下不能消化的了吧。
狼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動物，它們可以將食物的剩餘價值榨乾，他們所排出來的糞便是沒有一點利用價值的沙子。
因為狼他們有一個強有力的消化系統，不會讓自己浪費一丁點兒食物。
與其說高秋梅喜歡狼，還不如說他喜歡狼的消化系統，就連骨頭，他都可以消化，實在是太厲害了。
“最近狼圖騰的電影上映了，高秋梅，你不是很喜歡狼嗎？怎麼沒有去看看？”
名叫高秋梅的正拿着雕刀在骨頭上刻着，另一人用手捅他，根本就沒注意到高秋梅手上正拿着雕刀，若是一個錯手，只怕高秋梅的手就要廢了。
亦或者，這人根本就不在乎這樣會不會傷害到高秋梅，說不定傷到了更好。
還好，名叫高秋梅的男人很快就收手了，他皺了皺眉並沒有跟着人說話，這人名叫阿正，他們兩個是同一家雕刻店的學徒。
只是這兩人相互看不順眼罷了，原因無他，高秋梅看不起阿正弔兒郎當的樣子，而阿正則嫉妒高秋梅天賦太高。
“電影有什麼好看的？裏面的狼全部都是用阿拉斯加犬代替的，看着都令人反胃。”
高秋梅微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阿正，他那眼神之中帶着寒冷的光，他知道阿正剛剛是故意的，他無非就是想弄殘自己，可自己能讓他遂了願嗎？自然是不能。
“切，難不成你還真的打算讓攝影組他們去找一群真正的狼來拍呀？那到時候不知道是拍成了一部血腥片還是溫情片了。”
阿正撇了撇嘴，看出了高秋梅眼中的憤怒，但是他並不在乎，這高秋梅除了手藝了得之外，其它的一無是處，脾氣更是軟弱可欺。
高秋梅握了握自己手裏的雕刀，沒有在說話，只是眼眸暗了，似乎盯着自己面前的這塊骨頭髮呆。
老師傅看了這邊一眼什麼話也沒說，他只管教他們手藝，至於他們為人如何，這是他們父母該操心的事情，與他無關。
不是老師傅冷血，而是他看出來了，這兩個學徒並不志在於此，一個就是過來打發一下無聊時間的，另外一個倒是埋頭苦學，可他明擺着就是打算學了技術跑路的人，何必在乎這兩個人呢？
老師傅是想找一個能夠真正傳承自己手藝的人，而並非被外面事物所遮了眼的人，這兩個人顯然都不是能夠接受他衣缽傳承的人。
“過兩天就是出師比賽了，你們兩個只能留下其中一個，還不好好的練習？”
店長過來視察之時，看着這兩個學徒，一個握着手裏的刀發獃，另外一個弔兒郎當的四處閑逛，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現在的年輕人可真不像個樣子，過來當個學徒也沒個學徒樣，反而象是請過來的少爺，什麼事兒都不做。哪像他們那個年代，能學一門手藝，倒貼錢也願意。
阿正陪着笑臉在店長面前說了幾句好話，高秋梅則是一言不發，繼續雕着自己手中的骨頭。
常用的骨雕材料便是動物的骨頭，比如說牛的大腿骨，稍微好一點的則是駱駝的骨頭，可是駱駝的骨頭貴，自然是不會給他們這些學徒用，只有出了師的師傅才能用。
這骨雕店是一家老字號，其中的骨雕手藝已經申請了非物質文化遺產，若沒有一點門道是不可能進來這家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