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散盡還復來
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
傅依依最討厭三種男人。其中之最為薄情寡義毫無擔當無責任感的司馬相如為最,先以一窮二白之身拐帶富家女文君,讓文君與娘家關係斷絕,遠走他鄉。之後窮困潦倒實在過不下去,又少廉寡恥厚着臉皮回去在岳丈家門前讓文君當壚買酒。卓家人臉面上過不去自然便以低姿態把他們小兩口接進門,授以金銀財物。也不知道他怎就拉的下臉來,還以為他自己多清高。這也便罷了,日後去長安謀功名富貴,受得武帝賞識一朝騰達,便數年不歸,甚至與文君明言休妻之意。這種男人是不會真正愛上誰的,他最愛的永遠是他們自己。
其次,便是朱買臣和元稹。先說朱買臣,少時家貧,其妻不堪跟着她受苦轉嫁他人。雖說那婦人勢力了點,但想想也是人之常情,並不是每一對夫妻都能相濡以沫舉案齊眉。可笑在於朱買臣日後發達了,特意尋着了那婦人和她的丈夫倒家中做客,羞辱一番。那婦人自覺羞愧,便懸樑自縊了。這種男人,小氣沒風度,甚至可以說是幼稚。
再說元稹,結髮妻子死了,他一邊寫着“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這詩字字泣淚滲血,讓人不忍卒讀。可另一邊呢,嬌妻美妾在懷,攀了另一更高的權貴做岳丈。好不虛偽。
最後說的是金老爺子筆下的張無忌,和多個女人糾纏不清,拖沓反覆,曖昧不明。着實討打。
顯然何書桓屬於最後討打的一種。
傅依依和楚彥趕到後台的時候,事件已經發展得如火如荼了。見幾個腦殘主角都在,怕禍水東引,不自覺慢一步,躲到了楚彥的身後。楚彥敏感的察覺的到她的不安,安撫的捏了捏她的手心,輕聲道:“有我,無礙的。”
此時秦五爺到沒有干涉腦殘一行人什麼,只是擺了張椅子,悠閑的抽着煙。見傅楚二人牽着手收進來,微微笑着點了點頭。不知竊笑着的劉蓉蓉附耳和他說了些什麼,又是惹得一陣笑。
只是鄭海生像個獃子一般,對着他倆瞪大了眼。
不過場中更為熱鬧,尓豪暴跳如雷:“書桓,你怎麼能這樣呢,一腳踏兩船。虧我還把你當兄弟,你把我們家如萍當什麼了,難道在你心裏她就連一個歌女都不如嗎?”說這話時,眼睛瞪着得卻是依偎在何書桓身旁扮小鳥依人的藍茉莉,要是不何書桓攔着,似要就這般把她生吞活剝掉。
藍茉莉睜着一雙無辜的翦水秋瞳只看着何書桓,望得他心尖兒都在發顫,只想把她護得更緊,那還肯讓尓豪說一句重話:“尓豪,我也把你當兄弟,可沒想到被我當了這麼多年兄弟的人居然這麼不了解我。現在已經是新社會了,我們都是年輕人,講求自由戀愛。你怎麼能硬把我和如萍綁在一塊呢。”
如萍做然覺得心中萬般委屈,但也沒說什麼,她能說什麼呢,她有什麼資格什麼立場說什麼呢?與何書桓之間,從來都是曖昧,從來就沒把關係挑明過。她以為只要她夠用心,這段感情自當水到渠成修成正果。誰知道會是這般下場。
“我們家如萍哪一點不好了?”尓豪見妹妹受委屈可不依,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何書桓:“好,我不跟你說這些沒用的,今天只要你一句話,是選如萍還是這個歌女?你選如萍,這事我既往不咎,我們還是兄弟。若是你執意要和這歌女在一起,那麼不好意思了,我不打的你滿地找牙我就不姓陸!”說著已是捲袖踢腳,摩拳擦掌。
杜飛被夾在中間,兩邊不是人,焦急不已。
何書桓更是在懊惱為何他會長得這麼帥,為什麼他就有這麼大的魅力呢,為什麼有那麼多姑娘同時喜歡他呢?如萍溫婉善良,藍茉莉外柔內堅,更是教人憐惜。這教他如何選擇,可總歸是要選的。思量一番,最終牽着藍茉莉的手走到如萍面前。痛心的說:“如萍,你是個好姑娘。我也不想辜負你,可是你已經擁有了很多別人夢寐以求的東西,我的愛於你不過是錦上添花。沒有了我,你還有愛你的家人,你的陸家小姐的身份你的大學,你的理想。可是藍茉莉不同,她除了我什麼都沒有了。對不起如萍。”頗有一番恨不相逢未嫁時的無奈。
要不是被如萍和杜飛死命拉着,尓豪早就衝上去開打了:“去你的錦上添花,去你的對不起。我陸尓豪從今往後就當從來都沒有你這個兄弟!”
