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眾口
他們的寶貝女兒,何時時有了這般心智?
這一點,倒是令二人感覺訝異。
慕夫人聽到這番言論,更是瞪大了雙眼。畢竟自出生以來,他們便把這唯一的女兒當做了掌上明珠。
甚至在出事後才幡然醒悟,是他們將女兒保護太好。
以至於,她未接受來自這個世界的惡意。
幾次三番的出事後慕傾月的表現更是讓他們覺得女兒還是個孩子,不足以被委以重任。
只是眼下,慕傾月似乎是因為經歷的事情多了許多而變得成熟?
可,似乎也不應該這樣判定。畢竟相比較元宵宴后那段時間的混亂,眼下已然太平許多。
這段時間以來,除卻皇后的事情的確算是變數以外似乎沒有其他不同。
“其實這些,是從一本書上看的。前幾天,我去找過陶衡之女陶妗妗。她當時在看一本兵書,我因為好奇所以…”
察覺到二人臉上有異的神色,慕傾月忙開口辯解。
慕傾月覺得重生這個理由太過荒唐,故而現在還不敢跟他們提起。
不過這麼一來,許多事情也就很難解釋了。慕傾月剛說完,卻發現又是給自己挖了個坑。
兵書即便有,似乎她現在也不該會看…
可,為何陶妗妗不僅通曉兵書兵理而且還能引經據典至此?
慕傾月想到這一層,越發覺得陶妗妗似乎並不如表面上那般簡單。
“傾月,你說陶衡之女在府里當著你的面看兵書?”慕夫人到底是女人,很快便跟慕傾月想到一塊兒去了。
“的確如此,此事女兒不敢妄言。女兒當時也奇怪,後來想到或許只是陶御史平常教導所致。”慕傾月倒傾向於這個理解,眼下便用這說辭搪塞過去。
“既是如此,你先回去吧。”慕夫人聞言,便讓慕傾月出去。
厚着半信半疑的點頭,隨之和丫鬟一起出了正廳。
等到二人的腳步聲漸漸消失,慕夫人才一臉狐疑的看向一旁的男人。
“走吧,既然女兒都這麼說了你也不必擔心什麼。”男人說著,起身往裏院走。
敕造蘇府
蘇府為中書府蘇恕府邸,因元宵宴時千金蘇婉兒被皇上賞識遂之被看重。
后因為辦事得力,特御賜“敕造”二字。
蘇婉兒正在後院裏懲罰不聽話的家丁,聽到遠處的腳步聲忙整理衣冠迎接來人。
雖是剛下朝不久來不及換衣服,可顯露幾分疲態的臉上依然掛着喜色。
似乎是,遇上了什麼好事一般。蘇婉兒見狀,忙一臉笑意的迎到了跟前。
“父親今日心情不錯,像是有什麼喜事。”蘇婉兒攙扶着來人坐下的同時端上杯熱茶。
入口溫度剛剛正好,顯是沖泡不久。就連裝茶水的壺,都帶着幾分餘溫。
“你倒是消息靈通了?連茶都備上了。”來人不回反問,對蘇婉兒這未卜先知的機敏表示幾分讚許。
“婉兒不敢,只是想到前兩日剛上了一壺新茶。這想着父親回來能喝上就泡了,權當精於茶道。”
蘇婉兒說著,給身旁站着的侍衛也倒了一杯。
侍衛看了蘇婉兒一眼,沒敢接。倒還是蘇恕開口這才受寵若驚的收下端在手裏。
“那你這回倒是來的正是時候,的確有個喜事。不過倒是你的,跟你的婚事有關。”
蘇恕說著,突然正色。
蘇婉兒被父親蘇恕突然間的嚴肅嚇得突然一怔,有些難以適從。
說起來,最近京城裏熱議的太子妃人選她倒是被安插了一腳。民間說,她跟那個丞相府的千金這回倒可能中標。
蘇婉兒卻覺得不然,相比較嫁給太子她更中意五皇子上官璽。
她找欽天監偷偷算過一卦,這上官璽可是帝王之相。
況且,相比較那個病懨懨看着就要命不久矣的太子她倒覺得五皇子的野心勃勃更能成事。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蘇婉兒覺得上官璽便是她眼中成大事的那個。
“婚事?”蘇婉兒不解的看向父親蘇恕,好奇又不解。
“是,聽五皇子的侍從傳話說不日便會提及與你成婚之事。為父聽到這個消息,可不是激動的很。”
蘇恕說著,緊繃的臉突然緩和下來。
蘇恕現在覺得眼前的女兒果然不同,畢竟相比較那個意外而死的大女兒他對眼下這個女兒更加滿意。
雖然起初也因為那個女兒的死而感到憤怒和傷心,但眼下因為蘇婉兒的所作所為他倒是覺得甚是欣慰。
畢竟,這個女兒跟自己更相似。
“呵呵,父親覺得五皇子真的這麼想?”蘇婉兒聞言卻是覺得蘇恕高興太早。
如果是重要的事必然會派親信前來,可眼下只派了一個普通的侍從便不是不太在意。
或者說,覺得試探的心思更重。
“父親覺得女兒嫁給五皇子是個好事?”蘇婉兒看向蘇恕,一個諷刺的笑掛在嘴角。
“以女兒如今的身份,即便是嫁給世家的紈絝公子哥也不可能成為正室。
父親覺得,若是嫁給五皇子便能做正妃?”蘇婉兒說著,眼神毒辣的看向正中假山後那個宗祠的方向。
即便大女兒蘇亭已經去世三年,她還是沒能夠如願以償搬進宗祠成為嫡系一脈。
蘇婉兒不知道蘇恕為何遲遲不把她遷進宗祠,但必定有不信任的緣故。
若是入了宗祠,許多事情蘇恕便不能隱瞞她。
不讓她入祠堂,必定是有些不想讓她知道的真正要緊的事情。
雖然已成了京城世家的名角,眼下這身份卻十分尷尬。
那些冒尖兒的千金中也有庶女,但到底嫡女的位分姿態和權威從來不容置喙。
蘇恕聞言,臉上露出一絲幾不可察的壓迫感。細想蘇婉兒的話,倒是也有幾分道理。
即便不是太子娶親,也不可能讓皇子去娶庶女為正妃。於情於理,不合規矩。
五皇子自然知道蘇婉兒的庶出身份,但知道后卻還這樣做許是暗示他應該讓女兒入宗府祠堂亦或者不要肖想正位。
蘇恕想明白這層關係后便放下茶杯離開,往宗祠走。
蘇婉兒看着那兩個身影走遠,這才拿起剛蘇恕喝過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