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懸壺術與春復術

第十九章 懸壺術與春復術

江川和項長老二人來到內院廂房,一進屋,就看見薛神醫恭敬地站在一個黃衣女子身後,那女子正坐在窗前的木凳子上,捻着銀針,刺向江世明的指尖,隨後挑了一滴血在針尖上觀察。

大夫人還是坐在床尾,神色緊張地看着那女子診治,看到女子用銀針挑小世子的指尖,大夫人的臉抖了一下,感覺一陣心痛。

見江川二人走進來,薛神醫連忙拱手示意,江川擺了擺手,走過去,才發現方神醫的師傅,竟然是一名年少女子。

這名女子將秀髮隨意盤在腦後,用一個細細布條扎着;身着淺黃色長裙;看上去都十七八歲的樣子,長相清秀,稚氣未脫;正拿着銀針,專註看着針尖上的血珠。

江川看着這名女子,眉頭忍不住皺了一下,太年輕了,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醫師。

但看到方神醫畢恭畢敬站在她身後,江川便強按下心中疑慮,心中想着,且看她是如何診治的。

觀察片刻,那女子將銀針上的血珠甩掉后,用紗布擦拭了一下銀針,隨後收了起來,並在一旁的銅盆中凈了一下手。

女子收拾妥當,站起身來,向著江川拱手說道:

“城主大人,小世子的傷勢我已經診斷清楚,如果大人許可,我下午便可進行醫治!”那女子聲音清脆,如同畫眉鳴叫。

“還請神醫說一下醫治方案,好叫我做些必要準備。”

“鑒於小世子的傷勢,我的方案是破而後立,以雷性靈力,注入小世子體內,與那妖力糾纏,繼而徹底攪碎八脈,然後再用龍涎湯藥浴,斷續膏敷身,養脈丹養經脈,輔以青木真氣梳理,使得八脈重生。”

“嘶!”眾人一聽,心中倒吸一口涼氣,這個醫治方案真是駭人聽聞,就連方神醫也被他這個師尊的言語震驚的不輕。

江川聽到這女子說了醫治方案,眉頭緊鎖,未曾搭話,像是在權衡着。

“真是信口開河,一派胡言!”此時在一旁的項長老,開口駁斥道:

“小世子八脈盡毀,現在昏迷不醒,對體內真氣已經失去控制。單單那雷性真氣和妖力糾纏,稍有不算,就會暴體而亡,犯下大錯。如此異想天開的醫治方案,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個騙子!”

那女子聽到項長老這麼一說,柳眉一翹,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隨即問道:“未請教您是何方高人!”

“正海雲雷宗,項淮南!你是何人?”

“在下飛花谷弟子花竹君。”

“飛花谷,花竹君?請問花青主是你何人?”

“正是家父!”

飛花谷,虞國內另一個名門大派,谷主花青主,一手飛花劍、一手懸壺術,在虞國修士界中也是赫赫有名。

一見飛花劍,閻王來相見;一見懸壺術,閻王留不住。

這話說的就是這位花青主劍術和醫術的高超。

花青主,花神醫這個稱號是實打實的,不像這個薛神醫,水分很大。

“哦~”,聽到花竹君自報家門,江川臉色稍緩,想來虎父無犬女,花竹君敢如此大膽醫治方案,應該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但項淮南聽到飛花谷和花青主幾個字,臉色神色不虞。這飛花谷和正海雲雷宗,雖然都是名門大派,但兩派關係並不融洽。在資源爭奪上,也發生過多次衝突。

特別是二十年前的一樁舊案,讓兩派關係更是勢同水火。

二十年前,正海雲雷匯宗,前途無量的掌教親傳弟子,君夢憂代表宗門行走荒土,並在雲州地界發現一處礦脈。但飛花谷前後腳功夫,也發現了此處礦脈。

結果飛花谷耍了手段,令君夢憂無法及時返回宗門,導致雲州礦脈被飛花谷獨吞。

而君夢憂回宗后,卻隻字不提此事,宗門最後還是從其他渠道知曉此事。

後來君夢憂竟如同中蠱一般,痴迷於飛花谷一名普通女弟子,最後竟不惜叛出宗門。

此事對正海雲雷宗打擊巨大,掌教對君夢憂失望透頂,憂鬱集結,不久便辭去掌門之位,歸隱於太上長老中。

而後第二年,虞國宗門藥師大比,花青主代表飛花谷出戰。而與君夢憂已經判出宗門,所以正海雲雷宗只能另行安排精通葯術弟子出戰。

最終結果,花青主以懸壺術擊敗了正海雲雷宗的春復術,一時間花青主聲名鵲起。

而當時正海雲雷宗出戰弟子正是項淮南,當時他已經三十幾歲,較那花青主還大十來歲。

對於這個結果,正海雲雷宗卻分憤憤不平,若大師兄君夢憂參加大比,那鹿死誰手還尚不可知。

於是兩個宗派的宿怨越級越深,勢同水火。對此虞國官府一方面安撫平衡;另一方面也樂見此事,宗派有矛盾,更有利於掌控。

此事也成了項淮南心中的傷疤,雖然宗內未曾責怪他,但悠悠之口,議論紛紛,也令項淮南沉寂多年。

雖然他現在已經是宗門長老,也算位高權重,但看到花竹君,心中的傷疤又被揭開。

“嘿嘿~如果你父親來此,說出這樣的大話,我姑且還相信。但你這個黃毛丫頭,全憑理所當然,開具這等異想天開的醫治方案,如何使得?”

