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重要的

第二十五章 重要的

第二天早上一早,梨餚就迷迷糊糊醒過來了。

其實一晚上他都沒有怎麼睡着,半夢半醒之間掙扎了許久。

總覺得好像周圍有人在默默的注視着自己,死死地盯着他不肯放過。

可是當他極目望去的時候,周圍又正常無比,所有的侍衛都守在他的跟前,嚴陣以待。

所有的人分成兩撥,輪班下來也不至於麻痹大意,該休息的都得到休息了。

那個渾身是泥的老頭,梨餚也讓侍衛給了他一張毯子,看他也可憐。

晚上還是有些冷的。

起身以後,嚴副將拿來了水壺,給梨餚漱口,條件簡陋,只能暫時將就一下。然後又給擰了個熱帕子,擦一擦。

昨天頭盔戴了一整天,臨睡覺的時候才摘了下來,整個脖子都酸麻的不行。

梨餚心中有些發苦,暗道賀久是不是故意來的這麼晚?

“嚴副將,出去看看,將軍來了沒有?”

“是,大人。”一早上的嚴學明,可謂是神清氣爽,精神煥發。

因為他們很快就要揭曉長淵這處詭異之處的真相了。

過往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如果不是將軍和梨大人聯手,怎麼可能那麼多樁麻煩事一一告破呢?

他看梨餚的眼神都帶着興奮的神采,梨餚被看得不由得渾身發麻,對於這樣的熱血壯漢好男兒,敬謝不敏!

再一次鄙視賀久的故意安排!

“喂,你叫什麼名字?”嚴副將踢踏着腳步出去了之後,梨餚覺得有些無聊,這條目光放在了這位昨天晚上他們逮着的老頭身上。

居凌雪垂着腦袋眯了一夜,正睏倦的不行,突然被人這麼一呼喝,不由得抖了抖,然後慢慢的談起臉來。

她的臉上很明顯表現出“叫我?”的疑問意思。

“不是你還能有誰?”梨餚挑了挑眉,閑閑一笑。

居凌雪有些震驚,昨天晚上倒是沒注意,可能是因為他戴頭盔的原因,有可能是因為燈火太昏暗。

今天猛然這麼一看,便覺得眼前的這個男子真的好生俊秀,細膩無瑕的皮膚,一雙月牙似的小眼睛,眼神清澈裏面像是有細碎的星星,眉眼溫柔和煦,嘴角即便不勾也像在微笑。

像一個活在春光艷陽下的人,又像是冬日裏溫過的清酒,微醺且撩人。

乾淨又純粹。

僅僅是外表看起來如此而已,果然人不可貌相。

下一刻,居凌雪忙將自己腦袋裏驚羨給揮開了,昨天晚上這個男子可並不客氣,而且還吃了她的東西。

看起來氣質高雅的人,也可能並不是什麼好人。

“林居。雙木林,居然居。”

“原來,此林居非彼鄰居。”梨餚饒有深意的說道,可看他的神情,並不是相信的樣子。

居凌雪也不管他相不相信,反正她自己相信就行,現在她的身份就是林居。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回到家鄉尋親,以前逃難的,現在老了就回來了。”先前撒的謊,就沿着這個謊繼續說下去好了。

“哦?”老了?她可並不是老人。“你來巡京可尋到親人了?你可知這裏是什麼地方?”

“沒有,這次回來定居,有沒有找好落腳的地方,拖了一個商隊,把我送到了長淵這裏。

他們就把我扔在了路邊,後面就沒有管我了,我跌跌撞撞走到了現在,看到一個屋子我就鑽進來了。

哪知道進來后不久,你們就進來了,然後就把我給捉住了。“居凌雪據實以告,她覺得自己此時此刻表現的還蠻老實的。

沒有絲毫的凌厲之氣,就完全是個懦懦弱弱、可憐巴巴的老人。

她覺得對方還沒有完全看穿他,當然也只是她以為而已。

梨餚看着她的表演,在心裏默默的揣測她的真實身份,雖然她極力掩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給他的感覺,似乎和另外一個人有些相似。

尤其是昨天晚上回想起她跳河溝的動作,利落的有些熟悉。可真要一時之間想,也想不起來。

“你……”梨餚看着她,有些猶豫。

就在他想要跟她說,讓她洗去身上的偽裝的時候,嚴學明卻忽然從外面闖了進來。

“大人,將軍過來了。”

彼時,梨餚的眼神還落在她的身上,看看她的臉若有所思,但是在嚴學明提到將軍這兩個字的時候,居凌雪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

雖然轉眼即逝,但是還是被敏銳的梨餚給捕捉到了。

“嗯。”梨餚應了聲。

“大人!末將還有一事尚未稟報。”嚴副將順着梨餚的眼神看過去,看到是昨晚那個怪異的老頭。

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還沒有跟大人說。

昨天晚上大人已經歇下了,所以還沒有來得及跟他說。

“何事?”

