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賀偲珂9
後面幾章都別買
等我把論文寫完,有時間在改
1月光照影,燭火飄搖。
正值春季,夜風拂過之際,總飄浮着一股甜膩的花香。
今日是紫雲山莊莊主的獨女蘇灼華的及笄禮,前廳人來人往,喧鬧異常。
賓客盈門,高朋滿座。
據說連那位和紫雲山莊向來不和、權傾朝野的首輔大人陸長硯,都派人送了禮過來。
而一處精美的院落中,蘇灼華合上了門,緊接着對着鏡子把一頭鴉黑的長發盤起,隨便找了根木簪簪住。
鏡子裏的小姑娘眉眼精緻,嫩生生的面頰像一塊暖玉,透着瑩白的光。
乖軟的眸光泛着一層水意,粼粼的,宛若糅碎了的星辰,分外好看。
她歪了歪腦袋,銅鏡中的小姑娘學着她也歪了歪腦袋。
就在此刻,房門被人敲了敲,門外拂柳壓低的嗓音傳來:“姑娘,您收拾好了嗎?”
“馬上馬上。”
小姑娘趕緊走到衣櫃前,彎下腰從衣櫃下面扯出來一個布袋。
布袋掀開,露出裏面的夜行衣。
屏風后,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出來,沒過多久,小姑娘穿着夜行衣走了出來,戴上面罩,她背着行李,輕輕地推開門。
見蘇灼華出來了,拂柳微微鬆了一口氣,“奴婢繼續在門口守着,在明早前,絕對不會被莊主發現的,姑娘您放心吧。”
“嗯!”小姑娘對拂柳重重地點點頭,頓了頓,又湊過去蹭了蹭拂柳的肩膀,嗓音軟軟的,“那我走了。”
“外面不比山莊,姑娘記得萬事當心。”
“放心,”蘇灼華彎起眼眸笑了笑,“我心裏有數的。”
拂柳仍舊有些擔心:“您真的要去京城嗎?”
“這是當然,”蘇灼華彎了彎眼眸,嗓音又嬌又軟的,“哎呀,不說了,再磨蹭下去,我出山莊的時候天都亮了。”
她避開前廳那塊燈火明亮的地方,一躍便跳上了檐角,眾所周知,紫雲山莊大小姐的輕功一絕。
——但也僅僅只有輕功卓絕了。
蘇灼華彎着身,踩着檐角的瓦,輕輕巧巧地一躍,很快就落到了山莊外。
面罩有些歪,小姑娘伸手把面罩戴好,緊接着拍拍小手,面罩下櫻桃似的唇瓣微微彎起。
天天待在山莊裏,她骨頭都要待融化了。
-
紫雲山莊周圍是一大片綿延的山丘,處處都有侍衛看守,密不透風。
身為江湖第一山莊,紫雲山莊也有這個實力和底蘊。
蘇灼華離開山莊后便迅速掠過一片密林,然後從山莊后的密道往外走,這一處密道是她偶然發現的,剛好可以避開紫雲山莊外的那些高高的瞭望塔。
密道兩邊點了油燈,一路照明着,卻總有一股幽暗的氛圍,時不時還有一陣涼風吹過。
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見前面出現了幾節台階,蘇灼華走上去,台階上面是封住的。
她在旁邊的牆壁上摸索着,還沒找到開關,暗門便“咣當”一聲,從外面打開。
蘇灼華:“……”
一道光穿進來,蘇灼華下意識地抬手擋住了眼睛。
等適應這道光線的時候,她驀地愣住。
“爹?”
蘇麟臉色有些難看,他打量着蘇灼華這身打扮,眉心狠狠皺起:“你又想跑出去?”
蘇灼華咳了幾聲。
她上前幾步,抓住蘇麟的衣袖,撒嬌道:“爹,我就是出去逛逛,我都及笄了。”
蘇麟冷哼一聲,“出去逛逛,再把自己逛到身受重傷?”
兩年前,蘇灼華也偷偷溜出去過,等一年後紫雲山莊的探子找到她的時候,她遍體鱗傷,腦後血淋淋,還有從背後刺穿她身體的那支箭矢,讓她差點送了命。
自那之後,蘇麟便禁止蘇灼華離開山莊。
蘇灼華一陣心虛。
而就在這個時候,紫雲山莊的一處驀地燃起火光,火勢很快蔓延開來。
蘇麟臉色狠狠一變。
他留下一句“跟我回去”,見蘇灼華點了頭,他便快步走進密道,很快就消失在了蘇灼華面前。
蘇灼華:“……”
她拍拍小手,陽奉陰違地繼續往外走。
反正爹一時半刻也不會注意到她。
蘇灼華彎起眼眸,黑色面罩下,露出一雙澄澈無辜的杏眸。
-
綿延的山脈之外,是一座屹立的古城——
定城。
再往北,便是如今北秦的京城。
北秦開國不過百年,前朝皇室式微,北秦開國皇帝接手江山後,國泰民安,但如今改朝換代,蘇灼華聽說現在的北秦奸臣當道,民不聊生。
其中,當道的奸臣,以當朝首輔陸長硯為甚。
陸長硯是皇商出身,因才學出眾被皇帝器重,一步步爬到了如今首輔的位置,至今盛寵不衰。
天色已晚,蘇灼華到達定城的時候,城門緊鎖,城牆上有士兵打着燈列隊巡邏。
正當蘇灼華思索如何在不驚動侍衛的前提下翻過城牆時,一陣轆轆的馬車聲傳來。
蘇灼華躲在城牆的一處牆根,好奇地看過去。
城牆上昏暗的將馬車拉下一條長長的暗影,馬車四個角也都分別掛了一盞琉璃燈,窗牖被一簾縐紗遮擋,車身搖搖晃晃的。
車夫穩坐在前面,等靠近城門的時候,才停下馬車。
守城的士兵一見到這輛馬車,趕緊走下城牆開了門。
正當蘇灼華好奇車裏坐着誰的時候,士兵便恭敬地低下了頭:“大人,城主在城主府等您。”
說罷,士兵便走到了旁邊讓開了路。
毫不猶豫的,蘇灼華幾乎把輕功發揮到了極致,趁着夜色直接鑽到了馬車下面。
她雙手攥着車底的凸起,屏着息。
車內端坐着的男子驀地眯起眼睛,駕車的侍衛低低的聲音傳了進來:“主子?”
“無礙。”
陸長硯左手執黑棋,右手執白棋,低下頭,棋盤上黑白對峙着,透着一片凌厲的殺機。
馬車剛駛入定城,蘇灼華便如一抹煙似的離開。
陸長硯下了一枚白棋,侍衛的聲音又傳了進來:“人走了。”
陸長硯沒回。
君子端方的眉眼間,卻透着幾分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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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城城內是不設宵禁的,蘇灼華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換下|身上的夜行衣,她帶的盤纏不少,便隨便找了家客棧要了間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