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他來得正好!
酈允晟臉黑得如同一塊兒生鐵,眼眸中陰霾遍佈。
看起來,這鄭參今日不達目的,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現在的陣勢,如果控制不住讓矛盾激化,酈允晟根本就沒有勝算。
畢竟,他手中的重兵都留在京師,帶來的侍衛並不多。
鄭參在莒州經營多年,熟悉這裏的情況,培養的心腹、親信不會少,跟地頭蛇差不多。
他既然已經發動兵諫,騎虎難下,一定不會中途收手。如果不滿足他的條件,他勢必會做困獸之鬥。
可如果屈從他的要求,且不說酈允晟的皇帝尊嚴嚴重受挫,宛兒的性命可就難保了。
正在酈允晟苦無對策之時,只見一個侍衛匆匆忙忙走過來,稟報道:
“啟稟陛下,天啟寧王南宮聿攜寧王妃南宮宛兒,在府衙外求見!”
酈允晟怔了一下,疑雲爬上了他的眉梢,眼眸里卻有光亮閃了幾閃。
一旁的鄭參聽見,也懵了幾懵,眼底有驚惶不安的情緒涌動。
酈允晟清了清嗓子,溫柔地望着那個報信的侍衛:
“朕正要找南宮聿算賬呢!他來得正好,讓他進來吧!”
不多久,一位翩翩公子出現在庭院中。
只見他身穿月白色的雲紋錦袍,以寶藍色的玉簪束髮,黑瀑般的長發垂在耳際,更襯出他的冰肌玉骨。
五官精緻完美,氣質飄然出塵,如同仙人屈尊降入人間。
在他的身邊,站着一位婉約美麗的女子。她生着盛世容顏,身材纖穠合度,淡雅的笑容如同月華在天,驚艷了人間。
庭院裏的將領們看到這一對兒璧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退,眼眸中儘是艷羨。
鄭參進京城時,是見過宛兒的。
他見宛兒隨南宮聿一起到來,暗暗奇怪。他猜測必是顏崎疏忽搞錯了,淑妃——不是南宮宛兒。
“小王見過天吉陛下!”
南宮聿清淺地笑着,向酈允晟打招呼問候。
酈允晟忘記了還禮,只目光直直地盯着南宮宛兒瞅。
雖說知道這個宛兒是假冒的,可她的樣貌,還是讓酈允晟的眼睛難以移開。
“宛兒——你……來了?請到屋裏坐下,喝杯茶吧!”
酈允晟轉身往房間裏走,拿眼角往鄭參臉上掃了一下。
鄭參面如土色,如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充滿敵意和恐懼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南宮聿和南宮宛兒,一直將他們目送到房間裏。
宛兒從窗縫中,早看到了南宮聿和假宛兒。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南宮聿出現,而且身邊還有個假宛兒。很明顯,他對這裏發生的事瞭若指掌,特意解圍來了。
一見他們進門來,宛兒就迎了上去:“聿公子……”
南宮聿一見到她,立刻握住她的手,溫和地安慰她道:“宛兒,別怕,沒事了!”
“宛兒?”
聽到南宮聿這樣稱呼自己,淑妃知道他識破自己的真實身份了,不好意思地赧然一笑。
假淑妃揭去了自己的人皮面具,恢復了自己的天姿國色。
酈允晟一眼不眨地含笑看着她,視線始終停留在她身上。
宛兒看看假宛兒,問南宮聿道:
“這位姑娘是……”
南宮聿笑了笑,看向那位姑娘。
只見這位假宛兒也揭去了人皮面具,露出一張姣好的面容。
她肌膚白皙,眼睛清澈靈動,有幾分宛兒的風韻。
“芸兒?”
宛兒又吃驚又意外。
芸兒忙過去給酈允晟見了禮,眾人落座。
酈允晟看一眼南宮聿,不悅地問道:
“不知貴國奪走我荊郡,殺我四弟,是何道理?!”
南宮聿清淺地一笑:
“陛下素來精明,怎麼被人蒙蔽了呢?小王願與陛下一同往荊郡去一趟,陛下可親自驗證此事。”
酈允晟點點頭。
南宮聿讓芸兒扮成淑妃的模樣,四人都離開了房間。
來到庭院時,酈允晟見鄭參和諸位將領都還在那裏站着,因此問道:
“鄭愛卿,這些將領怎麼還在這裏?還用朕解釋嗎?”
鄭參早查明寧王來時帶着軍隊,哪裏敢輕舉妄動?
他瞥一眼南宮聿和南宮宛兒,只得向酈允晟連連告罪,讓眾將領都退下去了。
南宮聿看到鄭參,微微一笑,對酈允晟道:
“鄭大人熟悉這裏的情況,就煩勞他跟我們一起走一趟吧!”
酈允晟和南宮聿一行來到了荊郡城下。
鄭參派人往城樓上喊話,讓佔據荊郡的天啟首領下來答話。
不一會兒,那“天啟將領”來到了城樓上,往下眺望着。
他看到鄭參竟然跟酈允晟和南宮聿一起過來,被這奇怪的組合驚住了。
只見鄭參望着他,高聲喊道:
“這位天啟將領!你們寧王爺要找你問話,還不快快下來!”
那將領遲疑了一下,只得下了城樓,命人打開城門,走了出來。
“卑職參見寧王!”
“你叫什麼名字?在天啟任何職?奉何人之命來奪荊郡?!”
南宮聿打量着眼前之人,連連發問。
那將領支支吾吾的,眼光迴避着,答話前言不對後語,還不時瞟瞟鄭參的臉色。
南宮聿又向他問話,那將領哪裏答得上來,目光躲閃,不停地用袖子去擦額頭上的細汗。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假扮天啟將領?!殺害安王的人是不是你?!”
那將領渾身哆嗦,張口結舌說不出話。
鄭參忽然抽出腰間之劍,向那將領當胸刺去,口中說著:
“你竟然敢殺害安王!我這就為安王爺報仇雪恨!”
一聲尖銳的金屬碰撞聲乍響,鄭參手中的利劍竟然只剩下劍柄,斷了的劍身掉落,在地上彈了幾下,不動了。
“鄭大人,這是急着——殺人滅口嗎?”
用暗器阻止了鄭參的南宮聿,清淺地問了一聲。
酈允晟犀利的眼神,充滿瞭然的意味,也射向了鄭參。
鄭參一臉尷尬,支吾着正要解釋,就見那個將領“噗通”一聲跪下,口中說:
“陛下,卑職是鄭大人部下,名叫袁興,是鄭大人命卑職假扮天啟將領,奪荊郡,殺安王的!”
“你!你血口噴人!”
鄭參指着袁興喝道,一邊又緊張地往酈允晟臉上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