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敵強我弱
()朱雀門位於長樂宮南面，國舅董承統領着手下三千禁軍守衛在此。當果心居士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董承面前時，董承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拔刀喝道：“什麼人！”
果心居士拿出段飛的信物，舉起說道：“我乃段飛大人手下。”
門外傳來啪啪的拍門聲，一個侍衛隔門問道：“大人！什麼事？”董承朝外大聲喊道：“沒什麼！你們退下！”說罷，低聲對果心居士道：“你要嚇死我！段飛派你來幹什麼？”果心居士道：“主公已經開始行動，馬上攻打內城。特地派我前來，希望國舅大人按計劃行事。”董承大驚，站起來問道：“為何如此倉促！”果心居士道：“有人告密，出首了楊彪大人、朱?大人、劉范大人、馬宇大人等人密謀，昨晚被李?悄悄盡數抓捕。今日又派人誆我主公入宮，若非有人報信，我主公恐怕早就身首異處了。”
董承訝道：“為何我沒聽到一點風聲！”果心居士道：“我主公也毫不知情。就連李?謀士賈詡都不知道。如今賈詡離間楊奉不成，反被李?打傷。希望大人能派醫者立即診治。”正在這時，門外有人稟報：“大人！城門外有一隊騎兵叫門，自稱是中郎將段飛大人手下。我等特來稟報。”董承連忙帶着果心居士跑上城，向下探望。
只見城下，一隊黑衣騎兵整齊排列，為首的是一個白袍將領和一個黃袍將領。果心居士道：“是趙雲將軍和張綉將軍！”董承道：“開門，讓他們進來！”
剛剛讓趙雲等人進城，又傳來陣陣馬蹄聲，從街口轉出一隊騎兵，旗號上赫然是李?的青色“李”字旗。為首的大將李蒙大聲喊道：“休要放賊人進城！”董承大聲喊道：“弓箭手！列陣！”頓時，牆頭出現無數挽弓搭箭的弓箭手，警惕地看着下面。
李蒙將手一抬，身後的士兵立即頓住，陣型沒有絲毫錯亂。
李蒙喊道：“董大人！這些人都是逆賊段飛的手下，我等奉大司馬之命前來追捕。希望大人能將反賊們押解下來，好讓我回去交差！”董承道：“李蒙！你家主公已經在宮內伏誅，你若是識得好歹，便下馬投降。我自當在天子面前，保你性命無憂！”李蒙哈哈大笑：“董承！做你的春秋大夢！我便不走，等着我主從宮內出來，將爾等擒拿！”
趙雲和張綉走上城，在董承旁邊道：“多謝大人援手之恩。”董承問道：“你家主公呢？”趙雲答道：“主公正帶領其餘大隊人馬攻打皇城內的李?。我與師兄是奉命牽制西營的軍士的。”董承問道：“你們有多少人馬？”張綉道：“千餘騎。”董承道：“李?在西城大營安排了八千飛熊軍，還有七千步兵，你們千餘人如何抵擋的？”張綉指着趙雲道：“我這個師弟於萬軍叢中可來去自如，就是他領着我們打得李蒙首尾不能相顧。若非要節約馬力，我等也不必來此。”趙雲道：“董大人，我已派人去通知主公，很快便會有回報。如今城中李?兵馬太多，希望大人能與我們一同突圍。”董承懊惱道：“段正明實在是太魯莽了！如此提前暴露，實在不是好事。如今我等一走，天子便無人照顧，淪為李?股掌之物。”趙雲道：“大人放心，主公定會帶天子一同離開！”董承不可思議地看着趙雲，見後者一臉肯定的表情，也只有寄希望如此了。
誰知段飛果然帶着天子前來，同行的還有十來個公卿。董承急忙上前，叩拜道：“罪臣無能，讓陛下受驚了。”獻帝立於馬上，尚懵懂無言。段飛拉住董承道：“陛下心境未平，國舅大人不必多禮。”天子身後楊彪看見段飛舉動，似乎在默默思索着什麼。
董承起身問道：“不知中郎將大人有何計劃？”段飛不答反問道：“賈詡人呢？”董承一愣，指着城門道：“正在上面接受治療。”段飛立即扒開眾人，向城飛跑上去。郭嘉出聲道：“主公已經將一切調度之事交給我。希望董大人能與我們合兵一處，方有勝算。”
上的賈詡躺在幾塊木板上，旁邊一個人正挽着袖子為其擦拭。段飛跑過去，只看見賈詡面如白紙，還時不時地咳嗽。段飛問道：“他怎麼樣了？”那醫者行禮答道：“大人，他受傷嚴重，胸前的骨頭斷裂，恐怕已經傷到了內臟。我已無能為力了。”
賈詡勉強睜開眼睛，咧了咧嘴，細細說道：“主…公，你…們…快、快…走…。可…惜，我…不…能…再…追…隨…主…公…了。”說罷，又連連咳嗽起來。飛濺的血滴還落在了段飛身上。段飛急道：“不會的。你不會死的。我給你找最好的醫生，一定能治好你！”段飛突然想起最好的醫生華佗，連忙跑出去，大聲喊道：“奉孝！奉孝！文和在這裏！需要馬上去請華佗來！”
郭嘉聽到后，連忙問道：“果心居士，華佗在何處？”果心居士道：“自從華佗先生跟隨大軍來到長安后，一直在長安城南的市集之中為百姓看病。”郭嘉聽到后大驚失色：“城南？”黃忠道：“軍師，城南不是我等必經之地嗎？”郭嘉道：“非也。主公與馬騰將軍約定在城西門外接頭。故此，我故意大聲說要去城南，便是想要吸引李?調集重兵去南門防守。如今若是要去尋華佗先生，大軍向南肯定是困難重重。”
