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祭祀祭品(首章大賞)
小溪邊,因陽光折射的關係水面波光粼粼,小溪里幾隻小魚歡快的遊動着,畫面這般美好,一切都是那麼平靜安逸,不忍心打破。
“啪嗒”一聲輕響,水花濺起,嚇跑了溪水裏遊玩的魚兒。
“肇事者”是位梳着兩根俏皮的小辮子,約五六歲大小模樣的小女孩。小女孩粉雕玉琢,撲閃着靈動的大眼望着清澈見底的溪水。
“咦?”小女孩蹲下身,頭一偏,仔細打量這水裏奇怪的東西。
“你是水蛇嗎?可是為什麼你的身體亮閃閃的還有鱗片?你還長着腳啊,你真奇怪!”小女孩看的是水裏遊動的一條小傢伙,小傢伙身體長長的,身上閃着金光,還有四條腿在水裏亂晃。
“你頭上竟然還有長着兩隻角,該不會是妖怪吧!”小女孩驚呼一聲,站起身剛想逃跑卻發現那小傢伙使勁晃動,水面濺起水花,似乎很難受的樣子。
仔細一看,原來是被水草纏住了,不湊近細看只是以為它在那兒戲耍遊玩。
小女孩若有所思,心想要不要去幫幫這可憐的小傢伙,可萬一它真的是妖怪的話,自己救了它被吃掉了怎麼辦?可是不救它的話它看起來太可憐了,畢竟也是條小生命,父母肯定會傷心難過的。
小女孩咬着手指,糾結了好一會,還是決定救它一命。
小女孩蹲下身將纏繞在小傢伙身上的水草拿開,一邊解着繩子還一邊碎碎念道:“小水蛇,雖然你長的很奇怪,但是做妖怪也是要懂得知恩圖報的,今日我救了你,便是你的救命恩人,不需要往後你以命相救,只望你能不吃我就行。”
小傢伙睜大兩隻圓鼓鼓的眼睛望着眼前的小女孩,若不是自己還不會說話,它真想告訴她,它才不是什麼妖怪,更不是什麼水蛇,它可是一條龍!百年難遇的金龍!竟被說成妖怪?
“好了小水蛇,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點,不要到處游,別再被水草纏住了,我可救不了你第二次哦!”小女孩將小傢伙放回水中,小手輕輕晃動水面示意它快些離開。
可小傢伙卻呆在原地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是圍繞着小女孩的腳邊來回遊動,似乎是在感謝她的救命之恩。
“哈哈,你是在謝我嗎?我叫雲瑤,雲朵夢瑤。恩……你這麼小,還長得這麼奇怪,我叫你小怪好了,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哦!”小女孩用手指輕輕戳了下小傢伙的頭。
小傢伙原地轉了幾個圈表示接受了這個不太好聽的名字,它可開心了,它有朋友了!
“天色不早了,快回去吧,不然你父母該擔心了,我也要回家吃飯了,小怪,明天見!”小雲瑤沖小怪揮了揮手,便跑開了,剩下小怪獃獃的留在原地。
明天,真的會見面嗎?
第二天,小怪早早就來到了溪邊等候,沒一時辰就聽見腳步聲,一看果然是小雲瑤,它激動的跳躍起來。
小雲瑤每天都會來小溪跟小怪玩耍,還會和它聊天,從天上神仙聊到地面凡人,從雲朵聊到大地,從花朵聊到小草。
日復一日,小雲瑤與小怪已經是無話不談的好夥伴了,有時候也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比如,小溪邊會有別的小孩來玩鬧,看到小怪就像看到稀奇物一樣用小棍子戳它,有時嚴重了,還會戳出血來。
小雲瑤每回都雙手叉腰跟他們理論,道理講不成就會直接動手,經常弄得灰頭灰臉,一身傷痕。
某一天,出現了一群面露凶色的人拿着尖尖的木棍在水裏一頓亂刺,小怪渾身是血。
“你們住手!”小雲瑤喝住了那群惡人。
惡人們紛紛看向她,輕蔑一笑,只是個小丫頭。
“小丫頭,別壞叔叔們的好事,這個是妖怪!”
“它不是妖怪!”小雲瑤擋在惡人面前,不允許他們拿木棍靠近。
“不是妖怪?那是什麼?蛇嗎?你聽說過長着腳的蛇嗎?”惡人不依不饒,慢慢靠近小雲瑤。
小雲瑤很是害怕,雙腿微微發抖,咽了口唾沫。
“乖,給叔叔讓開,讓叔叔抓住它去賣了錢,給你買糖葫蘆吃!”
