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生辰之禮
皇后傻傻的愣在原地,呆怔怔地看着,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究竟看到了什麼!只見那床上,一男一女,衣衫不整,正慌亂的穿衣服,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元婧公主,而那男子正是昨日秋月拌倒在懷裏的那名侍衛。
“大膽!”皇后勃然大怒。
一時之間,房間裏的氣氛驟然凝結,齊貴妃噤若寒蟬,臉色蒼白無比。
元婧公主見所有人都闖了進來,驚慌失措,臉色倏然雪白,那名侍衛見是皇后頓時嚇壞了。
沈瀾心眼神中的得逞之色一閃而過,故作無比驚訝道:“元婧,你到底在做什麼?”
兩人急忙跪在皇後面前,紛紛叫冤。
“皇後娘娘,我……我……!”元婧公主一臉無辜的樣子,到現在都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
皇后的表情驚訝道:“世風日下,傷風敗俗,簡直是丟皇家的臉。”再看齊貴妃,她也是一臉憤然,“齊貴妃,你的女兒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事,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齊貴妃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元婧公主失聲痛哭道:“我沒有啊,皇後娘娘,我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皇後娘娘,我冤枉啊。”說到這,元婧公主便啪的一聲給了紅豆一巴掌,賤婢,我的房間進了人你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紅豆捂着臉,一臉無辜的看向她,眼淚流了下來,“公主,冤枉奴婢了,奴婢並沒有看到有人進您的房間啊!”
她這話的意思就是那侍衛是偷偷潛入公主的房間的,並未從房門進去,實際上紅豆在守夜的過程中突然聽到有什麼聲音,所以中途離開過,不過她不會說,不然所有的罪責全都落在她一個人身上。
元婧公主氣的渾身顫抖,“你還狡辯,昨日是你守夜,不是你我房間怎麼會進來人?”
紅豆低着頭,不敢抬頭看元婧公主,“奴婢真的冤枉啊。”
皇后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個沒完,不耐煩的呵斥一聲:“夠了。”
元婧公主剛要對紅豆說什麼聽到皇后喝止聲便直接看向皇后,一臉無辜道:“皇後娘娘,我沒有。”又看向齊貴妃,“母妃,你相信我。”
賓客見此情景不由的竊竊私語,公主居然和侍衛私通,果然這場面真是太驚艷了,公主雲英未嫁,就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事,真是太不要臉了,齊貴妃聽到那些話,心裏惱怒到了極點,出了這樣的事,宴會是進行不下去了,隨後皇後下了命令將所有的賓客們都遣散回去了。
房間裏一片安靜,侍衛嚇得渾身冒冷汗。
齊貴妃當然不相信元婧公主會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事,又偏偏在生辰這日發生,一定是有人故意害她,想到這她不由的看了眼沈瀾心,她的面上鎮定的很,絲毫看不出什麼異樣,這不由得更讓她懷疑。
“皇後娘娘,元婧的性子雖然囂張跋扈了點,可還不至於和自己宮裏人做出這等苟且之事,況且今日還是她的生辰,就算她在沒腦子又怎麼會選擇在今天出事,所以這件事必定是有人推波助瀾,故意陷害。”
“故意陷害?”皇后的眼神不禁閃現一絲異樣的,宮裏誰不知道元心和元婧有過節,齊貴妃這麼說,分明是指元心陷害了元婧了。”
齊貴妃說道:“沒錯,這件事若非自願,便是有人利用催情的東西迫使二人發生關係。”
太子不動聲色的觀察着沈瀾心,知道這件事和她有關,目中掠過一絲憂心,生怕被齊貴妃查出什麼破綻。
此時,元婧聲淚俱下,覺得自己受了極大的侮辱,“是啊,皇後娘娘,我是冤枉的,我怎麼會跟自己宮裏的侍衛私通。”說到這,元婧公主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看向沈瀾心,“是你,是你陷害我!我說你哪有那麼好心送我禮物。”
聞言,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沈瀾心。
元黎公主一看所有人看向姐姐,便忍不住上前替姐姐說了句:“我姐姐怎麼會陷害你,你別胡說八道。”
沈瀾心將元黎公主拉了回來,從容不迫道:“元婧,你到底再說什麼,我好心送你禮物,你怎麼能冤枉我呢?”
齊貴妃目光一閃,像是想到什麼,驚問:“什麼禮物?”