趙雲道：“軍師，讓我一個人去。我一定帶華佗先生前來。軍師可好生照料着賈詡先生，去西門等我。”太史慈也道：“軍師，算我一個。”郭嘉看着這兩個絕世猛將，將二人拉到身前，輕聲說道：“你們要千萬小心。賈文和縱然重要，你們也同樣不可缺。萬一尋訪不到元化，或者敵人太多，千萬記得要活着回來。如果主公不看見你們回來，按照他的性格，一定不會獨自離開。”二人領命。
董承便與段飛合兵一處，一共六千餘人，殺將出關來。
再說李?混雜在敗兵之中，從內城逃出來。便立即調集人馬，圍攻段飛。得知段飛欲向南門進軍。李?認為這是段飛回家的方向，便調集了大軍沿着南面佈下了天羅地網。就在李?滿心得意地等待段飛自投羅網的時候，李蒙派人送了書信前來，說道朱雀門董承響應段飛，如今正在與其激戰，希望李?馬上調派援軍過來。
李?更加堅信段飛是要向南出城。便傳令李蒙，要他不必太多阻擋，要他領着段飛軍慢慢踏入自己的陷阱。然而事實是，李蒙不必假裝。段飛的精騎在黃忠的帶領下，如同出籠的老虎，加上街道的限制，限制了李蒙軍兵力的優勢。看見黃忠這樣的殺神在軍中來回衝鋒，李蒙的假退變成了真退。丟下幾百具屍體，狼狽地向南面退散。
郭嘉趁機下令：“傳令，黃忠掩護趙雲太史慈，繼續追殺李蒙軍。一旦發現援軍，立即退回。”黃忠依令而行，追殺李蒙敗軍一條街口后，發現從兩旁民居中有士兵湧出，立即帶領下屬後退。而趙雲和太史慈則尋着一條側路，繞往南城市集。
解除了朱雀門外的威脅，天子和賈詡各乘一輛馬車出來，之後便是狼狽的公卿。本來董承欲回宮尋找董妃等**之人，有的公卿也想回家去帶着妻小出城。郭嘉冷笑道：“如今城中尚有李?殘部三萬餘人，西面郭汜還有五萬餘人。而現在我軍只有六千餘人，若是不能及時與馬騰將軍會合，李郭二人一旦合兵，汝等皆為齏粉！”董承看着**方向，呆了一呆，便不再有異議。郭嘉又道：“如今李?民心已失，只要天子能逃出其魔掌，馬騰將軍破城易如反掌。”於是眾人心中稍稍寬慰，不復有回家之念。
太尉楊彪與郭嘉并行，悄悄問道：“老夫斗膽問一句，不知正明是否將玉璽帶在身上？”郭嘉笑問：“太尉大人以為呢？”楊彪頭一低，說道：“如此老夫明白了。”說完，便不再說話，只是慢下馬步，漸漸拖后。郭嘉回頭看了一眼楊彪，心中默默說道：“是忠是奸，又豈是你能看清的。刀劍之中出政權，我主公這精闢的話語，恐怕你們這些滿口忠君愛國之人永遠都理解不了。”
楊彪慢慢落到自己的兒子楊修身邊，低聲說道：“段飛恐怕無意遷回洛陽。吾兒須想辦法離開，去尋求別的諸侯，速速前來解救天子。”楊修道：“為何？”楊彪答道：“段飛並未將玉璽攜帶。我猜其是想借口玉璽之事，湊請天子南下。如此舉動，恐怕與李?等人之心同。”楊修問道：“那馬壽成乃是馬援之後，素來忠義。如何會讓段飛如此肆意妄為。”
楊彪道：“兒啊，所謂忠義，只是這些諸侯的遮羞布而已。他們需要這塊遮羞布來為自己招募兵員和人才。當事情危機的時候，有些人是顧不得面子的。今年年末，馬騰之子馬超曾經去過長沙，之後馬騰軍便得了十萬石糧草。如今能輕易送出十萬石糧草的人不多，而段飛正好是其中一個。那麼，馬騰定是與段飛有着某種協議，方才得到段飛的援助。最壞的情況就是，馬騰已然投效段飛。”楊修道：“那父親大人以為，何人會發兵相助？”楊彪道：“論當世諸侯，除去庸碌者。益州劉璋已有割地之心；荊州劉表忙於內鬥；幽州公孫瓚有勇無謀，抵擋蠻夷兵尚可；并州紛亂，自從丁建陽死後再無能人；徐州陶謙只有治內之才，卻無爭雄之心；除去遙遠的揚州和交州，就只有冀州牧袁本初和鎮東將軍曹孟德二人可為依託。而袁家四世三公，深受皇恩，定會派人前來。只需一員大將，三千輕騎，有我等為內應，定可救得天子去。”
楊修道：“我看那段飛非是奸詐之人，父親大人何不等待些時日。觀其言行后再做定論？”楊彪使勁壓低聲音道：“那段飛三番幾次攔在天子前面發號施令，你難道沒有看見？總共才兩架馬車，他要好的那架給他的屬下，把次的給天子。還未得勢便如此囂張，若是去了他的長沙，那豈不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楊修道：“可是已故的朱大人和皇甫大人都極力推崇此人。”楊彪道：“那是他們沒看見段飛如今的言行！這個段飛口是心非、沽名釣譽。現在他將所有事物都假手於下屬，便可看出其心機。吾兒休要再言語，等會出城后你就找機會在晚上溜走，我留下為你在段飛身邊打點。”
“是，孩兒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