“我不要!”小雲瑤從水裏撈起小怪,迅速跑開。
“誒!快!抓住她!”惡人們追了過來。
小雲瑤不知跑了多遠,直到聽不見後面追逐的腳步聲,才停了下來。
張望着四周,面前是一片碧藍的汪洋大海,看來她是跑到東海來了。
小雲瑤將小怪放生,告誡它道:“快走吧,不要再回來了。”
小怪身上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周圍一片,似乎是在抗拒,不願離開。
“你放心,我們不是明天還能見面嗎,我們明天再一起玩耍,記得要來哦!”小雲瑤笑嘻嘻的說。
小雲瑤拍拍身上的塵土,頭也不回的走了。
第二天,小怪來到了小溪邊,卻沒見到小雲瑤,等了整整一天也沒能等到。
在那之後,小怪依舊每天來到小溪邊,坐在小溪邊耐心等着小雲瑤出現,卻始終沒再看見小雲瑤的身影。
小雲瑤,跟它毀約了。
……
十年後。
巫山一連數日都刮著大風,天空陰沉沉的絲毫看不見太陽的影子,隨時都有可能掀起狂風暴雨,每年的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村長大人,我求求您,放過我家瑤兒吧,她還那麼小,她爹走的早,我就這一個孩子,您別讓她去當祭品,她走了我也活不下去了!”一位年過三十,滿臉淚痕的婦人跪在一位白髮蒼蒼,一把銀須的老人面前苦苦哀求。
“唉。”老人嘆了口氣,無奈的搖頭說道:“雲娘,老夫這也是沒辦法,我知道老雲走後你這日子不好過,只有瑤兒陪着你,可這祖宗傳下的規矩怎能打破,更何況今年滿了十五周歲尚未出嫁的姑娘只有你家雲瑤了,這祭品女孩沒得選啊!你就別再難為我了!”
雲娘聽聞,癱坐在地,嘴裏一直重複着一句話:“作孽啊,作孽啊,都是作孽啊!”
“雲娘你也別哭了,這些都是村裏的人送來的東西,好好給瑤兒做一頓好飯菜,明日晌午就要送行了。”老人又嘆了口氣,巫山裏的人都說,生男兒可以千萬不要生女兒,滿了十五周歲那可便是龍王的口中餐了!
自古以來,巫山生的男兒一直比女兒要多。
早知如此,真應該把瑤兒早點嫁出去,總比當這活祭品要強啊!
雲娘望着地上的雞鴨魚肉,含淚苦笑,這都是命啊,誰讓她丈夫走的早,生下的又是女兒,女兒要真走了,她也不活了。
不行,她不能讓瑤兒這麼白白送死,瑤兒還年輕,她還沒看到瑤兒嫁人呢,她一定不能讓瑤兒成為活祭品!
一個念頭傳到雲娘腦海里,逃!
對,逃,逃得越遠越好,不管今後老天爺會對她怎樣懲戒她都不在乎,她只要她的瑤兒沒事就行。
“娘親。”里房的門被人推開,傳出一道柔弱的女聲。
“瑤兒?”雲娘紅着雙眼看着雲瑤,忙站起身一把摟過她,聲音顫抖的說道:“瑤兒,快,娘帶着你離開這裏!”
雲瑤微笑着搖搖頭,輕聲說道:“娘親,瑤兒哪也不去,瑤兒就留在這。”
雲娘驚訝的看着雲瑤,那雙又大又黑的雙眸眼神堅定,只是參雜了些許無奈。
“為何?”雲娘心痛的問道。
“娘親,自古以來,將年滿十五周歲的少女送往大海祭祀龍王是必須的事,我知道娘親捨不得瑤兒,心裏難受,可是娘親,我們怎麼可能逃得了?這往年來逃走的人還少嗎,還不都被抓回來了。再說,我能成為祭品您不該難過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高興?這是將活人往死里送,你是娘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讓你去送死,你讓娘怎麼高興得起來!”雲娘有些激動,雙手緊緊抓着雲瑤的胳膊,有些疼,雲瑤皺着眉卻不言。
