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過年都不安生
在雲州過年，還是比較有年味兒的。
年三十，連上小姑和周安然一家六口人團着桌子吃了頓團圓餃子，順帶着和章教授，一干損友等人一通電話問候，周奕本想和打電話給大師姐，只是想到那嫌棄的眼神，還是算了。到了初一初二，小姑破天荒地沒去商場那邊轉悠，而是呆在家裏面打麻將。
周奕陪着老爸、老媽還有小姑打麻將，不得不說，周奕那過萬闕的災厄確實是很猛，把把點炮，還有幾次一炮三響，看着自己的零花錢是越來越少，父母和小姑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周奕終於抗不住了。
兩天下來，周奕的零花錢所剩無己。
當然，自己所有的錢都跑到了氣運正旺的小姑那裏。
小姑是不會要周奕的錢的，錢又從小姑的手裏面直接偷偷地轉到了周奕的口袋裏面。
初三早上，小姑又去了商場。
而周奕，則是陪着老爸周建民來到了廠里，廠里要集體拜年，周建民是新提拔的領導，自然是要各個車間和處室轉一轉的，給大家拜年嘛，這是廠里的老傳統了。
而周奕這條尾巴，是因為智中和點名要見的。
智中和又舊事重提，周奕再一次地拒絕，在沒有足夠的把握之前，周奕是絕對不會動手的，更何況，周奕在炎夏並沒有行醫資格證，而且周奕還得為考研做打算的。
大年初四一大早，周奕剛起床就突然間接到了一個電話。
“周奕，我回來了！”
只有幾個字，周奕立刻就從電話裏面聽出了是誰的聲音，大師姐管彤！
“大師姐，過年好！”
周奕很客氣地說道，這大過年的打電話，周奕有一種很不詳的預感。
“嗯，師傅讓我通知你，現在立刻到實驗室來一趟，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管彤的聲音聽上去很疲憊，而且好像還帶着一絲絲的急促！
是不是論文答辯的不順利啊？
周奕的寒毛都快要倒豎起來了，好像那論文還是自己幫着她一起做的呢？自己會不會受牽連？
“師姐，啥事情？”周奕有些心顫。
管彤的聲音聽上去很不耐煩，“電話里說不清楚，給你二十分鐘的時間，馬上過來。”
“可是，師姐，打車票，誰能報銷？”周奕弱弱地問了一句。
“嘟嘟嘟嘟……”
電話里只有忙音，周奕嘆了一口氣，有些忍不住地埋怨道：“哎，連年都不讓人過得舒服一些！”
穿上外套，出了門，周奕直接打了個車來到了學校。
由於是過年放寒假，學校裏面顯得非常地冷清，周奕付了車錢，然後還不忘把出租車票打印出來。
這錢不能自己掏吧，必須得找大師姐報銷。
推開門，周奕就發現了章教授正一臉苦惱地坐在那裏，幾個穿着白大褂的人圍着一張心臟CT的片子在那裏端詳着，神色凝重，對於周奕的到來，幾乎沒人去關注。
實驗室裏面的空氣很凝重。
“難，難，難啊！複雜性天性心臟病，這可是世界醫學界的難題啊，我們做不了，我們的醫學條件不允許啊！”章教授撫了撫額頭，忍不住地搖頭道。
“老章，你這樣的大拿也做不了嗎？”章教授旁邊一位戴着眼鏡、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皺着眉頭問道。
章教授搖了搖頭：“老李，患者的心臟太小，未完全發育，應該是三歲孩童的心臟，我們的醫學顯微鏡參數太低，根本達不到要求。
“那要是送往國外呢？米國！”李教授急切地問道。
章教授一臉無奈，“恐怕不現實，患者現在的狀態坐不了飛機。”
“從國外請專家、運設備呢？”李教授不死心。
“更不現實，專家好說，但是設備，你覺得米國會允許他們把這個世界上最先進的醫用顯微鏡運到這裏來嗎？”
李教授一說完，旁邊的那位三十多歲珠光寶氣的女人突然間淚珠子直接就掉了下來，聲音哽咽地對着章教授說道：“章教授，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沁兒，她不能有事啊，要多少錢，您儘管開口，我祁金珠就算是砸鍋賣鐵也要救活我的女兒！”
“嫂子。你先別急！”管彤安慰着說道。
“彤彤，你是哈佛醫學院的大醫生，你一定有辦法的，嫂子求你了，你一定要保住沁兒啊，她可是我的命啊！”
“是是是，嫂子，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想辦法的。”管彤扶着那位祁女士到一旁休息，正好看到周奕站在門口的角落裏。
事情的大概，周奕差不多明白了。
複雜性先天性心臟病，世界醫學的難題，就連章教授都束手無策。
“周奕，你有什麼辦法？”管彤問道。
章教授和李教授都從那張心臟CT的片子上把目光扭了回來，而另外一個年輕人也把目光鎖在了周奕的身上。
周奕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剛來，不了解情況啊！”
