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眺望禁忌之地

第三章眺望禁忌之地

2014年,8月24日,下午六點。

俄羅斯,莫斯科城。

下機后我們拿過行李,出了國際機場,嚴輝又帶我們去吃了些莫斯科當地的西餐廳,不得不說走在莫斯科的路上給人感覺是一種安靜祥和的樣子。

嚴輝說今晚先住下來,他在莫斯科這邊還有三個同在中科院考研的同學,打算隨我們一起前往那個小島,雖然我覺得人太多不好,但既是嚴輝說的,我也不好說什麼,所以我們今晚在這住下,也算是人員集合,加上那三個嚴輝的同學,我們這裏就一共十二個人了。

嚴輝先是把我們帶到當地的一家小旅館,之前他幫我們訂好了房間,他那幾個同學也在這的,但之前並不知道還有老李頭,所以又訂多了一間雙人房。嚴輝的同學在旅館門口等着我們的到來,三個同學是兩男一女,我們因為往後得一起,所以相互客套了一番。

兩個男的裏面,一個較為高壯,戴着眼鏡,看起來比較憨厚的男生叫陳國強。另一個高卻瘦,長相清秀,看起來和嚴輝一樣比較羸弱的男生叫高陽。唯一的女生叫李洪之,臉有些胖,扎着馬尾戴着眼鏡,不算漂亮,但總算過得去。

我們互相客套的時候,我留意到那個叫高陽的,在嚴芸和程雅婷介紹完自己后,眼神總若有似無地往她們身上飄,我瞥了她們一眼,大概是因為她們長得比較漂亮的關係。我再看回高陽的時候,他又收回了目光。

嚴輝分配好了我們的房間,高陽是和陳國強一間的,然後是我和嚴輝,李洪之原本一個人一間,那麼我們這裏剛好只有三個女生,所以就分別配對分到兩個房間裏,剩下的是陸燁跟老李頭、楊明跟郭宏。

我們各自放好行李,嚴輝把除我外的十個人叫到我和他的那間房間裏,說是要說些關於上島的事。

嚴輝看人都來齊了,就把房門給關上,抱胸靠在門上,用一副隊長的姿態說:“趁現在人齊,現在我先跟你們講講上島之前的事,你們就先聽着。”

我們點點頭,嚴輝繼續說:“明天我們五點起床,因為我們路程比較遠,沒有多少時間給我們遊玩了,所以得抓緊時間。”

“這次去那個島,我都跟你們說了,是那泰國富商贊助的,但其實他想的什麼我們都清楚,我們得相應的給回人家回報,所以到時候我們不要光顧着自個。”

“他們那邊呢,只來了四個人,一個是富商這次派來的助手,就是來看看島上是否屬實以及來看我們會不會到時候弄虛作假的,剩下的三個就是保鏢,雖然沒什麼必要,但別人可能想着表面功夫還是得做足,所以來了三個就夠了。”

“富商自己不來啊?”坐在床邊的楊明問嚴輝。

嚴輝笑了下,沒好氣地說:“你當人家錢白來的啊?人家分分鐘百萬上下呢,這種事情讓自己的親信過來就好了。”

“他們帶槍嗎?”郭宏問。

“不好說,如果他們警惕性高,怕我們做小動作的話,可能會帶。”嚴輝想了想說。

在我身旁站着的嚴芸聽后皺着眉頭說:“怕我們?說得好像我們還能把他們怎麼樣了似的,怎麼他們不怕島上會不會有吃人怪物呢?”

“說得也是,那島上不會有怪物吧?比如長得很噁心那種......”我們這的另一個女生蔡小宣問道。

剛說完,蔡小宣身後的陸燁忽然上前抓住她的肩膀,在她耳邊發出一聲刺耳尖叫,嚇得蔡小宣啊一聲叫了起來。嚴輝罵陸燁:“你發什麼神經?”

離蔡小宣最近的楊明反倒是被嚇火了,回過神後跟着蔡小宣追着陸燁暴打,我看着真是又笑又氣,嚴輝不耐煩地把他們仨攔住,斥道:“別鬧了,都說正經的!”