“不呀,娘親你想想,將我送給龍王便能保得巫山一年平安,我多偉大呀!那些男孩兒做不到的事,我一個弱女子便能讓巫山所有人太平。”雲瑤依舊微笑,只是那笑容,是多麼牽強。
雲娘低頭痛哭,她知道雲瑤只是為了安撫她,成為活祭品的事無法改變,即使是想逃,也是逃不走的。每年這個時辰都會有家人帶着自己的女兒逃走的,可結局無疑都是被抓了回來,這段時間,巫山看守特別嚴苛,別說人了,連只兔子都逃不出去。
“娘親,竟然我們沒有辦法改變的事情,那就順其自然吧。我若不去,巫山的百姓們會受苦的,娘親也會受苦,瑤兒不想娘親哭。”雲瑤將母親緊緊擁在懷裏,這是她最後一次抱着雲娘了。
雲娘淚流不止,巫山其他人的死活她都不在乎,就連她自己的性命也無所謂,她是多麼想代替雲瑤去做活祭品啊。
“娘親,瑤兒肚子餓了,您可以做飯給瑤兒吃嗎?”雲瑤有些勉強的向雲娘撒嬌,原本細細好看的柳葉眉皺成了一起,擺出了一個川字。。
雲娘無聲的點下頭,轉身拿起村裡人送來的食材到廚房忙活去了。瑤兒都這麼說了,她還能怎樣,再傷心也無法改變事實,怪只怪自己生下的是個女兒,恨巫山的村民們這麼多年來活得如此卑劣。
……
第二日一大早外頭就響起了敲鑼打鼓的聲音,這樣的聲音對所有人來說並不是喜悅,而是恐懼,這代表着,祭祀馬上就要開始了。
雲瑤一早便被村裏的人接走了,剩下雲娘在屋裏獃獃的座着,神色悲傷。她雙眼紅腫得有核桃般大小,卻沒有落淚,昨日一宿沒睡,流了一晚的眼淚,現在淚水早已流幹了,只是很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連腦子裏都是空蕩蕩的,再沒有力去想祭祀的事了。
雲瑤穿上一席大紅金絲鳳袍,烏髮豎起頭戴金冠,額間畫了一朵嬌艷的紅色梅花。梅花妖艷無比,那花鈿是用守宮砂畫上了,普通的清水無法洗去,只為向龍王證明這送往的女孩是身子清白的。只不過往年的女孩們只是往手臂上點上守宮砂,這是雲瑤自己要求的,有何意義誰也不知道,可能是小女孩自己覺得好看就順了她。
雲瑤拿起桌上的胭脂,放入唇邊輕輕抿了一下,望着銅鏡中照映出的自己,鵝蛋小臉,柳葉細眉,鼻子高挺,櫻桃小嘴,肌膚白皙,美艷動人。只是那雙原本水靈的烏黑大眼黯然失色,毫無生氣,使整張俏麗的小臉失了一份姿色。
雲瑤放下胭脂,拾起不小心掃落在地的紅色半透明頭紗罩住自己,起身讓婢女拿麻繩綁住自己雙手,在婢女的攙扶下走出閨房,這是怕祭品上了船后,船飄遠了懂水性的女孩逃走,綁住雙手雙腳便沒可能了。
其實,有這樣一次大的排場,雖不是結婚,但能身穿鳳袍,頭戴金冠,還有婢女服侍,也算不枉此生身為女者了。雲瑤只能這樣安撫心情焦躁的自己。
到達祭祀場,中間站着村長和一位身着黑白袍子的道士,周圍站着的都是村民,看見雲瑤從不遠處走來,都不禁嘆氣惋惜,又一個無辜的姑娘要離開了。
今日天氣很是不好,陰雲密佈,寒風瑟瑟,天空灰濛濛的一片,看來暴風雨就快要來了。
雲瑤四處張望,並沒有看到娘親的身影,這才鬆了口氣。是她交代娘親不要來的,怕娘親看到難過阻止,她不想自己走時看到最親的人傷心流淚。
雲瑤走到海邊,踏上了木舟,雙膝跪在木舟內沒有動,也沒有哭泣,只是靜靜地等待儀式開始,已經接受了這無法改變的事情。
道士手舉金鈴鐺對天晃動,在祭台周圍跳過來跳過去,說著眾人聽不懂的話語,數十分鐘后拿起桌上的酒飲上一口,又接過村長手中的火把對天一噴,這便是要啟程了。
木舟旁的船夫們看到升天的火焰一齊用力將木舟推入大海,人們看着漸行漸遠的船隻,紛紛搖頭嘆氣,這都是孽啊!天不由人啊!
