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狐妖作祟

第九章 狐妖作祟

一天過去了,若來雙眼緊閉,額頭滲着汗水,臉上露出一絲痛苦之色。

兩天過去了,若來汗濕衣背,身體微微發顫,眉頭緊皺,頭頂雲霧繚繞,一隻微型猰貐在其中緩緩轉動、張牙舞爪。

三天過去了,若來頭頂的烏雲依然如故。邢白一邊盯着若來,一邊留意魔獸森林中的異常,森林深處不時傳來陣陣嘶吼聲,似乎有魔獸往此地趕來,邢白心想:“此刻可不能受到干擾。”

四天過去了,若來還是沒有結束。一個月前他才修鍊出第二個脈衝輪,突破成為尊級天人,以尊級天人的修為要移植和融合十萬年魔獸的神技,這是一個巨大的考驗,即使是神龍之軀,也是一件兇險之事,更何況他還有一半是人類之軀,邢白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

第五天,若來臉上的痛苦之色更甚,怙羅的心都糾緊了,不時喝幾口酒壓驚。他這葫蘆是其脈衝輪凝結而成,怙羅嗜酒如命,為了隨身能喝到酒,忍痛浪費了一個脈衝輪凝結出這一個酒葫蘆,這葫蘆可以裝下一個湖裏的水量,用來裝酒,恐怕只有他才會如此奢侈吧。

文長博與唐宮二人早已離去,或許是去尋找新的魔獸,或者離開了魔獸世界,他們也算是識趣,修為不在一個層面上,留在此地也多餘。

……

花子國與大元帝國毗鄰,位於大元帝國的東北方向,花子國再往北而上便是冕州境內。花子國比大元帝國國土面積略小,其最大的城市是東粼城,也是花子國的都城,素來繁華。

一條寬闊的城中河貫穿南北,河岸兩邊綠意濃濃,岸上城樓巍巍,景色秀麗,一到夜晚,燈火琉璃,映照得夜空燦若星河,水面上舟帆穿梭,歡聲笑語,一派歌舞昇平的景象。月頭高掛,夜幕下江水朦朧,煙氣里影影綽綽駛來一艘麗舫,流蘇般月光,搖搖曳曳傾瀉滿艙。船頭上擺着一張茶几,茶几上一老一少兩人正在弈棋,少的約摸三十五六歲年紀,手執白棋,一襲白衣,面目清秀;那老者面貌清癯,頜下長須,神情肅然,

江風吹來,二人身上衣袂飄飄,透着一股權貴氣質。老者名東方宿,乃花子國護國大元帥,另一名面目清秀者為花子國新國王繼任者薛無城。

薛無城手指夾了一粒白子,看似心不在焉,眉頭微皺,微眯的眼睛裏閃爍着精芒,卻遲遲未落子。

“陛下,您有心事?”東方宿見薛無城心思重重的樣子,不禁發問。

薛無城聽得東方宿之言,嘆了口氣,將白子往桌上一扔,站起身,眼睛望向江面。

東方宿見薛無城起身,自然也不敢坐着,連忙跟着站起來,躊躇了一會兒,道:“陛下可是為南邊那是憂慮?”

薛無城臉色沉重,點點頭,道:“十三年前大元帝國吞併了流火國,其國主羅方成亦死於戰場,如今大元帝國獨大,兩年前又入侵月氏國,月氏國一國之主亦被俘,一夜之間月氏國被滅,其太子秦子衡獨自逃出,至今蹤跡全無,十年前秦子衡曾出使我國,朕還親自接見於他,如今才過得幾年時間,便落得國破家亡的境地。大元帝國羌戎野心勃勃,向來有北上擴張之志,對我花子國虎視眈眈,其吞併流火、月氏兩國之後,國力更甚,與這樣一個虎狼毗鄰,朕如何心安!”說罷,伸手在船頭護欄上重重一拍。

東方宿略一沉思,抬頭說道:“陛下,臣有一計,不知如何?”

“愛卿儘管講來便是,如今還有何不能說的。”薛無城回頭一瞥,臉上略有些期待。

“陛下,那大元帝國為何如此強悍?能夠短短十來年便滅了流火、月氏二國?”東方宿略一停頓,接着道:“除了其國家軍隊的確有過人之處外,主要還是大元帝國有一隻天人戰隊,十三年前,大元帝國正是因為其天人參戰,方才有流火國的傾覆,流火國國主羅方成亦是一位天人,傳聞羅方成乃冥玲國祁天山歸元派元虛真人高徒,羅方成的隕落算是與元虛解下了血仇,據說元虛曾親自出手將大元帝國國師顏蒼天打傷,雖不曾殺得此人,但這仇怨算是花解不開了。”

東方宿見薛無城眉頭皺起,忙道:“臣的意思是,大元帝國有如今的勢頭,乃其培養的一隻天人隊伍,大元帝國能這麼做,我們為何不能?我花子國亦可花大價錢去往深山老林請得高人相助,如今唇亡齒寒,東邊的齊國、南邊的冥玲國還有其他大大小小的諸侯小國,我們聯合起來,綜合實力豈會弱於他一個大元帝國?”

“雖然天人向來不問凡間俗世,但其心還是向著本國,誰亦不願見自己國家被滅,一旦羌戎的企圖得逞,那顏蒼天豈會不動其他心思?傾巢之下安有完卵,各個國家面臨存亡之際,想來這些天人亦不得不為自己考慮。”

薛無城聽得心中一動,但倏忽之間嘆氣道:“各國人心散亂,如何能夠聯合得一起?另外如何請得動這些高人?又有誰有這門道?”

