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結下個梁子
“哎呦，當家的回來啦！”
“奴家想死大掌柜了，您這趟出門怎麼那麼多天嘛！”
“是啊，是啊，當家的，奴家今日身子通泰，諸事皆宜呢！”
許擒龍剛一進院子，只見幾個花枝招展，衣裳輕薄的女子，按照石墩的說法，那是衣衫襤褸的女子，便撲的圍了過來，拉着許擒龍，七嘴八舌的。
也有幾個看樣子是跟許擒龍相識的男子，紛紛跟許擒龍拱手，說道：“許大老闆，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許擒龍一一回禮，說道：“托各位的福，諸位大人，吃好喝好，更要玩好！”
“死妮子，去去去，沒看到掌柜勞累一天了嗎，哪還有精力管你們，都去接客去，不要圍在這裏。”
一個衣裳艷麗的老媽子跑了過來，將圍在許擒龍旁邊的幾個女子，悉數轟走。那幾個女子，掩着口鼻，笑嘻嘻走開。
“掌柜的，這兩位是？”那老媽子好奇問道。
“這兩位是我剛剛認識的朋友，你給他們安排兩個長三，就鶯鶯和錦怡好了！”許擒龍應道，隨後轉身向著楊峻和石墩問道：“對了！剛才着急，忘了問兩位，你們身上帶錢了沒有！”
“帶來，帶來，不過許老哥，這讀書怎麼還要錢呢？”石墩一邊說著，一邊從懷着抓出一串銅錢來。
“我們這裏不收銅錢！”那老媽子有些鄙夷看着石墩和楊峻二人，“掌柜，你那裏認識這兩個人，雛鳥一般。”
“哈哈，說來也是有趣，兩位小兄弟在大街上到處問我們春曉苑在哪裏，正巧讓我碰上了，我便帶了過來。”許擒龍笑着說道，
“最近這生意不好做，那前頭大街上，開了一家怡紅院，聽說價格壓的極低，我們這邊好多熟客都被搶了去。這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說罷，許擒龍將石墩手上的銅錢接了過去，又問道：“還有沒有，這個有點不夠！”
“就剩一串了！”
“那也拿來吧，二位算是新顧客了，我做主給你們打個折扣吧。寶兒，你帶他們過去吧。”
“好吧！”那老媽子極不情願地領着楊峻和石墩，往院子深處走去。
一路上，楊峻看到一個個男子擁着一個或者數個女子，嬉嬉笑笑的，衣衫不整，或者到房間去，或者從房間出來。
“這一看都不像是讀書的！”楊峻心中暗道，和石墩兩人跟在老媽子身後，來到一處廂房。
老媽子將廂房門一開，沒好氣地對着楊峻二人說道，
“進去吧！呆在裏頭，一會兒姑娘就來了。”待楊峻石墩走進去，她氣哄哄地將房門關上。
這廂房，中間有一張圓桌，擺着幾張圓凳，還有茶盤酒壺。旁邊牆上有一排書架，書架上擺着一些書，而房子後頭還有一道帘子，帘子後面擺着一張床。
“阿膘，你看，這不就是書嗎？現在你信了吧。”
楊峻走到書架，隨意抽出一本書，翻了幾頁，臉上有些發燙。他發現這書上寫的並不是經典文集，而是一些男女之事。
石墩卻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拿起茶杯倒了杯水，咕咕喝了下去，說道：
“阿膘，別看書了，先坐下來休息一會兒。”
卻在這時，房門推開，兩個小女子走了進來，看見楊峻和石墩，其中一個穿着鵝黃長裙的女子開口笑道：
“沒想到公子還是喜歡讀書呢？嘻嘻！”
楊峻聽她這麼一調侃，臉一紅，連忙將書放回去，走過來跟兩位女子拱手行禮，石墩也站起來，大大咧咧說道：
“我這兄弟就是愛讀書，所以我才特地帶他來這裏讀書的。”
“帶他來這裏讀書？你沒有弄錯吧？”另一個棗紅衣裳的女子笑着問道。
“當然沒錯了，剛才你們那許掌柜帶我們來的時候，我也看出來，他是一個讀書之人，想了你們這裏讀書氛圍濃厚得很！”
“哈哈！”兩位女子被石墩逗得忍不住，哈哈大笑，“這位大哥哥，您可真是有趣的人。”
“哈哈！那是，你們許掌柜也這般說我。來，兩位大妹子，過來先坐着，我們先喝喝茶，等一下再說讀書的事。”
