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適應的過程
()第十六章
小人魚在不會變身的時候，他滿心裏期待着能夠變身，因為這樣就可以走出人魚的聚居地，想到世界的哪裏去就到哪裏去，只要注意就不會被別人辨認出身份來。
但現在，他變身了，居然沒有太多高興，反而惶惶然起來。
因為他不會自由地使用雙腿，而且耳鰭沒有了，光禿禿地讓他覺得很難看。
最主要還是尾巴變成了腿，光溜溜的沒有了鱗片的保護，總讓他覺得沒有安全感。屁股和小小鳥露出來的樣子又讓他覺得羞愧不知所措，他急切地想要自己適應這一切變化，但是越急切越是在意，越是無法適應。
古嘯將他抱進了卧室，開了陽台上的浴缸里的水，然後將小人魚放了進去，道，“洗個澡，我給你找衣服。”
小人魚受不住熱水，古嘯則要用熱水淋浴暖暖身體，當然不能和小人魚一起洗。
古嘯離開后，小人魚就坐在浴缸里忐忑，在燈光下再次仔細研究了自己的雙腿，最後只得並着腿撩着水害羞，洗澡的事情被他忘到了腦後。
古嘯進了淋浴室飛快地用熱水沖了個澡，穿着睡袍出來，就找了一套自己的睡衣去給小銀穿。
因為知道小銀剛變出雙腿來非常害羞，於是他沒有直接進陽台，而是敲了敲陽台上的門，柔聲問道，“小銀，洗好了嗎？我拿了睡衣來，是我的睡衣，會大一些，但是先穿着對付一晚應該沒有問題，明天我們再找時間去給你買，你看好不好？”
小人魚被古嘯這麼一問，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時間全拿去害羞去了，根本沒來得及洗澡，於是趕緊撩着水把全身都弄濕了，慌慌張張地對門說道，“好，好……”
古嘯聽他聲音裏帶着慌張，就擔心起來，便推開了門，將睡衣抱着進去了。
小人魚看他進來，便還是像條魚一樣，整個身子全都埋到水下面去，還在水面上冒起了一竄氣泡。
古嘯走過去，將他的頭髮拂到一邊，看他頭髮里還夾雜着水草，身上也還有沙子，顯然一點也沒有洗過，就問道，“要我幫忙洗頭髮嗎？”
小人魚把臉埋在水裏不抬起來，悶悶地發出聲音，“我能先穿上衣服嗎？”
古嘯好笑地看着他，“穿上衣服了還怎麼洗澡？先洗了才能穿。”
小人魚於是繼續把臉埋在水裏不起來，道，“先把褲子穿上也不行嗎？”
古嘯聽他這麼說，被他這害羞的模樣惹得心裏痒痒熱熱的，他默了一會兒才說道，“你之前不是看過我的身體了嗎？我現在又看看你的，你便不讓了？是在嫌棄我，是不是？”
小人魚聽他這麼說，便噌地一下把頭抬了起來，水花濺到了古嘯的身上來，他眼睛濕漉漉的，急切地道，“我沒有。”
古嘯道，“既然沒有，那就讓我看看，我給你洗澡，好嗎？”
小人魚還是扭捏，嘟囔道，“但是不好看，沒有鱗片了，很難看。”
古嘯在浴缸邊蹲下身來，湊到小人魚耳邊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柔聲哄道，“很漂亮，在我心裏是最漂亮的。”
小人魚抬眼看他，確定了古嘯眼裏的確是沒有嫌棄，反而是滿滿的溫柔的笑意，他這才放了心，微紅着臉低頭嗯了一聲。
古嘯摸着水，發現水很冷，就再確定地問了一句，“這麼涼的水，真的沒問題？”
小人魚搖頭，“我怕熱。”
古嘯將花灑取下來給小人魚洗頭，小人魚蹲在浴缸里，把腿夾得緊緊的，好像他還是一條魚一樣。
古嘯想笑又知道不能笑，不然小人魚必定要羞死，於是只得憋着。
先是用水沖了頭髮，把裏面夾雜着的水草給拔了，然後才抹了洗髮膏上去，慢慢地揉出泡沫來，他給小人魚揉泡沫的時候，小人魚就拿着花灑衝著自己的手臂玩。
古嘯怕泡沫進到他的眼睛裏去，便說道，“要把頭低下去一些，泡沫進到眼睛裏了會難受。”
小人魚低低地應了，便垂着頭蹲在那裏，一會兒腿便蹲得難受，只好坐下去，洗髮水泡沫有些掉進了浴缸里，他便撈在手裏吹着玩，又用花灑的水把泡沫吹走，一時玩得不亦樂乎，也就忘了要害羞了。
小人魚一頭頭髮又多又長，古嘯給洗了老半天才洗好，然後叫小人魚站起來，小人魚站起來后便又開始不自在，不斷用眼睛去瞥古嘯，看到古嘯在專心致志地為他洗頭，他才放心了。
古嘯給他沖了頭髮上的泡沫，又為他洗了洗耳朵，摸上耳朵的時候，小人魚便癢得亂動，古嘯只好停下來，問道，“這裏不能碰是不是？”
