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少女玉像
第二五十九章少女玉像
“如果可以,我會在茫茫人海中尋找到你,握住你的手……那該多好!”
“如果可以,我會帶你去往天涯海角,看世間最美麗的風景……那該多好!”
“如果可以,我會與你一起歡笑,一起指着天空,一起畫著藍天白雲……那該多好!”
突如其來的夢囈之聲,讓王寶山心神恍惚,想尋聲覓去,卻無從追去。
那熟悉而陌生的呼喚,回蕩耳畔,似乎勾起了他沉寂的回憶。
他很想睜開眼,可卻不能,他甚至都動不了,說不出話來。
此刻的他,如墜漆黑的冰窟,沒有其他的色彩,有的只是身體的痛,還有冰冷的寂寞!
他的世界,隨即被黑暗籠罩,在沒有她的聲音后,好似一切都失去了真實的模樣。
有的只是空虛,孤獨,寒冷,以及無盡的痛徹。
還有時間的流逝,不知多少歲月的消失,而耳邊當年的聲音,卻從此不再出現……
接着,他的記憶,就此淪陷,變得越來越雜亂,心情也是越來越低落!
“我必須要睜開眼,因為我要去尋找你……”
“因為多少歲月的流逝,你音訊全無,你在哪裏……”
“倩兒,你可安好!”
“我要去質問所有人,你如今怎樣了?”
“當年武天流帶回來的兩縷殘魂,活着的是你,死去的是我……”
一場大夢,幽怨深邃,王寶山支離破碎的記憶,也有了一些癒合的跡象,他記起了某些隱藏在歲月里的事情。
直到他拼盡全力地睜開眼后,終於是看到了天,看到了雲,看到了這世界的色彩。
只是他的腦海中,還存着那個讓他哀傷的夢,他的雙目,仍是迷茫一片。
但這迷茫,僅僅只在他的眼神里,出現了剎那的時間,就化作了死寂之色。
那是一雙,死寂空冥,平靜得可怕的眼!
這樣的目光,讓武天流看到的一瞬間,他麻木不仁的心,猛然一震!
王寶山看着武天流,從那塊石刻浮雕上,緩緩地坐了起來。
他額頭上那枚烏黑的珠子,此刻散發著赤血之光,一閃一閃,使得他的整個人看起來,充滿了一股邪異與陰森。
在看到武天流的一剎那,王寶山瞳孔一縮,他目中似有無數畫面突然閃過。
流光溢彩之中,最終定格在了於一處無盡漆黑的虛空內,一個盤膝坐在龐大的宮殿裏面,沒有穿着帝袍,而是一襲長衫的中年男子。
眼前穿着帝袍之人,竟與那個中年男子,極為相似!
“武天流,你我之仇,不共戴天……”
王寶山低着頭,揉了揉眉心,目中微不可查的一閃。
他從那棺木上站起身,頭髮不再是赤紅色,而是成為了其原本的黑髮。
他的眉心處,那枚烏黑的珠子還在,可卻黯淡了不少。
也就在這一刻,武天流雙目內的瞳孔,第一次出現了收縮,他沒有說話,而是盯着王寶山,似在觀察。
王寶山左手揉着眉頭,撫摸着那枚烏黑珠子,沒有過多的驚訝。
他的目光,在掃過身邊的一瞬間,他的心不知為何有了顫抖,如空了一樣出現類似窒息的痛。
一幕幕黑色的畫面,再次出現,那是夢中的一切,還有那稚嫩的聲音……
王寶山心神一震,對於眼前的一切,他內心很是迷茫。
他只記得自己中了谷夫人的彼岸花煞,引動了體內原始的衝動,去了馴獸園的駐紮地。
在黑牛尊者的安排下,他差點沉淪,還好被他硬生生地壓制住了衝動。
在掙扎着返回到修養山脈時,在控制不住之前,利用黑色鱗甲的特殊之處,將自己封印了起來。
隨後,他就陷入到了長久的昏迷之內,即便是時而的清醒,他記得也是很模糊和短暫。
直至最後一次昏迷,直至此刻睜開眼,他看到那讓他心神震動之人。
這個穿着帝袍的男子,竟是他當年在莞平城黑風嶺時,在那伙房後山之中,與古月青、張歡兩女一起所看到那人,竟然是同一人。
此人的出現,讓王寶山心神震動,他本應無法去控制心理變化,但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竟在不知不覺中,將這種變化控制得極為的巧妙,彷彿這是他神魂之中,某種正在蘇醒的本能。
若僅僅如此也就罷了,王寶山更是發現,自己的腦海中,彷彿比以往清明了不少。
隱約之間,有一些讓他覺得陌生中透着熟悉的畫面,時而閃爍,彷彿原本就是屬於他的記憶,只不過被封印了。
而在此刻,那些記憶隨着他如今的蘇醒,有了一絲絲的恢復。
尤其是在他看到那浮雕石板的瞬間,一種強烈的感覺,讓他外表看去很是平靜中,但內心卻是驚濤駭浪。
於是,他右手在那浮雕石板上,輕輕一拍。
一拍之下,此石板立刻碎裂開來,化作無數碎片散開,使得其下露出了一個一人多高的石槽。
裏面的存在之物,也清晰地顯露了出來。
那石槽內,躺着一具白玉雕像,這玉像是一個女子,有着長長的頭髮,相貌不是很美,帶着一絲痛楚的神情,使得她看起來惹人憐憫。
嬌小的身姿,如沒有發育完全,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可那神色中掩蓋不住的滄桑感,卻是清晰地顯露出她實際的年紀。
這白玉雕像很是傳神,幾乎把這女子的一切都完整的雕刻出來,顯然非尋常人所刻。
蘇醒后的王寶山,看着石槽內的女子玉像,他的內心裏,撳起了翻天覆地的轟鳴。
那女子的樣子,儘管他第一次見到,可就連他自己都不知為什麼,在看到她的一瞬,他的心一疼。
就連他的耳邊,那夢中稚嫩的聲音,又一次的回蕩起來。
“九風,你醒了嗎?”
“九風,我有些累……”
“九風,我要去一個地方,等我回……”
王寶山望着那嬌小的女子玉像,看着其容顏,耳邊那稚嫩的聲音,如從記憶里傳來,讓他臉上漸漸起了一抹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