“這位哥哥，你身形高大，小女子怕是經不住你讀呢？”那棗紅女子開口說道。
“你放心，我不讀書，我那兄弟讀書。阿膘，你還愣在那裏幹嘛，先坐下來，這般沒有禮貌。老是站在幹嘛。”
此刻楊峻再蠢，也知道這春曉苑是什麼地方了，還有着兩位長三女子是做什麼營生了。也只有石墩，這個無可救藥之人，還在咋咋呼呼要讀書。
“這位哥哥，也坐着喝喝茶吧！”那鵝黃裙女子也開口邀約道。
楊峻想罷，也坐了下來。
四個人，年紀相仿，加上石墩這麼一個不知就裏的人，倒還是能聊聊天。幾番對話下來，楊峻知道那棗紅衣服的女子叫做錦衣，另一個叫做鶯鶯。
四個人說道高興處，那鶯鶯還開口為大家清唱了幾句，歌聲婉轉，猶如夜鶯鳴啼，清脆好聽。石墩雖然聽不懂，但也大聲喝彩。
卻在這時，門外一陣嘈雜之聲。
“牛爺，牛爺！鶯鶯今日有客，沒辦法接待您，我給您安排了蓮兒，那蓮兒聲音婉轉，肌膚水靈，乖巧聽話，定能讓牛爺您滿意！”
“你，你給我滾一邊去！鶯鶯，我來了。”
“轟！”一聲，把楊峻幾人嚇一大跳。只見房門被人一腳踹開，一個大漢袒胸露乳，一身酒氣地站在門前。
那壯漢看見楊峻和石墩二人，再看看他們的裝扮，罵道：
“哪裏來的兩個鄉巴佬，竟然也到這春曉苑來。還不給你牛爺滾出去！”
石墩正和兩個姑娘聊得高興呢，卻見一個酒鬼來搗亂，頓時拍案而起，罵道：“哪裏來的瘋狗！這是讀書安靜之地，怎麼還有瘋狗在這裏亂叫？”
“讀書安靜之地？你們都聽聽，這算什麼？哈哈~笑死我了，真是個鄉巴佬！哈哈哈！”
“瘋狗，你是不是馬尿喝多了，到這裏撒野來了？”石墩也氣壞了，接着罵道。
“敢罵你牛大爺，找打不是！”那壯漢發怒，一下子沖了過來，一把將房中桌子一掀，驚得鶯鶯兩位女子大叫起來。
石墩一看，這瘋狗竟然驚擾了他和兩位伴讀探討經典，心中大怒，站了起來，一個巴掌蓋了過去。
“啪”一聲，結結實實打在了那壯漢的臉上。
那壯漢酒被石墩打得半醒，發現石墩竟然朝他出手，頓時也揮拳打了過去。但這醉漢拳法稀鬆平常，被石墩一腳踢到門外去。
滾到門外頭，那壯漢酒徹底醒了，他瞅着楊峻和石墩二人，惡狠狠說道：
“鄉巴佬，你給老子等着！有種你們別走。”那醉漢連滾帶爬出了院子。
鶯鶯看着離去的醉漢，憂慮說道：“二位，還是趕緊離開這裏，那醉漢叫做牛清泉，是燕然城地痞流氓，他此次出去，定是去叫人了。”
石墩拍着胸膛，說道：“沒關係，不久結個梁子嗎？就他這三腳貓功法，再來十個我也能打趴下。再說，在我們那，沒有什麼梁子不是打一架能解決的。”
楊峻一看出來都一個多時辰了，如果還不回去，定會挨罵的，便站起身來，向鶯鶯和錦怡告別道：
“二位姑娘，時候不早，先行告辭了！石墩，時候不早了，再不回去，山川大叔可饒不了你的。”
石墩一臉遺憾說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今日和兩位姑娘聊天說話，我確實漲了不少見識，看來這春曉苑確實是個讀書的好地方。”
說罷，石墩再起身來，意猶未盡
“二位姑娘，其他都好，就是身子骨太弱了一些。都是讀書人，弱不禁風，手無縛雞之力之力，我看兩位姑娘日後要多加註意，不要光顧着看書，多吃些飯菜。”
“嘻嘻！好的，聽公子勸誡，我等定會好好吃飯的！”錦衣掩着嘴，笑着說道。
楊峻見石墩還在那，想說些什麼，十分尷尬，連忙拜別了兩位姑娘，拉着石墩，急急忙忙往外走去。
“阿膘，你走這麼快乾嘛？”
“時間不早了，我聽山川大叔說，燕然城到了夜裏，是有宵禁的，如果到了時間，還帶着屋子外頭，會被巡邏軍隊就地格殺。所以我們得抓點緊。”
二人出來那春曉苑，往巷子外頭走去，剛拐了兩個彎，卻見前面一陣嘈雜，
“在這裏，別跑！”
楊峻往前看去，只見那牛清泉領着二十幾號人，手裏拿着刀棒，氣洶洶堵在巷子端頭。
“石墩，你結下的這個梁子怕不是打一架能解決的吧！”楊峻苦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