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樣子

臨近明天的晚上對於王燕來說很新鮮，她一直都不喜歡熬夜。除夕，這個一年中必須熬夜的一天，對於她來說23點之前進入夢鄉，已經是人生的極限。

記得當初告知媽媽，需要倒夜班的時候，媽媽問她一個問題，“你能熬夜嗎？”她傻傻地反問；“會熬夜嗎？不是說實驗隊的夜班好上，沒什麼大事嗎。”媽媽用鼻子呵呵一下就選擇性結束這個話題。只有真正的經歷過之後，王燕才知道什麼叫做沒什麼大事。沒什麼大事的意思是，只有崗位中需要做的工作，沒有什麼其他工作。就這些崗位中需要經歷的事情，對於自己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想到潘姐告訴她和花朵，倒夜班的好處之一，找人請假串班后，能夠積攢假期，出門旅遊。出門旅遊不趕上節假日，飛機票便宜，旅遊景點人不多，可盡情遊玩。想一想就開心，掙的錢攢一部分就能出門。

花朵對王燕說：“王燕。來你先選吧。”

王燕開口：“你把剩下的給我就好。”

花朵把紙條放在王燕的眼前，潘興也來到她們身邊開口；“咱們一起選吧。我挑一個順眼的。”說完就拿了一個。王燕也隨便拿走一個。剩下的那個留給花朵。

三人打開字條。

花朵上面寫的是一。王燕上面寫的是二。潘興上面寫的是三。就這樣，花朵留在監控室里堅守。王燕和潘興去休息。

花朵對這個結果很滿意，她開口道；“我就當自己熬夜追劇，這對我來說小菜一碟。明天下班，我一定會精神抖擻。”王燕聽到她的話后，對着她笑一笑。想到一個問題，怎麼休息？在這個之前，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看到潘興姐拿出的墊子，棉工服的衣服和褲子。把墊子展開，正好夠鋪在長條椅子上，這個墊子顯然是特意準備的。

王燕腦中想到早上收到鵬哥的禮物，禮物的真正作用在這裏。出門前媽媽對她說，是否需要隨身攜帶愛的禮物。她回答，秀恩愛死得快。現在明白，媽媽的意思在於此。

潘興鋪完墊子之後說；“現在是夏天，地上爬蟲子。這裏是平房。要不就躺在地上。咱們單位那些男的，加班的時候，單位的床不夠。就在辦公樓中的二樓或者三樓打地鋪。”

花朵問道：“潘姐，他們真打地鋪啊？”

潘姐回答；“當然是真的，怎麼會是假的。還好咱們不是標杆隊。工作還輕鬆些。加班的時候少。”

王燕問潘興：“什麼是標杆隊？”

潘興回答；“這個我也說不清楚，你只要記住需要多幹活的地方。具體呢？就是領導總來，參觀的總來。在通知有人來之前，就需要加班幹活。把衛生弄好。不能丟人。咱們大隊，三元配置站就是標杆。你以後問那裏上班的人的工作狀況就知道，多幹活是一件怎麼的事情，我感覺是吃力不討好。”

“哦。”王燕想到自己入廠參觀的時候，去過三元配置站。那裏的確很乾凈。原來乾淨的背後是有故事的。在這裏的上班，打掃衛生，不喜歡但也得去做。

花朵對大家說；“兩位休息吧。這個時間段交給我。”看向王燕，要去拍她的肩膀，王燕躲開，花朵笑着開口；“小燕子，你變聰明了。等着我哦。”

王燕應對道；“我一定會等着你的。”

第二天在二人的對話中開始，花朵重新坐在監控室里的椅子上。電腦和手機同時兼顧。每隔一段時間，還需要記錄電腦上顯現的數據。

鬧鐘提醒花朵任務完成，花朵來到更衣室。花朵休息的長條椅子旁，剛要開口，王燕睜開眼睛。花朵下意識後退半步。

王燕小聲對花朵說；“你的膽子和身材不成正比。”

花朵聽到后，做出要打她的動作，王燕沒有理會，來到監控室。看一眼電腦上的設備狀況，又看一看桌上的報表。是否記錄完整。檢查無異常后，去看窗外，黑漆漆的外面，有數點燈。這就是凌晨的樣子。頭一次看，感覺很稀奇。以前坐火車的時候，凌晨都在睡覺和半睡覺的狀態中，從來都沒有向此刻如此清醒的看外面的風景。

“小羊羔，在嗎。在線請留言。”微信上受到一則留言，是閆鑫發過來的。

閆鑫是王燕的表哥。是閆瑾舅舅的獨子。從小到大的別人家的孩子，這句話需要畫上引號。數學是他一生的痛，也痛了舅舅的臉。舅舅上的是師範大學，讀的專業是數學，大學畢業后在高中當了兩年的數學老師，之後進入油田工作，上班的同時繼續深造，先後獲得經濟學碩士和博士。還通過精算師的考試。作為他唯一的兒子，在數學方面，可謂是冥頑不靈，干學不會。

上帝是公平的，在這裏關上一扇門，在那裏會給你開一扇窗。表哥特別有語言天賦。學習外語時候，接觸特別快。剛上高中就精通俄語和英語。自己一直特別佩服。但其他方面，自己是表哥的榜樣，特別是數學成績。家長們的嚴格教育陪伴着我們成長。

表哥考大學的時候，總分勉強才夠三表的分數線，專業是英語。舅媽和舅舅在表哥收到錄取通知的時候鬆了一口氣，多年的教育沒有白費。表哥也鬆了一口氣，終於不用學數學。

表哥從來都不走尋常路，一直以反抗父母為樂。雖然成功率很低。在大四的時候做了一件事，引起舅舅和舅媽的反對。表哥要去法國重新讀大學。孩子的堅持上進，家長不得不支持，但雙方進行協商，各退一步。表哥必須在國內讀完大學，拿到畢業證才能出去。舅舅和舅媽必須在手續辦理上無條件配合。

閆鑫如願踏上法國的土地，再也沒有回國。據說他那裏過的不錯，學習的同時還工作。不需要家裏的錢。舅媽去法國看錶哥，他找自己的目的不言而喻。想要自己幫忙把舅媽支走。

“在。我特別尊重長輩，山高水遠，愛莫能助。”王燕打完字后，想到表哥看到留言后的樣子，笑出聲。

－－－－－－題外話－－－－－－

作者的話：首次接觸的新鮮事物和家中一些瑣事。

今天跟新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