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狗血穿越
“都已經大半個小時了,人怎麼還沒來?”漆黑的夜幕下,月色清冷,女子潛伏在一動廢棄大樓的樓頂,精緻的五官秀眉微皺,對身邊的人低斥道:“阿龍,你小子不會又在忽悠我吧?!”
她身旁,年輕男子面色微苦,他倒是想忽悠這個小祖宗啊!可是他敢嗎?低頭往自己的腰部瞅了一眼,哭喪着臉開口:“二爺,我都被您搞成這樣了,哪裏還敢忽悠您啊?”
聞言,女子愣了一下,似乎這才想起了什麼,偏頭往阿龍腰間一掃,紅唇微微一勾,樂道:“呵呵!說的也是,這東西可危險的很,量你小子這次也不敢給我耍花招。不然的話,呵呵,你是知道我脾氣的,就算你跟我幾年了,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說著,女子晃了晃左手,青蔥般柔嫩的指尖掛着一個小型的遙控器,看到那不斷閃爍的微弱紅光,阿龍只覺得脖子被人勒住了一般,連大氣的都不敢喘,生怕驚了這位小祖宗,不小心觸碰到那遙控開關,那他下半輩子的性福就毀了啊!
這個被他稱為“二爺”的少女,是當今社會最大的幫派組織炎雲會的二把手,上官月顏。也誠如她所言,他身為她的貼身保鏢已經好幾年了,對她的脾性十分了解,這小祖宗輕易不對人動手,但一旦出手,不管是誰,她都不會手下留情。即便是老大,以前把這小祖宗惹毛了,也照樣被狠狠地整了一頓。
如今他被趕鴨子上架,身上綁着二爺親手製作的新型微小炸彈,即便老大嚴令不能讓二爺身陷陷進,不能讓他涉足幫派鬥爭,但他卻不得不屈服在二爺的威脅之下,下半身若是不保,他還能做個熱血男兒嗎?
其實說來說去,只怪自己命不好,當初他們八人抓鬮,他倒霉抽中紅簽,才被暗中派來保護這個小祖宗……
想到這裏,阿龍欲哭無淚地轉頭看向下方,廢棄工廠內漆黑一片,沒有絲毫人氣,他木然地開口:“二爺您放心,這次的消息絕對屬實,我可是冒着被老大砍死的危險帶您來的,不會出任何差錯!”說著,眼中竟閃出一絲水光來,在被老大砍死和失去下半身的性福之間,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後者,生命誠可貴,性福價更高,男兒尊嚴何等寶貴,只希望老大看在他是被威脅的份上饒他一命,哭瞎。
阿龍了解上官月顏的脾性,上官月顏自然也有幾分了解阿龍,紅唇一勾,伸手拍了拍阿龍的肩膀,誠然地安慰道:“你也不用擔心,只要消息屬實,我就不會對你怎麼樣的。這個老頭子是我們炎雲會的死對頭,幹掉他,老大也會賞你,這不是很好嗎?”話落,上官月顏再次垂眸看向下方,臉上露出自信十足的笑:“明天是老大的生日,我左思右想不知道要送什麼禮物,現在我送上這份大禮,想必老大一定會很開心。”
阿龍嘴角猛然抽搐了一下,獎賞什麼的,他才不敢奢求,能安然活下來,就是老大開恩了。至於老大會不會開心,不是他自語對老大十分了解,但只要知道二爺存在的人,用腳趾頭都能想到,老大是絕對不會高興二爺這麼做的!因為,在老大眼中,沒有什麼比二爺更重要了……
夜色如幕,初春的夜晚依舊寒冷如冰,二人不再說話,都專註着下方,靜待獵物送上門來。大約過了幾分鐘,果然有十輛高級轎車從遠處疾馳而來,上官月顏黑眸一閃,咽了咽口水,低聲說了一句:“第一次實戰,果然有點緊張啊!”
話是這麼說,可那一直扛在肩上的武器卻早已對準工廠的入口,臉上的神情和緊扣着扳機的手也將她的迫不及待顯露無遺,看得阿龍無語翻白眼。我的二爺啊!您興奮激動就直說吧!說什麼緊張,您這模樣哪有一點兒緊張啊!明明就只是一個剛滿十六歲的少女,雖然生長環境和接受的教育都與常人不同,心智比同齡人成熟許多,但您就算想裝正常人,表情上也稍微收斂點好嗎?
