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稍安勿躁，今晚讓我全程服務

時間過的很快，高二下學期已接近尾聲，大家都投入了緊張的備考之中。

吳疆賊兮兮地發信息周冀：遠離酒池肉林，做大好青年，安心備考。

無故表決心，必有大陰謀！

周冀很欣慰，笑着回：考完請你吃大餐。

吳疆不信：無門檻？

吃飯要什麼門檻？

呵呵，你現在鬼點子越來越多。

周冀便問：是有小算盤了吧？

吳疆覺得自己在周冀面前真的一點秘密都沒有，便回：第一名是你專屬位，不敢覬覦，只想和你靠近一點，緊挨着你。

小疆真棒。

周冀居然回了：等你。

吳疆心情大好，信心倍增，果然全身心投入複習。

其實，吳疆希望自己的成績還可以更好一點，平時學習也是很用功的，況且本來就只是副科差一點。

考完最後一門，大家便收拾東西回宿舍。因為高三教室要換到三樓，所以現在二樓的教室里不能留東西，周冀要等到最後才離開。

吳疆便留下，周家豪心照不宣先離開了。

董肖考完試，好像看了一下手機后就一直有點心神不定，不時看着陳粟那邊。

吳疆以為他們約好了，笑着看了一眼董肖，發覺他並沒有看自己，便也沒有再關注他。

直到董肖突然站起來離開，撞到了課桌。

吳疆側臉，玩笑話已脫口而出：“兄弟，悠着點。”

一臉賊笑對上董肖的視線，卻看到他眉頭緊鎖。

吳疆這才發現了異樣，拉了一下董肖：“怎麼了？”

董肖笑的有點不自然：“晚上再說。”

最近大家都忙於考試，不怎麼交流，吳疆不知道董肖的情況，卻預料到他一定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而且和陳粟有關。

陳粟，果然不一般。

吳疆看到陳粟已從前門走出教室，便沒再問，只是疑惑而又擔憂地看着董肖神色匆匆地快步離開。

不管你遇到什麼情況，挺住，還有兄弟我呢。

吳疆的心思畢竟在和周冀約會上。待收拾好，倆人離開教室，關門那一刻，吳疆探頭進去，留戀地說：“再見了，我們的高二。”

依依不捨地把門帶上，很輕，很慢。

臉上竟有了凝重的表情。

吳大帥哥有點矯情。

周冀淺淺地笑，看着吳疆，心裏突然感觸起來。

高二這一年，吳疆的變化很大，站在教室門口，腳步便有些遲疑：“我們，在一起上課一年了。”

吳疆便笑：“很留戀？”

周冀也笑了：“你不？”

吳疆看着周冀：“當然留戀，不過還有高三呢。”

周冀看了一眼吳疆：“只有高三？”

吳疆恍然大悟般脫口而出：“往後餘生，我們都將在一起。”

你很閑，居然還有時間看小說。

這又是小說中的詞，吳疆說完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

美女，你幾次三番藉機表白，我臉皮薄，會害羞的。

雖然非常非常中聽。

周冀臉紅了，笑着離開。

哼，若說一中男生的臉沒人比你帥，我信。若說到臉皮，估計沒人比你厚才對。

我又不是胖子，哪裏臉皮厚了。

吳疆默默拿過周冀的書包，自己肩背手提的，捨不得讓她拿東西：“五點校門口見，我們騎車出去吃晚飯。”

就要這樣子疼老婆才對，別整天耍貧嘴。

到了宿舍，吳疆沖澡換衣，穿了米色短褲粉色體恤，雖然還是不習慣，但今晚是和周冀約會，自然要穿她喜歡的衣服。

哎，平時出去約會，不是都照了鏡子出去的嗎？還沒照鏡子呢？

嗯，不照。

我怕自己看了鏡子裏粉紅色的妖孽，就沒勇氣出門了。

五點不到，吳疆已在校門口。兩腳撐地，趴在自行車龍頭上玩手機，不時抬眼看一下校園裏。

一會周冀從校園出來了，粉色T恤，米色背帶褲，白色板鞋。

原來周冀也幫自己買了同款的。

吳疆抑制着內心的狂喜，等周冀到了跟前，才下車，眼睛都直了，定定地看着她：“很適合今晚的約會，我喜歡。”

