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追悔莫及
走廊顏色濃厚的地毯上,鄭羽菲整個人癱軟在地上,髮絲遮蓋住半張臉,卻遮掩不住蒼白如紙的臉色和近乎失去血色的嘴唇。
秦褚墨趕緊沖了過去,將她打橫抱起,“菲菲!你醒醒!”
可是懷中的鄭羽菲半點反應都沒有,就像是失去生氣任由人擺弄的布娃娃。怎麼也醒不過來,再好看也只是擺設而已。
他的心彷彿被一隻大手狠狠的攥緊,痛得幾乎窒息,抱着鄭羽菲衝出餐廳,將她放置在車後座,隨後踩下油門,一路疾馳而去,趕到最近的一家醫院。
直到將鄭羽菲送進急救室,秦褚墨的手都還在顫抖。
他現在是追悔莫及。
這件事情明明可以避免的,可是他卻因為自己的私心,害得菲菲被送進急救室,也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
秦褚墨痛苦的閉上眼,靠在牆壁上,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沒過多久,鄭羽菲從急救室里被推了出來,醫生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看着站在一旁,神色關切的秦褚墨,開口問道:“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是。”秦褚墨沒有遲疑。
“病人現在的狀況已經穩定下來了,她大腦里的血塊壓迫了記憶神經,所以才會忘記之前的事,這段時間最好不要用過去的事情刺激她,至於病人什麼時候能重拾回憶,就要看你們的造化了。”
“好。”秦褚墨微微頷首,幫着護士,把鄭羽菲推到了病房中。
看着她靜靜的躺在病床上,秦褚墨難掩心中的疼痛,眸光中更是裹挾着心疼,默默守在鄭羽菲的床邊,等她醒來。
藥效逐漸過去,鄭羽菲躺在床上也悠悠轉醒。
她看下空白的天花板,微微眯了眯眸子,伸出手,下意識的揉捏太陽穴,張開嘴想要發出聲音,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嘶啞無比。
她……這是在哪裏?
鄭羽菲猛然轉醒,偏過頭看下坐在床沿的秦褚墨,沙啞着聲音問道:“我怎麼在這裏?怎麼回事?”
她顯然是不記得之前發生過什麼,秦褚墨鬆了口氣,斂去眼神中的失落。
語氣波瀾不驚的回答:“醫生說你低血糖,所以才會突然暈倒,這段時間多注意飲食,少熬夜,調整一段時間就行。”
“那就好。”鄭羽菲輕輕拍了拍胸脯。
她還以為自己的身體出了什麼大問題呢?不過聽秦褚墨的描述,似乎也不算嚴重,鄭羽菲休息了片刻,勉強從床上支撐起身體。
看了看周圍的擺設,腦海中卻浮現出秦思雨古靈精怪的小臉。
“思雨呢?”鄭羽菲輕咳一聲。
因為這一聲咳嗽,秦褚墨微微皺了皺眉,卻還是回答道:“我已經讓助理接他來醫院了,應該過不了多久就能到。”
“這……多麻煩啊,你要是實在放心不下,還是回去照顧思雨吧!”
鄭羽菲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她完全沒想到,自己的身體素質已經差到了如此地步,就能出門吃個飯都能低血糖暈倒,這次可丟臉丟大發了。
她實在是不好意思麻煩秦褚墨這種大人物在醫院裏照顧自己!
更何況,她總覺得和秦褚墨單獨待在一起,氣氛總是有些奇怪,甚至可以說,是有那麼一點點尷尬瀰漫在空中。
鄭羽菲本以為,依照秦褚墨的性格,會讓她一個人住院。
可是下一秒,生硬的回絕讓她直接斷絕這個想法,鄭羽菲聽見秦褚墨冷若冰霜的聲音:“不必,他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
鄭羽菲只能認命。
既然不能拒絕,只能欣然接受。
可是在病房裏等了一會,鄭羽菲並沒有等來秦思雨,反而是等來了神色匆匆的助理於桑。他冒冒失失的推開病房的門,慌亂的出現在兩人面前。
“秦......秦總!”於桑的表情有些驚恐,“小......小少爺不見了!”
他喘着粗氣,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秦褚墨猛然站起身來,皺着眉頭,狠盯了於桑一眼,眼神冷冽,周身更是散發出森然可怖的氣息,幾乎是咬着牙問道:“你確定?”
於桑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不敢有所隱瞞。
“小少爺平時愛躲藏的地方我都找過了,可那些地方都沒有小少爺的蹤跡。”於桑擦了把臉上的冷汗,“秦總,這可怎麼是好……”
“去報警!調監控!務必把人給我找出來!”
秦褚墨的聲音讓於桑打了個寒噤,於桑不敢拖延,趕緊跑出病房去調查。
這一次,哪怕是鄭羽菲都能感受到來自秦褚墨的怒氣,雖然他和秦思雨父子倆平時像是歡喜冤家,可秦思雨在秦褚墨心中的地位,是舉足輕重的。
在於桑離開之後,她小聲問:“會不會是我暈倒之後,你送我來醫院,思雨聯繫不到你所以跑到我公寓那邊去了?助理他找了公寓那邊嗎?”
“我去問問。”
秦褚墨大步流星的離開病房。
而鄭羽菲則是內心忐忑的等待着,沒過多久,秦褚墨回到了病房中,情緒中帶着焦躁,拳頭捏緊:“他去了你公寓那邊。”
聽到這個回答,鄭羽菲幾乎是心中一喜,可是看見他臉上浮現的怒氣,心底劃過一道異樣,如果真是秦思雨找到了下落,可為什麼他看起來如此不高興?
難不成……
鄭羽菲情緒凜然,“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褚墨深吸了口氣,這才壓下暴躁的情緒,解釋道:“是因為思雨在你公寓門口被人綁架了,那個人一直守株待兔,沒見到你,只能狗急跳牆抓走了思雨。”
“你說什麼?”鄭羽菲揪緊了身下的被單,“是誰綁架了思雨?”
雖然說,這個孩子跟她沒什麼關係,可是這段時間接觸下來,鄭羽菲心裏很清楚,在這段時間接觸下來,她對秦思雨並非沒有感情,也能很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內心在為秦思雨擔憂。
“是文舒航,他在你的門口留下了一封綁架信。”
話音剛落,鄭羽菲猛然站起身,拔掉手上的針頭,極盡緊張的問道:“他想要做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