上官月顏自然聽不見阿龍心中的自白,目不轉睛地盯着由遠及近的車隊,透過瞄準鏡,輕而易舉地捕捉到了自己的目標,唇角緩緩勾起,當車隊駛入工廠,帶着手套的右手猛地用力,毫不猶豫扣下扳機,‘嗖’的一聲響動,蘊含著恐怖殺傷力的火箭炮精準射出。
殺氣籠罩,上官月顏睜大眼睛看着火箭炮飛速射向下方第三輛轎車,心中無比自信,就等着勝利的曙光降臨。然而,就在此時,不知為何,視野卻突然模糊了一下,緊接着,不可思議地瞪直了眼,一張小嘴都長成了O形。
“這……這是怎麼回事?”阿龍的神色也驟然突變,眼睛瞪成了銅鈴,都顧不上腰間的炸彈和自身安危,猛地蹦了起來,舉着望遠鏡驚恐地道,“不……不見了,怎麼會不見了?”
一聲驚呼后,又立刻看向下方那長驅直入的車隊,年輕的臉上是從未出現過的驚疑不定。不見了,剛剛明明已經射出的火箭炮居然不見了,而下面的車隊似乎根本沒有發現異樣……
“見鬼了,這……真的見鬼了!這太邪門了!二爺,你看見了嗎?這不是我眼花吧……?”阿龍大驚失色,這詭異的現象,讓從來不信鬼神的他都覺得毛骨悚然。急切地轉頭看向旁邊的上官月顏,而這一看,更是讓他嚇得幾乎昏過去。
月光清冷,夜風呼嘯,空曠的樓頂,除了他之外,空無一人。前一秒還蹲在身邊的二爺,不見了!
阿龍瞬間臉色慘白,周身血液似乎都冷凝了,心急火燎地四下搜尋,卻是一無所獲。一陣不詳的預感驟然將他籠罩,不會吧!不會吧!真的是出門沒看黃曆嗎?二爺……消失了啊啊啊!
……
神武大地,東耀國皇宮。
夜色寂靜,皓月當空,現下已是子時。本該萬物沉睡的時間,紫紅色巍峨的宮殿內,卻燈火通明。從大門到內殿站滿了精神抖擻的護衛,他們個個年輕俊逸,神色冷肅,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冽氣息。漆黑的護衛服上鮮紅的火焰圖騰引人注目,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皇宮內位。
而只要是稍微有點見識的人,看到那獨特的圖騰,便知道這些人的主子是誰。除了那個人的親衛隊,沒有人敢盜用這個象徵至高身份的圖騰,因為那無疑是老壽星上吊,嫌自己活的太久了。
而那個人,此時正躺在寢宮的軟塌上,手上把玩着一顆紫色藥丸,神色十分自在悠閑。
明亮的燭光之下,那人容顏清晰,劍眉青淡,魅眸狹長,鼻樑挺直,薄唇精緻完美,五官輪廓堪稱俊美絕倫舉世無雙。一頭長發隨意披散,那發色,不是如墨的黑,而是寒冬飛雪的白,仿若九天銀河傾瀉而下,耀眼清華,胸前垂下兩縷,竟將他點綴出聖潔的感覺來。而最讓人驚艷的,還是那燃於他眉間的火焰印記,金紅色澤,栩栩如生。好似雪地紅花,穹中日月,一眼奪目,萬物沉淪。聖潔中凸顯妖嬈,動人心魄的震撼。
不難看出,那獨特的火焰圖騰就是來自於此。
這個人,就是神武大地名聲顯赫到無人不知的玄天宮少宮主,赫連御宸。
寢殿中寂靜無聲,赫連御宸慵懶側卧,身上只着了一件黑綢裏衣,狹長的眸子靜靜盯着玉指中那顆泛着淡淡紫光的藥丸,彷彿那是一個非常有趣的東西,嘴角始終勾着點點邪肆的弧度。
他面前,一個身着青色內侍服的太監跪在地上,臉上的神情,是與他截然不同的憂急。
“爺,您就別忍了吧!”半晌寂靜后,欲言又止的太監終於忍不住開口,跪地仰望着赫連御宸,語聲中透着濃濃的憂心急迫,“爺,奴才求您了,有舒服的法子咱就用吧!您一直這麼忍着,身子如何受得住?奴才也受不住了啊!”
