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班後遺症

下午14點多，王燕回到家，滿腦子只有一個字，累。心中不清楚是為了那個不知道屬性的禮物，還是所謂的兄妹愛。她想坐沙發，腦中冒出聚丙烯酰胺的字眼后，自行選擇放棄。坐在門口專門為穿鞋準備的板凳上，休息一下，再準備做接下來的事情。

開門聲，是媽媽回來了。除了媽媽還有誰，爸爸去新疆打井已經快一個月。腦中閃過一個問題，自己家是媽媽主內，還是爸爸主內？直到此時，她才發現自己在這個家中一直都在享受，享受着父母對她的照顧，忽略着家中的一些事情。想這些是因為剛才為表哥傳話，遇到舅媽家中的事情的感觸。

舅媽的媽媽生了6個兒子和一個女兒，舅媽因為是家中唯一的一個女孩，從小打到大並沒有因重男輕女的思想受過太大委屈，還因為在78年考上大學后，成為家中的驕傲。6個男孩在學習上並不像舅媽那樣上進，通過招工和父母的老關係找到工作，娶妻生子。舅媽的父親十多年前去世，她的媽媽一直一個人住。現在已經92歲，一個人住已經很困難。以前長子家照顧，舅媽偶爾也會去看母親，其他孩子對母親一直不聞不問。今年長子生病。老人在保姆照顧下生活，有消息老人住的房子要動遷，換新房子。那些對母親不聞不問的孩子紛紛帶着禮物看老母親，王燕去傳話的時候，看到兩個兒媳為了在老人的面前刷存在感，在私下吵架。聽一會兒她們之間的對話，言語中只有一個字，錢。錢真的那麼重要？對於金錢，王燕從小到大都沒有重視過這個問題，在她的觀念中，錢多就多花，錢少就少花，她的想法和父親一樣，母親在舅舅的影響在對金錢很重視。

媽媽大包小包的進門，大有把超市搬回家的趨勢。母親一項如此，王燕早就見慣不慣，腦中閃出潘姐三十元夜班理論。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的論點放在心中有些格格不入。王燕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現在是怎麼了，只能歸功於睡不好的後遺症。

閆妍進門的第一句話是；“小公主終於回來了。怎麼坐在這裏，涼不涼，媽媽給你找個墊子。”

王燕說；“不用，現在是夏天，一點都不涼。我身有聚合物顆粒，最好不碰棉質的東西，洗起來太麻煩。塑料凳子用水沖沖就乾淨。”

閆妍聽后說；“我家的小公主，自從大學畢業工作后，長大不少，懂得體諒媽媽，知道珍惜媽媽的勞動成果。”

王燕心中一直到都知道的事情，在母親的說出后，還是有恍然大悟感。羞愧猛然出現腦中，自己有些犯楞。她對閆妍說；“媽媽，我要去洗澡，別的事情以後再說。”說完后，心中想到沒有其他事情，沒有別的事啊。她剛才後半句在說什麼。熬夜之後的自己是提前步入老年痴獃嗎？太可怕了，驚出一身冷汗，身上更加粘稠。心底高喊，我一定要洗澡。

走入浴室，大量的水沖洗身體，並不能消除太多身上的粘稠感，反而使這些粘稠物更加均勻的留在皮膚上。想到潘姐告訴她熱能改變聚合物的屬性，使其粘度降低。三伏天的熱水澡是有點不易接受，但如果能夠有效祛除這些像大鼻涕一樣的粘稠物。犧牲也是值得的。加大水溫，汗水和洗澡水的雙重夾擊，身上終於不粘。一直要解決的問題，得到解決。全身放鬆。浴室的溫度使人沉迷，王燕進入一個僅屬於自己的世界中。

“咚咚咚。小公主。寶貝。你還在洗嗎？你洗完了嗎？用不用媽媽給你搓背。媽媽進去了。”閆妍說完進去。王燕在聲音牽引下在有了其他意識。閆妍看到女兒漲紅的臉，這裏撲面的熱氣，擔心和氣憤融合在聲音中，“死孩子，大熱天，你洗熱水澡。找死嗎？你吃飯了嗎？你別告訴我，你空腹洗澡。”

王燕慢慢對閆妍說；“我昨天和同事去加料，身上有聚合物。那個東西只有熱水才能洗掉。粘在家裏的東西不好洗。留在身上時間太長，難受。還有我吃東西了。”吃東西這句話說完后，王燕有些心虛。直到現在，她只吃一個在班車中塞入嘴裏的蛋黃派。

閆妍看着女兒乾裂的嘴唇，心疼佔據主導地位，她滿臉擔心地說：“寶貝，你已經在這裏待一個半小時，現在你洗完了嗎，洗完就出來，先喝點水，你看你的嘴唇都裂口了。”

王燕回答；“我剛洗完，正要出來。”

“用我忙你嗎？”

“不用。”很快王燕自己打臉，裹着浴巾走出浴室的時候，險些滑倒，閆妍及時扶住她才阻止一場災難。王燕連忙對母親解釋道；“我上夜班，睡眠不足。”

閆妍沒有開口，把女兒扶進房間，送來一杯溫水和一些點心后，鑽進廚房。

王燕看着水和點心，察覺自己的視覺看物體出現重影，頭部下沉，對食物特別渴望。拿起一塊綠豆糕塞入嘴裏。甜傳入大腦，喚醒自己的五官的靈敏度。洗完澡的舒服感遍佈全身，腦中冒出浴火重生這個詞語。我也不是鳳凰。滿足感成為此時的全部。

穿好衣服，去廚房找媽媽。閆妍在忙着洗菜，做飯。看到王燕過來，對她說；“小公主，別在這裏待着，去房廳里坐着，要不去房間裏睡一會兒。媽媽做好飯叫你。對了，睡覺之前先把頭髮吹半干。你睡不睡覺。用不用媽媽給你吹頭髮。”話剛說完，放下手裏的菜，牽着王燕離開廚房，讓女兒坐在沙發上去找吹風機。

拿着吃風機對王燕說；“你昨天晚上沒有睡好，自己吹頭髮觸電怎麼辦。萬一觸電，小命就沒有。”

本來還想堅持自己做的王燕，聽到母親如此說，不再堅持。媽媽給她吹頭髮，感覺不錯，小時候媽媽一直都會給她梳辮子，後來自己長大點，媽媽忙着工作，忙着學習。把她交給休假回家的爸爸照顧，與爸爸相處不到二天，就被爸爸送進理髮店剪髮，理由是頭髮長吸收營養，影響長個。媽媽得知后，沒有堅持，直到自己上大學，才開始留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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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王燕從普通事情中理解，長大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