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選擇

她終於知道花朵口中那個最好的地方的名字。試驗大隊。這一聽就是生產前線，也不是機關，能有多好。換一個角度去想，剛剛入職進機關，那不就是天方夜譚。

王燕和花朵再一次進入這個禮堂，參加大隊的入職儀式。

大隊長是位中年大叔，皮膚白凈，戴着金屬框的眼鏡一副學識豐富的樣子。當聽完大隊長的入職發言后，王燕決定收回那條學識豐富的評價。

“你們在學校里僅僅是學習理論的知識，是經濟人。畢業后，進入社會，進入我們這個大家庭，成為社會人。”

亞當斯密、約翰穆勒、梅奧等學者是否會活過來，跑到他面前，把他揍一頓。王燕心中想。

“你們是鐵人的後輩，要繼承鐵人精神為國家做貢獻。要有榮譽感，要把全部的熱情投入工作中。”

鐵人離我們很遠，他如何聯繫上。長篇大論觀點，激昂加熱血，把思想覺悟升華到愛國的高度。激發人對工作的熱情。王燕懷疑大隊長是傳銷學校優秀畢業生。

大隊長在舅舅面對段位不夠，從小在舅舅的熏陶下，王燕練就一身鋼筋鐵骨，百話不侵。花朵在大隊長的感召下閉上她的嘴。耳邊終於清靜寫，早上起得有點早，使王燕裝模作樣陷入假寐。

大隊長的話令人昏昏欲睡，但總算結束，臨近中午，應該接近尾聲。

一個打扮時髦，身材苗條的大姐拿起話筒。她說要挑選女孩跳健美操。代表隊裏參加9月份全廠舉辦的健美操大賽。

王燕的心裏一沉。看一下自己穿的高跟涼鞋。她深刻的理解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早上，她刻意不穿媽媽給她準備的旅遊鞋，換上高跟涼鞋。媽媽說那裏是採油廠，在郊區。那裏草地多，蚊子多。她第一天入職，也許會被安排勞動。還有就是萬一去礦里參觀，進設備區域。穿高跟鞋有危險，容易摔倒受傷。

她的理由是，她個子矮，應該穿高跟鞋。這樣自己的身高不會很明顯。

結果是自己給自己製造一個大麻煩。運動白痴跳健美操，開玩笑吧。還有自己穿如此高的鞋子，怎麼跳。

眾人因為剛剛受到大隊長的話的影響，身上的熱血還沒有驅散。一聽到要跳健美操為大隊爭光很激動。

花朵激動地一直拍着王燕的胳膊。拍的生疼，王燕也沒有精力去說。王燕心中在祈禱着千萬不要選上她。

結果是，王燕被選上了。花朵落選。原因很簡單，王燕身材苗條，花朵太胖。花朵憤憤不平，也只能接受這個結果，她的體重就這樣，現減肥參加也不趕趟。

“小燕子，我看好你哦。”花朵說著拍了拍王燕的後背。

“嗯。”王燕應答。這力道不輕，但不是很疼。王燕不想花時間理會花朵。當前的問題令她焦頭爛額。

王燕很不開心。她應該怎麼辦，想辦法，先找個認識人借雙運動鞋。她翻閱通訊錄。撥通時蕾的電話。她明天報道，今天她應該有時間接電話。

“燕公主，你今天報道，你怎會有空給我打電話。是不是要和我分享，你即將進入好單位的喜訊。”時蕾的聲音從電話傳出。

“小主，你在說瞎話嗎？你即將入職的廠子可比我好。我給你打電話，是有件事情。你認識這裏的人嗎。換句話說，你認識的朋友有住在這裏的嗎？能否幫我借一雙運動鞋。”

“你借運動鞋做什麼。跑步嗎？你可是運動白痴。”

“我要跳健美操。”王燕說。

“什麼？”話筒中的語調變高。爽朗的笑聲變得理所應當。“大一，大二體育課學習體操和長拳的經歷，還沒讓你長記性。你考試的時候，動作同你一起考試的人慢半拍，老師看你可憐才讓你通過的。讓你去跳健美操，開玩笑吧。你的腦容量能記清楚動作嗎。”

“我知道自己的斤兩。你以為我想啊。我是被選上去的。自己沒有發言權。你到底能否幫我借雙鞋。”

“不能。那裏我沒有認識人。健美操。哈哈。燕公主，你真好。你這個消息夠我開心好幾個小時的。我要去網上好好分享一下。”時蕾對王燕說。

“你滾吧。”

“扎。”

王燕說完把電話掛斷。她有些後悔去找時蕾借鞋。下午她只能硬着頭皮上場，走一步看一步。

下午的學習生涯開始了。

舉起手。轉身。抬腿。跳躍，彎腰等等。這些動作頻率太快，節奏感也太強。眼花、迷糊。王燕頭有些暈。臉上透紅，嘴唇蒼白。

“你還好吧。”一位身材苗條，面容姣好的美女問她。王燕知道，她叫王陽，是她比她早入職的前輩。

“呵呵。”王燕向她笑了笑，示意她沒事。王燕心中明白，為了給大家留下一個好印象，她必須要堅持。她很不想堅持，但不得不低頭。只有傻子才會去當槍靶子。反面教材，她才不當。看王陽跳起來很輕鬆，她不會幼時學過跳舞吧。

跳健美操，天賦很重要，她從小在這個方面欠缺，母親曾經把她送入舞蹈班學習，第一天的課沒有上完，她就被老師勸退。老師的意思是交多少錢的學費都不會收她這名學生。媽媽的一個夢醒了。

她也不喜歡這些。她在學習中頻頻出錯，動作僵硬。在人群中很突出，影響整體效果。剛開始，教健美操的大姐還會細心的來到她的身邊，給她吃小灶。

王燕160左右的身高，90多斤的體重，年輕，長得不醜。在這位大姐的眼中是合格的參賽隊員。

單獨指導的結果，是沒有結果。最終，那位大姐心累了，拿她沒有辦法。王燕被放養在隊伍中。

幾個小時結束。她被淘汰。她年輕的容貌在淘汰的小隊伍中很明顯。王燕鬆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終於解脫了。領導通知，她明天和一些人去拔草。

有關她的事迹刷新這裏的歷史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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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人生有很多事情，你是躲不過的。你必須去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