“住手!你們都給我住手!”船夫們已經將木舟推入海里一半,聽到叫喊聲停止了手頭的動作。
雲娘淚眼婆娑,撥開人群衝到了雲瑤的面前,緊緊握着她被繩子綁住的雙手。
“娘親,您還是來了。”雲瑤掀起頭紗,看着疲憊的雲娘,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
“瑤兒你要走了,娘怎能不來看你最後一眼,娘捨不得瑤兒啊!”雲娘滿臉淚水,緊握着的雙手不停抖動,就連說話的嘴唇也在不停顫抖。
“娘親回去吧,耽誤了時辰就不好了,瑤兒不在,您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按時吃飯,可不許再犯胃病了。”
周圍的村民看着此幅場景紛紛落淚,站在村長身旁的道長提醒時辰已經到了,在不啟程龍王發怒殃及百姓就不好了。
幾個大漢將雲娘從雲瑤身前硬生生的拖開,雲娘再也忍不住失聲大哭。
紅色頭紗下的雲瑤眼眸低垂,露出淡淡的微笑,一切都結束了。
……
狂風呼嘯,海面此起彼伏,木舟搖搖欲墜,一個不經意便會隨之反倒,沉入大海。
海面上的風浪,刮掉了雲瑤頭上的紅色頭紗,瑟瑟的風如刀尖一般刮在她細嫩的臉蛋上,她潔白的小齒上下不停的哆嗦着,風浪吹得她臉蛋生疼,她卻心如死灰,感覺不到疼痛。跪地的雙腳沒有活動早已失去了知覺,可憐她小小年紀卻要受到如此折磨。
天空忽的閃過一道電光,隨後一聲劇烈的轟鳴聲,海水忽上忽下,雲瑤雙腿發麻跪不住,斜倒在一旁。
驟雨狂風,驚濤駭浪襲來,木舟搖搖欲墜,最後還是被掀翻了。雲瑤眼前一片湛藍,身體輕飄然然,呼吸間夾雜着海水的咸澀味,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雙眼一黑,瘦弱的身體隨着海水的打壓漸漸沉入海底。
……
東海龍宮。
位於東海最深處有着一座堪比皇宮的金殿,宮殿由珍珠,琉璃,寶石鑲砌鑄成,金光閃閃,輝煌無比。這邊便是生存於東海的海域妖精們的住所,東海龍宮。
龍宮大殿內,尚好的白玉鋪造的地面閃着溫潤的光芒,似有裊裊霧氣籠罩着不真切的宮殿,大殿四周安住着兩柱金色琉璃玉珠鑲刻而成的飛龍大柱,瑪瑙建造而成的浮窗,月光石與日光石堆砌的牆板,一條筆直的盡頭兩旁安住着兩柱栩栩如生的珍珠鳳凰大柱,鳳凰與大殿對頭的飛龍遙遙相對,展翅欲飛,似乎是想飛到龍的身旁,卻只能苦苦企盼。
大殿正上方擺着一把黃金打造的龍椅,龍尾纏繞椅身,頂端的龍頭驕傲的挺着,兩顆紅寶石鑲刻的龍眼栩栩如生,龍嘴張開,似乎在對眾物咆哮,誰敢造次,必死無疑。
龍椅左側擺着一盞香,香氣裊裊,聞之讓人心曠神怡。
坐在那把龍椅上的男人,一頭與常人不同的銀灰色長如流水的髮絲散落在龍椅上,臉如雕刻般五官稜角分明。一對英氣的劍眉下確是一雙細長的桃花眼,琥珀色眼眸讓人捉摸不透。英挺的鼻樑,厚薄適中的紅唇輕抿着,手指修長,肌膚勝雪,似散發著銀白色的光。
此男子身着一套靛藍色的長袍,領口袖口鑲綉着銀絲邊流雲紋的滾邊,腰間梳着一條青色祥雲寬邊錦帶,整個人丰神俊朗中又透露出與生俱來的高貴。他悠閑懶散的靠在龍椅上,修長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紅金琉璃酒杯,眉毛輕挑,詢問跪在殿內的“人”道:“今日是什麼日子,為何海上動蕩不安?”
“稟報殿下,今日二月初二,乃祭祀四海的日子。”一個背着龜殼,白髮白須的老人恭敬的回答。
“哦?又過了一年了,送來何人?”男子聲音剛中帶柔,甚是溫柔。
“從巫山而來,芳齡十五,名喚雲瑤,現已安放在龍獄,一切聽後殿下發落。”龜丞相弓着身子,如實稟報。
男子聽到名字身體微微一怔,竟然是她?
十年前,他還是一條快要成年的小蛟龍,也就是俗語中的金龍,未成龍身,貪玩成性,對外界一切事物都感到好奇。因為想看看海上的世界便游出了龍宮,不料迷失了方向游到了巫山的一條小溪旁,運氣不好的他被水草纏身險些送命,幸虧路過一位五六歲大小的女孩將他救於水火,這才得以平安。在那之後也有調皮的小孩捉弄他,女孩都會為他出頭。最嚴重的一次是有一群惡徒想要抓走他賣錢,他再一次被她解救。
但從那之後,倆人再沒有見過面,為了每天能見上她一眼,他乾脆不回家了,天天在小溪旁等待女孩的出現,卻始終都沒有見過女孩到來。
日復一日,他可算明白,人類都是虛偽的,帶着各種醜陋的謊言。
可他卻不知,在那天告別之後,小雲瑤也發生了人生中的大苦難,深愛着的父親離開了她。
男子嘴角微微一撇,不知是笑還是不屑,語道:“帶本王過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