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死戰不退
李成雖然是個戰尉，但也僅僅開了田輪，而他身旁的幾個師兄弟皆是戰兵，哪裏是戈爾這個神尉的對手。
頃刻之間，李成的蛟龍翻江陣便被戈爾砸的粉碎。
戈爾攻破戰陣之後，身後黑熊般的魂魄咆哮着，龐大的身子，向前突進，速度很快，手中的長矛如同高效的殺人機器。
見戈爾撲了過來，李成連忙抵擋，但很快就被長矛抽飛出去，倒在一旁生死不知，而他的幾個師兄弟，都被長矛刺了大窟窿，倒地身亡。
戈爾如同虎入羊群，這些普通的飛燕軍士兵沒有一回之敵。他身後的滑羆族士兵也紛紛從登雲梯上來，又有幾個神尉躍了上來大開殺戒。
一時間聯軍在燕然城南部城頭打開戰局，成百上千的滑羆悍卒在城頭站住的腳跟，並將戰圈不斷擴大。
看到戈爾在南部城頭上打開戰局，斯夫一連串命令下達，傳令兵手中令旗揮舞不停，隨後在前線攻擊的軍團開始集中力量，全力攻擊南部城頭。
斯夫打算集中兵力，將南部城頭拿下，一舉突破飛燕軍防線。
越來越多的登雲梯架子了南部城頭，幾架塔樓也推了過來，搭在了城頭上，隨後源源不斷的士兵從塔樓中涌了出來，衝上城頭。
場面越來越危急，若是讓敵軍在站住了腳跟，進而利用兵力優勢拿下城頭，那燕然城很快就會被攻破了。
趙雲壑也注意到了南部城頭情況，他將飛燕軍中的最兇悍的敢死營安排了上去，與滑羆士兵開展廝殺，同時指令獅虎營中的戰尉全力迎戰城頭上的神尉。
戰場上，兵對兵，將對將。
戰尉中又以沙家的沙齊、城主府的白百勝和羅天成最為兇猛。
幾個三輪戰尉，各自領着數人，向著登上城牆的神尉殺了過來，將他們死死壓制住。
羅天成的那桿五虎斷魂槍，威力較以往更為強大，槍法施展之際，如有一隻惡虎在嘶吼咆哮，震得戈爾的魂魄一陣晃動。
將級戰法修行到精深處，確實有神異之處。
戰尉將神尉死死纏住。
而乞死營，悍不畏死，比起那已經全軍覆沒的惡虎營也不遑多讓。
他們撲上去，以命抵命、以傷換傷，付出了慘重代價將敵人戰圈壓縮在南部城頭一角。
而弓箭手也趁機拋投黑油，用火箭引燃運兵的塔樓。
奧狸族和奎螣族從城牆上爬了上來，而黑羽族和金禽族時不時從空中撲了下來，射殺飛燕軍。
一時間燕然城城頭整條防線開始四處告急。
趙雲壑不斷調兵遣將，支援各處戰場。
城頭風雲變幻，飛燕軍剛將城頭奪了回來，一會兒又被神族搶了去。
而戈爾站立的南部城頭，依舊是整個戰場的焦點，雙方都投入最強大的最兇悍的兵力進行戰鬥。
城頭數次易手，雙方在此廝殺無數次，眼睛都殺的泛紅。
地上的屍首越來越多，一層、兩層壘了起來。流淌在地上的鮮血，將城頭的石板浸染成鮮紅色。
雪花依舊落下，鮮血混着雪花，在石板上塗了一層滑膩膩的血膜。
“去死！”
“殺！”
“我操....”
雙方士兵早就殺紅了眼，一邊廝殺一邊謾罵，各種會被縱橫屏蔽的污言穢語亂飛，不堪入耳。
.......
兵戈碰撞之聲震耳，不斷有人倒下，傷者在地上痛苦哀鳴，但無人理會；不斷有人沖了上來，浴血廝殺。
乞死營，乞死營
死！死！死！
長槍折斷了就用大刀劈砍。
刀刃砍卷了就用匕首去桶。
匕首殺敵太慢就搶那敵人的大刀。
沒搶到兵器，就要牙齒撕咬敵人的喉嚨。
......