“舒服的法子?”聞言,赫連御宸終於從那藥丸上移開了目光,垂眸看向太監小全子,眉梢微微向上挑起,慵懶地笑問,“小全子,你倒是告訴爺,何為舒服的法子,嗯?”
最後一個字,尾音拖長了半分,小全子一怔,背脊驀地一陣涼寒。但仍舊硬着頭皮試探地開口:“可是爺,這次……!”
“行了!”赫連御宸打斷他的話,眸光再次轉向手中的藥丸,嘴角的邪笑驟然加深,“誰說爺在忍?爺這是在享受!”話落,將被握的已有些溫熱的藥丸放入口中,狹長的魅眸閉上,嘴角笑意深深,彷彿真的在享受某種樂趣一樣。
小全子見此,頹然地坐在地上,一張略帶褶子的臉上滿是憂急與心酸,眼眶都忍不住紅了。卻也再不敢多話,事已至此,勸說也無用了,爺的決定,是無人可改的。
軟塌對面,寬大的屏風后,上官月顏躺在地上瞪着眼睛盯着房頂,做死不瞑目狀,眼神空洞,整個人似乎丟了魂,呼吸都沒有了。聽着外面的交談聲,腦中卻是一片混亂。誰能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才,她明明就把火箭炮射出去了的,可是那瞬間,她的眼前卻突然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虛影,就好像撞見鬼了,然後腦袋一昏,身體一沉,都來不及做任何反應,眼前的景象就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之後她就躺在這裏了。
如果不是很清楚自己並非做夢,她一定會認為這一切都是幻覺,世上哪有這麼邪門的事?!然而她卻是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地看着自己瞬間就被‘空間轉移’了,不論是視覺、感覺還是聽覺,都在告訴她這一切是真實的。
難不成這世上真有鬼怪存在?
如果真是這樣,特么的也太狗血了,比那些小說中的借屍還魂或是身懷異能的穿越還要離奇啊!
上官月顏心中一陣哀嚎,這特么都是什麼事兒啊?她不過是想為幫會做點事,難道這也要遭報應?她要殺的那個人也不是什麼善茬啊,國際通緝的大毒梟,殺了也是為民除害吧!老天爺你的眼睛是被屎糊了嗎?
正當上官月顏為自己不公的命運而質問蒼天的時候,耳邊又轉來小全子略帶顫抖的輕呼聲:“爺!”
屏風外,小全子依舊跪坐在地上,可短短一小會兒,赫連御宸的臉卻發生了驚人的變化。眉間金紅的印記變得血紅,薄唇也好似滴了血,本就白皙的膚色此刻呈現出霜雪般的透明感,好似練功走火入魔,觸目驚心的艷。而他神態依舊,長身側卧,裏衣半敞,血紅的唇角勾着邪肆的弧度,這懶洋洋的姿態,硬是給人一種無法言喻的誘惑力,勾人心魄,美的叫人窒息。
這樣的赫連御宸,在小全子一聲輕呼后突然悶哼了一聲,嘴角一道血痕蜿蜒而下,紅的刺人眼目。
“啊!爺!爺!”小全子大驚,一張臉早就嚇得蒼白無色,連忙遞上絹帕。
赫連御宸閉着眼接過,一邊拭擦,一邊慵懶地開口,話語中聽不出半點吐血之人的虛弱:“小全子,你若再這麼大驚小怪的,爺就不讓你伺候了!”
此言一出,小全子這才驚覺到自己剛才的失態,立即低頭告罪。若是放在平日,做為爺的內侍,他也不會如此驚慌失措亂了沉穩,可自從伺候爺到如今,他就沒見過爺受重傷,吐血就更沒見過了。那顆藥丸着實叫他心驚膽戰,所以才一時失了鎮定。以前,爺是不會吐血的……
而小全子的這聲驚呼,倒是讓屏風后的上官月顏回過神來,挽救了一條差點兒窒息而死的花季生命。
上官月顏深深吸了一口氣,飛快地掃了一眼這古色古香大氣奢華的寢殿,又低頭看了自己一眼,精緻的小臉頓時露出悲苦之色。如今看來,她是真的穿了,別人穿越好歹有一副能夠矇騙世人的當代人容貌,再不濟也有異能護身保命。而她呢?她拿什麼矇騙世人保護自己?
