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牆角都挖倒
“我願意。”葉影緩緩說道。
比比東高興極了，她對殿中其他人說道：“菊斗羅，鬼斗羅，各位長老、供奉，你們可以走了，我要和我的新徒弟單獨說幾句話。”
菊月關微微欠身，隨後率先離開。
鬼斗羅對葉影點了點頭，也從座位上站起來，向殿外走去。
武魂殿兩位招牌封號斗羅都走了，其他人也不多留，紛紛離開了。
夜殊輕輕拍了拍葉影的肩膀：“不要緊張，教皇冕下很好的。”
然後她也悄然離開了。
大殿中只剩下比比東和她身邊的白衣少女，還有葉影。
比比東走下座位，來到葉影身前輕輕蹲下，目光柔和地看着他，像是打量一件稀世珍寶。
“教皇阿姨，你真好看...”葉影低聲說道。
比比東粲然一笑：“還叫我阿姨，該改口了，以後要叫我老師。”
“老師——”葉影低聲說道。
他抬頭看向白衣少女，白衣少女對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這是你的師姐，胡列娜，今年十三歲，武魂妖狐，二十八級大魂師。”比比東介紹道。
白衣少女挺起胸脯，臉上流露出驕傲的神色。
葉影眼裏閃過驚訝的微光，他忽然想到了素雲濤，他想到素雲濤在村裏的神氣樣子。
“你十三歲就是大魂師了？”葉影驚嘆道，“為我測試魂力的那個人二十多歲才大魂師。”
胡列娜翹着嘴說道：“我是天才。”
這是葉影第一次聽到胡列娜的聲音，她的聲音有微微的沙啞，每一個字都發出了兩三個轉音，極具吸引力，讓人過耳不忘。
比比東輕笑道：“你不用羨慕她，你五歲就是大魂師了。”
葉影疑惑地看着比比東。
白衣少女也感到十分困惑。
“你不是普通的先天滿魂力，你是先天滿魂力二十級，武魂一覺醒就有二十級的魂力，只要吸取兩個魂環，魂力就能繼續突破，比娜娜還要天才。”比比東按捺着內心的激動。
胡列娜的表情突然獃滯了：“先天滿魂力二十級？”
她在比比東的指導下辛苦修鍊八年才達到二十八級大魂師，可葉影剛覺醒武魂就有二十級，而且也是大魂師。
比比東安慰道：“娜娜，人外有人，你只要做好自己就夠了。以後你和小影住一間屋子，你比小影修鍊時間長，他有什麼不懂的事情，你多教他。”
胡列娜乖巧地點頭，眼底卻仍有些迷茫。
在真正的天才面前，她這八年都白練了？
胡列娜心裏升起強烈的不甘。
“小影，明天菊斗羅會帶你去狩獵魂環，等你回來了就和娜娜一起上課。”比比東微笑着說道，“你一定會成為一名傳奇魂師的。”
胡列娜插嘴道：“我也會的！”
比比東把手放到他們兩人的頭上，寵溺地說道：“你們都會的。”
“對了，小影，你爸爸叫唐昊？”比比東不經意地問道。
葉影心中一緊：“是的，老師你怎麼知道？”
“老師當然知道了，聽說你還有個兄弟叫唐三，也是先天滿魂力，武魂是藍銀草，為什麼不讓他也來武魂殿呢？”比比東頓了一下，“即便武魂是藍銀草，老師也能讓他成為一個優秀的魂師。”
她的眼底閃爍着莫名的神采。
葉影搖頭：“我不知道。”
他害怕比比東找唐昊的麻煩。
比比東輕嘆一口氣：“沒關係，有你就夠了。小娜，帶小影去你住的地方吧，我記得你的房間裏還有一個空屋子，那個屋子以後給小影住。”
胡列娜點頭：“好的，老師。”
“那夜殊姐姐呢？”葉影問道，“我要夜殊姐姐陪着我。”
比比東思索了一下：“夜殊——就是送你來的那個侍女嗎，可以，我讓她做你的私人侍女，她會一直跟着你。”
“謝謝老師。”葉影高興極了。
他很喜歡夜殊做的早餐。
比比東和葉影又聊了幾句，然後就讓胡列娜和他一起走了。
兩人走後，比比東一個人站在大殿裏。
“唐昊——真沒想到竟然用這種方式把你找到了。”比比東自言自語道，“不管你打得什麼主意，我都要感謝你給武魂殿送來這麼一位絕世天才。”
昨天晚上，比比東看到葉影的出身調查的時候，她驚呆了。
葉影的父親居然是唐昊。
這個名字讓她感到難以置信。
她起初有些疑慮，懷疑這個唐昊是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唐昊。
但繼續往下看，唐昊的另一個兒子唐三，武魂是藍銀草。
而唐昊本人則是在六年前來到那個村落做鐵匠。
時間、武魂、名字全都對得上。
比比東眼神漸漸複雜。
六年前，唐昊和武魂殿爆發了一場劇烈的衝突，那場衝突直接導致她的老師——上代教皇隕落，但...
自那以後，唐昊就一直是武魂殿的心腹大患。
“呵呵，如果你知道小影不是先天滿魂力十級，而是先天滿魂力二十級，你還敢送他來武魂殿嗎？”
“想用我們武魂殿的資源培養你的養子，你倒是打得如意算盤。”
“我非讓你知道什麼叫有來無回不可。”
比比東和唐昊在隔空對弈。
唐昊知道把葉影送去武魂殿必然會暴露他自己以及他的意圖。
但他依然這樣做了，因為這是個陽謀。
葉影是超級天才，而且今年才五歲，可塑性極強。武魂殿無論如何也沒道理因為唐昊的原因而放棄送上門的葉影。
而比比東也當仁不讓地接了這一局。
她不僅不會放棄葉影，還要傾注大量資源在葉影身上將葉影培養成武魂殿的第一天才。
一個對世界懵懂無知的五歲孩童在武魂殿成長十年、二十年之後，接觸的、認識的所有人都是武魂殿的人，他如何能脫離武魂殿的掌控？
唐昊，你已經輸了！
...
火紅的爐火將滾熱的空氣推向屋子的各個角落。
大鎚打鐵的聲音連綿不斷，奏成一曲力量與汗水的樂章。
一個小人從凳子上走下來。
“爸爸，小影在武魂殿會過得好嗎，我們什麼時候能再見到小影？”
唐三放下鍛造錘，靠着牆喘氣。
“那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唐昊站在他身邊說道，“你現在該關心的是如何把砧板上的鐵塊鍛造成才。”
“那等我們再見面的時候，他還能認出我們嗎？”唐三不依不饒地追問道。
唐昊悠悠地說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能，而且一定能。”唐三肯定地說道。
鐺鐺鐺——
紅彤彤的鐵塊在鎚子的敲擊下逐漸變形，烏黑的雜質全都化作黑煙飄去，只留下真正的百鍛精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