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夜班

潘姐和徐姐去交接班。王燕、花朵、王陽和白雪四人在熟悉彼此。王燕認出那個跳健美操的舞蹈高手，上班和參加活動同時兼備，夠敬業。王陽也認出那個穿着高跟鞋還堅持跳健美操的人。潘姐和徐姐從泵房中回來，她們即將下班。相互道別寒暄后，王燕和花朵開始入職油田的第一個夜班。

送走上白班的人後，潘興對二人說：“今天是周五，設備運行正常，應該沒有其他特別的事情。希望是一個輕鬆的夜晚。”

聽到潘姐話，王燕心中壓着的石頭落地。

“媽媽啊，我的小命啊。”花朵的聲音和動作同步，身體靈活度超出想像。當王燕和潘興回過神來的時候，看到花朵蹲在桌子上，指着地上的癩蛤蟆，不停的發抖。

王燕看到地上的活物，下意識的想要逃離這裏，但兩條腿不受控制，彷彿被澆灌上水泥定在地上。腦中想到《天龍八部》中段譽嘴中鑽進一隻蛤蟆。她怕蛤蟆靠近，自己卻無法移動，汗水和淚水同時落下。

潘興拿着掃把把癩蛤蟆趕出屋子。王燕腿發軟，屁股着地，結結實實地坐在地上。抬頭望向花朵，眼淚和鼻涕的殘骸在臉、衣服、袖子、褲子上都有。眼珠遍佈血絲，眼眶蘊含著眼淚。抽噎聲越過泵房中傳來的聲音。

潘興回到監控室，對二人說：“沒事了，癩蛤蟆趕跑了。”

王燕得到確定的消息后，發現自己雙腿力量恢復。她起身，看向花朵。潘興也看向花朵。花朵發現兩人都看着自己后，說；“我，我腿麻了，下不來。”

潘興問花朵；“你怎麼上去的。速度真快。”

花朵回答：“不知道。”聲音有些沙啞。

王燕和潘興一人扶着花朵一個胳膊，幫助她下來。並她扶到椅子旁，讓她坐下。花朵坐在椅子上后，抽噎漸漸停止，她的抖動漸漸平靜。開始她有關癩蛤蟆的講述。

“我在即將上小學之前，同父母一起去鄉下參加堂叔的兒子的婚禮。在婚禮前夕，同同當地的同齡人一起玩耍，親眼看到，一個人在捉癩蛤蟆的時候，被毒液傷到眼睛，昏倒，被人送進醫院。後來聽大人們說沒有搶救過來。從此之後，我就開始怕癩蛤蟆。我怕死。它太可怕了。”抽噎聲開始，變大成為持續的哭泣。

王燕看到花朵的樣子，想到她剛才的話。心中想，我也怕死。人都怕死。心情也變得不好。

潘興看着兩人的樣子不忍心打擾，但看着監控屏幕上的時間，有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心想，該去泵房中開燈，她對二人說；“你們在這裏好好平靜一下情緒，我去泵房中開燈。有人來或者有電話，你們先接一下，接電話時候，問清楚來者，記清楚事情。如有大事，等我回來再說。我開完燈馬上回來。”

王燕對潘興說；“我知道了，潘姐你去吧。這裏有我們呢。”

潘興帶上工帽和口罩進入泵房，花朵的眼淚依然不要錢的往下掉。王燕靜靜的陪着花朵，看着監控中潘興不斷出現的身影，心中有些矛盾，如果不來到油田上班，自己應該就不會看癩蛤蟆。上大學的時候實習，雖然也苦，卻不會遇到這樣的苦。心中有種預感自己在這裏上班，癩蛤蟆僅僅是個開始。這是我的選擇，我就應該堅持。矛盾在自己不斷的鼓勁下消失，真正的問題卻沒有消失。

潘興回到監控室。王燕對潘興說：“潘姐，沒有電話，也沒有人來敲門。”

潘興說：“明天是周六，大家都放假，現在就希望泵在今晚順利運行，咱們過幾個小時後去加幾袋料就沒事。早上還得去加幾袋料。”

花朵從哭泣的情緒中走出，問潘興：“加料。沒見過。難嗎？

潘興回答：“我在這裏賣個關子，等你們見到后，就知道難不難。17點多了，咱們吃晚飯吧。食堂的飯在更衣室，放在飯盒中現在應該還是溫的。”

食堂的飯引出白班的記憶，王燕對潘興說：“潘姐，我帶飯和菜。數量不少，夠咱們三人吃的。”

花朵接着開口：“我也帶飯了，帶了很多。潘姐，咱們可以不吃食堂的飯。上白班的時候是出家門太早，沒辦法帶，上夜班就方便的多。”

潘興微笑着說：“那我今天拖二位的福。”

王燕拿出飯盒，打開后，把紅燒排骨和炒藕片擺在桌子上。放下后，王燕說；“這是我媽媽中午做的。”

花朵拿出兩人玻璃飯盒。開口后是鹵牛肉和燒雞腿。花朵說：“這可是我特意去商場買的，我最喜歡是他家買的熟食。主食我準備的是饅頭。”

王燕說：“我帶着的是米飯。”

花朵說：“正好和我準備的不一樣。潘姐過來，咱們開動吧。”

潘興對二人說：“你們準備的好豐盛。夜班就只有30元錢的補助，你們準備這些可遠遠高於30元錢，照你們這樣吃下去，非得破產不可。”

花朵說：“不破產啊。平時也得吃飯，在這也是吃飯。”

王燕說：“人都要吃飯，算計那麼多做什麼。”

潘興決定自己剛才的話有些多於，對二人說；“這是我結婚後的後遺症，我家那位花錢大手大腳，為了好好經營這個家，我不得不精打細算。多存點錢，為未來打算。”

王燕聽到為未來打算，多問潘興一嘴；“父母都有退休金，有醫療。你們兩口子也有收入和醫療。存錢做什麼。也不是大城市消費高。”

潘興回答；“你細心觀察就會發現，無論生活在大城市，還是小城市，一些基礎費用是必不可少的。油田多年沒有長工資，當今的物價在逐年攀升。錢是越來越不夠花。多存點錢是有好處的。”

聽完潘興的話，王燕發現自己與潘姐的觀點不在一個頻道中。為了她與鵬哥的未來，在後面的日子中，她需要多注意一下這個方面的事情。

三人開始正式進入晚餐時間。

－－－－－－題外話－－－－－－

作者的話：工業企業地處遠郊，癩蛤蟆很常見。

我是兩個小說一起更新，一天共發一萬字，有難度。天天得趕稿。心中想，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