“陸燁你還真是沒有一天安份的!”嚴芸估計也是被嚇到了,嘴上罵得那麼凶,但卻緊緊得抓着我的手臂。

“我就想嚇嚇她。”陸燁不好意思地笑笑。陸燁雖然嚇的是蔡小宣,但房子就那麼大,在這個聚精會神的時刻,突然發出這樣的聲音,大家也就都被嚇到了。

“如果有怪物,那時候KS82小隊就回不來了,後來也沒有條件可以產生怪物,所以應該不會有的。”我點了一根煙,吸了一口吐出一個煙圈。“一個荒島,怪物還能吃什麼呢?”

“哎喲,珂哥,新練的吧?挺帥啊。”楊明看着緩緩上升的煙圈,一臉仰慕地說。而嚴芸卻立馬拍散那煙圈,捂住嘴擰着我的胳膊怒道:“嗆死了,誰讓你抽煙啦!”

在角落站着的陳國強用手指推了推眼鏡說:“的確,除非有特殊的生長環境或者某些觸發條件,不然島上是不會有什麼怪物的,相比怪物,我感覺野人更可信些吧。”

“野人!”蔡小宣驚呼出聲。

“嗯……那我們要在島上待多久?”李洪之把眼鏡拿了下來,用衣角擦了擦。“我只嚮導師請了兩個星期的假。”

“我也是。”高陽附和着說。

“我也想問這個。”程雅婷弱弱地出了聲。“我怕太長時間,我媽會擔心。”

嚴輝抓了抓頭,一臉無奈的樣子:“我哪能保證啊,反正找到了那個實驗室,拍完照片,做個記錄就走唄。應該也不會多久吧……”

“還要拿些古董給富商吧?”我補充道。

嚴輝愣了下,嗯了一聲。

“阿輝,如果島上拿不到那個富商想要的,也不會有事吧?”老李頭忽然開口問。

老李頭這麼一問,我們紛紛轉頭看向嚴輝,這個問題很重要,而我們卻一直沒有想過。嚴輝敷衍地笑了笑,有些不自在,他說:“這能有什麼事啊,而且怎麼可能會拿不到東西回去呢,放心吧,相信我。”

嚴輝雖然說得很讓人信服的感覺,但我怕他有事瞞着我們,不過我和他一樣相信,只要那裏是1942年KS82小隊存在過的小島,就一定能拿到有用的東西回去。

後來我們又簡單地討論了些事情,就各自回房了,我明白我們都很期待上島那天,可我不知道為什麼有種興奮不起來的感覺,大概嚴輝和我是一樣的,臨睡前,我還看見他坐在床邊猛吸着煙。

第二天早上五點左右,嚴輝把我們陸續搖醒,楊明調侃說這是他二十多年來最願早起的時候。我們洗漱完,準備好東西又都來到嚴輝和我的房間進行清點,然後下樓退了房。

之後我們從莫斯科去到巴塔蓋,再輾轉到了東西伯利亞海的沿海小鎮,途中我們馬不停蹄地花了好幾天,近乎跨越了整個俄羅斯,我不知道這是特定的航線還是嚴輝別有用意,我也沒開口問,權當是一次旅行罷了。

幾天後我們到了那個沿海小鎮,那時是當天六點多的清晨,因為我們來這的路上延遲了一兩天的時間,所以我們也沒有休息,直接到了跟那幾個泰國人說好的地方,這鎮子西邊的一個碼頭。坐在車上的我們歷經了兩個多小時的車程,到了那碼頭的附近,遠遠地看到了那人煙稀少的碼頭,附近僅有四個人,這時坐在副駕的嚴輝忽然開口說:“這碼頭是荒廢了的,平時不會有漁夫出船什麼的,頂多會有些俄羅斯人來這釣釣魚。”