元婧公主急忙道:“是水玉球,就在我的床頭,一定是她做了什麼手腳,才會讓我神智失常,母妃你一定要為我做主。”
皇后心下一緊,看了眼沈瀾心。
沈瀾心表情淡淡道:“元婧,無憑無據你不要胡說,水玉球是父皇賜給我的東西,是神物,我怎麼會在上面做手腳呢。”
齊貴妃篤定,一定是李元心在元婧的房間裏做了什麼手腳,才會讓她神智失常,尤其是那個水玉球,如果讓她查出來是李元心乾的,當著皇后的面,就算她不死,這件事皇上知道,皇后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
想到這齊貴妃說道:“皇後娘娘,為了還元婧一個清白,臣妾一定要徹查此事。”
沈瀾心一聽,也表示很贊同齊貴妃,“齊貴妃娘娘說的沒錯,我好心送給元婧禮物,卻被她這樣冤枉,我也是很委屈,所以娘娘一定要徹查此事,不僅還元婧清白,也還我一個公道。”
皇后看了一眼旁邊表情極為鎮定的沈瀾心,心下瞭然,便知道這件事不會牽連到她,便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要好好調查清楚。”
隨後齊貴妃喊道:“來人,傳太醫。”
很快,太醫便跟着宮女匆匆的來到了馨陽殿。
齊貴妃吩咐了太醫檢查了整個屋子,連屋子裏擺着鮮花和牆上的畫都沒放過,尤其是那顆水玉球最值得懷疑,太醫仔仔細細的檢查了半個時辰。
最後,來到皇後面前說道:“皇後娘娘,這屋子並沒有什麼催情之類的東西。”
“沒有?”不可能,這不可能,齊貴妃猛的看向沈瀾心。
沈瀾心淡淡道:“娘娘,我都說了,我是冤枉的。”
齊貴妃臉色鐵青,她冷冷的盯着她,她直覺告訴她,這件事一定和她有關係,可怎麼就一點破綻都沒有呢?太匪夷所思了。
元婧公主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道,“不可能的,怎麼會沒有迷情香呢,這個水玉球明明有問題。”
沈瀾心心裏冷笑,表面淡淡道:“元婧,你自己做出這麼傷風敗俗的事被人發現,就要冤枉到我頭上?”
元婧公主恨不得上去撕了她的嘴,“你胡胡說八道,我是無辜的。”
沈瀾心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道:“無辜?我們這麼雙眼睛可都看見了。”
元婧公主的眼神在眾人面前一一掠過,見所有的人都用一副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當目光定在齊貴妃的臉上的時候,她突然說道:“母妃,我真的沒有,你救救我,是他,都是這個狗奴才,偷偷進我的房間,對我圖謀不軌。”
元婧公主見污衊沈瀾心不成,便開始拿侍衛開罪。
侍衛屈膝趴在地上,喊道:“卑職冤枉啊,卑職並沒有偷偷潛入公主的房間,請皇後娘娘明察。”
皇后開口道:“你口口喊冤,那你到說說看,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侍衛極力為自己辯解,“當夜卑職聽到了公主寢殿的方向好像有什麼聲音,就去查探,可沒想到公主的房門卻是開着的,卑職以為公主被襲,所以便沖了進去,結果卻被公主抱住了,後來……後來……。
元婧公主臉色一變,“你胡說八道,我沒有。”
侍衛惶恐道:“卑職說的句句屬實。”
皇后又問:“當時另一個守衛呢?”
侍衛道:“另一個昨天早上吃壞了肚子,所以一直由卑職一人看守。”
皇后沒有說什麼,而是看向了齊貴妃。
這時齊貴妃眸光一閃,這時說道:“紅豆,你不是說,沒有看到有人進入公主的房間嗎?為何他說房門是開着的?”
紅豆一聽,慌忙道:“奴婢的確沒有見到有人進去。
那侍衛倒也不含糊,立馬說道:“你是沒看見,因為我進去的時候,你根本沒在那守夜,不然我又怎麼會進的去?”
“我?……”紅豆啞口無言。
齊貴妃之前還在腦海里思索要如何救元婧,一看事情有了轉機,便恰如其分道:“大膽賤婢,是你故意放人進去,來害公主的?”
皇后一聽,不可思議道:“紅豆,你是元婧的婢女,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紅豆嚇得趴在地上,“奴婢冤枉啊,奴婢並沒有放任何人進公主的寢殿,還請皇後娘娘明查。”
沈瀾心冷眼旁觀,既然他們拿紅豆頂罪,不如來個順水推舟。
她淡淡道:“我聽說元婧心情不好的時候,經常拿你們出氣,對你們濫用私行,可你也不能因為這樣就對公主進行報復吧。”沈瀾心不着痕迹的又將元婧公主向風口浪尖推了一把。
皇后驚訝道:“濫用私行?”
元婧公主臉色一變,她下意識的看向齊貴妃,見齊貴妃的臉色難看極了。
紅豆反駁道:“你胡說,我沒有。”
沈瀾心冷笑道:“我胡說?你是說元婧公主用鞭子抽你們還有用針扎你們這些都是我胡說了?”
皇后聽到這,急忙說道:“什麼針,什麼鞭子?”
元婧公主一聽,心虛起來,但口中卻喊道:“我沒有。”
這時,沈瀾心一把將秋月拽了過來,在皇後面前擼起她的袖子,“母后,您看。”
皇后看了一眼,一條條的已經泛了黑的長印,和已經結了痂針眼,密密麻麻叫人看的頭髮發麻。
沈瀾心冷冷道:“這就是為什麼前段時間我會突然闖進馨陽殿,如果當時我去晚了,恐怕秋月早就沒命了。”
眾人不禁唏噓,皇后更是怒不可遏。
可齊貴妃卻不以為然,她道:“秋月可是元心公主的婢女,做錯事元心也可以懲罰她,又有什麼證據證明這傷出自元婧之手?”
