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關在水族箱裏的人
魅的記憶在海水的刺激下恢復了。她的大腦里清晰地出現了那天在海里的情景。
魅到了海里，章王為了處罰她的遲到，將她禁錮在海里。在海里的這段時間，她驚異地發現，這些章魚竟然是被同類遺忘在地球深海是的外星人，是一種高智能生物。
這裏是一個王國，有着完整的統治體系。章王是這裏的最高統治者。當初，它的先王和魈簽契約，並不是為了讓她阻止章魚的自殘，只是魈自己這樣認為的，就這樣做了，結果，在她有了後代后，就再也沒讓她上岸。
魅繼續做着祖母一樣的事，阻止雌性章魚自殘，於是她也被留下。
後來魅終於明白，章王並不是讓她來破壞它們延續了幾萬年的傳統，當它們覺得生存狀態不平衡時，就會以這種自殘的形式來達到平衡，這是外星的同類在它們的腕神經里種下的指令。它們繁殖得太快了，如果不阻止，全球的海域將被它們佔領，那時將是另一種災難。
章王將魅關在一個玻璃房裏。這是一個巨大的水族箱，是人類用來放養水族動物用來觀賞。卻被章魚弄來，反將人類關在裏面。這裏已經關了幾個人了，其中一個，就是傳說中那個神秘的，第一個趕海的女人魈，魅的祖奶奶。看到她時，魅大吃一驚。這位祖奶奶應該有一百多歲了，她的外貌一點也沒改變，還是她下海里的模樣。最讓魅吃驚的，她清晰地看到祖奶奶身體裏的骨頭和內臟。
魈看着魅時，就知道這是她的曾孫女了。見孫女嚇成這樣，不由得心疼了。
”別怕孩子，這裏是一個四維空間，在這個空間可以看到動物的內臟。”
魅記得這個祖奶奶沒讀過書的，可她懂得很多。她告訴魅，人類的眼睛能看到的是三維，有些低等的動物只能看到二維，甚至一維。比如螞蟻，在它們眼裏，人象紙一樣，是個平面。象章魚這樣的外星人，它們看東西就是四維，就象這樣的，能看見人的內臟。
”這個房間是四維的。所以，人進了這裏看物體就是四維的了。”
祖奶奶這樣一說，魅也就明白了。可是，這樣被關着也不是辦法，笙還在外面等她。
“你有了身孕。”
魈看着她的肚子說，魅告訴祖奶奶，自己已婚，有了丈夫。魅把自己和丈夫相知相愛的過程告訴了祖奶奶。
“我們得想辦法把孩子送出去。”
魅說。
“放心，會的。”
祖奶奶胸有成竹地說。幾個月後，到了魅臨盆的時間，魈幫幫着她生下了孩子。
“我又有了後代了！唉，是個替我還債的。”
魈半憂半喜。魅生的又是一個女兒，還得履行這個契約，這一切都是天意。這孩子生下來就在水裏游來游去，非常靈活。
魈敲了敲水族箱，這是一個訊號。一隻小章魚遊了過來。
“它叫優優，我給它起的名。“
這是魈從小就訓化的一隻章魚，對她言聽計從。魈對着它一陣比劃，小章魚將一隻腕伸進玻璃房，眨眼的功夫，孩子已在水族箱的外面。
魅的女兒被優優送到岸上的漁村。村子裏的一位婦人在海灘上撿到這個孩子，村長斷定這是魅的孩子。
”魅定是遭了難。”
好心的村長派了村裏的婦人輪流着照顧孩子，直到笙回來。
孩子雖然送走了，魅的心也跟着孩子走了。祖奶奶見這也不是事兒。
“我得想辦法讓你逃出去。“
“咔”
度手裏的板子響了。這回是他自己的主意，他對劇本不滿，人怎麼被章魚關起來，這怎麼可能。
“它們是給人吃的！”
他大聲嚷着。
“這是劇本，你還當真了！”
“小少爺不是說了，它們有可能是外星人。”
大家七嘴八舌地勸着度。
無猜小主飾演主角魅，度是不想她被關在箱子裏。好在後面的幾場戲裏都是水族女替代的，度心裏好過了一些。
飾演魈的樂樂不樂意了，“那我呢，你就不心疼嗎，我被關了一百年了，你一點也不心疼。“
“你那不是演戲嗎，你是真演員，“
度反駁道。樂樂對導演讓自己飾演魈很是不滿，但這戲裏也沒有其他好給她演的，也只好委屈自己。好在魈還不算老。
助理乘這個機會給演員們講一下一場。
“咔！”
度的卡板在台前一閃而過，這段戲開始。
看完父親的笙回到村裡，卻不見了魅。問了照顧魅的婦人，婦人吱吱唔唔地說，魅投了海。
“她的家族與海怪有契約的，隨時都會招她下海，沒完沒了，你也別找了，也找不到。“
婦人這樣一說，便很輕鬆地把自己的責任推了。
“怎樣才能解除契約呢？
笙自言自語地問。他的眉頭緊鎖。他是知道魅家族的這個契約，被這個契約苦惱着。這是一個長期契約，他的女兒，孫女，祖祖輩輩都得履行。
”沒法子解除，她家的世世代代女人都要過這一關。”
婦人大大咧咧地說，她一點兒都不內疚了，這是她們的事，與自己無關。笙皺着眉頭生氣地望着她。女兒楓就在旁邊。
“我去救媽媽。”
楓說。
楓是笙給女兒起的名字。他們的女兒已經長大了。在爺爺家，楓讀了大量的關於海洋、章魚和外星人的書，這個小精靈，不知怎麼的，家族的事她都知道了。小小的年紀就知道為家裏操心，在心裏下了決心要解除這個契約，救出母親。
有一點很神，自從與章王訂了契約后，魈的家族凡女人能在水裏來去自如，那是生下來就會的本事。這本領讓村裡人很是羨慕。村裏的男孩子從小就要會水，家裏沒男孩的，女孩則須學會下水打魚，以維持生計。
這日是楓下水救母的日子。村長和那幾個婦人來到海邊。村長讓那幾個壞娘們楓的面給魅道歉。
“是我們對不起她，讓她早點上來。”
“我們再不會逼她，背後說她的壞話了。”
楓沒有責備她們，也沒有原諒她們，什麼也沒說。女孩只是笑笑，拜託她們照顧父親，就下了海。
笙睜大了眼睛看着女兒，擔心着她。楓潛在水裏好半天才上來，還在水裏遊了很遠，她知道父親擔心自己。父親見她象美人魚一樣自如，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女兒下海后，笙一直坐在海邊不肯回屋。開始還有幾個婦人陪着，後來見天色晚了，便各自回了屋，海邊只剩下笙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