“那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快了解情況？”管彤不客氣地說道，對周奕，管彤向來沒有好臉色，誰讓這傢伙一門心思只認錢不認人呢？
周奕面露難色，將口袋裏的那張出租車票掏了出來，有些訕訕地問道：“大師姐，那我這出租車票，你能報銷嗎？”
管彤瞬間火冒三丈，這傢伙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跟自己提錢？
管彤狠狠地瞪了周奕一眼，這傢伙過了個年，這死要錢的性子依然沒改，她咬牙切齒了半天，依然氣得說不出話來。
“小周啊，過來看看，然後說說你的看法。”
章教授眼前一亮，周奕上一次給自己當助手時的那一幕又在他的腦海中閃現了出來，周奕用止血鉗夾住和頭髮差不多細的出血點，讓章教授又浮起了一絲的希望。
周奕趕緊走了過去，認真地看了起來。自己以後可是要在這位章教授手下掙錢的，得給自己老闆留個好印象啊！
“哼，你是誰啊？哪個年紀哪個班的？知道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誰讓你隨隨便便進來的，你知道這是什麼片子嗎？你能看得懂嗎？”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傳來，是那個李教授帶來的徒弟，很不客氣地說道，眼神中很明顯地帶着一絲不屑，看周奕的目光很是警惕，又夾雜着一絲怨恨。
周奕循着聲音望了過去，這年輕人長得很帥很陽光，有點兒像一個大明星，此時正一副敵視的目光盯着周奕。
自己是哪裏長得拉仇恨了嗎？
周奕有些摸不着頭腦，不過很快地他就被那張心臟CT給吸引住了，只是盯了兩三秒鐘，周奕的眉頭越皺越深，直到眉心處擰成了一個大大的麻花。
複雜性先天性心臟病，真的是很複雜啊！
周奕搖了搖頭，這心臟哪裏還是一個充滿活力的心臟啊，簡直就像是一個滿是漏洞的篩子一樣。
“哼，料你也看不懂，別在那裏不懂裝懂了。”那年輕人依然陰陽怪氣地說道。
周奕惱了。
“我懂不懂跟你有關係嗎？你能看懂的話就換你來，不懂就老老實實地閉上嘴。”周奕很不客氣地說道。
“哼，我倒是要看看你懂了什麼！”年輕人不依不饒，對周奕的攻擊性很強。
管彤這個時候也有些惱火了，“鄒家明，這裏是章教授的實驗室！”
“彤彤，你也太亂來了，這就是你叫來的人，你是不是叫錯人了？這傢伙連毛都沒長齊呢，他能幹什麼？”鄒家明沒好氣地爭辯道。
周奕也瞧明白了，這傢伙對大師姐可是殷勤得很吶，估摸着是把自己當情敵了，怪不得處處針對自己。
“主人還沒發話呢，哪裏輪得到你這條狗亂叫？”周奕沒好氣地說道。
“你！”
李教授皺了皺眉頭，他實在有些聽不下去了，剛才這句話可是把他也連帶進去了，這小子也太狂妄了。
李教授知道章教授年前新收了一個徒弟，這個應該就是，誰讓章教授興奮地跟自己炫耀了好幾天，弄得李教授很心煩，李教授也想要瞧一瞧這傢伙倒底有什麼真本事了，只不過到現在為止，李教授有點兒失望了。
“小奕，太失禮了，還不向你李師叔和鄒師兄道歉！”章教授看到李教授面色不善，對着周奕斥責道。
“對不起！”
周奕直接朝着李教授行了個禮，然後看了看鄒家明，很乾脆地行禮道歉。
“好了好了，說說你的看法吧。”章教授有些迫不及待，就像是個小孩子一樣四處向人炫耀自己的新玩具。
周奕點點頭，略微沉吟后說道：“法樂四聯症，肺動脈閉鎖，雙室卻有雙出口，而且大動脈轉位，甚至還有些完全型心內膜墊缺損，想要做手術就需要用專用的醫學顯微鏡了。”
章教授滿意地點點頭，就連李教授也收起心中的那絲不快，能從心臟CT上看到這些，說明這小傢伙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哼，這個嘛，剛才章教授也說過了，班門弄斧而已！”鄒家明依舊不快地說道。
周奕沒有理會這個大醋罈子，而是接着娓娓道來：“只不過，國內的醫學顯微鏡只能放大到3毫米，想要放大至1毫米，除非有米國的透視電子醫學顯微鏡。”
“廢話！”鄒家明很粗魯地打斷了周奕的話。
周奕朝着李教授微微一笑，“李教授，還希望您能夠約束您的學生，如果我說得有不妥的地方，可以補充，還希望不要打斷我的話。”
李教授瞪了一眼鄒家明，鄒家明這才閉嘴，但是眼中已經冒出了火焰。
就在這個時候，周奕眼前一亮，靈虛寶鏡上頓時多了一行小字，而後，周奕徹底地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周奕才幽幽地說道：“不過，這手術也不是做不了，只不過很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