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臨危受命
“爹，大哥去哪兒了？”自從恩赫失蹤之後，斯延問得最多的便是這句話！
雖然每次仇廉歐都不予回答，斯延還是每見到一次便問一次！對於這個自己陪伴得最少的兒子，斯延，仇廉歐心裏還是有些愧疚的，本來這個年幼的孩子不該捲入家族的紛爭之中的，然，現在即便不願，他也只能將這孩子推到前線，哪怕被孩子怨恨。
“爹，大哥去哪兒了？”
斯延一如既往的發問，以為仇廉歐仍是一樣會閉口不言，沒想到這次開口了，“你大哥……不會回來了！日後，我們仇家的接班人便是你！”
“什麼，什麼？”斯延被仇廉歐的話給震驚了，他才不要當什麼接班人呢？他可是親眼所見大哥為了變成人人稱羨的接班人，過得是什麼非人的生活，歷經什麼樣可怕的訓練，他本無欲無求，他不想當什麼接班人，他隨即脫口而出，“我不要！”
“你是仇家的孩子，由不得你要不要！”平日裏，仇廉歐對斯延都是和顏悅色的，但是這次，仇廉歐態度非常的堅決！
斯延都被嚇哭了，“南坤的繼承人一直都是長子，斯延非是長子，斯延不願做這個接班人！”
“如今你大哥已失了蹤跡，你是南坤的唯一血脈，你不願意做，難道是要將南坤拱手讓人嗎？”仇廉歐嚴肅得不能再嚴肅的表情，讓斯延都快要嚇傻了。
事情不該是這樣的，在他的預想里，仇家應該是大哥接班，然後他一直當一個快樂的小跟班，可是如今大哥不見了，這個預想已不復存在，“爹再考慮考慮，斯延真的……”
“沒有誰一開始就適合做什麼，當什麼，誰都一樣，凡事都有個開始，此事不用再議，明日起，開始接受接班人的訓練！”語畢，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怎麼會這樣？”斯延跌坐在地，事情怎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不該是這個樣子的！對了，娘，爹什麼時候都聽娘的，娘一定會幫他的！一想到這裏，斯延毫不遲疑的馬上就起身往別院跑，“娘，娘……”
“你這孩子，都幾歲了還這般浮躁，哪有半點當家的模樣？”段麗清溫婉的看着火急火燎的斯延，嘴角噙着一抹淡卻醉人的微笑。
“娘，斯延不當什麼接班人，斯延不要！娘跟爹說說好不好？”
斯延以為只要和平時一樣撒撒嬌即可，沒想到聽到他這麼一說，段麗清臉上原本噙着的笑容瞬間一點一點的消失了，“你是我們南坤的希望，亦是正統的接班人，原這側室是沒有這個資格的，為娘如今才有這機會光宗耀祖，你怎可說出這般不經思慮的話來？你這樣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
“娘……”從來沒講過段麗清這般嚴肅的斯延瞬間瑟縮了一下，娘這是怎麼了？
段麗清輕撫着斯延的頭，語氣輕柔了些，“孩子，我知道，如今的決定讓你難以接受，但是，相信娘，如果你想守護娘，想守護這個你大哥和你愛的仇家，那麼你就必須且一定要接下這接班人的位置，哪怕真的很累很辛苦！”
“可是，娘……”段麗清拉住斯延的手，“我知道下這個決定對你來說很艱難，但是如今你也知道北乾對我們南坤虎視眈眈，你爹在對抗北乾的時候必須得有一位能擔負起全家重責的人在背後幫他，你身為南坤的一份子，是不是也該盡一份力？”
“我……”斯延似懂非懂，娘的話似乎有道理，可是他內心又有所抗拒。
“雖是不易，但是娘相信你定可以勝任！”段麗清自然心疼斯延小小年紀要受苦，但是如若能因此鞏固他們娘倆在仇家的地位，又未嘗不可？雖然她並不覬覦空缺已久的大夫人的位置，可是，如果有一個堅實的後盾，日後誰還敢欺負他們只是側室？當然，這只是她的私心，她並不確定斯延是否能接受，內心裏雖然希翼卻也更害怕斯延會如同恩赫一般，突然就離家出走，到時候只怕處境會更艱難。
對於接班人一事，斯延還是非常抗拒的，但是從小，除了大哥，他最親近也最依賴的就是娘了，娘的話他不能完全不聽，可是讓他接手仇家的大小事務，他真的壓根就不想，雖然他知道自己如果全力以赴，定不會做得比大哥差，但是還是非常的不樂意，“就不能等大哥回來嗎？也許大哥只是累了，過些時日就回來了，那我便也不用接這個令人不自在的活。”