“項長老,此言差矣。在下給的這個破而後立的醫治方案,是基於小世子現在情況,提出的最佳方案。”花竹君不甘示弱說道,

“適才,在下用了懸壺十三針中的刺血毫針、導氣銀針、渡人金針這三個針法,發現小世子體內妖力乃是沸血妖力,蘊含沸血詛咒,這種妖力最難拔出,如那附骨之疽,極容易留下隱患。”

“而且小世子八脈,此時如同篩子一般,破碎不堪,修復難如登天。只有破而後立,才能徹底拔出妖力,在利用丹藥和自身能力,讓八脈重生。”

花竹君對自己的醫治方案,信心十足。但聽完花竹君的闡述后,項淮南微微一笑,

“呵呵,老夫也略懂藥石岐黃之術。你這個醫治方案太過冒險,你無法控制妖力和雷屬性真氣糾纏產生的傷害;而且也無法確保八脈重生后,八脈資質等級,你要知道小世子上八脈,現在年近二十,這個方案稍有不慎,將會產生無法挽回的後果。”

八脈等級越高,真氣存儲越多、威力越大;運行也越通暢,修行速度越快。

八脈在體內就如同真氣運行的通道河流;河流越廣闊、泥沙越少,自然越是洶湧澎湃;上脈就如同浩蕩江水、中脈如同奔涌河流、下脈如同流淌小溪,廢脈則如同堵塞溝渠。

至於天脈,那是不世出的絕頂天才,八脈如同煙波淼淼的大江大河,靜水流深,不動則已,一動則波濤洶湧,真氣內力澎湃激蕩。

小世子為上八脈,確實稱得上是修行良金美玉了。

如果按照花竹君的醫治方案,即使能讓八脈重生,但小世子已經年近二十,身體早已被塵世污染,不像母胎中的嬰兒,純潔乾淨;八脈重生定然也會雜質淤積,說不好還成廢脈。

花竹君雖然不服氣,但項淮南說出來的,卻是她這個醫治方案最大缺陷。

“除了此法,難道項長老,有更好的醫治方案?”花竹君有些挑釁地說道。

“當然有,沸血妖力你飛花谷無法拔出,不代表我宗海雲雷宗無法拔出!”項淮南陡然將醫治小世子問題,來向江川城主彰顯兩派實力不同。

“我正海雲雷宗,正氣訣,修的是浩然正氣,能夠鎮壓一切妖力,真氣如同驕陽,任何妖力碰到正氣訣,也要冰雪消融!”項淮南傲然說道:

“待用正氣訣拔出妖力后,在利用春草復榮湯和養脈丹進行孕養,定能讓小世子八脈痊癒!”

春草復榮湯,是春復術中的藥方。項長老的春復術的聲望雖然不如花青主的懸壺術,但也是赫赫有名。聽了項淮南講述醫治方案,江川有些意動。

“呵呵!項長老的方案固然好!但也有一些問題恐怕沒說出來。”花竹君冷笑說道:

“正氣訣固然能消解妖力;但想要讓拔出沸血妖力,不留一絲隱患,那麼需要魂魄境修士來施展正氣訣,如此才能做到烈陽當空,冰雪消融,至於魂魄境修士,嘿嘿!那就需要貴宗掌門出手。”

“再者,利用春草復榮湯和養脈丹進行孕養,固然穩妥,但耗時長久,少則三五年,長則七八年,項長老剛才也說了,小世子年近二十了,待過了二十歲這幾年氣血巔峰期,那便錯過捕靈最佳時機,今後即使恢復了上八脈,那也只能終身無法踏入啟輪境了。”

“這個結果,小世子,他,能接受嗎!”到最後,花竹君一字一字,話語如同鎚子,敲在項淮南和江川心頭。

“這~”項淮南沉吟片刻,開口說道:

“這緊緊是你的推斷,如果放在常人,我這個方案的確無法實施,但對於小世子,卻全然不同。”

項淮南轉身向江川說道,“只要城主與我配合,將靈力引渡於我,合我二人之力,正氣訣可以做到烈陽當空。至於拔出妖力后,孕養八脈,以青川江家實力,定能尋到神藥方子,在一年之內讓小世子八脈痊癒。”

“當務之急,是儘快將小世子體內妖力拔出,如實拖延時間久了,妖力入髓,那麼就如同雪入冰窟,難以消融,說什麼都遲了!”

江川聽到項淮南的解釋,略頷首。花竹君見狀,連忙說道:

“城主大人,飛花谷懸壺術響徹虞國大地,還請相信在下的判斷和方案!”

“飛花谷懸壺術,老朽是敬服的,但對你這個信口開河的丫頭,老朽卻是不信的。還請城主決斷!”

“這~”

江川平日裏殺伐果決,但今日碰到這個問題,卻不得不謹慎萬分。這是,在沉默一旁的大夫人說話了:

“你們說的這些,我婦道人家不懂,但明兒的傷勢是片刻也等不及。為何不拿兩個人,來試驗一下,兩三日便可看出端倪。”

三兩日,便能判斷項淮南方案能否拔出妖力;也能看出花竹君方案能否做到八脈破而不損傷身子。

項淮南和花竹君相視一下,均從對方眼中看出爭強好勝之心。

項淮南心道,二十年前我輸了花青主,如今無論如何也不能向花竹君示弱。花竹君也為了飛花谷的名聲,寸步不讓。

二人便齊聲說道:“那先行試驗,再請城主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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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地封印十萬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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