小人魚含含糊糊地回答，“癢。”
沖完了泡沫，又抹了護髮膏在頭上，古嘯輕輕地給他按摩頭皮，小人魚還是第一次接受別人這樣的洗頭服務，之前還總覺得不自在，之後就被古嘯按摩得舒服到陶陶然起來。
他半閉着眼睛微微笑着，也不知道到底在笑些什麼。
頭髮洗完了，古嘯去找了一塊大毛巾把他的頭髮盤在頭頂上，看着小人魚露出來的修長白皙漂亮的頸項，古嘯不由自主地就伸手摸了上去。
小人魚癢得笑着躲避他的手，剛才被洗頭洗得太舒服，他已經忘記了要去害羞，故而抓住古嘯的手，笑着叫他，“哥哥，你別這樣摸我。”
古嘯滿眼裏只有他的笑臉，粉色水晶一樣的眼眸單純得讓他心軟。
洗身體要比洗頭髮來得簡單太多，只是小人魚被他的目光看到下半身便又害羞起來，躲躲閃閃，而且把水撩得濺得古嘯的睡袍都濕掉了。
好不容易把小人魚洗好了，扶着他從浴缸里出來，他一時站不穩又差點摔倒，古嘯用浴巾裹住他，抱着他放到床上，將睡衣放在旁邊，“自己穿衣服，還是要我幫忙？”
小人魚趕緊搖頭，“我自己可以。”
古嘯尊重他的決定，就笑着說道，“那就看你的了。”
為了不打攪他，古嘯還去了陽台上收拾浴缸，收拾了老半天，料想着小人魚已經穿好了，他才進屋裏來，看到的卻是小人魚還在和褲子做鬥爭，他把兩條腿都穿進一個褲腿里去了，於是腿被綁得死死的，他自己則拿着另一條沒有穿的褲腿疑惑地研究起來。
古嘯看到這個情景差點大笑，趕緊憋着笑走過去將他抱了起來，道，“小傻瓜，兩條腿，我們為每條腿都準備了一隻褲腿。明白是怎麼穿的了么？”
小人魚不說話，但是臉卻紅了，要把一條腿從褲腿里拿出來卻動彈不了，他掙脫不掉，就想伸長手指甲把褲腿劃開，明明動了靈力，但是手指甲卻沒有變長，這讓小人魚疑惑了一下。
隨着他這一疑惑，古嘯已經體貼地替他把褲子脫掉了，然後幫他把褲子穿好。
古嘯的睡衣對小人魚來說實在太大了，衣服包住了屁股，褲子穿着得把褲腿捲起來老長一截才能剛剛好，而且不提着褲腰就要滑下去。
小人魚不明白要去提褲腰，於是從古嘯的懷裏掙扎着爬開，才一坐起身來，褲子便掉下去了，又光了屁股，他一驚，趕緊伸手把屁股捂住，又回頭來看古嘯，發現古嘯只是嚴肅認真地看着他，然後給他把褲子撈起來，他知道他沒笑話自己，這才坦然了不少。
古嘯在房間裏找了一圈沒找到吹風筒，便對小人魚道，“小銀，我去找個吹風的機器來，你先自己坐一會兒，好不好？”
小人魚點了點頭，剛才出醜太多，他現在是巴不得古嘯能夠離開一會兒。
古嘯出了房門，又反手把門關上了。
小人魚看古嘯離開了，便專心致志地想要使用靈力，但是他無論怎麼努力，卻怎麼也無法使用。
他自己能夠感受到身體裏的靈力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卻像是被什麼束縛住了一樣，靈力在體內，沒有辦法使用出來。
他一時很着急，但是之後知道着急也沒有用，便只得細細思索起來，只是無論怎麼想，卻想不到什麼關鍵，最後只得認定為是剛變身，無法使用靈力，也許等再過一陣子就好了，這才讓他心緒安定下來。
撇下了靈力突然無法使用的問題，他便研究起身上穿的褲子來，提着褲腰在床上慢慢走了幾步，一步一晃，最後還栽倒了，栽在柔軟的床上他不想動，正是個撅着屁股的姿勢，沒想到古嘯就開了門進來了，看他臉埋在被褥里，撅着屁股，像只鴕鳥，就走過來，不由自主在他屁股上摸了一把，小人魚被摸，身子一顫，就翻身把屁股捂住了，無辜地盯着古嘯，道，“不要摸。”
古嘯笑着轉移話題，舉着吹風筒道，“來，把頭髮吹乾。”
小人魚對他手上的吹風筒有了興趣，接到手裏來看，古嘯為他解開頭上的毛巾要為他吹頭髮，卻發現他的頭髮已經幹掉了。
古嘯摸着毛巾，發現毛巾也幾乎幹掉了，於是異常詫異，最後總結出來，也許小人魚天生能夠從空氣中吸收水分，所以頭髮上的水被他自己吸收掉了。
他好笑地把小人魚的頭髮撫順，對他說道，“你可真是個寶貝。”
小人魚正瞧着吹風筒裏面的構造，聽他這麼來了一句，就疑惑地抬頭看他，臉蛋卻紅紅的。因為他以為古嘯又是因為喜歡他所以無原則地表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