“雖然娘不知道你大哥為什麼離開，但是，我覺得他不會回來了！”這些年，恩赫是在她的照顧下成長的，雖然非是親生的，他的努力和用心還有對她的孝順，她都看在眼裏，恩赫確實是一個很不錯的孩子，也曾立誓要永遠保護仇家上下，如今突然撒手而去，她也不覺得這孩子是忘恩負義，肯定是有什麼難言的苦衷，迫使那孩子不得不離開，如今斯延雖然只能被推到前方，但似乎也只有這種辦法才能維繫好血統的純正，不至將仇家本家的一切交給外族，在這點上她還是比較認同老爺的做法的，所以，即便斯延不願意，她還是會堅持讓這孩子擔負起這沉甸甸的責任。哪怕會被孩子怨恨也沒關係。
斯延拉着段麗清的手，“娘，大哥平日與娘關係不錯，大哥難道都沒提起他到底去哪兒嗎？”
看着一臉希翼的斯延，段麗清很不願意傷他，但是事實不容掩蓋，她不能欺騙他，“此事，娘真的不知，倘是知道了又豈會讓他離開？”
關於這點，段麗清說得倒是一點都沒錯，如果提早知道他要離開，她肯定會阻止的，雖然現在長大了些，但終究是個孩子，且南北之爭持續了那麼久尚未消停，那孩子一落單隨時都可能會被攻擊，她又怎麼忍心讓小小年紀的他涉險？如果她能再用心一些，再多關心一些，也許恩赫就不會一聲不響的就離開。只是，如今說什麼都晚了，那孩子終究還是離開了，一點消息都不曾留下。
“所以斯延沒得選擇了是嗎？”
斯延看起來非常的傷心難過，但是這是必經之路，段麗清也沒有辦法，“娘相信，你定會成為比你大哥更優秀的接班人！”
“嗯！”為了娘，為了大哥曾經看得比什麼還重要的仇家，他只能硬着頭皮接下來了，“那斯延出去透透氣！”
“嗯，小心點，別受傷了！”段麗清在斯延身後交代着，待看不到斯延的背影，段麗清才又開口，“老爺真的要讓斯延去受這苦？”
仇廉歐從內室里走了出來，手環着段麗清的肩膀，像是尋求理解一般的解釋着，“如今仇家就像是砧板上的魚，人人都在覬覦，斯延雖年幼，但資質甚高。斯延是仇家的孩子，更是我最心愛的子嗣，豈會不讓人心疼？比預想是早了些，不過，他遲早是得擔負起這重責，希望夫人能明白！”
段麗清輕輕的依在他的肩膀上，一臉溫馴，“清兒知道老爺做事向來都是有理有據的，只要是老爺決定的，清兒跟隨便是！”
“老夫有你這良妻，果真是老夫人生一大幸事！”仇廉歐緊了緊環着段麗清肩膀的手。
“遇到老爺才是清兒這一生最大的福分！”段麗清永遠都忘不了在戰場上看到的那驍勇善戰的仇廉歐的英姿，雖然她的父母在與北乾那場戰役中喪生，倘不是老爺拚死相救，她早就不在人世了，更別提他們家族，定也早已覆滅。如今家族仍是人丁興旺，全也是老爺的功勞，這也是她一直願意跟隨老爺的原因。
只是她也明白，雖然老爺在南坤的聲望很高，仍是有人覬覦這當家的位置，恨不得隨時取代了去，她對那些權位之爭一點興趣都沒有，但是如果有人敢對仇家、敢對老爺下手，那麼他們沉溺已久的戰鬥家族段家勢必會再次崛起，替老爺滅了那些壞人！
在外人看來，他們段家的人都是些柔弱的只懂得賺錢的商家，為了賺錢低聲下氣的，似是低人一等，雖不曾對外提起，也不曾讓外人知道，但誰也不知道他們一直都在秘密訓練，他們段家有一支龐大的菁英，隨時等待着她調遣。仇家，老爺，斯延，南坤，她定會幫忙守護到底！
“這些年，老夫愧對你了！這些年，你受苦了！”對於段麗清，他是心懷愧疚的，當時她為了報恩選擇了下嫁，夫人也接受了這個戰鬥家族的女人，但是自從夫人過世到斯延出生，他就鮮少關問過她，她也不曾哭鬧讓他心煩，像這般貼心的女子，娶到她，真是他的幸運。
“老爺別這麼說，清兒一點也不苦，有老爺在呢！”自從經歷那麼錐心的生離死別，她便也看淡了，不管發生什麼，在一起，比什麼都重要，如果人不在了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仇廉歐將段麗清攬入懷中，輕撫着她的發，“但願斯延能快速成長！”
輕輕的環着仇廉歐的腰身，段麗清很肯定的說了句，“斯延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