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彈無弦之琴

第八章 彈無弦之琴

月兒上前一步,嗔怒道:「馬臉的傢伙,你說什麼呢?」

馬英才摺扇一合,瞪大眼睛道:「不知死活的小丫頭,有你說話的份?玉秦懷,你玉家的丫鬟,怎地沒點教養?不妨交給我,我保證第二天把她完好無損交給你!」

玉秦懷深知這馬英纔此人對付女人,頗有一手,月兒若是到他手上,不見得會有什麼好下場。

玉秦懷道:「多謝馬少爺好意,月兒是我的人,無需你替我管教,月兒,我們走!」

馬英才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大步上前,攔在玉秦懷面前,手搖摺扇,壞笑道:「玉秦懷,你該不會是忘了我們之間的賭吧,你可是說過的,倘若你輸了,就得給我做牛做馬?到時候你的丫鬟就是我的丫鬟!」

「馬臉,說什麼呢?我少爺怎麼會輸?」月兒氣呼呼道。

馬英才氣急敗壞:「你再叫我馬臉看看!」

「叫就叫,馬臉馬臉……」月兒邊叫邊做鬼臉。

馬英才何時受過這等辱,他抬起手,怒道:「看我不教訓你這個無法無天,口無遮攔的小丫頭!」

月兒一聽,當下躲到玉秦懷身後,哀呼道:「少爺救我!」

玉秦懷擋在馬英才面前,臉色沉重,一股氣勢隱約散發出來,讓開光中期的馬英才頗為忌憚。

馬英才舉起的手,收了回來,心想:這姓玉的,好生奇怪,分明沒有修為,卻讓我如此忌憚。

馬英才也是審時度勢的人,他冷哼道:「我倒是忘了,這丫頭,還有主人,正所謂,打狗也得看主人,玉少爺,恕我冒犯了。」

月兒聽到馬英才罵她,當即來氣了:「你說什麼,臭馬臉!」.

「月兒!我們走!」玉秦懷沉下臉,帶着月兒離開。

月兒氣呼呼道:「少爺,他好壞,他罵我!」

玉秦懷閉口一眼,目光瞪視前方。

後方傳來馬英才哼曲兒的聲音:「大狗跟小狗,一同趕出家,小狗愛咬人,大狗不聽話,哈哈……」

回到九峰山上,眾人早已等候在此。

玉秦懷在眾人的的目光下,走上山頭,放下琴弦。

他的手,輕輕抬起,小心翼翼得撥弄一下,一剎那,聽琴的眾人皆沸騰起來。

「琴音呢?怎麼聽不見?」

「就是,我還以為我聾了呢!」

「看,那玉琴無弦!」

正如玉秦懷所說,玉琴無弦,如何彈琴。

然而玉秦懷卻依然撥弄着,他陶醉於其中。

旁人見狀,皆驚呼連連。

「沒想到,此子居然能到達無弦而勝弦的地步!」

「可這無弦的琴,如何辨認琴聲好壞?」

「難,難啊……」

嘆息聲不斷響起,一個接一個聽琴之人離去,而此時,只剩下玉秦懷跟幾個玉陽山的長老們,他們對玉秦懷這副模樣,感到十分同情。

同輩第一人,卻淪落到彈無弦之琴,此生難以有作為啊!

到最後,幾個老者也離去,唯有一人,他遠遠地觀望着,而此人,便是玉笛子。

玉笛子眼中泛着金光,時不時捋着鬍子發出呵呵笑聲。

又過去半個月,玉秦懷依舊在九峰山上彈琴,這一次,他眉開眼笑,心中甚是歡樂,彷彿沉寂在這樣的喜悅中。

這時,一道身影滿頭大汗跑了上來,他剛要開口,但見玉秦懷如此痴迷,便在一旁候着,可想想不對勁,便開口,只見玉秦懷伸手一攔,示意他閉嘴。

他倒也乖乖聽話,繼續等着。

待玉秦懷手放平后,看向來人,是張有生。

張有生焦急道:「玉少爺,小生……」

「唉,我已不是玉家兒郎,喚我秦懷兄便可!」玉秦懷鄭重說道。

「還是喚你一聲玉兄吧,你要小生辦的,小生都給辦了,但這會兒,小生是真的扛不住了,再這麼下去,那些師兄師姐們,非得把小生給……」張有生甚是焦急,卻怎麼也開不出口,許是因為此時太過重大,連他都無法招架。

「慢慢說來!」

「是這樣的,你讓小生設賭局,結果那些師兄師姐們,他們起初皆是投你,可這會兒卻投了絕無戀,另有不少人慾要取回屬於他們的銀兩重投,小生哪有錢給他們投啊,這不,來找你了嘛!」張有生長吁短嘆,幾句話完后,竟不自覺開始抹眼淚,許是被人威脅過的緣故。