東方宿雙膝跪倒,道:“陛下,犬子東方月門下有一位能人,喚作封陽,身負異能,臣推薦此人給陛下,曉之以利、動之以情,未必不能成事。”

“哦?他有何能?”

於是東方宿講述了一則奇事……

東方宿有五個兒子,其三子東方月,乃一性情之人,好遠遊,廣交友,門客數千,常設宴與眾門客豪飲,獨有封陽一人不入席,東方月親上門問何故?此人答:“皆凡夫俗子,安能與之同席?”

東方月觀此人樣貌不凡,但出言狂恣,心下不以為然,便未予理會,其他門客皆視之為異類。東方月有一愛妾,喚作嚴曉瓏,視若珍寶。某日嚴瓏瓏邪祟上身,蓬頭垢臉,見人便打,逢人便罵,狀若癲狂,無醫者能治之。數日後面黃肌瘦,水靈靈的大好女身血肉枯萎,顯是血氣被邪祟吸盡,眼見嚴守不保。東方月愁眉苦臉,茶飯不思,門客數千,皆束手無策。有門客出言道:“封陽狂悖自負,不如請來一試?”

東方月無奈之下,遣人喚來封陽,封陽哈哈一笑,曰:“小事耳,何足道哉!”遂踏步入得嚴曉瓏房,眾人門外等候,皆不敢入。

少傾,門內傳來一陣喧鬧,恍如水陸道場,萬千鑼鼓齊響,又似那颶風摧房,不多時傳來一陌生女子慘呼聲,復歸於平靜。但少傾,封陽大步走出,衣裳整潔,纖毫未損,手中拎得一物,往眾人跟前一丟,道:“此妖作怪,已除之。”

眾人瞧去,乃一九尾妖狐矣。

其妾安養數月,已恢復如初,東方月對封陽感激不已,視為貴賓,自此封陽在門中地方卓然,每有疑難,皆請教於他。

東方宿口齒伶俐,倒是將這事講得前後清楚,最後道:“陛下,臣雖未見過此人,料來亦是山外天人,若得此人相助,只要我們出得起代價,尋些高人來,此事可成載。至於遊說各國大使,可交於老臣安排,臣門中倒是有幾人膽識過人能言善辯,可擔當此任。”

薛無城心中大喜,笑道:“天助我也!愛卿請起!有這等高人,東方元帥何不早說?你快快宣召,朕要見見那位……,那位天人叫什麼來着?哦,封陽!快去請來,朕要見他!”

東方宿道:“陛下莫急,您看如今深夜,又不再宮中,天人畢竟不能以凡人禮數待之,豈能召之即來?明日臣親自見他,待妥當之後引來見陛下不遲。”

“哈哈,你說得對,是朕唐突了!有勞元帥安排。”

……

話說第二日,東方宿喚來其子東方月,將來意說與他聽,父親的意思,做兒子的豈敢有悖,便前頭引路,父子二人親自到封陽府上。封陽禮見東方父子二人到訪,有些驚訝,待迎入房內,分主、客落座后。

東方宿仔細打量了眼前此人,但見三十上下年紀,八字短須,囧囧目光,隆鼻闊口,但神情黯然,面帶愁容,一身讀書人的打扮,面貌卻是清雅。

封陽兼東方宿打量於他,便雙手一拱,淡淡笑道:“此處貧陋,沒有好的茶水招待,甚是抱歉。”

東方宿呵呵一笑:“清雅之士,想是不喜這些身外之物罷,今日登門拜訪,倒是有擾雅士靜修了。”

“大元帥客氣了,我乃東方月大人的門客罷了,有事使喚一聲便可,何須元帥親臨?”

三人寒暄過後,東方宿飲了一口茶水,微微一笑,開口道:“聞得封陽乃異能之士,不知封陽仙家何處?”

“元帥過譽了,在下來自中元州齊國小千。”

東方宿一聽,動容道:“小千?可是齊國宰相項靜石大人的家鄉?”

“正是。”

“小千不僅出了一位國家棟樑,齊國鼎鼎有名的天人大派九宮門也是在小千吧?”

封陽臉上略有異色,但稍縱即逝,淡淡地說道:“元帥倒是知曉天下事,九宮門的確是在小千城的綏遠山中。”

東方宿聽得心中一喜,道:“封兄弟來自小千,又身懷絕技,相必對九宮門有所了解吧?”

封陽眼皮一抖,正握着茶杯的手不經意停頓了一下,隨即送到嘴邊,抿了一口,淡然笑道:“今日元帥登門不知所為何事?若需要在下的地方,請明說即可。”

東方宿略一沉吟,拱了拱手,道:“好!”

當即不再兜圈子,將來意講了一遍,封陽表情淡定,顯得很是平靜。最後東方宿說道:“如今天下局勢越來越不樂觀,若不想成為他國的口中肥肉,唯有聯手起來方有抗衡大元帝國的可能,大元帝國不僅兵力雄厚,更可怕的是大元帝國還有一隻天人隊伍,又有國師顏蒼天這等大能坐鎮,若要與其抗爭角逐,還需要獲得各國的天人支持,否則無異以卵擊石,為天下蒼生計,還請封兄弟出手幫助。”

封陽眼中有寒芒閃爍,表情肅然,握住茶杯的手越來越緊,驀然其掌心有玄光閃爍,但聽“砰”地一聲脆響,其手中的茶杯化為齏粉,從封陽的指縫中流落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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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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