帥哥，注意眼睛，成鬥雞眼了。

還有，嘴巴拉太大啦，哈喇子快要流出來了。

周冀上下打量着吳疆，眼裏有驚喜，還有羞澀。

小疆，實在俊俏。

是的，我真的想不到別的詞來形容這個少年。

周冀臉紅了：“我沒想到你這麼穿。”

吳疆內心大笑，卻不動聲色：“這叫心有靈犀，要不，這一年不白混了？”

周冀笑了：“你說自己混蛋啊？”

吳疆再也抑制不住地笑了：“這一年，除了沒犯渾，也沒少混吃混喝。”

頓了頓，吳疆又說：“更沒少混穿。”

周冀看向吳疆：“沒犯渾嗎？”

吳疆似乎在思考，低頭，看到了自己毛茸茸的小腿，居然臉紅了，兩腿似乎收了收，岔開話題：“有點不習慣這麼穿。”

周冀視線向下又往上，直視吳疆：“我覺得很帥。”

吳疆竊笑：“這是大庭廣眾，可以這麼肆無忌憚看男生的腿？”

周冀臉紅了，挪開視線：“小毛孩，有什麼好看的？”

哼，女人就是口是心非，剛才沒看嗎？

吳疆不依：“嗯，再看的話，估計哈喇子就流出來了。”

怕周冀難為情，吳疆重新跨上車，一手扶龍頭，一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周冀上了後座。

吳疆回頭，故意踢了踢腿：“美女，不要盯着小毛孩的腿看了，直視前方。”

說著腳下用力，啟動了車。

周冀輕輕地掐了一下吳疆的腰。

吳疆一聲嬌柔婉轉的輕嚎：“謀殺親夫啊。”

然後誇張地笑了。

笑聲有點肆無忌憚，隨着快速飛轉的車輪，飄揚在身後。

要分別一個漫長的暑假，所以今天的晚飯，吳疆定的西餐，還特意點了周冀喜歡的甜點。

牛排上來后，吳疆不讓周冀動手，殷勤地幫她切着。

周冀有點不習慣，看着吳疆：“還是我來吧？”

吳疆抬眼：“你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而且，這事，本來就該我做的。”

又吹牛了，這牛排你就切不來。

周冀一直穩坐年級第一寶座，你能做到？

哎呀，誰和你們扯成績啦？我是說我也能照顧自己老婆。

剛考完試，能別提成績不？影響胃口。

吳疆似乎意識不到自己動作笨拙，聽到刀叉和盤子碰撞的聲音，便放慢動作，讓碰撞聲顯得有節奏。

還笨出了花樣。

周冀掩嘴輕笑，看着對面的男孩耐心而又認真的樣子，即使眉眼低垂，帥氣的五官還是一覽無遺。心裏的幸福，滿滿地漾開，那一刻，周冀竟有點恍惚。

吳疆切好，抬頭，看到周冀定定地看着自己，咧嘴一笑，手已伸到周冀嘴邊：“哈喇子都流下來了。”

指關節，輕輕地滑過周冀的唇。

用指關節不好嗎？

哈哈，指腹碰到刀叉了，不衛生。

我剛洗手，指關節沒碰過東西，很乾凈。

周冀的臉突然紅了，自己剛才真的看的太入神了，便說：“我是看到牛排。”

吳疆叉起一塊牛排，遞到周冀嘴邊：“我沒說你是看到帥哥流哈喇子，可是我真不知道自己還不如牛排有吸引力，唉。”

說著還故意重重地嘆氣，把面前切好的牛排遞給周冀，又開始笨拙地切另外一盤牛排。

周冀欲伸手過來拿吳疆面前的盤子：“就會貧嘴，我來切吧。”

吳疆抬手，擋住：“稍安勿躁，今晚讓我全程服務。”

此情此景，此時此刻，此話恰當時。

吳疆是因為每次吃牛排都是周冀幫自己切，便也想着幫她切一次牛排，並無它意，所以隨口一說。

你要說你不是故意的，沒人信。

你家美女就不信。

周冀訕訕地縮回手。

吳疆手還在切牛排，抬頭，看到周冀滿臉通紅，才明白自己說的太過曖昧，有點尷尬，手裏的動作便大了，刀叉和盤子的碰撞聲突然凌亂了。

周冀肯定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這讓吳疆越發慌亂，甚至有點狼狽，便訕笑着把盤子遞到周冀面前：“還是你切吧。”