特么連穿越都這麼偏心,老天太不公平了。
可是,就在她吸氣的瞬間,軟塌上的男人猛地睜開眼,那雙狹長的魅眸竟然也變成了寒冰般的淡藍色,其中似乎有兵刃射出,揮手一掌,強勁的內力就朝屏風橫掃而去。
上官月顏正準備再次咒罵上天的差別待遇,突覺一股強大的殺氣撲面而來,哪裏還有心思想別的,立刻一個高蹦往旁邊閃身逃離。好在因為身份特殊,她雖沒有異能,但是從小就被逼着學了不少拳腳功夫,在現代社會也算得上一流高手,身體敏捷非一般人能比,堪堪躲過了那恐怖的掌風,鳳眸瞬間一寒。
‘轟’的一聲巨響,上等玉質屏風支離破碎,附近一應物事全部無一倖免,散落了一地。
奢華的寢宮一片狼藉。
被屏風擋住的金色簾幕落進上官月顏的視線中。
簾幕晃蕩,寬敞的寢殿內室被一分為二。
看着那晃蕩的簾幕,上官月顏眸色冷寒,心中暗暗心驚。到目前為止,她沒有搞清楚自己身處何地,但有一點她清楚了,那就是果然小說誠不欺她,穿越后的世界,那裏面的人都特么是開外掛的,太厲害了。瞧瞧,剛剛這一掌,不就是小說和電視裏才有的內功嗎?說不定還是什麼神乎其神的玄力!要不是她有點功夫底子,絕對和那屏風一樣粉身碎骨了。
她暗自后怕了一下,心中無比感謝老大當初不懼她撒潑耍賴也硬逼她勤學武功,什麼雜派的、正統的,還有古武的,都讓她學了個全,不然她怕是會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穿越后就立馬慘死的可憐蟲了。
目光透過那飄蕩的簾幕,上官月顏一眼就看到裏面的兩個人,一坐一躺,她直接忽略了地上的小全子,目光鎖定軟榻上的男人。隔着一層簾帳,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只能辨出此人身材修長。不過,那毫不收斂的凌厲殺氣卻能感覺的一清二楚,就是從此人身上散發出來的。
這個一聲不吭就想殺她的混蛋!
一股怒氣陡然在胸腔蔓延開來,她才剛剛穿越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正茫然不知所措需要好好計劃一下將來的時候,這該死的男人居然出手偷襲她,連聲招呼都不打,當她上官月顏好欺負嗎?雖然她沒有其他穿越人士那麼幸運,但她好歹也是從現代來的!
正氣憤地想着,可下一秒,上官月顏突然愣住了,滿腔怒火降至冰點,眨巴着眼看着簾帳後方,眸光在那二人身上來回穿梭。只見簾帳后,一人慵懶地側卧在軟榻上,另一人坐在軟塌的正前方的地上,兩人的距離極近,坐在地上的人似乎受了驚嚇,正愣愣地盯着她。
其實這也沒什麼奇怪,只是她所處的角度十分有意思,正眼看過去,若是那坐在地上的人回過頭去,不就是那啥啥啥的場景嗎?
於是,上官月顏腦中迅速浮現出了兒童不宜的畫面,更是自動地回憶起剛才聽到的對話。
“爺,您就別忍了!”
“爺,奴才求您了。有舒服的法子咱就用吧!您一直這麼忍着,身子如何受得住?奴才也受不住了啊!”
“小全子,你倒是告訴爺,何為舒服的法子,嗯?”
“誰說爺這是在忍?爺這是在享受!”
“嗯……!”
“啊!爺!爺!”
一番回憶,上官月顏甚至連那一聲悶哼都沒有放過,對話語氣也因她腦中那幅畫面而自動更改了,完美的畫面加配音,只是有一點遺憾,那就是兩位主角的臉上都被打了馬賽克……
愣愣地看着帳簾內的人,她嘴角不斷地抽搐。小臉神情一變再變,從驚悚到驚愕再到驚嘆,之後變成不知所措,最後演變成猥瑣和不好意思……這下那人出手偷襲就可以理解了,是個人在這種情況下被打擾也會想殺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