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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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外郊的回蕁湖旁,垂柳正在月光下輕舞。

黑色的身影落到湖邊,而身後那些追殺的聲音早已被他遠遠拋離。作為“御風追電”陌雲飛曾經的關門弟子,除了學得一手快劍之外,他的一身輕功亦是鮮有敵手。

南宮淮吐了口氣,這一次的任務,總算又是有驚無險。

他把手中的芊塵浸入水中,劍上的血污隨着水波擴散開來。黑衣的殺手看着水中的佩劍,忽然發出一聲嘆息,“芊塵,對不起了……”

身後,有輕巧的腳步落下。

南宮淮沒有回頭,心裏卻暗自讚歎———他的同伴,那個易容的殺手被眾多侍衛圍在中間,手中沒有任何兵刃,卻在他之後不久便到達了湖邊與他匯合,這個人,無論是武功還是輕功,都不弱於他吧?

南宮淮自顧自洗着他的劍,身後有細微的撕裂的聲音,他知道那是對方正在把易容用的皮膜撕下,然而他還是沒有回頭,因為飛羽的成員之間有着這樣的約定———對於一同執行任務的同伴,永遠都不要對對方的真實面目產生興趣。

過了一會,他的同伴來到他的身邊,身上的侍衛服雖然染上了不少血,卻是毫髮無傷。此時,那人已經戴上了和他一樣的白玉面具,額頭的地方畫著一片黑色的翅膀。

南宮淮看着對方把染血的右手探入湖中,細細地洗着。他盯着那人的手看了許久,最後終於開口,“鷹。”

正在洗手的人沒有停頓,也沒有看他,只是一邊繼續着動作一邊反問,聲音也是淡漠的,“你又怎知我是‘鷹’?”

“飛羽之中,唯一從不用劍的,只有鷹。而唯一能夠追上‘隼’的速度的,也只有鷹。”南宮淮微微點頭,肯定地說。

“鷹”和“隼”———被稱為飛羽雙煞的兩個最強殺手,他們之間的合作,也已然不是第一次了。即使今夜的任務中,鷹以易容的模樣出現,他卻依然認出了這個一貫冷漠的同伴。

“呵。”鷹默認地一笑。

“今夜,多謝了。”南宮淮收劍入鞘,道。

“計劃內的事,無須感謝。”鷹的語氣依然冷淡。

兩人沉默了一下,鷹起身,“走了,保重。”

南宮淮隨着起身,抱拳。然而他的同伴已經自顧自走遠了。

南宮淮看着對方遠去的背影,伸手摘下面具,露出一張年輕的臉,臉上帶着和殺手的身份不相符的,饒有興趣的表情。

那個深不可測的“鷹”,身上到底有着多少不為人知的東西呢?

———聲稱自己從不用劍,並且自從第一次和他一起執行任務以來,確實從沒見他用過劍。然而,南宮淮分明注意到了,對方的右手上,拇指和食指的根部長着厚厚的繭,這分明是常年練劍遺留下來的痕迹。

是個有趣的人呢……他又是為什麼加入“飛羽”?

不過,那始終是別人的事,自己是無需,也是無暇去管的。目前,做好自己的事情才是首要。

只是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呢?

南宮淮對着已經空無一人的前方出神,地平線的盡頭已經有微微的白光在驅趕着黑夜,帝都的新一天,又要到來了。

他知道,自己馬上又將在日光下,變回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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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以復顏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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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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