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看戲
“上魏家族譜,姓氏自然是要改的,只是這字.....”
魏老夫人稍稍頓了頓。
衛蓁看向魏老夫人,
“既然姓氏改了,那名字也一併改了吧。”
“祖母,我想換個名字,也換個活法。”
這句話半真半假,但魏老夫人卻未懷疑,遂問道,
“萱兒這一代,並未有行字,你想改,也並不是什麼大事,你想要改那個字?”
衛蓁在魏老夫人手心寫了一個‘蓁’字。
“蓁。”
原身王珍,珍字與蓁諧音,衛蓁的確只是改了一個字而已。
魏老夫人點頭,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這倒是個好名字,你若想改,那便改了吧。”
改字不是大事,得了魏老夫人首肯,這事兒也就定下來了。
又是過了一會兒,魏萱和魏瑩也帶着丫鬟過來了。
看見衛蓁在,兩人都是頗為意外。
衛蓁笑意盈盈的給兩人施禮,魏瑩也是客氣的回禮。
魏萱沒多少熱絡,徑直上前拉着老夫人說話。
魏老夫人一看到魏萱也是真的歡喜,只是,衛蓁眼尖的看到,魏萱趁着錦畫不在,給魏老夫人塞了一袋東西。
祖孫兩人動作極快,配合默契,連魏瑩都沒有發現。
而收下東西后,魏老夫人笑的更加歡喜了。
衛蓁微微挑眉,這祖孫倆,倒着實有些意思。
魏老夫人身子還沒大好,說了幾句話便是讓三人回去了。
錦畫端來了葯,看着三人離開的方向,道,
“四小姐今日倒是有心,只是這話不怎麼多。”
一直都是老夫人說著,她應着或者回答,倒是沒有說太多的話。
“畢竟才剛剛回來不久,之前又是鬧出那麼多事兒來,話多了,顯得諂媚,話少了,又顯得淡漠,少說多做,不卑不亢,她拿捏的剛剛好。”
老夫人含混不清的說道,只是看着衛蓁走遠的背影,眸中透出了幾分欣賞。
錦畫聽着點頭,但是又是感覺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魏老夫人說完話,意識到旁邊說話的是錦畫,身軀也是不自覺的一震,做賊心虛的掖了掖自己的衣角。
她這不動還好,一動,卻是被錦畫逮了個正着。
“老夫人!”
錦畫眼疾手快的上前從她懷裏把布袋奪了過來,魏老夫人瞪大了眼睛,反手就要往回拽,可老人家力氣終究抵不上年輕姑娘,只能幹瞪着眼睛一臉憤恨的看着錦畫把東西拿走,口齒不清的抗議,
“還我!”
對於老夫人的抗議錦畫充耳不聞,把袋子打開,入眼的是數十顆焦黃色的粽子糖。
錦畫咬牙,一臉的氣急敗壞,
“我說的剛剛怎麼支開我,這個三小姐,又給您帶糖吃!”
千防萬防,還是沒能防住,以後,她可得盯緊了三小姐!
魏老夫人嘴裏還含着一顆粽子糖,冷哼一聲,頗為傲嬌,
“湯藥那麼苦還不許我吃糖,一群不肖子孫,就只有老三最疼我!”
她這還成了不肖子孫了?
錦畫額角突突的跳,不知道多少次苦口婆心的勸誡,
“老夫人,大夫說了,您得戒甜食!”
老夫人轉過頭去不理人,抓緊時間把嘴裏的粽子糖給咽了下去,好似是生怕錦畫喪心病狂的從她嘴裏把糖摳出來。
錦畫:“……”
天高氣爽,秋風微涼,車輪碾過青石板,街道上人來人往,雖比不得京都繁華,但也別有一番風味。
“你今日倒是有心。”
馬車裏,魏萱看着衛蓁開口道。
“三姐也是啊。”
衛蓁笑着回道。
魏萱看向衛蓁,微微挑了挑眉,
“我?”
衛蓁看向她道,
“祖母有風熱之症,連吃食里都是很小心的避免了甜食,糕點都是偏鹹的,可見錦畫一直都盯着,三姐今日支開錦畫,偷偷給祖母塞的,是粽子糖吧。”
後街周氏的粽子糖,春禾也很喜歡,經常偷偷的在兜里揣着。
魏萱看向衛蓁,微微頓了頓,
“你倒是眼尖。”
衛蓁笑了笑,可魏瑩卻是沒那麼淡定了,一雙眼睛瞪的混圓,語調升高,
“什麼?三姐,你又偷偷給祖母帶糖!”
魏萱瞪了她一眼,
“小聲點,周叔還在外面聽着呢。”
外面趕車的周叔:“……”
魏瑩委屈巴巴,苦口婆心,
“三姐,祖母的病情不能吃太多糖,你怎麼又給她帶糖啊。”
魏萱毫不在意,
“不能吃太多又不是不能吃,葯那麼苦,沒糖祖母怎麼喝得下去?一兩塊而已,沒事的。”
在她看來,與其讓祖母每天都偷偷把葯倒掉,還不如給她糖讓她喝葯。
魏瑩向來說不過魏萱,但內心裏還是不太贊同,可就算是再怎麼不贊同,似乎也對魏萱的決定起不了作用。
“祖母有風熱之症,加上肝臟不好,的確不宜吃太多糖。”
衛蓁忽然開口說道。
魏萱偏頭看向她,
“我問過大夫,少吃點沒關係。”
“是沒關係。”
衛蓁笑了笑,
“可這樣對她的病情也沒有太多的好處。”
“與其背着錦畫偷偷給祖母塞糖,不如買些野蜂蜜加上銀耳煮着,一天一小碗,午後配着葯喝下,於病情有益。”
“野蜂蜜?”
魏萱眸子一亮,直起了身子,
“你說的是真的?”
“三姐若是不信,可以找個大夫問一問。”
衛蓁道。
魏萱點了點頭,算是記下了。
她正想開口說話,忽然馬車一顛,魏瑩一個沒坐穩撲到了對面的衛蓁身上。
衛蓁扶了她一把,魏萱微微蹙眉,問道,
“周叔,發生什麼事情了?”
“前面好像有人在鬧事,把路給堵了。”
周叔回道。
衛蓁掀開帘子向著外面看去,喧鬧的大街上,一輛馬車橫亘着,以一個錦衣公子為首的數個家僕,正團團圍着一個書生。
“呦,這不是李秀才嗎,怎麼不長眼的向我的馬車上撞啊?嗯?找死?”
十五六歲的少年一腳將書生踢了出去,書生在地上打了個滾,看上去很是狼狽,但抬起臉來卻是一張笑臉,
“這大路朝天,人人走得,分明是許少爺您的馬車撞到了我,怎麼能惡人先告狀呢?”
許少爺瞪大眼睛,甩了甩手中的鞭子,
“好你個李自安,撞了我的馬車不說,還敢罵我是惡人?”
鞭子摔在石板路上,發出響亮的聲音,周圍看事的百姓皆以憐憫的目光看着李自安。
這許昀可是晉陽知州之子,是個出了名的小霸王,這李自安不過是個破落戶的書生,碰上這個硬茬,不死也得脫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