如萍雖然淚流滿面,卻還留着一分風度:“既然不愛,黑豹子的兒女便不會做無謂的痴纏!”說完便沖了出去,杜飛第一時間追了上去。
尓豪恨恨的跺了一腳也準備抬腳走人,何書桓這才到秦五爺面前告罪。秦五爺看都沒看他,端着煙斗讓蔡經理給他掏着煙渣子:“何書桓,我這大上海可不是給你解決感情問題的地方。還有你藍茉莉,你們倆給我惹得麻煩已經多了,若是還有下次……你們該知道的。”
藍茉莉忙陪着不是。眼看這戲也完了,熱鬧也沒什麼可看的了。楚彥回身恰巧看着傅依依的兔子眼睛:“怎麼就腫了?”說完嘆了口氣:“看來以後真不能讓你哭了。”
傅依依睨了他一眼,邊上還有許多人,也不好說什麼:“沒事,我回去敷一敷就好。”
陸尓豪本來一隻腳都已經踏出去了,聽到熟悉的聲音,有意探尋則這才看到了傅依依。剛剛壓下去的火氣騰的又冒了起來,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近來他們一家礙於陸振華的命令找傅依依都快找瘋了。今天居然在這裏,這個時候碰到,也不知道是誰的幸事,誰的不幸。
“依萍?”隨着陸尓豪一聲低喚,現場的氣氛立刻變了味道。
打量傅依依的目光被楚彥一個側身擋住,加上先前何書桓的事,此時頓如咆哮帝俯身:“好啊,你好能耐!翅膀硬了是不是,都不把陸家放在眼裏了?”
傅依依背過身,陸家人怎麼就這麼陰魂不散,看不得別人好。但這個動作在陸尓豪看來顯然是另一番意味了。
“轉個身我就認不得了嗎?這些下作事情你敢做就不敢承認嗎?”
抓向傅依依的手被楚彥隔開:“陸尓豪是,早就想收拾你了,不過小爺今天心情好,你最好識相點,這裏可不是你能鬧事的地方!”
陸尓豪盯着楚彥看了幾秒鐘,好像才回憶起他是誰,朝着傅依依又開吼:“你上次不是答應過我離開這個男人嗎?”
傅依依朝上帝翻了個白眼,她什麼時候答應了這檔子事?先前這裏已經鬧過一場了,傅依依不想因為再在秦五爺面前鬧一場,畢竟現在身份不同,也不想在楚彥的長輩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極力的拉住楚彥,楚彥沒動,其他的保鏢自然也是不會動的。
陸尓豪見傅依依聽了他的話后反而拉的楚彥更緊,不由退後兩步:“好,好,捨不得是,你不就是要錢嗎?我給你!”
說著從隨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疊紙鈔,足足有磚頭那麼厚,用牛皮紙紮得緊緊的。拍到傅依依手裏:“這些錢就當是我為陸家買臉面的,離開這個男人!”
“尓豪,這錢不能給,這錢是……”
剛和何書桓吵翻的尓豪那還能聽得進他的勸告。
楚彥被那大言不慚的話給氣樂了,他好不容易哄到手的女朋友,都還沒捂熱乎就有人來挖牆腳。是可忍孰不可忍!傅依依比他淡定多了,也不看,雖說掂量掂量應該也有四五百塊之多。直接扣在楚彥身上讓他抱着,在陸尓豪面前莞爾一笑,伸出右手:“還有嗎?陸家欠我的可不止這些!”
可不是嗎?多年的委屈以及喪陸振華鞭下的一縷芳魂豈是區區幾百塊就能買到的。陸尓豪不料會是這種反應,有些束手束腳。惱道:“你想錢想瘋了的這個瘋子!”說著就要去扯傅依依。
傅依依哪能讓他得逞,旋身就躲到了楚彥背後,還不忘伸出頭來看做個鬼臉:“勸你還是早些離開得好,否則挨了打可是自找的!”
接下來的劇情就沒什麼懸念了,陸尓豪被當做瘋子揍了一頓丟出了大上海,並吩咐門衛以後再也不準此人靠近大上海。別問為什麼能打的何書桓沒出手,因為他被藍茉莉的眼淚給束住了手腳。秦五爺說過他們再鬧事,藍茉莉就直接走人。害得他這個重情重義的熱血男兒夾在情與義之間好生糾結。
揍人的時候五爺有事先走了,劉蓉蓉便趁機湊到傅依依跟前。據說是她這邊安全,沒一會鄭海生也靠了過來。劉蓉蓉揶揄他說:“我們女孩子躲牆角也就罷了,你一個大男人湊什麼熱鬧啊!”
鄭海生擺弄了一下他中分的髮型,拍拍身上的灰,用一種“你們不懂”的表情說道:“嘖嘖……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懂不?”隨即開始說教:“我可是文明人,君子動口不動手,哪像楚二哥他個粗人!”那神情那語氣很是不屑。
站在他身後聽了半響的楚彥輕輕的攆起他的耳朵,用溫柔至極好似對情人說情話般的語氣輕輕問道:“誰是粗人呢?”
鄭海生嚇得原地跳了起來,那變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陪着笑,一臉不忿指着尓豪道:“我說那人皮粗肉厚的,該多打打。”
傅依依似乎都能看見他額頭上大大的一滴冷汗,楚彥的表情還是那麼無害,看着鄭海生眼睛問:“是嗎?”
“是的是的……媽呀……五叔救我!”
胡海生拍着屁股沖了出去,世界立馬安靜了。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