周冀把一切看在眼裏，卻也猜不到吳疆為何有這般表情，接過她遞來的牛排，嫻熟地切着，問吳疆：“要不要再叫一份？”

吳疆以為周冀還要，她可是從來沒吃過那麼多，難道是因為自己請客，故意逗自己？便笑了：“好啊。”

於是叫服務員過來。

服務員過來后，沒等吳疆開口，居然先解釋：“帥哥，還有一份牛排一會就上來，請稍等。”

周冀不解地看着吳疆，吳疆故意避開周冀的視線，和服務員說了聲謝謝，然後低頭吃着牛排，不看周冀。

一會牛排上來，服務員放在了吳疆面前。服務員剛走，吳疆似乎迫不及待般地切了起來，動作依然笨拙，但速度極快。

當然，刀叉碟盤的碰擊聲，似乎奏起了一曲“大弦嘈嘈如急雨。”

整個過程吳疆都沒抬頭，等切好了，才抬頭，笑容可掬，看着周冀，把牛排遞給周冀：“好了。”

周冀這會明白了吳疆以為自己想要加一份牛排，便說：“我是問你還要不要的，以為你只點一份。”

吳疆表情誇張：“不是你要吃兩份嗎？”

然後咧嘴笑了：“聰明，貼心。”

周冀臉上波瀾不驚，不輕不淡說了句：“你越來越壞了。”

吳疆摸了一下後腦勺，盯着周冀看，手伸了過去，拿過盤子：“那，我吃了啊。”

周冀淺笑：“不夠再加。”

說著，把自己面前的甜點夾起一塊，放到吳疆盤子裏。

吳疆邊吃邊盤算着，等會吃完怎麼安排。明天就放假，今晚最好和周冀單獨相處，電影院之類人多熱鬧的地方肯定不去。

因為想着事情，吳疆便不說話，直到周冀問：“想什麼呢？”

抬頭，對上周冀詢問的眼神。吳疆反應極快，一臉正經：“食不言寢不語，有人定的規矩。”

周冀笑了：“真這麼聽話？”

吳疆依然一臉正經：“這位同學，你居然不知道我懼內，一直很聽老婆的話？”

說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吳疆一直想着要騎車帶周冀兜風，心中已經有了主意，不過還得徵求她意見，便問：“吃完，我們怎麼安排？”

周冀看到吳疆一臉篤定，知道他已有了主意，笑了：“聽你的好了，別老說自己懼內，我又不屬老虎。”

哈哈，你不是母老虎，可你是比老虎還厲害的獅子。

吳疆笑的一臉燦爛：“我騎車帶你去看江宜的夜景。”

快吃完時，吳疆看到周冀在喝檸檬開水，便拿了過來，看着她，似乎笑的有點靦腆：“我也喝一點，不然嘴裏都是牛排味。”

周冀避開視線，臉卻莫名地紅了。

我實話實說，你幹嘛臉紅？

實話也能讓你想歪？

美女，男色當前，你是不是有點把持不住？

哈哈，你再嘚嘚，美女就不是紅臉，而是翻臉了。

吳疆偷笑，不動聲色起身去結賬。

夏日的夜晚，七點不到，夕陽未落，彤紅的餘暉把天空渲染得絢麗多彩。

吳疆和周冀提議，去團氿看日落。

步行街往西不遠，就是團氿，倆人很快就到了。

一輪紅日將落未落，倒映在風平浪靜的浩淼水面，整個團氿色彩斑斕，美的炫目，真的不枉小西湖的美譽。

周冀感嘆：“真美。”

吳疆拿出手機，笑着說：“美人入畫，更美。”

吳疆拍下了周冀的背影，修長，柔美，如剪影般。

吳疆又請了路人為自己和周冀合影。

吳疆手扶自行車，周冀緊緊依偎在身邊，將落的夕陽餘暉燦爛，在水面投下朦朧的光影，璀璨灼目。

身穿粉色T恤的倆人，粉妝玉琢，唯美如畫。

周冀的心暖暖的，亦如晚照旖旎。

吳疆把照片傳給了周冀，馬上將她的照片設為了手機桌面，然後很嘚瑟地在周冀面前晃了一下：“真美。”

周冀看到了吳疆的手機桌面，一聲輕嗔：“鸚鵡。”

吳疆壞笑：“哪有鸚鵡？我怎麼沒看到。”

