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務川迷霧（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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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嘉其看到獨廟周圍的丹砂石后，心裏認為也許可以藉此找到秦有餘，最後他在小廟基座旁發現兩小攤丹砂面兒，通過痕迹檢驗大致判定這是腳印留下的，而且這裏也恰好能夠藏下一個人，再看廟柱上的紅漆被擦掉一小塊，旁邊有一條荊棘小道，這應該是抓到黃二牙后逃匿的路線。黃二牙失蹤當晚黃隕就去報了案，由此判定，秦有餘極大可能還藏在村裡某處。在小路盡頭，余嘉其看到了八卦陣上的一排建築，“道記丹砂”第一眼就引起了他的懷疑。

“道記丹砂”的李老闆當然否認看見過秦有餘，甚至拒絕配合調查，但當余嘉其掏出警官證並把左輪警槍擱在案台後，李老闆終於坦白從寬了，“是他逼我的！這個強盜！……他知道你來了，已經返回村裡去了，對，帶着那個孩子，你快去救他們吧！”

余嘉其掏出手銬把李老闆鎖在了門環上，出門回頭警告說，“再晚一會兒，你的罪將不比秦有餘少！”

余嘉其趕到八卦田時，正巧碰上帶着黃隕和黃二牙的秦有餘，“站住！439！不要再做亡命之徒！你已經被包圍了！”

秦有餘見狀丟下師生倆，撒腿就跑，一個猛子，直接扎進油菜田裏，瞬間沒了影。余嘉其對黃隕說聲，“你倆小心點！”然後也追了過去，沿着田埂一路瘋跑，不斷撥開兩邊倒伏的油菜枝丫，打落了花瓣兒和早上的露水，驚飛了采蜜的野蜂子。徑直追到八卦田盡頭，上了馬路，余嘉其終於看見了秦有餘的身影，有六七十步的距離。“停下！我開槍了！”

秦有餘絲毫沒停，而是徑直奔向路旁的一輛大卡車——正是之前拖渣石的那輛。

砰！砰！

余嘉其連開兩槍。

秦有餘魁梧的身軀抖了一下，速度明顯慢了下來，但他舉起的手已經摸到了大卡車的擋板，與此同時，卡車已經啟動，開始勻加速……

司機室探出一個中分髮型的腦袋，余嘉其略一愣神，竟然認出了他“——鄭心秋！——停車！停！鄭心秋，停下！”

司機腦袋又縮了回去，大卡車“轟”的一聲，速度達到最大，如離弦之箭，拖着笨重的箭桿，飛了出去。

余嘉其感覺肺要炸了，他舉着的槍管無力的垂了下來。他跪到了地上。

身後，緩緩跟過來許多聞訊的村民。也有黃隕和她的學生們。

“對不起……我又讓他跑掉了。”

“不要說對不起。”有村民講。

“這人誰啊？”

“幹嘛不多帶點警察？”

“一個人逞什麼能。”

……

余嘉其回頭看見了黃二牙，問道，“他對你做了什麼?”聲音有些沙啞。

黃二牙摸了摸自己肚子。

“有一個腰子沒有了……”黃隕補充道。她回頭看見了黃二牙一家人，忍不住凄慘地一笑。

太陽冒出雲端，山上的迷霧漸漸散去，八卦田一整片金黃的油菜花海，開得正盛，給鍍上了一層炫彩。不遠處的洪渡河也泛起一片霞光，水花和石頭追打得正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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