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說假話誰不會
但是,宮丞相站在門口這麼久,她身上這麼多的傷,他當真看不到?
想着宮初月又將自己這一張已經花了的臉,往丞相那邊湊了湊,語氣幽怨的說道:“爹爹,可是忘了,初月才是爹爹的親閨女?難道爹爹沒有看到初月被打的這一身傷嗎?”
在宮初月的聲音落下之後,宮月鱗這才注意到,在宮初月的臉上,竟然爬着一條猙獰的傷口,身上也是遍佈傷痕。
“你這是?”宮丞相那稍顯蒼老的聲音,傳了進來,語氣裏帶着無盡的冷漠。
宮初月的心頓時就沉了下去,眼角一汪眼淚在快要落下來的時候,被宮初月強行給抿了回去!
宮初月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厭惡,連隱藏都不願的深深厭棄!
“這就要問厲思思小姐了。”宮初月儘可能的讓她的聲音聽起來顯得虛弱,那眼神在看向宮丞相的時候,卻帶着一抹精光。
宮月鱗在看到宮初月身上的傷時,臉色便陰沉了下來:“到底怎麼回事?”
這皇宮內的聖旨上午才送到丞相府,晚上宮初月就被毀了臉,這晟王那邊該如何交代?
宮初月抿了抿唇,說話都帶起了哭腔,整個人看起來顯得更加的可憐:“女兒不知爹爹怎麼會聽信思思那滿口胡言,女兒又有何等能耐,能夠在這戒備森嚴的丞相府私藏男人?現如今更渾身都是傷,這臉更是被毀了,只怕撐不到大婚……”
宮初月掐准了宮丞相的軟肋,知道現在他最在意的就是這一樁婚事,雖然宮初月到現在都想不明白,這與晟王的婚事,怎麼會落到她的頭上,但是晟王這時候無疑是一個最好的擋箭牌!
說到最後,宮初月的語氣便虛弱起來,臉色一片慘白。
這倒是讓宮月鱗的一顆心不由得提了起來!
“到底是誰打的!”宮月鱗的語氣里,透着一絲慍怒。
他倒不是在意這宮初月的傷,只是在意這一個月後的婚事,該怎麼交差?
這若是在之前,管他誰打的,只要不將宮初月打死了,宮月鱗都不會追究,但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竟然還有不長眼的來找晦氣!
“爹爹,你可一定要為女兒做主啊!”宮初月說著便嗚咽着哭了起來,軟軟的跪在宮月鱗的腳邊,一彎腰就露出了後背上那些血淋淋的鞭痕,這讓在場之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思思妹妹,說她愛慕晟王,非得逼着女兒將這婚事讓給她,可父親知道,這聖上親賜的婚姻,怎麼能讓呢?傳出去豈不成了欺君之罪了嗎?女兒萬萬不能置父親乃至整個丞相府與危險之中啊。”
宮初月說著,那是哭的更加的傷心了:“爹爹,初月將這些道理講與思思妹妹聽,可思思妹妹她聽不見去啊!不僅是打了我這一身傷,她竟然還要,還要……”
“還要什麼?”宮月鱗聲音低沉,那怒意看起來已經是壓抑到了極致。
他現在簡直就是怒火中燒!若是因為厲思思的這個寄養女,將宮家給推到了風口浪尖上,他一定要厲家吃不了兜着走!
宮初月見好就收,假話張嘴即來:“她說要去親自求晟王收了她……”
說假話誰不會,反正這種事情,無論真假,宮月鱗只會以宮家的利益為先,她厲思思再怎麼得寵,到底不過是一個外人!
而宮初月要的便是宮月鱗怒火中燒。
宮月鱗在聽了宮初月一席話之後,內心裏已經有了論斷,若不是之前收到護衛來報,府里有人闖入,正巧那厲思思又說看到了宮初月偷情。
他這才會來宮初月的小院,只不過來這一趟,竟然會聽到這般的事情!
“來人,請大夫!”宮丞相朝着外面冷冷的吩咐了一聲,便打算離開了。
宮初月的屋子,佈置簡單的很,在門口一眼就能掃清楚,哪裏需要有人搜查?
之前的舉動,純粹是因為宮月鱗對宮初月不滿到了極致,卻又發作不得,只能藉此機會給宮初月難堪。
但是,很顯然的這一次宮月鱗的目的,就這麼無形中被宮初月給掰歪了!
他現在記得的,就是宮初月滿身的傷全部拜厲思思所賜!而他們宮家一個月後,交不出一個完好的宮初月,一定會受到聖上和晟王的責罰!
這晟王是誰?就連聖上都得禮讓三分之人,他們宮家怎麼得罪得起?
“去東院!”
宮月鱗冷哼一聲之後,轉身帶着人就走了,根本就沒有關心那宮初月那滿身的傷,身邊怎麼沒個丫鬟照顧着。
看着那怒氣沖沖離開的宮月鱗,宮初月抿了抿唇,並不在意他對自己的態度。
緩緩的關上房門之後,宮初月便靜靜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冷茶入肚,宮初月放下茶盞,一轉身就看到了穩穩坐在她床邊的男人!
“你……”宮初月愣了一下,差點被茶水給嗆到。
原先還以為他走了,結果這貨到底是躲在哪裏的?
“過來。”夜晟語氣冰冷,對着宮初月招了招手,便站起身開始脫衣服。
“你幹什麼!”宮初月瞪大着雙眼,有些不解的問着。
不明白這男人唱的又是哪一出!怎麼好端端的又脫起了衣服?
夜晟卻並沒有理她,只是兀自將那一堆染血的錦衣,扔在了床沿上,看着他腰間緊封的油紙,宮初月這才反應了過來。
幫他處理傷口,這是他們之間的交易。
但是,宮初月卻是沒有想到,夜晟竟然會相信她這麼一個養在深閨中的小姐會醫術!
“公子稍等,容我取個藥箱。”
宮初月說著就轉身去了屏風后,打開那柜子,慢悠悠的準備着東西,其實這間屋子裏哪裏有藥箱?
只不過,宮初月在弄出了那一把手術刀之後,就對自己的身體產生了懷疑!
上一世,她是抱着血石一起跳崖的,而那血石便是她整個家族的畢生的研究心血,也正是因為這塊血石,她家破人亡,在逃跑途中,帶着血石一起跌落懸崖……
而她竟然將血石給帶了過來,看着手腕上,那一塊血石形狀的印記,宮初月臉色冰冷,物是人非,她想要活下去,就只能絕處逢生,踩着荊棘一步步走出去,這註定是一條血路!
來不及傷懷,宮初月便將處理傷口所需要用到的東西,全部塞進了一口提箱內,來到了夜晟身邊。
在看到夜晟的傷勢之後,宮初月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有這麼不拿自己命當回事的嗎?
在面對傷患的時候,宮初月整個人都沉靜了下來,雖然內心很是憤怒,卻仍舊是蹲下了身子,小心翼翼的拆開了夜腰間的油紙。
儘管宮初月已經做好了準備,卻還是被眼前的傷口給震撼到了!
一層層的油紙包裹下,傷口不透氣,一直悶着,刀口都已經開始泛白,好在現在天氣不算熱,否則這傷口該腐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