周冀輕輕地戳了一下吳疆的頭：“這裏。”

吳疆笑了，指着照片里周冀的背影說：“我是說，她，真美。”

說著湊近周冀：“這麼美的照片，你不選一張做桌面？”

周冀不理吳疆，很快將兩人的合影設為了桌面，然後好似自言自語般：“不去兜風了嗎？是怕騎不動？”

周冀，你是女孩子，說話真的太不矜持了。

又怎麼啦？

帥哥，是你老想歪好不？

吳疆突然臉紅了，有點尷尬地摸着後腦勺：“我這麼不堪？”

然後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周冀：“這麼瘦，信不信我抱着你繞城一圈？”

周冀笑了：“知道了，你們都喜歡陳粟那樣的。”

老婆，我錯了。

你是獨一無二的，沒人可以和你比。

吳疆脫口而出：“誰喜歡那種胸大無腦的。”

更錯，更離譜！

自知失言，趕緊跨上自行車。

心裏在想，董肖真是重口味，居然會喜歡陳粟這種風騷的女生。

蘿蔔青菜，各有所愛。

你喜歡周冀弱不禁風，董肖喜歡陳粟波濤洶湧。

周冀默默地坐上後座，只用右手輕輕地扶着吳疆的腰。

吳疆回頭，說話近乎呢喃：“抱緊一點，別摔着。”

周冀果然抱緊了。

車速並不快，吳疆慢慢悠悠地載着周冀，沿着氿濱公路往南騎。

周冀也不問吳疆去哪兒，只是沿路欣賞江宜的夜景。

路過體育公園，吳疆明顯放慢了車速，周冀也不好意思問他。

直到騎過去了，吳疆才回頭說：“還早，人太多了。”

感覺你說話總有弦外之音。

倆人繼續往南。

吳疆已有主意，貌似不經意的一句話，卻有了無限曖昧：“我們去森林公園。”

說完，車速已然加快。

也許因為不是周末，公園的人並不多，陸陸續續有散完步的人出來。

周冀下車，和吳疆說：“你走前面一點。”

燈光下看不清周冀的表情。

傻妞，這裏又不是學校，還要避嫌？

好吧，聽你的。

吳疆領會：“那跟緊一點，別走丟了。”

心裏卻在想，現在聽你的，等會，聽我的就好。

倆人果然分開一點走。

吳疆是想往公園深處走的，便故意不和周冀說話，只管往裏走。眼看着前面就到杉樹林，突然加快了腳步，心裏在默念着：該叫我了，該叫我了。

往前，一片杉樹林，靜穆無聲，人跡罕至。

3，2，1......

吳疆聽到後面有腳步追上，周冀的聲音帶了恐懼：“等等我。”

吳疆停住，周冀已在面前。

老婆，我不是成心嚇你。

吳疆一把摟過，側臉，貼近周冀耳邊：“我在呢，怕什麼？”

手臂，加了力。

吳疆單手把車停好，然後牽着周冀的手，往林中走去：“累嗎？前面有亭子，去坐坐。”

手指處，朦朧的月光從樹杈間灑落，果然是一處涼亭。

到了亭子裏，吳疆打開手機電筒，拿出餐巾紙擦了一下木條的長椅，似乎自言自語：“都是米色的褲子，別髒了。”

寵老婆也是寵出了天際。

倆人坐下，沉默的氣氛，氤氳着朦朧和一絲絲的曖昧。

吳疆忍住，沒有造次，先開口：“不放暑假多好。”

周冀不解：“為什麼？”

吳疆似乎悶悶不樂：“暑假不能天天在一起。”

哈哈，帥哥，你撒嬌就撒嬌，怎麼還帶了這副哀怨的口吻？

我家美女就喜歡這套路。

確定？也許不是呢。

周冀想了想，明天就要放假，假期里他可別沒心思看書，便說：“暑假要多看書，別把功課落下來。”

哈哈，打臉。

套路用多了就會露餡。

鬱悶，看來下次得先想好新套路。

聽到此話，吳疆“嗤”的一聲輕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一把攬過，蹭向周冀耳邊呢喃：“嗯，除了想你，我就看書。”

周冀側臉，倆人的唇瞬間輕觸，唇齒間，有檸檬的清冽和香甜......

涼亭外，樹林裏，蟲兒復吟唱；

涼亭內，長椅上，人兒輕呢喃。