長劍刺穿了的胸膛，手中大刀依舊向前揮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沒有人後退一步，因為身後就是燕然。
白百勝和羅天成二人又一次聯手，合力擊殺了戈爾，隨後又擊殺了三個湧上城頭的神尉。他們此刻也渾身是傷，但仍死戰不退。
神族聯軍幾番衝上了城牆，但都撞在了乞死營的血肉之軀，也是銅牆鐵壁上，無法再往前推進一步。
戰鬥從上午持續到中午，中午持續到傍晚，整個攻城戰持續了整整一個白天。
沒有片刻停歇，沒有一絲停頓，如同兩頭巨獸在生死搏鬥，哪怕已經是傷痕纍纍、血流成河，雙方仍咬牙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想要在天黑之前咬死對方。
斯夫和其他幾個白銀披風在戰場後頭，暴跳如雷，恨不得飛身上去。
“報，戈爾戰死！”
“報，危樓戰死！”
“報，第一青銅小隊全軍覆沒！”
......
一條條前線消息傳來，斯夫等人臉色一陣煞白，沒想到才第一天的戰鬥，自己這一方傷亡就如此之大。
他們看了一下危城，心中泛起了同樣一個念頭，看來這哮天族幾百年都拿不下燕然城，也是情有可原的。
危城此刻也面色蒼白，他參加過幾次燕然城騷擾戰，但從未像今天戰況這般慘烈。
現在還不是將級對戰的時刻，雙方雖然一開始就投入了全部兵力，但最後的將級王牌還未掀開。神國在等待，飛燕軍也在等待。
大家焦慮之際，一個高大的身影落在了高台之上，身披這黑色斗篷，將整個人都藏在斗篷之中。
來者正是神塔祭司。
“神使大人！”
眾人見狀連忙行禮。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各位統領不必憂心。神國將士傷亡大，那燕然城傷亡更大，我們耗得起，他們耗不起。”
“此次攻打荒土，關係重大，不僅僅關係到第十個黃金神族的名額，更是關係到我們神國氣運，所以諸位莫要懈怠！”
“豈敢！”
“豈敢！”......
眾人連忙回應道。
經過六個時辰的激戰，神族聯軍在城下、在城頭丟下了一層層的屍首。
儘管傷亡巨大，但他們攻勢仍在持續，只不過經過一天的高強度戰鬥，士兵們身心俱疲。
本來神國聯軍以為自己戰無不勝，頃刻之間便可將這燕然城摧毀。但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他們的攻勢已經沒有最開始那般兇猛了。看着眼前這座斑駁的城池，依舊聳立，城牆上已經塗滿了鮮血，城下都是屍首，開始感到一陣陣的恐懼，前進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趙雲壑敏銳感受到敵軍的疲憊，他令旗一搖。
“咯吱~”
在神國聯軍錯愕之際，從燕然城中一隊重甲騎兵沖了出來。
八千重甲騎兵，人馬皆罩着玄黑的鐵甲，持着長槍，長槍向著前方，形成一個錐形陣，如同一道鋼鐵洪流，向著敵軍奔涌而去。
重騎營，八千人馬在城門內已經等了一整天了，熬了一整天了，心急如焚一整天了。
如果不是趙雲壑死死摁住，晉壁早就領着弟兄上了城樓和神族廝殺了。
此刻城門一開，晉壁和八千重騎營如同是惡虎出籠，銳不可當。
從空中俯瞰，錐形陣如同石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扎進了神國聯軍的方陣之中，一往無前，將聯軍沖的人仰馬翻。
此刻神國聯軍，就連耐力最後的哮天族都已經是疲憊不堪了，滑羆族最早投入戰鬥，傷亡最大，經過一整天戰鬥更是精神恍惚。
面對着前面滿山遍野的敵軍，重甲騎兵渾然無懼，馬蹄聲如同雷鳴，踩的大地一陣陣顫動，鋼鐵洪流所過之處，無數敵軍被掀了起來，被踩成肉泥。
經過一整天戰鬥的神族聯軍，戰鬥意志此刻已經陷入谷底，看到如同怪獸一般的重甲騎兵衝擊而來，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被踩死撞死。
隨着晉壁重甲騎兵的衝擊，原本勉強維持陣型的神國聯軍頓時陣型大亂，將官高聲約束手下士兵，但陣型已亂，再加上重甲騎兵在其中左衝右突，在聯軍陣中攪得天翻地覆。
士兵開始慌了奔逃，忍不住往回跑去，督戰隊拿刀殺了十幾個，仍無法阻擋恐慌的士兵。
神塔的神使見狀，也知道想要今日拿下燕然城已經是不可能了，便嘆了一句，
“收兵！”
見敵軍潰散，晉壁領着重甲騎兵衝殺了一會兒，隨後也折返回城。
城頭上的飛燕軍看到敵軍退去，發出震天的歡呼聲，今日之戰，他們算是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