“是這樣的,大人,末將以為這個老頭絕對有問題,昨天夜裏我們發現她隨身帶的是一個花碗,缺了個口,而這個碗末將有印象!

就是出了事的一戶人家最近新挖的墳地,墳頭放置貢品的祭祀用的碗!“

嚴學明覺得這個算是驚天大發現,還是他記性特別好,就被他給發現了!

居凌雪聽到這話,頓時驚異的瞪圓了眼睛,不會吧?不是吧!

她只不過是隨手撿了個碗,就是用做乞討用的,掩蓋身份的而已,沒這麼倒霉吧?

快哭了都。

“噗嗤”看到居凌雪崩潰絕望的神情,他還沒有質問出聲,她的表情真的好好笑。

哈哈哈。

梨餚忍不住爆發出一陣笑聲,花枝亂顫來形容也不為過。

“什麼事笑得這麼開心?看來你在這裏過得不錯。”一道略微有些低沉渾厚的聲音響起,有人從外面踏了進來。

足底的靴子發出響亮的聲音,對方的身形很高大,小山似的影子透射了進來。

循着聲音來源的方向,居凌雪也看了過去。

“將軍!”周圍人更是一陣吼,聲音洪亮至極,房子都抖三抖。

居凌雪聽到將軍這兩個字,就覺得頭皮發麻。

對方到底是什麼來頭?為什麼會稱呼他為將軍?這裏是陳國,陳國的將軍?

若是說齊國和梁國說著上名號的將軍,居凌雪差不多都認得,也差不多都交過手。

可是這陳國,她還當真不是特別清楚。

等那個人進來之後,居凌雪下意識的用眼角去瞄,看看此人到底長得什麼模樣。

面色黝黑,圓臉大眼,很是憨厚。在居凌雪的眼中感覺是有些娃娃臉,但是由於過分的嚴肅,也讓這看起來很嫩的臉也變得滄桑了。

年歲估計要比她長不少。

進來的時候臉上的神色很輕鬆,甚至帶了些微微的笑意,能夠看到他的牙齒很白。

渾身上下軍服穿的十分的齊整,腰間別的錦囊也是規規矩矩,怎麼看都覺得是個平日裏對待自己十分自律的人。

也是,身為將軍,在許多方面要做士兵的表率,自然要多講究些。

“哼,回頭再找你算賬。”梨餚冷哼兩聲,有些憤憤不平地盯着賀久。

賀久則是報以微笑,蠻不在乎。

“嚴副將事情查的怎麼樣了?可有進展?”

“稟報將軍,昨天晚上我們一行人到達這裏的時候,遇見一個行動極為怪異的老頭,就是此人,屬下有充分的理由懷疑這老頭跟此事脫不了干係。”

“哦?有何證據?”賀久順着嚴副將指的方向看過去,確實看到拐角有一個老頭。

“昨天晚上他先我們一步已經待在這屋子裏了,而且他用的碗就是那戶死去的人家挖墳用的祭碗,所以,屬下覺得有充分的理由證明這人與案情有關。”

“不是,你聽我說,我只是碰巧路過,然後把那個碗給撿回來的,並不是故意的。”居凌雪不等嚴副將說完,立馬着急辯解道。

“你是哪裏人?”賀久很明顯聽了出來,居凌雪的聲音並不像是本地人的聲音,像是外來的人。

“我,我是,魏國人。”考慮到如果對方追查下來她的身份的話,也許會找到白老大,那麼一開始她確實是從魏國出發來到這裏的。

“魏國?據我所知魏國距離這裏還是有些遠的吧,你孤身一人如何來到這裏的,來到這裏又是為了什麼?”

“祖籍在此,幼年的時候逃難逃出去了。”

“老了所以回到這裏?你可知這裏是哪裏?”

“長淵,小時候就在這裏長大的。”居凌雪感覺自己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耳朵根子也開始漸漸的紅了起來。

她向來是不習慣說謊的,可能她面上裝的很像,但實際上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會有反應。

“你可知長淵的傳聞?”

“不知,我也是剛剛回到這裏,不願意埋骨他鄉,一路乞討才到了這裏,多虧好心人送了我一程。那個碗真的是我撿的!”

居凌雪心中凄涼無比,早知道她就不撿路邊那個碗了,這不是平白無故給自己惹麻煩。

“好好好,這個碗是你撿的。”賀久沒有認出來居凌雪有異樣,只是覺得這老頭有些有趣,而且,他心情不錯,心思並沒有放在這老頭身上。

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梨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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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女重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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