玉秦懷聽罷,心有領會,便道:「無妨,你去告訴他們,我玉秦懷不懼絕無戀!」

「好個玉秦懷不懼絕無戀,哈哈!」有一道傲慢的聲音,從山峰之下傳來。

玉秦懷起身一看,竟是三個外院弟子,實力皆在築基中、後期。

那些個外院弟子,走路搖搖擺擺,活生生地痞樣,但張有生見到他們,當即臉色愈發難看。

張有生提醒道:「玉兄,就是他們幾個特意為難小生,你可得小心啊!」張有生說罷,便躲在玉秦懷身後,不再作半點聲響。

「玉秦懷,聽說你同輩第一?我不信,現在我信了,你是同輩第一的廢材啊,哈哈,如今淪落到彈無弦之琴,當真可悲,可悲啊!」

「曾經一代天驕玉秦懷,如今卻成了喪家之犬,有家不能歸啊,我聽說他爹啊,說他要是敢踏進玉家一步,就把他給殺了?」

「虎毒還不食子呢,這玉秦懷,莫非是他娘跟哪個野男人苟合出來的野種?不然的話,他爹怎麼會這般想殺了他呢?」

張有生聽到這話,當下覺得不好,再觀玉秦懷臉色,其臉上,卻依然平靜如水。

這般辱罵,換做旁人,早已是怒髮衝冠。

泥人都有三分火,更何況是有血有肉的人呢?

張有生暗嘆道:唉,玉兄他真的成了廢物,如今被辱罵,卻依然不肯作聲,足以見得,可悲啊可悲!

三個外院弟子,兩矮一高,兩瘦一胖,眉開眼笑,甚是歡愉。

張有生上前一步,道:「你們三個沖小生來,休擾玉兄,小生可不怕你們!」

「盜筆書生張有生是吧?專門愛盜他人的原話,不過我想你現在該改盜財書生了,快將欠我們的錢,交出來!」高瘦之人伸手討要。

張有生一掏懷裏,僅有那麼兩三個銅板,而這些人所需要的,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張有生猶豫稍許,拱手道:「三位怕是說錯了,小生乃是盜筆書生,非偷筆,亦或偷財,這盜也並非是強盜的盜,而是掩耳盜鈴的盜。」

「這兩個盜,不是一個意思嘛?」三人傻愣愣得對視。

「非也,強盜的盜,是壞,而掩耳盜鈴的盜,乃是蠢,小生愚鈍,自詡盜筆書生,便是告訴自己,普天之下,大智大通者,數不勝數,而小生自當謹言慎行,低三下四求道,不然的話,豈非圓了那掩耳盜鈴之說?」

張有生一番話,聽得三人震鄂連連,而玉秦懷在一旁點了點頭。

矮胖之人怒道:「什麼亂七八糟的,張有生,你這就是盜!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將錢交出來,我等放你一馬,不然的話,看我等如何收拾你們!」

「閣下說的是「你們」?而非小生一人?」張有生驚疑道。

「廢話,你們兩個一夥的,不打你們打誰?難道還打自己不成?」矮瘦個子說道。

張有生心想:此事是玉秦懷讓我做的,我本不該得罪這些人,可現在玉秦懷毫無功力,如何能迎戰,我雖儒生,卻也有築基中期的實力,若是我輸了,孔夫子在上,必然會原諒小生。

想到此處,張有生站出來,道:「閣下三位以多勝少,難免有些猖狂,小生雖愚鈍,卻也深究君子之道,玉兄身有束縛,無法應戰,小生替他前來,與三位一戰,倘若小生輸了,麻煩三位,放過玉兄,也算小生最後一個祈求!」

「哈哈,放了他,他天天在這裏彈琴,將漂亮的師妹們勾了去,不打他,我們心裏痒痒,你叫我們放了他,我們偏不放他,你叫我們打他,我們才放了他!」矮胖之人放肆笑道。

「那請三位打他!」張有生拱手道。

「好,這可是你說的!」高瘦個子朗笑道,隨即他臉一沉,露出冷笑,「我們連你一塊兒打!」

張有生暗道:這三人,分明是無賴啊,玉秦懷啊玉秦懷,我可幫不了你了,張有生啊張有生,為什麼你疏於修鍊,卻要鑽研孔孟之道,如今倒好,百無一用是書生邪!

只見三人同時抄起身上所配的柳葉刀、燕翎刀以及環刀,抄將過來,吼聲于山澗震響。

張有生急忙喊道:「不成不成!」

三人當即停下來,問道:「什麼不成?」

張有生左右一估量,道:「你們三人有三把刀,我們呢,小生就一支筆,一張紙,而玉兄呢,就一把斷了弦的琴,子曾經曰「不學禮,無以立」,佛家有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小生見三位面相親和,定然不是那種打打殺殺之輩,不如我等一起坐下來,探討一下孔孟之道,研究一下琴棋書畫如何?」

三人一驚,而玉秦懷則嘴角上揚,緩緩搖頭,心道:這張有生,倒是蠢小子。

「老子砍了你的孔孟之道!」矮胖個子怒罵道。

張有生心中大驚,千鈞一髮之際,他卻恍惚出神,一動不動,心中想到,這一刀若是砍下,他必死無疑,心中難免有不舍,又回想起佛祖曾說,我不如地獄誰入地獄。

但張有生卻想說,若不得以,誰他媽想入地獄?

張有生臉一變,哀呼道:「嗚呼哀哉,吾命休矣!」

這時,一隻手掌,搭在了其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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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世武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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