到了那四人的身邊,嚴輝打發走司機后滿臉笑意地向那四個人走去。四個人里有兩個身穿緊身迷彩T恤的泰國男人,還有一個不知道來自哪裏的黑人,他們都是平頭,面容堅毅,身材高大又強壯,他們應該就是嚴輝所說的保鏢。

而另一個人,大概是40歲的樣子,一身西裝革履,身材較為矮小消瘦,皮膚格外黝黑,長得比較像貧困人民,是我印象中典型的泰國男人。這個應該就是那個投資我們的富商的助手了。

嚴輝走過去後用泰語跟那個富商的助手進行交流,而後把手伸向我們,我猜嚴輝是在介紹我們。那個男人看了看我們這邊,然後很有禮貌地對我們微微一笑,又繼續跟嚴輝交談起來,嚴輝對他笑着點了點頭後向我們走了過來。

“我忘了給你們介紹,那個富商派來的助手叫帕松贊,他會簡單的國語,你們可以跟他講國語,他都聽得懂的。”嚴輝邊走過來邊說。“你們可以認識一下。”

嚴芸踮起腳尖瞄了瞄帕松贊他們身後的船,是四支六人座快艇,如果是用快艇的話,大概那個小島不會太遠才是。接着嚴芸就問:“哥,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啊?”

“帕松贊說了,現在準備好了的話就可以開......”

“哎哎。”這時候郭宏突然出聲,瞄了瞄嚴輝身後的帕松贊等人,走到嚴輝身邊搭着他肩,用一種只有我們大夥聽得到的聲音問:“他們帶槍了嗎?我還沒見過槍呢。”

聽到這裏我笑出聲,我還以為什麼事呢,不過嚴輝卻神情嚴肅地轉過頭看了會,又轉回來說:“不清楚,我想應該有,可能在其中一支快艇上吧。”

“在這配槍犯法嗎?”楊明問。

嚴輝用手指推了下眼鏡,思慮了一下說:“俄羅斯和泰國都允許合法持槍,是需要申請持槍證的,不過他這些槍支估計都是私人批賣,而且泰國人在俄羅斯持槍射擊被發現了,估計也得被拘留。”

“我忽然想起那些在荒島殺人的情節,他們應該不會有殺人的嗜好吧?”蔡小宣用一雙無辜的大眼看着嚴輝,嚴輝沒好氣地敲了下她頭,陸燁調侃道:“說不定第一個被殺的就是你,被我們發現的時候就只剩下頭啦。”

“去你的!”

眾人捧腹大笑。

“好了,我們上船吧?別讓人等急了。”我擺擺手,讓他們別再閑聊了,接着我們向他們走去,分批上了快艇。我們一共16個人,也就分四人一艇,那三個泰國保鏢分別開三支快艇,剩下的一支居然是嚴輝在開,我一直不知道他還會開快艇。

臨走時我注意到老李頭不知道在發些什麼呆,我喊了他一聲才回過頭來,我問他:“怎麼了?”

老李頭愣了下,然後笑着搖了搖頭。

我上前搭住老李頭的肩膀,用一種同輩的語氣笑着說:“想什麼呢?我們就要去揭開歷史的神秘面紗了啊。”

“呵呵,是啊,這麼多年來的期盼終於能實現了,希望這旅程順順利利的就好了。”老李頭一臉釋然的樣子。

我拍了拍他的肩:“我們走吧!”

......

“傳說在蘇聯時期的某片海域,曾經生活着一條的美人魚。當地的人們聽說那條美人魚十分漂亮,有不少的男人都揚言曾在海岸見過。‘她擁有最美麗的雙眼,我看見她那雙眼睛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那位說見過美人魚的男人這樣說道。”

“後來啊,有一個青年聽聞後日夜思念,他每一個夜裏都看着星星幻想那美人魚的樣子,是嫵媚還是清純。後來在思念迫切的一個夜裏,他決定去找到她,那位美人魚。”

“他找遍了所以聲稱見過美人魚的男人,可每一個人給的說辭都各有不同,而且每一個看見美人魚的地方,也都各有差異,這讓那位青年很是困惑。”