這時,太子向蔣垣使了個眼色,蔣垣的的聲音便從身後傳來。
“原來這個傳聞是真的?”他又不着痕迹的添了一把火。
皇后看向蔣垣,一臉驚訝道:“你也知道元婧公主濫用私行的事?”
蔣垣漫不經心道,“我也是聽說,不過有一次我倒是看見元婧正在瘋狂掌摑一個宮女,那宮女臉腫的像個包子似的。”他用了“瘋狂”二字,更彰顯元婧公主的狠辣。
齊貴妃怒視了蔣垣一眼,不由氣結,看來她們都是串通好了,要置元婧於死地啊。
“我沒有。”元婧公主不承認,但很顯然別人都不相信她。
其實太子認為這把火由蔣垣來添會更加旺,畢竟他是個宮外的,元婧公主的惡名一旦傳到宮外,可想而知是有多惡劣。
皇后神色沉了下來,嗔道:“身為公主不以身作則,卻手段狠毒,如此苛待宮人,當真是毫無憐憫之心。”
蔣垣輕嘆道:“所以,這也難怪宮女們會伺機報復她。”
“我沒有報復公主。”紅豆依舊沒有承認。
沈瀾心嗤笑,“元婧公主那麼對你們,我就不信你對她一點恨都沒有。”
“我……”紅豆連連搖頭。
對於紅豆是否真的恨元婧公主,在沈瀾心看來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所有的人都認為紅豆就是始作俑者。
皇后看了眼齊貴妃,淡淡道:“齊貴妃,這件事如今在清楚不過了,依你看這紅豆該如何處置啊?”
齊貴妃的目光在紅豆身上掠過,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冷冷道:“來人,把這個賤婢拖出去杖斃。”
紅豆一聽,急忙喊冤,齊貴妃不為所動,紅豆就這麼被拖了出去,慘叫的聲音隨之傳來……聽的那名侍衛脊背發涼。
宸妃向門外看了眼,嘆氣道:“真是造孽啊。”說完又將目光收了回來,問道:“那這個侍衛要如何處置啊?”
那侍衛一聽急忙道:“娘娘饒命。”
這時,太子開了口,母后,事到如今即便處置了這個侍衛也於事無補,元婧到底失了貞,以後想要嫁人恐怕無人敢娶。”說到這大家都猜出太子的想法。
齊貴妃表情震驚的看向他。
宸妃試探性的問了句,“太子的意思是?……”
太子嘴角揚起一抹不被察覺的笑,說道:“我的意思是倒不如成全了他們,讓他做了駙馬!”
沈瀾心急忙道:“大哥這個提議不錯,如此一來,元婧的名聲可是保住了。”
元婧公主一聽,眼睛張的老大,面色慘白,搖搖頭道:“我不嫁,我不嫁,他是個什麼東西,也配娶我,母妃……。”說著含着淚光看向齊貴妃。
是啊,元婧公主什麼身份,她的母妃可是皇帝寵妃,她怎麼會甘心嫁給一個低賤的看門守衛,如果嫁給他,那豈不是皇宮一個大笑柄,那還有臉出去見人,寧可死了算了。
沈瀾心心中冷冷一笑,事到如今,這個元婧公主還是沒有看清事實,她已然變成殘花敗柳,卻還如此清高,如今有人願意娶她已經是給她臉了,當然她這麼想齊貴妃也這麼想。
齊貴妃沒有理她,便看向皇后道:“此事非同小可,賜婚一事還需皇上定奪,不如就將剩下的事交給皇上處理吧。
皇后覺得齊貴妃說的有道理,“也好,想必這件事皇上也已經知道了。”
接下來齊貴妃便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恨恨的看了眼元婧公主。
今天這事雖然處決了一個婢女,可李元適卻覺得這件事和沈瀾心一定有關係,換句話說,這事兒就是她乾的,雖然一切證據顯示和她並沒有任何關係,而她看上去又那麼鎮定自若。
皇后和齊貴妃將元婧公主帶去了太和殿,皇上得知此事,也是勃然大怒,盛怒之下卻也無可奈何,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可做出如此傷風敗俗的事,又讓他這個做皇帝的臉上無光,沒辦法,只好下令將兩人賜了婚,如今這是最好的辦法也是唯一的辦法。
可是話音剛落,元婧公主不但不同意而且還在太和殿大哭大鬧,皇上盛怒之下下令元婧公主削髮為尼,常伴青燈古佛,可以元婧公主的性子不嫁侍衛又怎麼會甘心出家,於是一頭撞在了大殿上,頭破血流頓時就暈倒了,等醒來的時候就變的瘋瘋癲癲的,口裏還不停地說“我不出家,我不出家。”
齊貴妃看着蜷縮在床上的元婧公主口中依舊喃喃自語着:“我不出家,我不出家……”
齊貴妃看着她痴傻的樣子,好端端的女兒如今卻變成了這幅慘狀,不禁心痛。
她咬着牙,目光一沉,李元心,你這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的真是好啊,把本宮的女兒害成這樣,今日一事,本宮定會連本帶利的在你身上討回來,咱們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