“青年覺得呀,既然他們都有不同的說法,那麼自己就挨個去試試看。於是青年在每個夜裏,都去不同的地方,渴望一睹美麗的人魚。”

“但在數不清的夜裏,他已經忘記自己多少次來過這些海岸、沙灘。在他快要氣餒的一個夜裏,他像往常一樣去到沙灘上,一個不經意間居然發現了在不遠處的一塊黑色礁石上,坐着一位身材婀娜的女子,他眼睛順着那女子優美的身段往下看,看到了一條被月光映襯得色彩斑斕的魚尾。”

“他期待着,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那美人魚卻好似聽見了踏在沙灘上的腳步聲。”我抬起頭,睜着一雙驚恐的眼:“她便猛然地轉過頭來……”

“看見了什麼?”嚴芸好奇地問道。

“看見了一張……長滿了蛆蟲的老臉啊!”我提高音量大聲一吼,把靠着我身旁的嚴芸給嚇了一大跳。

“討厭!”嚴芸生氣了,用力擰着我手臂,我被掐得很痛,同時笑得緩不上氣,忙說:“我錯了我錯了。”她才氣憤地鬆了手,哼了一聲去跟程雅婷坐一起了。

這裏是一年中結冰期長達八九個月的東西伯利亞海域,位於北緯70以北,氣候嚴寒,溫度驟降。從上快艇到現在,我們已經乘着快艇出海六七個小時以上了,這艇上坐的是我跟嚴芸、程雅婷還有一個泰國保鏢四個人。

出發的途中除了有些無聊,來說些小故事打發時間,就只剩下一點上島的激情了。嚴芸剛過去程雅婷那邊沒多久,這時艇上因為暈船而不舒服的程雅婷忽然抓住快艇的船沿,張嘴就吐。

“看來雅婷暈船暈得很厲害啊。”嚴芸揉着程雅婷的後背。

我沒出過海也沒暈過船,所以我不清楚暈船該怎麼辦,更不好去打擾正在開快艇的泰國保鏢,畢竟語言不通,嚴輝又和那個帕松贊在最前面的一條快艇上,所以到底還得等多久才到小島我們也不知道。

此時正在開着快艇的那個泰國保鏢,好像是瞄到了程雅婷的不適,至於是什麼原因,應該一目了然。他撿起他腳旁的一塊東西,背對着我扔到了我的座位旁,又指了指他右手邊放着的一把小刀說了一句我聽不懂的泰語。

我疑惑着,低頭一看發現是一塊生薑,我拿起那塊生薑有些尷尬,我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問他......

“是生薑!”嚴芸在一旁驚喜出聲,又接著說:“我聽我媽說暈車暈船的時候,如果車上沒有暈船藥,有生薑或者話梅之類的也是有用的。”

“那這要怎麼用?”我看着手中的生薑問,又調侃說:“不會讓她整塊吃下去吧?”

嚴芸沒搭理我,扶着座位去那個泰國保鏢那裏,拿了他手旁的小刀,然後拿過我手中的生薑,放在船板上切了起來。

這時候我才知道那個泰國保鏢的意思,恍然大悟后心裏不免有些暖意。嚴芸切了好幾塊生薑片,把其中一片生薑片放在程雅婷的嘴裏,讓她含着,跟她說如果含着的薑片沒味了就換一片,然後我和嚴芸扶着程雅婷,讓她在快艇最後的空座躺着休息了。

“嘿?朋友!”

這時我聽到那個泰國保鏢的聲音,我抬起頭,感到有些奇怪,原來他還會說中文,不過我聽說保鏢的必學課程里就有外語,這也就沒什麼奇怪了。他扭過頭看着我,手指着他的後方,也就是快艇的前方,用一種拗口的國語喊道:“我們快到了!”

我一聽,直起身來,遠遠地望,視野里能清晰呈現遠處的一個綠色小點。我看着那愣了一會,才指着那激動地喊着,按耐不住心裏的興奮。

“小芸!我們要到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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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欲進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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